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聪
(广州大学人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浅析大陆、港台外语影片译名的迥异现象
——以2012年上映的五十部电影为例
(广州大学人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电影片名对影片后期发行至关重要,而大陆、香港和台湾地区对外语影片片名的翻译存在着不小的差异。论文选取50部2012年上映的英语影片片名,对大陆、港台三地英语电影片名在翻译方法和倾向上的特点及其优缺点比较,最后对形成差异的原因进行分析。
电影片名;直译;商业化
近几十年来,以好莱坞影片为代表的西方影片涌入中国市场,给中国观众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而首先映入眼帘的电影片名则成为国人洞悉西方文化的一个窗口。电影片名翻译的好坏直接决定着影片是否具有商业吸引力。随着越来越频繁的接触,观众们发现往往两个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片名其实是同一部影片。如《热铁皮屋顶上的猫》谁能想到就是伊利莎白·泰勒那部经典之作《朱门巧妇》,《弱点》和《守护有心人》之间存在何种联系,《穿越美国》怎么还能是《窈窕老爸》?是什么原因造成这样一种一片多名的情况呢?我们知道,影片的后期制作发行由不同公司完成,其理念、文化必然迥异,而导致这一现象产生的更为关键的因素则是大陆、香港、台湾在翻译方法、翻译倾向、商业化程度方面的差异。论文选取2012年上映的50部美国电影片名,通过对比我们不难看出,大陆、港台在影片译名翻译处理上存在差异。
在50部电影中,有34部电影译名采用的是直译法,占总数的68%;而香港译名、台湾译名分别只有8部、7部采用了直译的方法,只占16%、14%。直译译名忠实于原片主旨,同时又最大程度地保持了与原文语言形式对等,比如《乌云背后的幸福线》(Silver Linings Playbook、《特别响,非常近》(Extremely Loud and Incredibly Close),直译的效果直白明了,一望皆知。《Wreck-It Ralph》译为《破坏王拉尔夫》,《The Odd Life ofTimothy》翻译成《蒂莫西的奇异生活》,《Djiango Unchained》译成《被解放的姜戈》等等,都采用了直译方式,清晰直接,开门见山。不过,直译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电影作为典型的商业化产品,没有一个能吸引人眼球的片名是不利于后期宣传发行的。由于大陆引进电影的体制,大陆地区的译者在忠实反映外语影片片名的基础上很少进行发挥。相比起港台的商业气息,大陆地区更注重影片及相关产物的教育功能。同时,直译还会时常导致死译、误译。比如《Ghost》,大陆译为《幽灵》,完全坚持直译的原则,忽略了影片题材其实是爱情片,惊悚元素只是掺杂其中而已,因此大陆的这个译名可能使人对影片的内容产生曲解。而这部当年红极一时的影片在港台则译为《第六感生死恋》和《人鬼情未了》,立即凸显出了影片的主旨。再如,《雨人》虽然已经家喻户晓,但却是一个经典的误译片名。影片讲述的是弟弟为了分夺家产的事来到精神病院寻找素未谋面的哥哥,与哥哥相处期间让企图骗取财产的弟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手足之情。影片主人公哥哥名叫Raymond,由于咬字不清,总是把自己叫成“瑞曼”,在英文里写成“Rain man”,大陆于是从字面上硬译,就成了“雨人”。相比起来,港台译成《手足情未了》《手足情深》则更能反映影片的内容。
香港、台湾译名的特点显而易见,在翻译方法上大多都选择了意译或意译加直译的方式,不拘泥原文,爱加入夸张、惊悚、搞怪的字眼,力求第一时间抓住观众的眼球。《书中字有梦女神》《大钝裁者》《时凶猎杀》《黑超特警组》《叛谍追击4:机密逃杀》《机密真相》《轰天猛将》,这些片名在翻译的过程中为了让译出的语言适应当下的市场及文化环境,而进行了一定变动。片名翻译的本质是广告翻译。片名就好比电影的商标,在电影的整个流通过程中起着广告宣传作用。《香港译者翻译外国电影片名的同化趋向》一文谈到:“香港广告界的翻译近年来总体上有明显的同化倾向。……广告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促销,增加客户的利润。所以谁管得着翻译出来的标语文稿跟原文关系是否理想?历代广告中译得最脍炙人口又令客户满意的广告,都不是什么‘忠于原文’的作品……他们做的是择其善者而从之的改写工作(adaptation)。”
香港、台湾的电影已经发展成为一项非常成熟的娱乐产业,因而影片的商业性是摆在第一位的。一部影片上映后口碑不错,紧接着同一模式的影片译名便会铺天盖地地涌来,相近、相似的字眼在后续的片名中比比皆是。比如,动作片便多有“轰”“龙虎”“决杀”“悍将”“致命”,如《致命急件》《碟中谍》《谍影重重》《警战实录》《轰天猛将》《危机解密》《不死潜龙》《悍将奇兵》等等。这样的译法必然无法使观众保持长久的新鲜感。同时,港台影片翻译时喜欢套用俗语、成语的谐音来改编片名。在选取的这50部电影里面,像《书中字有梦女神》化用“书中自有颜如玉”,同时“字”与“自”谐音;《校缘心曲》里“校园”与“校缘”谐音;《大钝裁者》与“大独裁者”谐音;《诡屋》与《鬼屋》谐音。再者,港台的影片译名中还常常加入方言以拉近异域文化和本土观众之间的距离。在这50部电影中,《小学鸡私奔记》《熊麻吉》《怪诞小学鸡》《荒失失奇兵3:欧洲逐只捉》,以及近些年上映的大家所熟悉的《风雨同路两只公》《D老笃日记》《寡佬飞行日志》等都含有粤语地区方言和和台湾地区方言。但是,这样的片名不太容易为大陆观众所明白和接受,存在一定的局限性。
西方人注重独立自主的精神,强调个性,因此往往许多西方影片都以人名或者物名命名。像《Rebecca》《Jane Eyre》《The waterloo Bridge》《Frankenstein》《Forrest Gump》《Frida》《Juno》等,这在中国是极为少见的。而东方人容易忽视、压抑个性,儒家思想的流传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国人封闭保守的心理特征。简言之,东方人重综合、重归纳、重含蓄;西方人则重分析,细微曲折。只要一部影片在市场上取得成功,各种变体便会雨后春笋般滋生出来。其他领域里这种现象更是比比皆是。比如,网络热词“杜甫很忙”一火,各种“某某很忙”便跟着来了,“江南style”引发了无数“style”,人们的思维框架完全局限在了现成的范例里。这种缺乏独创性,一味模仿的思维模式导致了众多相同相似的译名扎堆出现,而港台地区最为明显。但是我们也必须看到,电影业已成为一项十分成熟的产业,片名的翻译更多关系到商业收益的实现,只要能提高票房号召力,激活观众的观看欲,模仿旧译有时也未尝不是一种趁热打铁的好办法。利用观众背景知识,通过激活观众原有知识储备而模仿旧译,确实能实现刺激观众感官的效果,但过度使用,便逐渐会使观众产生逆反心理。为了吸引眼球而生搬硬套,有时候还会导致名不副实。比如1995年上映的《肖申克的救赎》,在台湾地区被翻译成了《刺激1995》,香港则译成了《月黑高飞》,两种译名都匪气十足,与原片主旨大相径庭。
大陆地区一贯坚持中庸保守的人文精神,影片翻译时自然不可能有太多对原作的超越、升华。直译的方法能忠实地传达原片名的信息,一目了然,不会由于过度包装而丧失原本面貌。比如《音乐之声》(The Sound of Music),就比略显媚俗的《仙乐飘飘处处闻》简洁庄重,雅俗共赏。但这样做尽管很少会出错,其审美价值和商业吸引力却大打折扣。观众不断提高的审美水平让观众不再满足于片名简单的信息传递功能,而是要求影片译名具有让人共鸣的艺术欣赏性。比如,《林中小屋》(The Cabin in the Woods)、《在路上》(On the Road)让人不知道影片究竟是爱情片,还是悬疑片,抑或是风光片;而《月升王国》更是让人不明就里;《穿越美国》也很难使人联想到这是一部跟父子情有关的电影。
电影是一门综合艺术,大陆、香港和台湾地区社会、经济、文化不同,我们不可能把不同文化背景下的翻译按照统一标准来进行衡量。近年来,两岸三地交流合作频繁,彼此之间文化往来,这让众多的影视人看到了希望。大陆片名借鉴了港台轻松活泼、吸引感官的理念,摆脱了直译的束缚,产生了诸多迎合观众口味且符合社会潮流的佳作。比如,近年的优秀译名《盗梦空间》就出自大陆译者之手。而香港、台湾地区也逐渐认识到了片名审美价值的重要性,赋予片名更多的文化内涵,尽量避免千篇一律的译名出现。总之,电影影片的翻译工作,不仅需要遵循一定的翻译原则和技巧,更应该考虑到受众的文化背景、社会氛围和接受心理。期待在不久的将来,大陆和港台地区通过更多的文化交融,能够越来越多地涌现出符合观众审美情趣,同时又具有良好商业宣传效果的经典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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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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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046(2014)1-020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