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研[福建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 福建农林大学外语系, 福州 350007]
作 者:陈 研,福建师范大学在读博士研究生,福建农林大学讲师,主要研究方向为20世纪英国女性小说。
英国当代小说家玛格丽特·德拉布尔以关注英国现代社会的女性问题闻名于世,而她的第十六部小说《红王妃》却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历史和神秘的东方,是根据18世纪朝鲜献敬王后洪玉英的《玉英王妃回忆录》创作而成的。评论界大都注意到了这种跨时空的叙事结构,他们或是聚焦这种复式叙事所选取的话语形式及其所传达的普世意义和人文精神,或是通过审视朝鲜历史观照当下英国社会存在的问题,或是探讨其中的异文化书写及其“理解”主题,而研究其女性主义思想的文章只是简单地将双重时空中的人物、情节进行对应却缺乏深度。事实上,双重时空的结构设置将文本一分为二,而古代篇中的红王妃与现代篇中的她所寻找的替身芭芭拉的故事在人物、情节方面的相似性及其与“父子关系”“女性传统角色”“母女关系”等文学母题的内在联系为文本所采用的后现代主义戏仿艺术做好了铺垫。戏仿又称戏拟或滑稽模仿,是一种有意模仿经典范式或传统文本的创作手法,将前文本中的人物、情节、语言风格等因素放置在一个不同的语境中,在语境的反差中达到嘲讽或颠覆的效果。加拿大批评家琳达·哈琴认为戏仿是典型的后现代主义特征,是一种“保持批判距离的重复行为,使得作品能以反讽语气显示寓于相似性正中心的差异”①,这种灵活的后现代主义叙事艺术及其暧昧的政治立场成为当代女性试图既内亦外地阐明自身境遇以期摆脱男权控制和突破自身局限的尝试。本文拟以后现代主义戏仿艺术为切入点,分别从另类的“弑父情结”、女性境遇的颠覆与重复、超越母亲的传统等三个方面探讨跨文化语境下女性精神突围的文本策略。
作为女性生存困境的罪魁祸首,父权制一直是女性主义小说抨击的对象,而在《红王妃》中,作者却戏仿式地改写了“弑父”,通过时间和文化的双重距离将其演绎为弱化父性的“弑子行为”,为女性获得主体身份扫清了障碍。根据王妃在《回忆录》中的观点,“壬午事件”是英祖与思悼父子冲突导致的结果,这种冲突源于命运和周围环境。基于这一历史事件创作的《红王妃》显然将父子关系作为小说刻意突出的一大主题。文本借助红王妃鬼魂无所不知的特殊视角观照了这一主题的悲剧缘由。红王妃这样回忆道:
没准打从思悼一出生,国王就视其为竞争对手,一个潜在的弑父凶手。但为了王朝大业却又不能不生子,也许这让他心里十分怨愤。做父亲的总是把儿子视为对手……也许原因正在于此,是为了克制我们天性中的弑父冲动。
这里显然与弗洛伊德和拉康的“弑父情结”理论十分合拍,而无论是以心理学为基础论证享乐原则向现实原则的妥协,还是从镜像理论出发阐释认同父权的象征,其核心都是父权的继承与强化。但在红王妃的叙述中,“弑父情结”的中心要旨被抽空,仅保留其字面意义的“弑父冲动”。
思悼虽贵为王储,但英祖国王冷酷无情的管教方式使他丝毫感受不到父爱。“童年时期的王储所学的全部课程就两个字:惩罚。”正是英祖无休止的责骂使思悼患上了妄想型精神分裂症,而其极端的表现形式就是杀人。从杀太监、宫女、侍妾到最后被定死罪的弑父嫌疑似乎都和儿子意欲取代父亲的“弑父冲动”相当吻合,但思悼真有这么强悍么?从他发疯到死亡的过程中我们听到的是一个渴望父爱的儿子的声音:
我杀人杀动物是为了发泄闷在心里的火气,因为我受伤害太深……因为你不爱我,而且我很怕你,你老是责骂我,好像我一无是处。我的病就是这么得来的。
红王妃也认为“是父爱的缺乏使得思悼心神不宁”。思悼最终被封死在米柜里,英祖国王以情感和武力的双重压迫完成了弑子行为。由此可见,思悼渴望的不是父权而是父爱,文本叙事以具有普世意义的人文情怀来阐释以“弑子行为”为结局的“弑父情结”,将对父权制的批判建立在性别对立的基础之外。在对“弑父情结”的戏仿式改写中,儿子因为得不到父爱而无法继承父亲的权威,父权因而成为一个没有生命力的能指,一个在场的缺席。
如果说古代篇里的思悼是个被国王活活饿死在米柜里的“米柜王子”,那么现代篇里女主人公芭芭拉的丈夫彼得就是有着类似遭遇的“棺材王子”。与红王妃相同,“芭芭拉把彼得的皮肤病和自杀倾向归咎于他那天资过人但为人极不可靠的父亲”。
彼得父亲的本事一般人是学不来的,正因如此,他对儿子的要求太高,而他儿子没能达到他的期望,疯掉了。父亲不是国王,却像国王那般专制暴虐,最终儿子和思悼王储一样,永远没有成功的可能。
这种父子间的个性冲突在20世纪成为一个更为家庭化的问题,其创作原型是一位获得过诺贝尔奖的父亲和他的儿子,“父亲的教育方式非常极端,儿子的一生彻底地被这样的事情支配——纠正、适应、理解父亲不同寻常的事业”。而芭芭拉在首尔的学术会议上邂逅的情人范乔斯特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铅匣王子”。他从小顶着巨大的生存压力在学术界努力打拼直至成为公认的权威,风光的背后却是憔悴的身心,最后猝死在芭芭拉的怀抱里。他的名为“铅匣:关于《启示录》的思考”的演讲“朦胧晦涩,最终给我们描绘了一幅简单却又费解的图景,一幅躺在坟墓里的活死人的图景”。“占·范乔斯特便是人类的代表,躯体活着,却被困在匣子里,在这个越来越黯淡的星球上,在这个空虚死寂的宇宙中,慢慢地却是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范乔斯特从未读过思悼王储的故事,但他在父权制社会竞争压迫下的苦苦挣扎以及他所描绘的死亡场景却与之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此时暴君父亲的个体形象化成为一味追逐价值无视人性需要的群体概念,“弑子行为”则成为父权制社会吸食男性生命的生动写照。“米柜”“棺材”“铅匣”这些原本毫不相关的器物却共同映现着父权制社会的死亡之光,实现了德拉布尔一贯的文学主张:“作家需要对于自我和场景的具体而特殊的感受,把个别的、特殊的事物忠实地加以描绘,通过某种神秘莫测的作用,个别的变成了一般的,在个性之中反映共性。”通过女性旁观者的外在视角对“弑父情结”的二次戏仿,使男性在其竭力维护自身优势的父权制社会中的地位发生了颇具讽刺意义的根本性变化:由表面的主导者沦为内在的牺牲品。
文本采用死者观照生者的死亡视角,不仅以红王妃作为当事人的叙述视角切入历史,而且以寻找替身为由将其与当代英国学者芭芭拉进行并置对比,由此展开了历史与现实的对话。与生活在宫廷争斗中处处谨小慎微的红王妃相比,芭芭拉无疑是个前卫的独立女性。红王妃“是名人,却又无名无姓”②,终日深居宫内,唯一的一次出行是去水原华城参加儿子为她举办的六十大寿庆典,而这一路风景也只能坐在轿子里向外观望。对于圆房的恐惧和无子的担忧一直困扰着年轻时的红王妃。而芭芭拉不仅享受了接受高等教育的权利并在大型国际学术会议上展示自我的才华,而且可以尽情地与异性交往。在首尔,芭芭拉结识了范乔斯特,两人互相爱慕,共度良宵,甚至面对范乔斯特的猝死,她也能冷静大方地回答官方的问题,“她愿意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占·范乔斯特最后的爱”。芭芭拉也经历过儿子夭折的悲痛,但经过理性考虑后决定不再生子。可以说,从某种程度而言,红王妃所寻找的替身芭芭拉是对其形象的反叛和颠覆,当代西方女性在个人发展和性爱生育等传统女性极受限制的问题上获得了较大的主动权。
然而另一方面,芭芭拉的韩国之旅也形成了她女性身份的跨文化认同。她刚到韩国就错领了手提箱,有趣的是她首先想到的是别人偷了她的手提箱,但实际上她也偷了别人的手提箱。德拉布尔在访谈录中这样说:“我觉得那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隐喻,反映了你在国外会有的感受——到底是谁偷了谁的什么……她不再是表现活跃的教授,而是突然间变得有些脆弱……”这里的“偷”不再局限于其字面意义而是隐喻了后现代主义戏仿的“盗用”艺术,是对历史文化的颠覆与重复。正如哈琴所言,这种既颠覆又重复的双重编码“总是意识到处于控制地位的和处于挑战地位的事物之间的相互依存性”③。芭芭拉虽然学识渊博,行动自由,却遭遇了与红王妃相似的苦难。在经历了丈夫疯癫、儿子夭折、情人猝死后,她越发感到偶然读到的王妃《回忆录》是自己挥之不去的影子,外表强大的她深刻体会到了作为女性的无奈与悲哀。
被红王妃鬼魂附体的芭芭拉也始终无法逃脱妻子、母亲、情敌这三重传统女性角色所带来的内心苦痛。红王妃千方百计为思悼掩饰病情掩盖罪行,但心里却很明白这无济于事,同样无奈的芭芭拉每次救助意欲轻生的彼得时都认为他生不如死,但她们仍旧依附于名存实亡的婚姻。红王妃在大儿子夭折二儿子过继给人的情况下将寻母的儿子赶回去,而芭芭拉在儿子饱受病痛折磨时选择了放弃治疗。表面的洒脱终究无法掩饰内心的悲痛,二人对此始终无法释怀,也从未过上完全自我的生活。情敌本应是对手,但在红王妃和芭芭拉的故事中情敌却成了盟友。红王妃不仅帮助侍妾朴英爱逃过一劫,后来还为其操办了尽可能体面的葬礼;而芭芭拉对情人的妻子维维卡也有着类似的同情,“悄悄为这个疯女人,这个跟《简·爱》里罗切斯特的第一位夫人命运相似的疯女人感到难过”。但这种姐妹情谊只是一种顾影自怜的个人情怀,没有既定的目标与组织,因而不能实现女性作为一个群体的真正独立。芭芭拉与红王妃的故事在穿越时空的跨文化语境下重合了,在女性权利和地位得到极大提升的英国,芭芭拉面临的苦难丝毫没有减轻,不过是以独立女性的姿态重复着他者的命运。
在小说的末尾,芭芭拉领养了中国女孩陈建依,她“有着王妃的气度,肩负着王妃对未来的期盼”。红王妃的替身芭芭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继承人,“那个孩子既象征着她经历磨难后的新生,也暗示她已经适应的新环境”。于是红王妃、芭芭拉、陈建依形成了一条多元文化的女性血脉,成为“向后现代女性主义小说过渡的一个转折点”。
母女关系一直是德拉布尔小说关注的焦点,在之前的《金色的耶路撒冷》《金色国度》《厉蛾》等多部小说中,母亲的形象无不是通过女儿的视角反映出来,这些母亲大多自私冷酷、乖戾疯狂,她们的碌碌无为和痛苦绝望成了压在女儿身上的精神枷锁。德拉布尔曾说:“我很依恋‘母亲’这一角色,也许我的母亲极大地影响了我,不总是积极的方面……”④德拉布尔的母亲出身中产阶级,毕业于剑桥大学纽纳姆学院,但最终却无法摆脱相夫教子的命运,沮丧抑郁的她时常精神失常。在《厉蛾》后记中德拉布尔承认此书的自传性,这种对母女隔阂的回忆引发了她难以愈合的心灵伤痛,也折射出她作为女作家的焦虑。布鲁姆在《影响的焦虑》中说过,世代的延续就是一场俄狄浦斯式的角斗,“一场父亲和儿子作为强劲对手的战斗”⑤。但就母女关系而言,却是女儿为了摆脱母亲弱势阴影的抗争。那么当代英国女作家所要面对的文学母亲的传统又是什么呢?肖瓦尔特将此比喻为“四周被山峦包围的荒漠,这些山峦即奥斯丁巅峰、勃朗特峭壁、艾略特山脉和伍尔夫丘陵”⑥。简·奥斯丁所描绘的世界是“女人的生存怎样和为什么取决于男性的赏识和庇护”⑦。夏洛蒂·勃朗特“所有的一切力量由于受到压抑而变得更加强烈,全部倾注到这个断然的声明之中:‘我爱’,‘我恨’,‘我痛苦’”。艾米莉则更进了一步,“她要通过她的人物来倾诉的不仅是‘我爱’或‘我恨’,而是‘我们,整个人类’和‘你们,永恒的力量’……这句话并未说完,她言犹未尽”。“而那个因触犯了社会道德禁忌,蜷缩在斗室中过着离群索居的隐身人生活的乔治·艾略特,则把自己人生的教训化作了作品中人物的道德教诲和逆来顺受的同情心。”⑧正是这些女性被客体化、边缘化的历史迫使德拉布尔用恨的声音诉说着母亲们世代重复的悲剧,这种诉说本身也是一种重复。然而在《红王妃》中,叙述的视角发生了变化,经由两位身为人母的女主人公相对平和的回忆,作者排除了伍尔夫在追寻母亲传统时所贬斥的“情感垃圾”,并开创了母亲寻找女儿的传奇历程。伍尔夫在谈及代表文学母亲传统的四位女作家时评论道:“没有一位生育过子女,其中有两位没有结过婚,这一事实具有重大意义。”这正暗示了她名存实亡的婚姻生活与以独身、不孕等消极意象所构建的独立女性的乌托邦幻象。而在《红王妃》中,德拉布尔不仅揭示了女性生存的历史、现实困境,而且点燃了女性发展的未来希望。芭芭拉是红王妃的替身与代言人,正如红王妃所言:“这位替身跟我本人之间存在的是一种怪异的不可思议的关系……我们在这里携手合作,讲述一个让人魂牵梦绕的似鬼非鬼的故事。我和我的替身交替出面,互为讲述者与被讲述者。”而陈建依是芭芭拉领养的中国女孩,她“既不是天赐的礼物,也不是芭芭拉寻着去要来的,更不是本内迪克(指芭芭拉死去的儿子)的替身。她是一位来访者,一位客人。”通过红王妃、芭芭拉、陈建依所体现的超越生理母女的精神之链,作者将对母亲传统的单向追寻改写为母女间互相依托的双向发展。
在这种戏仿式的改写中,女性问题被置于韩国和英国这两个具有代表性的东西方文化的背景下探讨。德拉布尔曾说:“我相信未来注定要达到性别平等,现在的任务是,只有欣然接受多元文化,我们才有望维持永久的和平。”⑨多元文化为达到性别平等提供了强大的力量支撑。然而美国评论家理查德·艾达在《纽约书评》上这样评论道:“《红王妃》的副标题是‘一个跨文化的悲喜剧’,这暗示了作者的写作意图,但这个意图却没有实现。尽管德拉布尔努力说明人类的生存状况具有普适性……我们读到的仍是两个在风格和内容上完全脱离的叙事,两个从未真正对接的声音。”⑩显然,艾达认为文本的跨文化语境破坏了小说主题的统一性。但事实上,将超越时空的多重叙事声音串联在一起的正是象征女性的红色意象。红色既标志着女性的生理特征,又洋溢着女性自我觉醒的热烈渴望,三位女主人公都对此情有独钟。王妃从小就迷恋红绸裙,芭芭拉也总是为红衬衣、红袜子所吸引,陈建依来到伦敦时也想买件红衣裳,连最后出场的作者德拉布尔也身着红色套装,并在“后记”中这样写道:“要不是王妃提到她对红绸裙的渴望,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的故事做出回应。这也算是一种巧合吧,此时此刻就在我写下这些文字时,我就穿着一身红衣。假如她不提到红绸裙,我就不会被她诱惑,也就不会有你刚刚读到的这部小说。”由此可见,即便是在这样一部规模空前的跨时空小说里,作者对女性问题的关注也不曾降温,她对女性主义传统进行了戏仿式的改写,并将其置于全球化的视野中进行考量以期寻求出路。陈建依出生在中国,成长于荷兰,并经常去英国度假,多元文化的背景赐予这个聪明的女孩更多的机遇,“堆积如山的学位证书并不能令她满足,博士论文也难以安抚她那躁动不安的灵魂,权力才是她的心之所属”。见多识广的她将权力作为自己的人生追求,力图打破女性依附于人的命运枷锁,成为继芭芭拉之后红王妃更为出色的继承人。“谁知道一个跨越文化界限的孩子未来会遇到什么?”这种多元文化所带来的无限可能为试图超越母亲传统的红色意象注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然而这种出路的有效性也受到了文本叙事者的质疑:“她的故事的确有一根贯穿的线索,那是一根红线,但她不知道这根红线会引向何处……过去和现在,伦敦与首尔,它们有时泾渭分明,有时又互相重合,但并没有融为一体。”这当然有别于艾达所说的“两个从未真正对接的声音”,但作为多元文化女性血脉之希望所在的陈建依追求的权力并没有明确的指向,双重时空的若即若离亦未能将对母亲传统的超越进行到底而令其不知所终,从而再次暴露了后现代主义戏仿艺术的政治两面性。
小说《红王妃》分为“古代”和“现代”两个部分,明确标示了作品的女性主题及跨时空的叙事结构,无论是对“弑父情结”的探讨,对女性境遇的描述,还是对母亲传统的超越,作者都力图运用符合时代潮流的全球化视野为女性的生存与发展寻求出路,体现了当代女作家的责任与担当。结尾处作者德拉布尔以芭芭拉新朋友的身份出场更是令人称奇:
芭芭拉有一种感觉,从某种意义上讲,她现在已把王妃转交给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人,她可以把王妃忘掉了……至于王妃,就让她折磨玛格丽特·德拉布尔去吧,芭芭拉要回到自己的新生活中去了。
这种作者以人物身份出现在故事中的福尔斯式亦真亦假的开放式结局与文本内在的后现代主义戏仿策略恰好暗合,为女性的未来增添了一层朦胧的色彩。她的努力是光明的前景还是无望的突围,我们并不确定。但文本所要传递的正是当代女性勇气与无奈并存、希望与困惑同在的复杂心声。
①③ Linda Hutcheon.A Poetics of Postmodernism:History,Theory,Fiction[M].New York:Routledge,1988:26,157.
② [英]玛格丽特·德拉布尔:《今日英国小说家》,瞿世镜译,《外国文学动态》1994年第3期,第8页。
④ 李盈慧:《书写当代女性的精神突围—德拉布尔文学创作概观》,《外国文学动态》2009年第5期,第13页。
⑤ Harold Bloom.The Anxiety of Influence:A Theory of Poetry[M].Oxford: Oxford Press, 1997:11.
⑥ Elaine Showalter.A Literature of Their Own:from Brontee tOLessing[M].New Jersey: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77:iii.
⑦ Sandra M.Gilbert,and Susan Gubar.The Madwoman in the Attic[M].New Haven:Yale UP, 1979:154.
⑧ 王丽丽:《追寻传统母亲的记忆:伍尔夫和莱辛比较研究》,《外国文学》2008年第1期,第41页。
⑨ Margaret Drabble.Writing for Peace: Peaceand Difference;Gender, Race, and Universal Narrative.[J].Boundary,2007(2):225.
⑩ Eder, Richard.“The Red Queen”:Babs Channels Lady Hyegyong[OL].http://www.nytimes.com,2004-10-10.
[1][英]玛格丽特·德拉布尔.红王妃[M].杨荣鑫译.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2007:15-244.(本文有关该小说引文均出自此书,不再另注)
[2]李良玉.玛格丽特·德拉布尔访谈录[M].朱云译.舒程较.当代外国文学,2009(3):159-162.
[3][英]弗吉尼亚·伍尔夫.论小说与小说家[M].瞿世镜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3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