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开阳花梨镇中学 潘银璋
那一片田野(外一章)
贵州开阳花梨镇中学 潘银璋
绿,很深很深;
播撒的梦,很浅很浅;
瘦骨嶙峋的梯田,心依旧流淌着浓浓的血液。
谁把那埋藏在岩石上的苦难,泡澈成清凉的梦?南方的原野,游蛇深藏于洞穴,山羊曾在雪地上留下单薄的脚印。
山坳里的月亮,踩醒了父亲的睡意。他惶恐地挥舞镰刀,砍开了夜的帷幔。那双手,曾把高原的田野铺展得异常辽阔、悠远;那双手,曾撒过牛粪握过粮食捧过梦幻,把秋色弹拨出许多幸福的涟漪。
白天与包谷站在一起,沉默;夜晚和河流站成一排,洒脱。犁铧在水牛的追逐中穿透厚厚的情怀,漫山遍野的象形文字,载着父亲从春到冬对儿子的千言万语。风在荒野走过,脚印一棱一棱的,像田野的波纹,像岁月在父亲额上穿越的块块疮疤。悠悠苍穹的耕种者!山野洗涤他们的胡须,玫瑰的露珠映出图像,令万物恢复其真实面目。
我远离故土,行走在灯火摇曳的水波上,将父亲与田野雕刻在形影不离的龛合里。渐渐明白:山坡上堆积如山的玉米杆,不是花瓣,而是父亲厚厚的脊背……
咚咚咚……咚咚咚。
铁锤敲打地砖,切割机唱响黎明。
把砂浆搅起来,搅来一群白云;
让歌声飘起来,飘来一缕清风。
点一支香烟,品尝劳累的人生;
喝一杯紫茶,滋润思念的音符。
野菊花把黄昏染深了。地砖一片牵着一片,倚着崭新的屋脊,倾出两面深邃的脸,脸上有一些陈年旧事的记忆。
咚咚咚……咚咚咚。
高原的隆冬,变化无常,寒气腾涌。
用砖刀和筋骨贴地砖的大叔。愿岁月歇下来,愿乌云从疲惫的脸上,清朗地离去。汗水,顺着面颊留下,留经之处,长出一些苔藓,一些打扫年龄的胡须。
月亮在城市拐了一个弯,大叔背着工具,消失在暮色里。
明天他依然拿着锤,唱着歌,装修精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