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初恋情人也可以做朋友

胡叶平

1919年，17岁的张若名还是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的学生，她与几位进步青年共同发起组织了天津革命团体——觉悟社。在社里，张若名是熠熠闪光的明星，不但成绩稳居第一，而且人长得漂亮，又活泼开朗、热情大方，无论走到哪里总能招来爱慕的眼光。在她面前，即使是坚强勇敢的小妹妹邓颖超也显得相形见绌（张若名与邓颖超同为第10级学员），而立志于“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周恩来，自然而然也被这个才高貌美的女子深深吸引了。

带着青春期特有的懵懂和激情，这两个才华相当的青年惺惺相惜、彼此相敬。1920年，觉悟社组织抵制日货活动，周恩来和张若名不幸被捕。被关押狱中的半年，周对张的关怀，从生活到工作、从工作到精神，无微不至、情深意切。虽然，觉悟社的规章制度之一是“从事学生活动期间不准谈恋爱、不准结婚”，可是，这对有着共同革命理想的优秀青年还是没有抵挡住爱情的诱惑，在与外界隔绝的牢狱里，两人就这样简单地、纯洁地恋爱了。

半年后，周恩来和张若名出狱。当时的中国，革命前景还并不明朗，為了暂时躲避危险，组织上指派周恩来立即离沪赴法，坚贞勇敢的张若名几乎没有半点犹豫，跟随着恋人，连夜登上了开往法兰西的轮船。

1921年，法兰西特有的浪漫气息，酝酿了周恩来和张若名一生里最融洽美满的爱恋。他们在华灯初上的香榭大道上翩翩起舞，在埃菲尔铁塔下热情地拥吻，也在黄昏时分的巴黎圣母院，对着艳丽得过分的天空，谈《诗经》、谈《乐府》。

那时候，觉悟社的人都说，如果周恩来放弃独身主义，和张若名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就在大家都看好他们的时候，蔡和森却说：“你不该沉湎于美色，一位真正的革命者，他的双眼应该一直盯在受压迫、被剥削的工人身上。”受此棒喝，周恩来非常惭愧，在心里悄然丛生的浪漫情怀被理智之手连根拔起。

一个是少年才俊、温润如玉，一个是貌美如花、情比金坚，这段开在异国他乡旖旎万千的爱情就这样生生地夭折了。离开张若名以后，周恩来与志同道合的革命战友邓颖超风雨同舟，走向了他人生事业的巅峰；张若名则怀着对初恋情人的无限眷恋，黯然离开巴黎，前往里昂求学。

凭着与生俱来的聪明才智和力争上游的奋斗精神，退出政治舞台的张若名寒窗苦读七年，终于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里昂大学的文科博士，成了中国第一位留法女博士。

很多年以后，当周恩来再次谈起初恋情人张若名时，他并不讳言，当着邓颖超的面说：“你知道时尚男人与女人的关系，除了恋人，还有友情，不能当妻子，却能成为朋友嘛！就比如说我和张若名……”

说到这里，周恩来如炬的目光不自主地低垂下来，一抹温情在他眼中悄悄蔓延。

编辑/晓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