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马克思主义的利益观与权利观
——基于当代中国经济政治的省思

2014-01-22 10:31杨思基
关键词:权力

杨思基

(苏州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哲学系,江苏 苏州 215123)

一、马克思主义的货币观和利益观

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货币或金钱都有专门的研究。在1844年手稿中,马克思说:“货币,因为它具有购买一切东西的特性,因为它具有占有一切对象的特性,所以是最突出的对象。货币的特性的普遍性是货币的本质的万能;因此,它被当成万能之物……货币是需要和对象之间、人的生活和生活资料之间的牵线人。但是,在我和我的生活之间充当中介的那个东西,也在我和对我来说的他人的存在之间充当中介。”[1]242

紧接着,马克思引用著名剧作家歌德和莎士比亚歌剧中的诗篇来描述货币的性质和作用,并从这些诗篇开始来理解货币。他说:“依靠货币而对我存在的东西,我能为之付钱的东西,即货币能购买的东西,那是我——货币占有者本身。货币的力量多大,我的力量就多大。货币的特性就是我的——货币占有者的——特性和本质力量。因此,我是什么和我能够做什么,决不是由我的个人特征决定的。”[1]244我是丑的,但我只要有钱就能给我买到最美的女人,可见我并不丑;我是个瘸子,可货币能使我乘坐汽车、火车和飞机,使我跑的比谁都快;我不讲道德,但货币是最高的善,它可使我不用费力就能进行欺诈并受人尊敬;我没有头脑,但货币是万物的头脑,即便颇有头脑的人也要听从有钱人的役使和召唤;既然我有能力凭借货币得到别人所渴望的一切,那我就是具有了一切人的能力。货币是把我同人的生活,同社会,同自然界和人联结起来的纽带,而且是一切纽带的纽带,是能够把一切纽带解开和联结在一起的纽带,是人类社会通用的分离剂、黏合剂与化合力,而且是颠倒颠覆与混淆一切的东西和所有人普遍的牵线人。它是有形的神明,能使冰炭化为胶漆;它是人尽可夫的娼妇,谁拥有它谁就成了它的主人并可通过它与所有人发生关系。

马克思认为,货币首先“使一切人的和自然的性质颠倒和混淆”的这种“神力”包含在它的本质中,而货币的本质也就是“人的异化的、外化的和外在化的类本质”,并且“是人类的外化的能力”[1]245-246。凡是我作为人所不能做到的,我凭借货币都能做到。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货币把我个人的一切本质力量的每一种都变成它本来不是的那个东西,即变成它的对立物。在商品经济中,没有货币,个人的愿望、本领、能力和激情都是不现实的,不完善的,无对象、无客观条件的,没有货币的人的需求也只是观念的需求,在这种情况下,货币能使人这些仅仅作为想象的、观念的、期望的存在改变和转化成它们的感性的现实的存在,使它们从想象的存在转化成现实生活的存在。以货币为基础的我的需要、我的愿望、本领、能力和激情才是我的有效的真正的需要、愿望、本领、能力和激情,才是体现我的现实的本质力量和能力的外在表现,而没有货币,我的这一切也就变成了个人只有在想象中存在的幻象而实际上却无力实现和达到的纯观念的东西。仅凭这,货币“就已经是个性的普遍颠倒:它把个性变成它们的对立物,赋予个性以与它们的特性相矛盾的特性”,而且是“一种外在的、并非从作为人的人和作为社会的人类社会产生的、能够把观念变成现实而把现实变成纯观念的普遍手段和能力”,它即可把人的和自然界的本质力量变成纯抽象的观念,也可把只在个人想象中存在的本质力量变成现实的本质力量,而具有神一般的创造力和能力,具有颠倒和混淆存在与思维关系的神力[1]246-247。

其次,“对于个人和对于那些以独立本质自居的、社会的和其他的联系,货币也是作为这种起颠倒作用的力量出现的。它把坚贞变成背叛,把爱变成恨,把恨变成爱,把德行变成恶行,把恶行变成德行,把奴隶变成主人,把主人变成奴隶,把愚蠢变成明智,把明智变成愚蠢。”“因为货币作为现存的和起作用的价值概念把一切事物都混淆了、替换了,所以它是一切事物的普遍的混淆和替换,从而是颠倒的世界,是一切自然的品质和人的品质的混淆和替换”[1]247。因为货币所交换和表现的不是特定的品质,不是特定的事物,不是人的本质力量,不是某一特定的具体劳动和价值形式,而是人的、自然的整个对象世界和所有劳动所具有的普遍的抽象本质和价值,所以从货币占有者的观点看来,货币能把任何特性和任何对象同其他任何即使是与它相矛盾的特性和对象相交换,将一切在人们看来非常矛盾和非常不可能的事物联系在一起、融合为一体并进行等价交换,所以它才具有“使冰炭化为胶漆”,“使仇敌互相亲吻”的神力和能力能够颠倒、颠覆和混淆一切。如果我们假定人就是人,人对世界的关系只是一种人的关系,而没有货币的关系在其中发挥作用,那么人就只能以爱来交换爱,以信任来交换信任,以自己的现实生活来表现自己、感化别人并与世界发生关系,而且以这种关系来表现你自己的性质、人格、品位和意志,表现你的生命的存在和感情。但人的这种关系一旦有货币在其间为媒介或中介,人的一切关系也就变成了赤裸裸的金钱利害关系并一切都要用利益利害关系来重新衡量和思考了,并且是以金钱的多少将人们原本无法同质化予以理解的东西要作为同质的东西来看待和考量了。

为了搞清楚货币这种谜一般的神秘性质和巨大能量究竟来源于何方,它究竟具有一种怎样的神秘本质和特性,马克思后来在《资本论》第1卷联系货币的起源和它在商品交换中所发挥的作用而进行了更加深入地、历史地研究和论证,以说明货币的本质和能力皆根源于它本身就是一种特殊的商品——这种商品它本身就具有价值且以自己的自然属性和使用价值固定地充当了一切商品的价值尺度和价值符号,成了所有商品价值及其社会属性的表现形式或等价物,成了各种具有质的差别的各种不同形式的劳动或劳动财富的计价器或衡量标准,所以才使得它具有了上述十分神秘的本质和神力。

马克思的上述论述告诉我们,货币作为人类文明发展历史的产物和商品经济衡量商品价值关系的价值尺度,它在人类历史上有着与商品经济相联系而存在的历史必然性和促进商品经济发展的积极意义,同时也有着体现人们外在性的历史本质和商品价值普遍性的特性,有着巨大的颠倒颠覆与混淆不同事物性质和作用的能力,并因此有着巨大的负面消极作用。在存在商品货币关系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们必须在马克思主义金钱观的指导下,确立科学的货币理论和理念,使货币和货币所体现的劳动人民所创造的社会财富牢牢掌握在劳动人民的手中,成为为人民服务的工具和经济手段,同时我们也要充分认识货币的消极负面作用,反对金钱万能、一切向钱看、惟利是图的金钱利益观,防止社会主义敌对势力利用金钱和物质利益关系拉拢腐蚀我们的干部和群众,防止我们在金钱和敌人的糖衣炮弹面前打败仗。

金钱之所以具有特大的神通和能量,无非是因它在商品经济或市场经济社会被人们当作了一切财富、价值的化身与媒介,并且让它承担了无所不至、无所不能的责任和功能。商品经济关系的产生和发展,一切财富和价值它们作为劳动的产物都需要有一个统一的衡量标准来进行相互的交换,没有这样的标准,人类社会就不会产生金钱,人们也不会把金钱作为衡量一切、算计一切并能实现人们一切目的、目标的手段和工具。金钱本来是人类文明的产物与象征符号,但当人类的一切文明和社会进步的价值以金钱来衡量或被金钱所全部颠覆否定的时候,人类社会也就走到了自己的尽头。因为金钱既能给人带来享受和幸福,也能给人带来痛苦、烦恼和灾难,甚至数不清、说不尽的罪恶。

金钱既可以推动人发奋努力发挥人类无限的创造力、想象力来推动人类社会的进步,可以创造更多的财富和人类文明,也可以驱使人类巧取豪夺,为获得金钱和财富而走向腐朽、堕落、罪恶和你死我活的战争。以掠夺抢劫、剥削为本质特征的剥削阶级私有制社会,就是这么一种十分恶劣的社会制度和环境。

受封建社会两千多年传统思想的影响,封建主义升官发财、出人头地做人上人光宗耀祖的思想在中国人的头脑中根深蒂固,这个问题不解决,加上市场经济“一切向钱看”,“无论干什么都是为了钱和利”的惟利是图思想,必然会对社会主义事业带来严重的损害。香港的张五常教授就曾十分自信地认为用市场经济的金钱物质利益关系可以改变共产党,使中国共产党成为推动市场经济改革与“西方民主文明社会全面接轨”的共产党,实践证明他们似乎做得很成功。

经济利益和金钱是人在商品经济或市场经济社会生存发展的条件、工具和手段,物质利益关系是人们其他一切关系的基础,但人的生存价值和目标却是自由解放与有尊严、有贡献地成就人类文明进步的事业,使整个人类摆脱动物的狭隘性,摆脱自发盲目地为环境和必然性所限定只能奴隶般地从属于他们的环境和必然性制约的局面,而绝不是单纯像极端利己主义者施蒂纳说的那样为了金钱和所谓个人狭隘自私的享受而活着。而为了达到和实现人类的生存价值和发展目标,显然人类必须进行改造世界、创造历史的不断革命,在不断解放发展生产力的基础上,在共同占有使用一切生产资源和劳动资料、共同劳动、共同占有劳动成果的基础上逐步突破和超越人的包括商品货币经济关系束缚在内的各种关系的束缚(即人的一切自然的、社会的、思想观念的各种关系的束缚),最终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彻底解放。这就是马克思主义金钱利益观的思想核心,也是马克思主义十分强调工人阶级及其政党要在金钱利益观上与一切私有者阶级划清界限坚持社会主义集体主义、共产主义价值观,把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国家社会公共利益和全人类利益有机结合统一起来的理论基础所在。

马克思认为,共产主义者并不从道德情感的形式或夸张的思想形式来理解个人利益与共同利益的对立,而是揭示这个对立的物质根源,并认为“随着物质根源的消失,这种对立自然而然地也就消灭”。随着个人利益与共同利益对立产生的物质根源——私有制的消灭,它们之间互不相容的对立也就自然消失,而自然地实现个人利益与共同利益的自我一致。马克思、恩格斯说:“共产主义者根本不进行任何道德说教,施蒂纳却大量地进行道德的说教。共产主义者不向人们提出道德上的要求,例如你们应该彼此互爱呀,不要做利己主义者呀等等;相反,他们清楚地知道,无论利己主义还是自我牺牲,都是一定条件下个人自我实现的一种必要形式。”[2]也就是说,共产主义者为了实现共产主义,必须将自己的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利己主义的个人解放和工人阶级整个阶级的解放及全人类的解放统一结合起来,共产主义者不仅是为自己的利益和解放而战斗,而且是为阶级的解放和人类的解放而战斗,所以他们在为争取人类解放、阶级解放和个人解放的斗争中就富有共产主义的公而忘私自我牺牲精神,而且把这作为每个共产主义者自我实现、自觉遵守的道德操守和价值诉求。而整个人类的彻底解放,显然也就是工人阶级阶级的解放和每个现实的个人的彻底解放,是消灭了一切阶级差别与关系束缚的解放,这个解放当然也就是不断革命的历史过程和不断进取的终极性奋斗目标。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篇第3章中引用历史典故和哥伦布、莎士比亚等人有关金钱的著名描述来说明金钱给人类带来的弊端和罪恶后说:“因为从货币身上看不出它是由什么东西转化成的,所以,一切东西,不论是不是商品,都可以转化成货币。一切东西都可以买卖。流通成了巨大的社会蒸馏器,一切东西抛到里面去,再出来时都成为货币的结晶。连圣徒的遗骨也不能抗拒这种炼金术,更不用说那些人间交易范围之外的不那么粗陋的圣物了。正如商品的一切质的差别在货币上消灭了一样,货币作为激进的平均主义者把一切差别都消灭了。但货币本身是商品,是可以成为任何人的私产的外界物。这样,社会权力就成为私人的私有权力。因此,古代社会咒骂货币是自己的经济秩序和道德秩序的瓦解者。”[3]

当人们眼里只有金钱和个人利益的需要,而根本不考虑国家、民族、整个社会的共同利益需要与社会健康的文明发展需要时,当金钱资本可以收买一切而且成为整个国家、社会真正的主宰时,这个国家和社会就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地步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就认为:金钱资本以及赤裸裸的金钱利害关系和工业化、社会化生产力是瓦解与摧毁过去一切传统关系、一切观念和价值最为有力的武器,资产阶级正是利用这种武器战胜了封建主阶级及其封建主义,而现在则是他们利用这种武器对准了他们自己。而在今天,资产阶级则是利用这种武器对准了工人阶级以及工人阶级掌握国家政权的社会主义国家和这些国家的人民,苏联东欧等社会主义国家的演变就是铁一般的实证。

马克思在《资本论》等著作中讲的“现代社会”实际上就是视金钱资本为一切——奉行金钱资本至上主义的资产阶级社会。正是在这样一个金钱资本决定一切的社会,人们的道德精神状况和文化状况发生了反文明的历史走势,一切都被赤裸裸的金钱关系所取代,赚钱成了人们唯一的生存目标和价值,它在促进惟利是图的资本主义发展生产、发展经济、推动社会文明进步的同时,也带来了人类文明的倒退和堕落。一个以名利权和赤裸裸的金钱利害关系为出发点、为轴心和导向的社会,不管你使用怎样的规则规范和法律制度来规范和约束,它都必然要步步滑向腐朽堕落和罪恶!这就是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和《资本论》等著作中所揭示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生产关系及其整个社会制度所必然要发生的类似于二律背反的二重性矛盾。这一系列矛盾充分说明了信奉金钱资本至上的资本主义或资产阶级社会绝不是人类社会的千年理想社会,不是人类社会历史的终结。

当然,马克思主义不是不讲人有自私的一面,但一成不变地只讲只突出人的自私性,那就绝对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甚至也不是有着清醒阶级意识的工人阶级先进分子。工人阶级虽然也有自己的阶级利益和个人利益,并且不可能不受几千年私有制社会历史条件下剥削阶级生活和思想的影响,而他们在资本主义私有制社会的地位和利益关系决定了他们必须摆脱这些自私的私心和剥削阶级影响,必须团结战斗,为实现整个人类彻底消灭一切剥削压迫、突破和超越一切关系束缚而奋斗,否则整个工人阶级和其每个个体工人就无法消除他们所面临的任何剥削压迫和奴役。他们不砸碎消除人类社会一切私有制关系和自私观念所形成的一切锁链,他们就不能砸碎和消除套在他们自己身上的枷锁和锁链。正是在这样的条件和意义上,马克思恩格斯一再说明工人阶级最具有彻底革命性、团结战斗性、组织纪律性和最具有大公无私的精神,或者说他们最少自私自利之心和私欲,这完全是由工人阶级的阶级地位和其所担负的历史使命及其对自己的要求所决定的。现实生活中有人虽然也讲“马克思主义”,但他们讲马克思主义不是站在工人阶级立场来讲的马克思主义,而是站在自私自利的私有者立场来讲马克思主义,他们把马克思主义歪曲为非常庸俗的与个人欲望的满足和私利的实现相联系的旧唯物主义、个人利己主义和实用主义的东西,歪曲为惟利是图的资产阶级也可以接受并一直在实践的东西。他们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宣扬所谓“人道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迷恋西方资产阶级的私有制市场经济,所以他们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就都纷纷走向工人阶级劳动人民的对立面。

诚然,若以资产阶级的思想世界观看问题,人在金钱世界中就只能是金钱的奴隶,永远不可能摆脱金钱和私利的束缚,而为此永远都只能是生活在不断轮回恶性循环的人间地狱。所以资产阶级的人学从来都看不到人有任何希望,永远都是“上帝自然命定地”使人在不断地异化、非人化、非主体化、使人类不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解放。他们认为历史在本质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发展进步趋势,人也不可能通过革命的手段实现任何有积极进步意义的革命成果,由此必然而陷入历史循环论、历史悲观论和历史虚无主义。资产阶级人生观、人学观正是建立在唯心史观、天命论、天赋人权论、人性自私、彻底否定任何革命基础上的。他们以这种人生观和人学观反对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和工人阶级专政,反对马克思主义的人类解放和科学革命学说,这充分表明了资产阶级已由过去一个曾经有着巨大革命进步作用的阶级完全堕落为腐朽反动的反革命的阶级之阶级本性和二重性。

毛泽东治国的高明和政治大智慧所在,就在于他要告别一切从私利出发来治国的剥削阶级传统做法,主张立足和着眼于人类的共同利益、根本利益和长远发展利益,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一切为了劳动人民。而这首先就是要解决做什么人、为什么人服务的问题,所以他总是从教育团结人、改造人的愿望出发,积极地展开以说理为主要内容的思想斗争,把一切不劳而获的人改造为自食其力的社会主义新人,号召和组织大家为了共同利益、根本利益和长远发展的利益而奋斗,在此基础上逐步实现和接近整个社会的团结互助、关系和谐和人类彻底解放的共产主义远大理想这一光明的发展目标和终极目标。

二、马克思主义的权力或权利观

权力(或权利)最早产生于原始社会。在那个以共同劳动和共同占有劳动成果为基础的原始蒙昧的时代,权力的诞生和发挥作用就是根据个人对集体的贡献和劳动成果的提供以及个人经验知识的多少由全体社会成员的共同认可和推举而产生首领,首领根据大家共同制定的行为规则和关系规范以奖励和处罚手段对社会每个成员的行为加以约束而产生的。

权力(或权利)伴随人类文明社会的产生和发展在今天获得了充分的演变和发展,如今的权力(或权利)在人所具有的基本的权利基础上已经拥有了它更为广泛而复杂的主客体关系和含义。从人类现实生活的实际来看,利和权或者钱和权它们是紧密联系不可分割的关系,权力关系实质上不过是在利益约束和利益关系制衡的基础上产生的一种关系规范及行为约束规范及其约束力量,是靠一定的管理组织规则和人们约定的相互关系规则并且在文明社会又是通过一系列法律和制度规则来保障实施的人们相互间的各种关系规则及其对组织或社会成员的约束力量和机制。具体说来,权力(或权利)在人们不同的生活领域有不同的权力(或权利)表现,譬如在经济生活领域它们表现为劳动和劳动所有权利、生存发展权利、工作岗位职责所赋予的权力、资源财产占有利用关系的权利、行为权利、交往与选择的权利、产品所有者对其拥有产品的交换和分配权利、消费权利等等;而它在政治生活领域表现为人们在政治生活领域的各种政治权利或权力;在思想文化和意识形态生活领域则表现为思想与发表言论的话语权利或权力;可以说人们在一系列经济政治生活和思想文化生活领域而被赋予的各种权利都是人的权力或权利的不同体现或表现。其中人的生存发展权、劳动权和劳动所有权是人基于人的生存发展而具有的最为基本的权力或权利,其他权力或权利则是由基本权利演化派生或发展、或异化而形成和产生的权利。个人所享有的各种权力往往同每个人在一定条件下所享有的利益和应该满足的个人需要有关,因而我们往往就使用“权利”这个概念来表述人们享有的个人权利。而公权力是来自社会公众或组织成员全体的公共权力,是社会公众或组织全体成员所赋予的为保护他们共同利益和长远发展利益而行使的权力,它们必须接受社会公众或组织成员的监督和罢免,不能为权力拥有和使用者私有私用。这种公权力一旦为权力拥有者私有私用,以权谋私,且不能为赋予他们权力的社会公众或组织所监督约束和罢免,这些权力就必然被异化为官员的私权利而使权力性质发生根本的变化,使这些权力由原来具有合法性的权力演变发展为不合法的权力。西方政治学一般把“人人平等的人格权”及与此相联系而形成和具有的个人基本权力称为个人不可予夺的“天赋人权”(包括个人私有财产权),而把其他方面那些为国家社会所赋予和限制的权力称为社会公权力(或公权利),实际上这是混淆了公权力与私权利的本质界限和区别。

马克思主义的权力观是建立在唯物史观和维护与发展劳动人民共同利益、根本利益基础上的权力观,是与一切剥削阶级、官僚政客及其鼓吹的荒谬的权力观决裂并划清界限的权力观。如果说剥削阶级官僚政客权力观的理论基础是唯心史观天赋权力观,认为人的基本权力来自上帝和自然,马克思主义的权力观则是以唯物史观和劳动价值论为理论基础的人民权力观和劳动权力观,认为一切权力来自人民,来自劳动者的劳动和劳动所有权,其他一切权力都是在此基础上演化、分化或异化出来的权力。如果说剥削阶级官僚政客权力观是权为利所趋,利为己所图,争夺使用权力都是为了自己,是权力私有私用的权力观,公权公用只是幌子,且是以人性自私的抽象人性论、天赋人权论和毫无实际内容的抽象人道主义、利益博弈和所谓契约来解释这种权力的形成和运作,那么,马克思主义权力观则是认为权力不仅来自人民和劳动人民的劳动,而且还要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权力要公有公用,为维护发展劳动人民的共同利益、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服务,并要接受来自全体劳动者的监督制约和选择。任何个人权利都不能在损害他人权利和社会公共权力、劳动者集体权力的前提下来实现和发挥作用,任何人不能假公济私,借助公权力损害与剥夺他人的个人基本权利和社会公共利益,不能把公权力和个人私权利割裂对立起来相互剥夺与损害,更不能相互混淆,公权私有私用,既要公私兼顾,又要公私分明,公是公,私是私,既不能以公代私,也不能以私代公。如果说剥削阶级的权力观对其权力的合法性解释是以一系列假说和虚伪骗人的谎言来编织和构成的,那么马克思主义的权力观对于它所主张的工人阶级劳动人民的一切权力合法性解说以及它对各种不同性质的权力解释则是依靠工人阶级劳动人民的革命实践,在总结以往人类一切历史经验的基础上,并在对各种权力实践和权力学说进行了越来越深入的反思批判性的研究基础上而形成的科学的权力解说,是极具科学性、革命批判性和人民性的科学权力界定和权力学说。如果说剥削阶级的权力观都脱离了具体的历史条件、客观物质条件和思想文化条件的分析,是毫无客观根据、毫无具体历史规定性、社会规定性、更毫无阶级性分析的抽象的权力说教,几乎是一成不变的空洞无物的权力说教,那么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权力观则是联系权力形成产生并发挥作用的各种具体的客观历史条件、社会物质条件以及阶级社会的具体阶级关系状况和思想文化状况而对权力既进行了全面总体性的分析认识,也作了具体分类的历史的考察和详尽的分析认识,在此基础上形成了马克思主义有机联系的完整统一的权力学说和国家社会学说,为历史地科学地认识人类社会的各种权力问题、国家社会问题提供了一系列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资源和科学方法,使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内容及其权力学说不断丰富和发展。

马克思主义认为,权力关系不仅同人们的利益关系紧密相连并最终服务于一定的利益或利益关系的平衡需要,而且权力始终必须与权力享有者所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相联系和相适应。个人不承担责任和义务就不能享有与此相应的任何权力。承担一定责任和义务是享有权力的前提,而享有一定权力又是权力主体履行自己的职责、尽到自己的义务所必须拥有的条件和保障。权力的大小与权力主体所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相联系、相适应,权力主体必须履行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而凡有责任和义务的也必须享有一定的权力或权利,二者相互依存,相辅相成,不可偏废。任何人在社会主义条件下都根据自己的国家社会主人、企业主人地位被赋有与此相联系的职责和义务且因此而享有一定的任何人不得剥夺的权利,同时凡是有劳动工作能力的人也不得因自己享有的权力而推脱自己的责任和义务,都必须靠自己的劳动和贡献来享有自己的权利与生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情为民所系,一切都是为了人民群众和他们的生活改善,这就是社会主义社会权利与责任的本质所在。

西方资产阶级宣扬抽象的自由、民主、平等、博爱、公平、公正等所谓人权,都是以其虚构的天赋人权、天赋人性、抽象人道主义、权力契约和自由买卖为基础来论证和设定的,归根到底是宣扬资产阶级唯心史观抽象人道主义的所谓“普世价值人权观”,他们一方面用这种权力观与封建主义的政治特权极权专制和身份等级制相对抗,另一方面又用这种权力观与工人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理论相对抗,而最终是服从和服务于资本主义私有制雇佣劳动生产方式条件下资产阶级所享有的雇佣剥削工人阶级榨取工人剩余劳动成果的利益需要,实现资产阶级借资本物权而实现资产阶级全面统治的权力。工人阶级在不从根本上铲除资本主义雇佣劳动制度的条件下所进行的一切权利斗争实质不过是选择和争取减少被剥削被奴役程度的一种十分可怜的权力,根本谈不上作为一个独立自由的人所应该有的地位和价值。

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在经济生活领域里发生的一切权力(或权利)都不过是劳动所有权以及劳动所有权的分化、演化和异化之产物,而他们在政治生活领域所产生和形成的各种权力(或权利)实质都是他们经济生活领域里的权力(或权利)在政治生活领域里的延伸、演变和集中反映,并最终都是为维护发展他们在经济生活领域里的各项权力(或权利)服务的。而思想文化意识形态领域里的话语权则更是他们经济政治权力(或权利)的体现和反映。正是在此意义上,马克思恩格斯才在《神圣家族》、《德意志意识形态》等著作中说,在物质利益关系或生产关系中占统治地位的阶级必然也是在思想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域占统治地位的阶级。

资产阶级的一切权力(或权利)都是在资本主义生产历史条件下价值规律转化为剩余价值规律——即劳动所有权规律转化为资本主义占有规律的基础上而产生和发展起来的,而消灭资产阶级的一切阶级特权,也无疑必须从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雇佣劳动制度或雇佣劳动生产方式这一剩余价值规律(或资本主义无偿占有工人阶级剩余劳动成果的占有规律)赖以产生和发挥作用的基础开始。

马克思主义权力观的上述思想说明,任何权力都不可能脱离其存在的客观物质条件、社会历史条件及思想文化的状况来存在和实现,这在资本主义社会是如此,在社会主义社会也同样是如此。而社会主义公有制的经济基础和条件,以及体现和反映社会主义民主的政治法律制度及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工作制度或民主程序与秩序,就是劳动人民实现集体当家作主权力的客观物质条件和社会制度条件,马克思主义指导的社会主义思想文化及人们的道德精神状况则是实现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思想文化基础和精神支柱,每个劳动者个人的权利也只有在上述条件和权力得以全面落实的基础上才能顺利实现。

三、解决权力腐败必须在公有制基础上对国家管理治理体系进行真正的社会主义改革

中国鼓吹私有化市场化的精英制造了一个所谓的反腐败逻辑:即为了消灭国有公有企业和官场存在的腐败现象,那就不能只是让贪官以权谋私搞权力寻租而侵占公有国有社会财富,而是要他们把所有公有和大家共有的财产和资源全都私有化成他们的私有财产,因为这时所有财富和资产都是他们私人的,所以也就可以彻底避免贪官利用公权力损公肥私贪污腐败了,使得他们即便想贪也没有对象可贪了。据说这样就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反腐败的问题了。

鼓吹私有化市场经济改革的人还有一个说辞,那就是公有就是谁管理谁有,普通劳动者一无所有,只有私有民营才能让老百姓拥有自己自由支配的资源和财产。但这同样也是一戳就穿的十足的谎言,在他们一切都私有化市场化的市场经济中,在工业化现代化生产的私有制生产条件下,人人都有的个体劳动者小私有制根本经不起市场的竞争和资本主义竞争,绝大多数劳动者只能沦为一无所有的雇佣劳动者,他们有的只是当雇工和奴隶,只是受剥削和任人宰割。在任何一种所有制中,如果管理人能代表财产所有人来行使各种权力不受任何法律及所有权主体主人的约束,这样的所有制还能够成其为一种真正的所有制吗?

事实是:私有化论者对社会主义公有制抱有巨大偏见,而对私有制却情有独钟。他们说公有国有就一定是剥夺了老百姓组织生产的权力,而只有私有制经济才保障了老百姓组织生产的权力,而且公有制国有经济既无效率,又有利于官员贪污腐败。这简直是对公有国有经济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对私有制经济欲美其身随意贴金。假如公有国有经济不准老百姓或普通劳动者组织生产,不准他们成为财产关系的主体和社会生产的主人,一切都由拥有官衔并垄断权力的极个别人无条件地包办代替,那这种所有制关系或生产关系还能是社会主义的公有制生产关系,这种国家还能是劳动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国家吗?如果这些做法只是我们在没有经验和足够理论准备的情况下沿袭剥削阶级国家或我们在革命战争年代适应特殊条件需要而采用的办法,只是在社会主义长期实践中并不具有必然性的一些人为的做法,那么我们又怎么能够把由这些人为的非社会主义公有制必然性、本质性要求的错误做法所形成的种种弊端和问题强加于社会主义的公有制、国有制而对它们一概抹黑并加以彻底否定呢?再说,私有制经济就一定是老百姓拥有组织生产的权力、是财富或财产的主人,而且能够高效率地发展生产力,能够有效避免权力腐败使社会清正廉洁吗?在两极分化、私有财产和财富被极少数人高度垄断的情况下,哪些人才能拥有组织生产的权力并占有劳动者剩余劳动成果而占有大量社会财富,难道不是只有资本家或代表他们利益的整个资产阶级吗?私有化鼓吹者说,私有制经济没有损公肥私损害大众利益的权力腐败,请问他们私有制社会形式多样花样无穷的权钱交易都是怎么发生的?怎么能说私有制就可有效避免或减少权力腐败呢?!

权力脱离群众无限膨胀不受任何监督和制约这种局面的形成不是在短时间内形成的,而是在特定历史条件下由于权力形成和运行机制的设计从一开始就存在严重的不合理而逐步形成发展起来的。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建立的革命党在夺取国家政权前长期处于被统治阶级取缔与镇压的严重压力下,不得不处于极其隐蔽、严格保密的组织状态,而且由于当时处于极其残酷而艰苦的战争环境,时时面临失败和死亡的威胁,不得不沿袭和采用剥削阶级国家和政治组织从上而下任命组织领导人及其权力赋予的制度,并且有严格的组织纪律约束,下级或组织中的个人必须绝对服从上级组织和领导,必须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原则宗旨,赢得人民群众的充分信赖和支持,要真正依靠和组织广大人民群众团结最大多数的人民群众一起奋斗来保证革命事业的成功。在各级组织尤其是基层组织内部,为了形成向心力和凝聚力,为了发挥组织集体的智慧和力量,为了集思广益形成科学可行的正确的路线、方针、政策以取得革命的胜利,马克思主义政党又自然而然地形成和创造了各种民主的形式和方法,并按照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和工作方法实施集中统一的领导以与剥削阶级及其政党的权力形成运作机制区别开来。事实证明,这样一套制度和组织领导体制是非常有效和成功的做法。所以马克思主义政党在夺取国家政权后,也往往照搬了他们革命战争年代的做法,且在国家建设初期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和成功。但随着外部环境的改变,随着原来革命者向国家社会管理者的转变,由于革命主体这种自身地位、处境、作用的变化,权力给组织和个人带来的利益和好处又非常实在,这样一种权力形成运作机制的弊端也就越来越显现并发展起来了,拥有权力的人把公权力演变为个人私权利寻求官僚特权以权谋私等等旧的官僚国家的积习、恶习开始形成和发展蔓延,许多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东西在这种本身带有浓郁封建主义色彩的权力形成运作机制中死灰复燃,官僚特权阶级也逐渐生成和发展,给新生的国家政权和社会主义社会制度带来了致命的威胁。如果不对这样一种权力高度集中于领导人个人及其仅是由上而下任命各级领导干部赋予他们权力的干部管理体制和权力形成运作机制进行及时的变革,不依靠群众和组织对领导干部经常地进行马克思主义社会主义教育和思想与作风的整顿,就很容易一步步地因领导干部脱离群众享受特权而滑向人民群众的对立面,使他们背叛党和人民原来的事业,否定和丢弃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否定丢弃马克思主义和新生的社会主义社会制度、国家制度,使党和国家从此走向自己的反面,从而导致革命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前功尽弃。

对于上述带有“官本位”浓郁色彩的权力过分集中的官僚主义管理体制当然需要进行社会主义改革。正确的改革应该是坚持社会主义发展方向,适应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客观要求,全面贯彻落实党的群众路线,按照社会主义民主科学和调动劳动者积极性发展生产力的原则来改革我们的管理体制,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企业的现代管理制度和体系,废除各种官僚特权,实现劳动人民集体当家作主。但错误的改革却与其相反走向了脱离群众、权力高度集中于个人、“官本位”、不断强化与发展旧的官僚管理体制,剥夺了劳动者作为公有制经济主体、财产所有权主体依法所应该享有的财产所有权、支配使用权、劳动权、劳动报酬获得权、以及公有国有财产的处置权与收益权,并在这样的基础上造成了权力的腐败和企业的低效率,而且由此使公有国有企业逐步走向了死路和绝路,最后不得不通过所谓的“产权改制”被彻底地私有化为私有企业,由此造成了空前的官僚主义和贪污腐败问题以及企业效率的普遍降低,严重挫伤了工人劳动者的生产积极性,使不少企业面临亏损破产的绝境,最终被一卖了之。

为配合公有国有企业的“MBO改制”,有人还制造了“公有国有企业是冰棍不迅速出售私有化掉它就会化掉”的谬论,认为公有国有企业管理人都是政府主管部门领导委派,产权主体缺失,产权关系模糊,没有人负责的企业,是白拿大家都想拿的企业,因此必然是无效率而高腐败的企业,因此必须通过私有化产权改制迅速将它们变成产权明晰的私有企业,即便白送也要把它们迅速地处理掉。否则不仅不会给国家人民创造什么财富,还会给国家人民带来巨大的损失和负担。国家政府要像甩包袱一样将这些企业迅速甩掉。而他们将公有国有企业私有化的主要办法那就是“MBO”——即半送半卖地将公有国有企业处理给企业管理人或者所谓的国外外来“战略投资者”。为了将公有国有企业几乎是一刀切地迅速“出售”,他们还规定购买者可以以企业资产做抵押向银行贷款。全国数十万计的公有国有企业就是这样被他们在未经企业真正主人许可和授权的情况下而迅速地被廉价处理掉了,造成国家人民财产难以计数的天量巨大流失和贪污腐败。这实际上是把公有国有资产半卖半送甚至是无偿地送给了能够利用职权侵占公有国有财富的人了,或者是极为廉价地处理给国外资本了。这样,一个势力非常强大的内外勾结的权贵阶级在中国形成了,成为权贵资产阶级和国际垄断资产阶级金融寡头在中国的主要依靠对象和社会基础。

回顾改革整个历程,我们的国有公有企业在改革后先是实行了“个人承包经营责任制”——其实就是私人经营承包责任制改革(但后来真正让企业承包人承担企业盈亏责任的并不多,有的也是负盈不负亏,赚钱了奖励,亏了谁也不负责),使公有国有企业完全被一些官员个人承包经营。公有制产权关系从那时起即开始演变了,这时原来的主人——工人阶级和人民百姓变成了雇佣工人或与企业产权关系完全无关的人,公有国有企业产权关系主体出现了严重缺位现象,导致了一些公有国有企业被贪官把持任意贪污腐败,政府官员对下属企业吃拿卡要,使企业通过责权利相联系的收入分配机制改革所初步形成的活力被扼杀殆尽,企业效率和经济效益进一步降低,企业产权关系越来越模糊不清,大多陷入亏损困境或绝境。这时私有化鼓吹者不在企业民主科学管理和收入分配机制上做文章,而是说“公有就是不如私有”,必须通过企业的私有化改造使公有国有企业变成“产权关系明晰”的私有企业或股份制企业,于是股份制和后来全面的私有化“MBO”改制就大张旗鼓地在全国范围针对公有国有企业几乎是一刀切地被推行和实践了。全国经过几十年奋斗积累发展起来的几十万国有公有企业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通过“MBO”的经理人收购或引进所谓“外资战略投资者”而以自买自卖、半买半送的手段被人为地改制为私有制企业了,不少原来的企业管理人一夜之间摇身一变成为拥有千万、亿万家产的私营企业主,多数企业职工成为下岗工人。而伴随化公为私的私有化和市场化进程,中国社会的收入两极分化也日趋严重。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每个人都要靠金钱来生活,合理合法地赚钱当然无可非议。但在“一切向钱看”的口号下,遵纪守法的劳动者只能靠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来赚钱,骗子与投机者他们是靠投机与欺骗来赚钱,而真正的资本大腕和权贵则是靠资本与权力的操纵、“控盘”和市场垄断并附加各种欺骗手段来赚钱。虽然市场的规则似乎很公平,但实质上是不同的市场主体只能根据各自拥有的财富、价值、资本、权力、手段和方法来赚钱。这就是今天我们所面临的所谓以金钱资本为媒介的市场经济的全部实质和内容。在这里,权力作为市场主体和市场规则发挥作用的前提所必须有的前提条件,它也必然要在市场经济中、在权钱可以交易互换而且能按权力所支配的财富和价值来进行对等交易的情况下尽可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实现其最大的价值,否则,权力的持有者也绝对不会随随便便地让渡和付出自己的权力。正因此,权力的腐败不是与市场经济无缘,而是紧密关联,事实上在任何一个市场经济社会都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权力腐败问题。资产阶级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把权力腐败与社会主义公有制及其计划经济联系在一起,而不是把它们与私有制市场经济和官僚主义官有私权力不受社会公众监督约束联系在一起,这绝对是别有用心,而且是非常错误的。

事实是原来的公有国有经济不私有,少数人就不能发大财成为现代资本家,而国际垄断资本也不可能通过市场竞争战胜和吃掉我们中国的民族企业成为垄断和控制中国经济命脉的国际垄断资本势力。

马克思、列宁和毛泽东等认为,工人阶级及其政党在取得革命的初步胜利夺取国家政权之后,仅仅是万里长征才走完了第一步,以后的革命和社会建设的路程还更长更艰巨,而且直到在共产主义社会初步建成以前,始终都存在着剥削阶级旧国家旧社会的遗毒和影响,整个社会在经济政治和人们的精神文化等各个方面始终存在有旧社会所遗留下来的痕迹和影响,而刚刚诞生的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及其社会制度也必然因为各种历史传承关系的原因和经验不足、理论准备不足等条件限制,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健全和完善起来,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除那些旧社会的影响和痕迹。正是由于剥削阶级影响的存在,新的剥削阶级分子的存在,国内外社会主义敌对势力的存在,官僚特权阶层的存在,所以工人阶级在取得国家政权建设社会主义的较长的一个历史过程和时期内,必须牢牢把握并运用好马克思主义思想武器以及工人阶级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的锐利武器,与来自各个方面危害和破坏社会主义革命与社会主义建设事业的社会主义敌对势力进行坚决的斗争。否则,接受资产阶级剥削阶级的所谓抽象人道主义和“普世价值观”,放弃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道路,工人阶级及其政党和他们领导下的人民群众就很难胜任他们所担负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历史重任。

在人类以往历史阶段上,任何一种新的社会制度、社会形态取代旧的社会制度、社会形态,都曾经一再出现过多次的历史反复和暂时的历史倒退现象。如果说一种剥削制度取代另一种剥削制度都是如此艰难,那么最终要消灭一切阶级差别和剥削压迫的社会主义取代人剥削人的私有制剥削阶级社会制度、资本主义社会制度,当然就更是可能要出现许多更为艰难的过程和情况,这其中出现一些历史的反复和社会主义的暂时失利不仅是非常可能的,而且几乎是带有一些历史必然性的。但社会主义最终战胜和取代资本主义则仍然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历史规律和历史发展趋势,这一点也同样是毋庸置疑的。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275.

[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1:155-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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