PM2.5 ：心脏杀手

陶杰夫

早在2010年，美国心脏病协会已将PM2.5定义为“引发心血管疾病和造成死亡的可变因素”，暴露在高浓度PM2.5数小时或数周内可触发易感个体心脏病发作、中风、心脏衰竭、心律不齐甚至死亡。

进入2013年12月，中国各地灰霾现象频发，北京、上海等地成为重灾区，不禁让人想起当年的伦敦。

1952年12月伦敦发生了罕见的特大灰霾，几天内死亡人数超过4000人。从此，科学团体和政府机构开始注意大规模空气污染对人体的影响。世界卫生组织指出，每年240万的死亡案例与空气污染有直接联系，150万死亡案例与室内空气污染有关。流行病学研究表明，每年超过50万美国人因吸入细颗粒物而死于心肺疾病。

可怕的PM2.5

细颗粒物（Particulate Matter，PM2.5） 指直径小于2.5微米肉眼看不见的固体、液体或气体颗粒物质，主要来自包括汽车、火车和飞机的排放，发电厂的烟囱，生产设施（工厂）和废弃物焚烧炉，以及其他燃料燃烧加热装置，还有农民焚烧秸秆等。主要成分为硫酸盐、硝酸盐、铵盐、含碳颗粒、金属颗粒、矿物质等。

外界气体通过呼吸道进入肺组织最末一级---肺泡。成人肺泡平均直径200微米，肺泡70%的面积被管径一般为6～9微米毛细血管包裹，在此进行气体交换。人体呼吸能把PM2.5吸入肺泡而引起肺部疾病，这是人们最初对空气污染损害身体健康的认识。后来认识到PM2.5可导致癌症，并诱发心血管疾病。

心血管疾病是引起人群的死亡的主要原因，在欧美国家，在医院外心脏骤停只有8%-10%存活率。1993 年，《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刊登了美国六个城市的的调查结果，发现空气污染使心血管病死亡率的风险增加了30%。

2004年美国心脏病协会就认识到暴露于高浓度的PM2.5会增加心肌梗塞、心律不齐和心衰的风险。世界心血管医学权威杂志《循环》2010年发表的文章指出，PM2.5每增加10微克/立方米，可使心血管疾病死亡率的风险增加10%以上。

2010年，美国心脏病协会将PM2.5定义为“引发心血管疾病和造成死亡的可变因素（a modifiable factor）”，并明确指出三点：第一，空气污染是心脏疾病的危险因素，但人们可以采取行动，以减少个人风险。第二，暴露在PM2.5数小时或数周内可触发易感个体心脏病发作，造成中风、心脏衰竭、心律不齐，甚至心血管疾病死亡。第三，长期暴露在高浓度的PM2.5进一步增加心血管疾病的风险，并可能减少数个月至数年的寿命。

2013年，英国一项涉及836，557人群的调查显示，长期的PM2.5暴露与心力衰竭有密切关联。

汽车尾气是污染源

为什么空气污染能造成心脏损害呢？

研究证实，通过呼吸道直达肺泡的PM2.5能导致肺脏细胞产生炎症介质和血管活性介质，引起血管收缩，血压上升。PM2.5与肺受体反应，会影响植物神经系统。直径小于0.1微米的超细颗粒物可直接进入血液和细胞，刺激氧化应激系统，影响线粒体功能、内皮细胞功能，激活血小板和血凝系统。

世界卫生组织的PM2.5准则值是在24小时周期内，PM2.5应该低于25微克/立方米，年平均10微克/立方米。该空气质量准则是根据PM2.5对人体健康的科学依据来制定的，但不能完全保护公众的健康，因为PM2.5没有“安全”浓度，也就是说空气中PM2.5值越小越好。欧盟设有每天PM2.5的标准，要求为年平均值为25微克/立方米。美国设定空气中的PM2.5含量应低于35微克/立方米，三年平均15微克/立方米。

美国环境保护局指出，交通运输是空气污染最大的单一来源，机动车排放是一些城市出现灰雾的主要原因。根据该局资料，现在美国空气污染物中，近一半形成烟雾的挥发性有机化合物，超过一半的氮氧化物，及75%的一氧化碳排放量都来自机动车辆。美国环境保护基金会估计，灰雾的三分之一由在道路上的车辆造成。一项来自2013年11月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指出，美国因为机动车排放造成的死亡人数约5万3千人。

美国环境保护局指出，正确保养汽车的发动机和污染控制设备对减少空气污染非常关键。对应地，美国《清洁空气法案》中就要求制造商生产更清洁的发动机，炼油厂生产更清洁的燃料。为了确保法案实施，一些有空气污染问题的地区有特别的汽车检查和维护计划。

因来自汽车工业和石油工业的阻力，也担心对经济的负面影响，刚开始《清洁空气法案》在美国国会通不过。1970年4月22日，2千万草根美国人示威，要求要有清洁的空气和健康的环境。国会才顺应民意通过了《清洁空气法案》。同年美国环境保护局成立，旨在是清除已造成的环境损害，并建立条款保证环境安全。这一日也称为地球日（Earth Day）以提醒民众保护地球。

《清洁空气法案》实施后的效果如何呢？根据美国环境保护局资料，在这个法案实施的1970到1990二十年中，民众避免了：205，000过早死亡、672，000例慢性支气管炎、21，000例心脏疾病、843，000哮喘发作、189，000心血管疾病住院、1800万儿童呼吸系统疾病、因降低铅污染一千万儿童I.Q.得到保护。1990年修订《清洁空气法案》细颗粒物（烟灰）和臭氧（烟雾）计划，防止了超过16万的人过早死亡。《清洁空气法案》生效的40年里，降低了60%以上导致烟雾、酸雨、铅中毒的危险空气污染物。

2003年，笔者在贝勒医学院内科血栓研究室工作，二位一直骑自行车上下班的路培斯医生（血栓研究室主任）和托尔德医生（感染研究室主任）就对我说，骑车可锻炼身体，不开车可保护环境，你们中国政府和民众大力发展汽车工业而不注意保护环境会付出代价的。痛心的是11年前两位美国医生的话竟然得到了印证。美国的医生属高收入人群，但他们知道“责任消费”。

对策

1.政府宏观调控，各级政府机构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

2.企业要有社会责任感。

3.民众在购买和使用汽车时考虑“责任消费”，正确保养和维护汽车。

4.如果不太麻烦，尽可能乘坐公共交通工具。

5.医疗保健专业人员应该教育心血管疾病患者有关空气污染的风险的知识。

6.购买室内空气净化器，PM2.5值超过警界线时减少户外活动或路上戴合格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