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证地把握“摸着石头过河”与“顶层设计”的关系
——相关理论观点述略

2014-02-03 06:18田广清
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学报 2014年1期
关键词:顶层改革设计

田广清

(中共辽宁省委党校公共管理教研部,辽宁沈阳110127)

辩证地把握“摸着石头过河”与“顶层设计”的关系
——相关理论观点述略

田广清

(中共辽宁省委党校公共管理教研部,辽宁沈阳110127)

全面深化改革既是一场深刻的制度变迁,也是一场方法论革命。近年来专家学者在“摸着石头过河”与“顶层设计”两者关系方面,主要有三种观点:制度“自然生成”论和改革“摸着石头过河”论,制度“人为设计”论和改革“顶层设计”论,两者辩证统一论。各方观点皆言之成理,可从不同角度和层面给人以启迪。要确保改革深化和成功,应科学地把握摸着石头过河与顶层设计的辩证统一关系,实现制度的自然生成与人为设计、理想与现实、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等之间的动态协调与平衡。

制度自然生成;人为设计;顶层设计;辩证思维;动态平衡

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全面深化改革,这既是一场伟大而深刻的制度变迁,也是一次方法论的革命,其中一个极为重要的方面是把握好“摸着石头过河”与“顶层设计”的关系。近年来专家学者们在这个问题上大体有三种意见。第一种认为制度主要是自然生成和逐步演进的,故今后中国的改革仍须主要靠摸着石头过河;第二种强调人为设计对于国家制度建设的必要性和顶层设计的重要性,程度不同地反对继续摸着石头过河或反对将其绝对化;第三种认为改革与制度变迁的过程是自然生成与人为设计、摸着石头过河与顶层设计的统一,必须贯彻辩证思维,在两者之间找到结合点与平衡点。

一、制度“自然生成”论和改革“摸着石头过河”论

持制度“自然生成”论和改革“摸着石头过河”论者认为,尽管制度是人造之物,但制度变迁并非是人单纯设计出来的,社会发展进程也不是人为构建的,历史发展总是“草鞋没样,边打边像”。黑格尔就认为,“国家制度不是单纯被制造出来的东西”,它依赖于社会和公民,必须与既定发展阶段的民族意识相一致。[1](P291-292)当代“演进经济学”和“保守政治哲学”也反对制度变迁上的“建构理性主义”而提倡“演进理性主义”,认为社会制度变迁的过程是一个“边学边干”的过程,好比“攀着石头爬山”,只能逐步积累经验,反对那些规模大、速度快、可逆性小的方案。[2]美国著名未来学专家约翰·奈斯比特认为,“中国新社会的八大支柱”之一就是“摸着石头过河”,探索未来的道路只能从实践中学习,反复尝试。[3](P61)

国内不少专家学者持这样的观点。他们首先以人类社会形态演变轨迹和历史经验教训来予以实证。中国管理科学研究院研究员、深圳市专家委员会成员蔡维钧说:“资本主义是人类社会发展史中自身演化出来的”,“它本身是一个社会发展的事实过程”。不能先空想、臆想出来一个乌托邦,然后为了验证它的正确性而实践,否则幻象终将被事实所打破。[4]上海经济与法律研究所所长梁治平教授认为,应当吸取以往“新国家”通过“超前立法”进行“人为规划的社会变迁”的教训,过去“以所谓‘理性’代替传统,用人为的规划取代自生的社会秩序”,结果都出现了大的失误和曲折。[5]上海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萧功秦也说,欧洲资本主义并不是预先根据某种理性原则的人为设计,而是在无意识的试错与适应环境过程中演变过来的。[6](P26)今天的中国制度变革也需要遵循经验主义逻辑,以直接应对发展中面临的问题为导向,排斥理性建构主义乌托邦,主要靠“自然成长”和摸索,经过不断试错,逐渐寻找出一种相对而言成本较低、效果较好的制度方式。[7]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法学院教授、人文与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院长高全喜指出,近代以来,理性建构主义的独断论与政制专制主义的结合,给中国的现代化造成了巨大的灾难。对于中国这样一个超规模、超复杂的大国的改革,谁也没有能力在开始就构建出一个全方位的规划。而摸着石头过河体现的是现实主义的、改良主义的实践理性原则,其突出特征是包容性、开放性,甚至试错性。允许大胆实践,积极探索,成熟之后上升到国家立法,予以制度化、法制化,这是中国的一个突出的经验。[8]

其次,他们认为,摸着石头过河是符合认识与实践规律、符合唯物辩证法的科学方法。清华大学国情研究院院长胡鞍钢教授认为,从哲学上讲,陈云、邓小平的摸着石头过河与毛泽东的《实践论》,都是辩证唯物论的知行统一观,指明了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从必然王国到自由王国是社会实践的必然规律。在经济学上,这称为“试错法”;在中国的实践中,这称为“试点法”。它既是渐进的,也是稳步的,但又是连续的,符合“干中学、学中干”的过程,是实现战略目标的成功战术经验,因此成为中国建设与改革的一个基本理论与方法。[9]

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研究所所长房宁教授认为,“摸着石头过河”是在长期实践探索中得来的宝贵经验,意在强调从实际出发、实践第一;意在强调尊重科学,实事求是。它虽缺乏诗意,却是句大实话。[10]凌河也说,“摸”论是改革的实践论和唯物论,没有在实践中的“摸”,任何层面的改革设计都不会是“人脑固有”或“天上掉下来”的;群众不先把试验搞起来,基层不先把局部的突破搞出来,怎能全面地出经验,又怎能发现和掌握规律?[11]

上海政法学院法与经济研究中心康晓光教授和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院长徐湘林教授认为,摸着石头过河的渐进式改革模式为领导人、执行者和大众提供了不断学习的机会,可以对政策进行修正调整,因而能够不断克服各种危机,从而有助于应付改革中的不确定性,减少改革落入陷阱的可能性,同时实现“成功的变革”和“成功的保守”。[4]

全国政协常委、中央社会主义学院第一副院长叶小文教授和西北大学政治传播研究所所长华炳啸教授说,成功的制度变迁“不是高人拍脑袋拍出来的”,以经济体制改革为中心的前30年的中国制度变革,几乎都是“摸”出来的,即遵循着“基层首创——改革试点——经验推广——系统配套改革”这种自低端向高端传导的经验主义方法,这是中国改革成功的宝贵经验。[12][13]

再次,主张继续“摸着石头过河”的人尤其强调,民主政治建设和政治体制改革更需要这种“摸”的思维和方式。网友hncstgg认为,现代化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全民族集体的一个试错过程。以中国民主化而言,从国内、国外空间二维,到历史、当下、未来时间三维,再到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五维,中国都充满太多的不确定,很难给出一个清晰而具体的民主路线图,只能“摸着石头过河”。[14]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政治学系主任燕继荣教授、上海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萧功秦和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研究所所长房宁教授也认为,不同国家、不同版本的民主化不是设计出来的,而是应对出来的,[15]中国的民主不应该有先定的模式与蓝本,[16]所谓“路线图”、“时间表”、“顶层设计”都是外行的浮议,是“图虚名,招实祸”。[17]

总之,持制度“自然生成”论者程度不同地反对“人为设计”,有的认为“顶层设计”既无必要亦无可能,主张今后的制度变革仍应主要靠“摸着石头过河”。

二、制度“人为设计”论和改革“顶层设计”论

认为“人为设计”与“顶层设计”对于国家制度变革与建设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极其重要的那些人,有的反对继续摸着石头过河,有的反对将摸着石头过河绝对化,主张通过“顶层设计”来“驾船过河”或“建桥过河”。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任剑涛教授的研究表明,现代社会与古典社会一个最重大的不同是,古典社会基本上是一个在纯粹自生自发结构上产生的自然性社会,少有国家权力或乡土精英的主观设计因素;但现代社会的组织化和结构化是“人为的”,是依循一套现代意识形态、现代组织逻辑和现代法律、制度、政策而重建的。[18]

自“十二五规划”和2011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深入研究全面深化体制改革的顶层设计和总体规划”后,两会诸多代表委员纷纷表示认同,也得到了众多专家学者和政界人士的支持,他们的主要论据如下。

第一,“顶层设计”能使我们在未来的改革道路上走得更理性、更稳健,方向更正确,更少盲目性和失误。江南大学法学院副院长曾祥华教授、凤凰卫视时事评论员邱震海等认为,摸着石头过河是改革开放伊始由于缺乏经验不得已而采取的方式,既有探索的特质,也有面对当时政治现实的无奈和谨慎。今天,中国改革进行了30多年,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包括反面经验和别国的经验,则不应该一切仍靠“摸”,完全有条件理性地、有计划地进行目标明确的改革。若仍以摸着石头过河为准则,那就必将酿成重大的偏差,因为改革所积累的各种矛盾及其激化程度已不允许人们以盲人摸象般的方式推进改革。[19][20]

国家行政学院科研部主任许耀桐教授和国防大学孙存良博士都指出,摸着石头过河,只凭实践摸索,只凭着一股率性,这种改革模式不能为人们提供前瞻性方向和目标,往往成为一种策略性选择,侧重于短期效益,这必然助长改革的随机性、盲目性和不确定性。为此,必须加强顶层设计,从战略高度,从全局和整体出发,规划改革的总体方案,明确改革的战略目标、优先顺序和战略重点,为改革提供可行性的“全景图”、“路线图”和“时间表”。而且这也有利于克服目前的“改革疲乏症”,形成改革共识,激发和凝聚改革动力。[21][22]南方日报评论员也指出:“中国改革的时代背景发生了深刻变化,新时期迫切需要新的改革路线图,必须通过明确、统一、科学的顶层设计来集聚人心,这样才能牢牢把握改革主动权,真正实现‘改革不停顿’,有效释放‘改革红利’。”[23]

国家行政学院公共行政教研室主任竹立家教授认为:“改革顶层设计的提出,说明我国改革已经步入‘深水区’,改革的难度和复杂性同时加大,但也表明改革发展的蓝图和实现路径也逐渐清晰,改革的自信力和驾驭改革的能力增强”,“能从战略高度把握改革与发展的全局,标志着中国的发展取向结束了‘摸着石头过河’的历史,进入一个目标明确、规划具体、战略得当的新的发展时代。”[24]

叶小文教授虽然反对靠“高人拍脑袋”搞顶层设计,强调基层探索的意义,但他同时也认为:“中国改革走到现在,需要理性、需要统筹、需要全局观,必须进行自上而下的顶层设计”,“顶层设计是当今中国经济社会转型的必要性和必然性所决定的。”[25]

第二,中国未来的改革是全方位的系统化改革,必须搞好顶层设计,避免“浮萍式”和“碎片化”。许多专家学者都从系统论角度,强调顶层设计的指导、规划、统揽、协调作用,认为它能高屋建瓴地对各地方、各领域的制度变革创新进行统领和配套,克服其各自的局限性。

中央财经大学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邹东涛教授说,顶层设计概念源于系统科学。中国改革的顶层设计是由国家最高层和设计水平的最高层——中央政府所做出的关于国家发展与改革的总体性、根本性、长期性规划;它所强调的是最关键、最根本、最基础、最重要的制度性变革,是其他改革工作的指导和前提。当今中国再不能摸着石头过河,而要驾船过河或建桥过河。是驾船还是建桥?就需要有一个总体、全面、系统、科学的顶层设计作为指导和保障,以便使改革协调有序地推进。[26]

华炳啸教授说,顶层设计强调运用系统论的方式,从全局高度和整体主义战略出发,自高端制度框架着手进行改革的总体构想和战略设计。顶层优先和系统建构是顶层设计的基本原则,它强调结构上的优化、功能上的协调和资源上的整合。“不能再依靠经验主义的‘摸石头过河’,而要依靠科学化理性化系统化的实践理性主义的‘顶层设计’。”[13]

许耀桐教授指出,现在是系统化时代,体制改革涉及方方面面,需要系统中枢最高层理性决策、系统决策、宏观决策和科学决策,这就需要顶层设计,需要站在战略制高点,从整体上把握,分步实施,切忌东一榔头,西一棒子,零敲碎打,毫无章法。[27][28]

专家学者们指出,改革的经验教训表明,有无系统观念与顶层设计,是改革深化和成功的关键。国家发改委宏观经济研究院副院长马晓河指出,先下后上、先经济后社会、先点后面、先增量改革后存量改革这种渐进改革方式使中国经济发展得很快,但也遗留了诸多问题,这些问题很难再通过制定一两条政策来解决,“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已经不灵了,必须进行全面、系统、科学的设计。[29]云南省楚雄州委党校副校长李志昌副教授也指出,30多年的改革成效不可否认,但由于忽视了顶层系统设计和总体配套规划,出现了改革基层化、改革局部化、改革利益部门化、改革变形、改革随意性突出等问题,现在需要拿出总体方案,以加强对改革全局、改革进程的指导和调控。[26]

国家行政学院科研部主任许耀桐教授,第十一届全国政协常委、中央党校原副校长李君如教授,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迟福林教授,中央党校研究室副主任周天勇教授,中央党校党建教研部主任王长江教授等强调,我国当前的改革带有战略性、结构性、关联性和配套性等系统工程特征,要实现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就必须由中央通过顶层设计对以下主要关系进行整体部署和统一协调,以防止改革“碎片化”:(1)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只有出台整体设计和规划,地方的改革创新才有正确的方向,才能使上下互动有序。如果中央的顶层设计、中枢设计、总体设计没有搞好,只有地方局部在小打小闹,不解决根本问题,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甚至出现“总是摸石头不过河”的现象。(2)经济、政治、社会、文化、生态几大改革之间的关系。它们各自都需要进行顶层设计,但在它们上面还需要有一个整体设计。否则,单一方向,单兵突进,系统其他部分跟不上,就会严重影响改革进程和绩效。[27][28]因为“五位一体”的各方面是相互联系和制约的;同时,各种深层次的矛盾盘根错节,已经很难说是纯粹的经济问题、政治问题或是社会问题,以哪一个单向作突破口,都无法解决全局性的复杂问题。全国、全局性的改革绝不是各部门改革的加总,它们不能代替整体性的改革。这就需要在各个领域之上进行顶层设计,既要出台改革总体规划,又要有重点领域、关键环节的专项改革规划。[27][30][26][26][31]原国家体改委副主任、现任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名誉会长高尚全指出:“改革变形、改革碎片化的现象,损害了改革的权威,使某些改革流于形式,影响了改革的进程。在这个特定背景下,加强改革的‘顶层设计’至关重要。”[32]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高级研究员吴敬琏以市场经济为例说,市场经济这么一个巨大、复杂、精巧的系统,需要顶层精心设计,不能“边打边像”。如果零零散散各自去设计,最后建立起的系统就是一个大杂烩,无法互连互通,无法协调运行。[33]

正因为如此,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不仅出台了新的改革蓝图,而且更加注重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和协同性,突出强调对“五位一体”的全面改革进行统筹指导,协同推进。

第三,从改革的价值导向来看,没有顶层设计,就很难保证改革在正确的价值指导下进行。美国当代著名政治哲学家沃林在其荣获利平利特政治理论奖的名著《政治与构想:西方政治思想的延续和创新》中,认为人的主观价值目标对于制度变革与安排的作用是不可轻视的。只有通过“构想”将基本价值观融入对理想社会秩序的追求和现实社会制度的安排之中,才能使得实践在“构想”的指导下超越历史,创造未来。美国问题研究专家、《美国进步时代的进步运动》一书作者王希教授指出,美国进步时代的“社会公正”和“公共福利”思想,是对美国社会核心价值观的重建。“改革目的和方向的价值导向问题,不通过顶层设计是无法明确和解决的。中国改革前期,正是由于缺乏顶层设计,价值导向问题解决得不好,所以经济的快速发展带来的不是社会的普遍繁荣与和谐,而是严重腐败、社会不公、贫富悬殊、社会矛盾激化。”[34]

高全喜、魏甫华也认为:“改革具有两个维度,一个是价值理性,即我们为什么要改革,改革的目的是什么?一个是工具理性,我们如何改革?”如果只注重工具理性这一维度,没有思想政治维度的深刻把握,就会把改革限定在一个技术层面,将改革“庸俗化”,就会消解和丧失改革本身所应当承担的政治价值理性的历史使命。这个价值理性的集中体现就是“人民”。[35]

竹立家也指出,只有具有价值高度的改革,才能形成根本的动力机制,人民才会满意,社会才会长治久安。长期以来,这一重大的理论和实践问题有意或无意地被忽略了,致使市场经济变成一种纯粹的“工具理性”而没有政治、道德、法律等“价值理性”,失去了经济发展的“价值目标”和“灵魂”,造成社会凝聚力下降,失去“共同利益”的坚实基础。因此,必须以“人民民主”这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为中心谋划改革大局。这是顶层设计的根本功能。[36][37]

人民日报社前副总编辑邓聿文也认为,要使改革成为中国的最大红利,就必须在改革设计中解决一个首要问题——“改革的价值导向问题”,即必须以公平正义和人民幸福作为深化改革的原则和方向,这样人们才会拥护和投身改革。因为人们思的是公平公正的改革,而不是各种掠夺人民福利的“伪改革”、“歪改革”。[38]

网友秦耕也认为,改革过于实用主义,只讲当下实惠,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是片面的“世俗理性”,至多不过是特定条件下为应付当下危机的无奈选择,很容易偏离现代文明大道,把中国的现代化引入“摸不着石头过不了河”的时代。[39]王长江教授也说,只有通过顶层设计,才能把改革真正提升到制度、体制、机制建设层面,从而才能真正从整体上深入。[31]

众多专家、学者和政界人士指出,改革不是最终目的,不能为改革而改革。改革的终极目标和根本价值,是最大程度地实现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即人民利益最大化。所以,必须通过顶层设计,把人民当家作主作为制度变革与创新的根本宗旨,把民主制度建设放到改革蓝图的核心位置,把“人民群众的愿望和要求”作为改革的基本动力,把“问政于民、问需于民、问计于民”作为改革决策的基本要求,把人民满意不满意作为衡量改革成败的最终标准。否则,改革就会背离“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的根本宗旨,就会与社会主义性质背道而驰,就会严重损伤党和政府的合法性。

第四,只有加强顶层设计,才能打破利益固化格局,冲破既得利益势力对改革的阻挠与垄断。很多专家学者指出,由于缺少顶层设计,改革“部门化”、“地方化”的现象越来越严重,“公共利益部门化、部门利益法制化”问题普遍存在,加剧了社会不公。要改变社会不公现象,就必须进行“顶层设计”。

南方日报评论员文章指出,目前已经进入一个以调整利益关系为重点的全面改革阶段,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改革推进非常艰难,尤其需要中央通过制定改革总体方案进行突破和协调。[40]马晓河说,上世纪90年代以后,改革的受益群体开始从农民、工人转向了精英群体,又从精英群体转向了核心精英群体,他们获得的利益越来越多,农民、工人则被边缘化,获得的利益非常少。因此要更新改革路线,打破利益格局,这就需要顶层设计。[41]王长江指出,由于缺少顶层设计,某些地方和部门打着改革创新旗号扩张权力,大搞“作秀”和“政绩工程”,从而导致“改革变形”或“化于无形”,为既得利益的扩展提供了空间,损害了改革的权威,消解着党的执政合法性。加强整体设计和顶层设计,可以遏制和削弱既得利益扩张,把他们对改革的消极影响降到最低。[31]吴敬琏指出,若没有一个总体规划,各部门、各地区的设计往往向着自己的的权力和利益倾斜,所以必须有超越于各部门、各地区的顶层设计,而不能把这些按本位利益和想法搞的设计拼凑成顶层设计。[33][42]

很多专家学者发现,在缺乏顶层设计的情况下,“摸着石头过河”成了既得利益势力拖延改革、阻挠改革或搞假改革的借口。有些人之所以“不想过河”、“假装摸石头”、“摸石头上瘾”,除了畏难情绪外,主要是怕既得利益受损失。中国独立政治评论员丁咚、清华大学社会学系社会发展课题组的研究报告都指出,没有顶层设计就不能破解既得利益势力“不想过河”的困局。[43][44]《中国青年报》主任编辑、评论部副主任曹林举例说,官员财产公开制度就是一个约束权力、遏制腐败的很实用的现成的制度笼子,不必守着笼子找笼子。[45][46]

第五,顶层设计是理念与实践之间的“蓝图”,是将改革目标具体化、制度化、机制化,使其得以落实的需要。许耀桐指出,很久以来,由于缺乏顶层设计,改革很大程度上停留于口号。在改革进入“深水区”、解决深层次矛盾阶段,除了在一些基层单位,在知识与经验尚少、充满不确定因素的领域,还可以摸着石头过河外,而在中、宏观层面上,特别是在已有探索的领域搞改革,则必须依靠顶层设计,有“路线图”和“时间表”。当然,顶层设计并不等于可以凭空设想,它应当是科学严谨的、实事求是的,也要接受实践的检验,不断测试,不断调整,不断改进。[21]

还有人着重指出,近年来的政改之所以停滞不前,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顶层设计严重不足。许多成功的政改试点经验,由于缺乏顶层的支持、设计和推广,大都半途而废,甚至发生“枪打出头鸟”的现象。政改固然应该稳妥,但顶层设计不足已经成为严重制约政治改革的重要障碍。[47]

第六,只有搞好顶层设计,才可能改变“人治化”的改革模式,推进国家治理制度化和法治化,同时树立执政党和中央政府的改革权威。有学者指出,能不能拿出符合社会进步需要和广大民众要求的改革顶层设计,是衡量高层想不想改革、有没有权威的试金石。同时专家们也认为,“必须改革改革”,即对原来那种带有人治色彩改革方式进行改革,使改革尽快规范化、制度化、法治化,这是当今改革与前30年改革的一个重大区别。[48]这与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建设法治中国”的精神是一致的。以法治为基本原则和保障,既有助于改革的有序化,也有利于增强中央领导改革的权威。正如网友慈航静舟所指出的,总是摸着石头过河,国家治理就难以制度化,“正因为我们国家摸着石头过河,不能把摸出来的规律上升为制度,所以许多的东西不能够形成制度,给人一种不稳定的印象,既导致了国人对国家的不自信,也导致了外国对中国不信任。”[49]

华炳啸认为,“人治化”的改革模式不能长期固守,因为它有“以政治压倒法治”、“法律为改革让路”的倾向。改革前期为了提高改革效率、避免改革争论、降低改革成本,往往需要默许违法性质的改革先行先试;但长期如此,就难以建设法治国家。未来三十年社会政治领域的改革就不应再依靠传统政治手段以及人治的权威力量,而要依靠宪治的权威力量,这就必须搞好顶层设计。[13]

高尚全认为,必须“加强改革立法,把改革纳入制度化、法治化轨道。……要用法律形式将改革目标上升为国家意志,明确界定改革主体、改革对象、改革责任,强化改革目标的约束性,使改革目标成为法定责任。重大的改革,应先立法后改革,以法律手段来使改革从经验型改革过渡到理性、规范有序的阶段。”[50]

迟福林也强调,必须按照依法治国的原则,通过顶层设计,“加强重大改革立法,注重通过立法化解改革争议,克服既得利益,避免改革推进的主观性,强化改革进程中的法律约束。实现重大改革立法先行,将重要改革目标上升为法律意志,加强改革程序性立法。”[51]

第七,顶层设计是世界各国改革与发展的基本经验,后发国家尤其需要顶层设计。在《联邦党人文集》里,汉密尔顿提出了一个重大问题:“人类社会是否真正能够通过深思熟虑和自由选择来建立一个良好的政府,还是他们永远注定要靠机遇和强力来决定他们的政治组织。”[52][P3]换言之,人们是应该能动地去参与理想政制的创制与选择活动,还是只能旁观现实政治力量的博弈并被动地接受其后果?华炳啸认为,美国建国时期的创制活动,开创了有效的宪政共和主义的美国模式;其二百多年来宪政体制的成功演进,使美国迅速强大,实现了持久繁荣。这些都为汉密尔顿所期望的深思熟虑和自由选择提供了有力的确证。[13]

重视“顶层设计”者尤其强调,后发国家的制度更需要国家建构,而不是单纯依靠自生。一方面,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的开放、发展与转型给人们提供了各种有利条件和知识,使得国家的组织能力、创新能力和制度供给能力大为提高;另一方面,后发国家可以借鉴先发国家的制度资源,吸取其制度化的经验教训,缩短制度自然生成和人们摸索的时间,减少制度原创所需的大量成本,避免重犯他们犯过的错误,从而加快国家制度化的步伐。

鉴于以上理由,他们认为,中国的制度变迁需要“人为设计”,尤其需要“顶层设计”。

三、两者辩证统一论

还有许多专家学者认为,上述双方的观点都各有其道理。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对此作出了辩证的科学结论:“加强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相结合,整体推进和重点突破相促进”。[53]实际上,制度既是自然生成的,也是人为设计和推动的。制度变迁的过程,是“摸着石头过河”与“顶层设计”、理想与现实、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之间动态的平衡统一过程。

专家学者们指出,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以解决迫切问题为导向,摸着石头过河,有选择地实施体制和政策的突破,这种实践第一的做法已被前期改革证明是有效的。但是,任何改革实践都不应当是没有理论、价值、目标、规划指引的盲目实践。强调“顶层设计”并不是否定实践,而恰恰是在总结实践经验和客观规律的基础上,重视理论和规划对于实践的指导性作用。实际上,许多强调“顶层设计”者,或强调“摸着石头过河”者,并非偏执一端,而是主张将两者结合起来,实现辩证的动态的平衡和统一。

美国国会图书馆亨利·基辛格讲座教授、中国多所大学特聘讲座教授相蓝欣认为,对于中国的改革事业而言,顶层设计和摸着石头过河两个都需要。摸着石头过河并非权宜之计,即使宏观的顶层设计有了,它在中观和微观方面如何落实和展开,也还有许多未知因素,仍需要摸着石头过河。同时,“不能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能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这就需要顶层设计。但是顶层设计也并非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终结,而是符合中国文化传统和大国国情的一种方法,它既可以使改革循序渐进,减少风险和成本,少走弯路,也可以避免改革主持者陷入政权合法性的漩涡,避免没顶之灾。[54]

中央党校教授辛鸣说:“改革从不忽视理论指导的重要,更不否定统揽全局、统筹兼顾的必要性。改革需要设计,改革也可以设计,尤其是顶层设计”,但是“改革的实践特征与中国改革的特殊性,决定了中国改革不能轻言告别‘摸着石头过河’……顶层设计为改革明确方向,‘摸着石头过河’为改革探索道路,两者相辅相成。”[55]

凌河指出,“摸”论和顶层设计是辩证统一的,前者是后者的基础,而后者则是前者的重要前提。这是因为,“摸”论并非是“走到哪儿算哪儿”,并非是一种实用主义或机会主义的策略。真正的“摸”是头脑清醒、有明确方向的,所要“摸”的东西也不是细微末节和表面现象,核心在于“摸”规律。这样“摸”,可以摸到全局性、战略性、宏观性和规律性东西。“摸”的每一大步,都和顶层设计紧紧结合。[11]

邓聿文说,在改革过程中,一方面,需要“上层乃至中央将群众创造的方法经验加工总结,变成制度或法律,在全国推行”,而且“就整体规划而言,今后的改革可能中央层面的作用比过去要大”;另一方面,“从前30年改革看,大凡成功的制度创新,基本是由基层群众在实践中创造摸索出来的……所以,在‘设计’改革蓝图时,存在一个上层与下层、中央与群众的对接和通道转换问题。”[56]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陈剑一方面强调制度设计的重要性,认为它类似于城市的规划设计对一个城市的发展所具有的意义,并以美国为例,指出其开国仅200余年,之所以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强国,其中一个最为重要的因素是其政治制度的设计;中国目前仍面临200多年前美国开国时遇到的问题,即在建设一个什么样的现代国家方面,应当有一个完整的科学的路线图。另一方面,他也提醒人们不要过于迷恋顶层设计,以免延误改革进程。他认为,摆脱传统的斯大林主义的影响和教条主义的束缚非常重要,事实证明,只要顶层许可,中国改革就将取得一系列新的突破。[57]江平教授以立法为例说:“无论古今中外,立法者都要有两个立足点:一个是立足于社会实际,一个是立足于理性抽象,偏废、忽略哪一个方面都不行。”[58]

专家学者们指出,事实上,30多年来中央的每次重大决策,都既是人民群众创造精神的结晶和对改革开放实践经验的总结,也是在尊重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现代化建设规律的基础上,对国家改革发展所进行的能动的顶层设计,从而使中华民族的复兴之路愈加清晰。这对于正确把握改革方向、改革路径、改革重点与改革进程,掌握改革的领导权和主动权,确保改革成功,不仅是重要的,而且是决定性的,反映了党和政府领导改革能力的显著提升。当然,如吴敬琏和许耀桐所指出的,也有一些改革跟其他改革并无多大关联性,完全可以单独随时推出,不一定非得等顶层设计不可。[33][27]

[1](德)黑格尔.法哲学原理[M].范扬,张企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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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美)约翰·奈斯比特.中国大趋势[M].魏平,译.北京:中华工商联合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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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李冲锋]

Dialectically Grasp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Learning by Experiments and Lessons”and“Top Design”——A General Analysis of Theological Ideas

TIAN Guang-qing
(Public Administration Research and Teaching Department,Party School of Liaoning Provincial Committee,Shenyang 110127,Liaoning,China)

Comprehensive and deepened reform is not only a profound systematic change,but also a methodological revolution. Recent years some specialists and scholars held three different ideas about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learning by experiments and lessons”and“top design”:system“being naturally born”and reform“learning from experiments and lessons”;system“designed”and reform“top designed”;dialectically integrated of the system and the reform.The three ideas provide enlightenment from different angles and views.To ensure the deepening and success of the reform,we should scientifically grasp the dialectically integrated relationship between“learning by experiments and lessons”and“top design”and realize the dynamic coordination and balance between the naturally-formed and well-designed systems,between the ideas and the reality,between top-to-down and down-to-top policies.

naturally-born system;well-designed;top design;dialectical theology;dynamic balance

D033.4

A

1674-0955(2014)01-0051-09

2013-11-16

本文系作者承担的国家社会科学规划课题“儒家和谐治理观与国家治理制度化”(编号O6BZZOIO)的阶段性成果

田广清(1948-),男,辽宁新宾人,中共辽宁省委党校公共管理教研部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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