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
(南开大学 经济学院,天津300071)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一直保持高增长态势,相对而言,金融的发展尚不适应经济发展的需求,而收入分配差距在不断扩大。推动金融体制改革与调节收入分配差距是支持我国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必要环节。因此,从全球经济发展的历史中去了解金融发展与收入分配的关系对制定我国当前金融体制改革和调节收入分配政策具有重大意义。
自1955年经济学家库兹涅茨发现经济增长与收入分配存在“倒U型”关系以来,经济发展带来的收入分配问题便成为经济学家们讨论的一个热点。同时,伴随着经济的高速发展,经济学家们开始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密切关注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的关系问题。
理论研究表明金融发展影响收入不平等的传导途径通常有三条:
(1)金融发展增加了信贷可得性,改变了穷人与富人的职业选择,从而影响了收入不平等。在信贷市场不完善的情况下,穷人由于不能够提供有保障的抵押物和良好的信用记录,而面临信贷约束,只能成为雇佣工人;相反,富人可以获得更多的信贷资金进一步增加收入,从而加剧了收入不平等(Banerjee和Newman,1993)。
(2)金融发展影响了人们对未来经济的预期,导致个体投资决策不同,影响了收入不平等。Galor和Zeira(1993)将劳动者区分为技能型劳动者和非技能型劳动者,而二者的区别就在于是否进行人力资本投资。如果财富分配相对平等,那么将会有更多的人进行人力资本投资,从而改善了收入不平等状况。如果个人很穷,无法进行人力资本投资,那么这种情形要么将在其世代中继续,要么就会存在“滴流效应”,通过人力资本的生产技术,提高社会的发展水平,增加总体的收入水平,不过这种效应的影响非常有限(Aghion和Patrick,1997)。
(3)金融发展通过金融中介提供的服务减少了对继承财富的依赖,进而影响了收入不平等。在金融发展初期,穷人因为初始财富较低而无法享受金融中介提供的各种服务,使得富人在经济发展的初期能够受益较大,收入不平等拉大。随着经济的发展和金融市场的完善,资本配置效率提高,经济增长,使得穷人也能够利用银行等中介服务,从而收入差距缩小(Greenwood和Jovanovic,1990)。
在实证方面,很多学者利用跨国数据对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之间的关系进行检验,得到的结论不尽相同。一些学者发现金融发展有利于缩小居民收入差距(Li,Squire和 Zou,1998)。Beck等人(2004)用私人信贷占GDP比重作为金融发展的代理变量,采用52个国家的年度数据发现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存在负相关关系。与Clarke等人(2006)不同,Kappel(2010)还进一步区分了高收入国家和低收入国家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的关系,研究发现,高收入国家金融发展显著降低了收入不平等,但这种关系在低收入国家并没有得到数据上的显著支持。
另外一些学者得出的结论是金融发展的同时会扩大收入差距。Jaumotte等人(2008)发现技术进步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要高于经济全球化的影响,而且经济全球化中贸易与投资全球化的影响是不同的:贸易全球化缩小了收入差距,而以外商直接投资为变量的金融全球化则拉大了收入差距。
还有学者从库兹涅茨理论中收入不平等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倒U型”关系受到启发,探究金融发展与收入分配之间是否也存在这样类似的非线性关系。Clarke,Xu和Zouk(2003)考察了1960-1995年91个国家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之间的关系,发现二者之间存在“倒U型”关系。Tan和Law(2011)探究了35个发展中国家在过去二十年间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的关系,也证实了二者存在非线性的关系。
通过对上述文献的梳理,为本文进一步讨论金融发展和收入不平等关系提供了详实的基础。然而,这些文献虽然从不同角度考察了二者的关系,但由于数据样本和时间跨度的问题导致研究结论不同。为此,本文力求从这两个方面,进行比较全面、系统地分析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关系。具体包括:(1)本文在数据上有所创新,时间跨度较长,为1960-2012年;数据样本拓展到了全球150个国家,并考察了金融发展对不同收入国家的影响是否存在差异;(2)本文在对收入不平等变量的选择上,分别用税前基尼系数和税后基尼系数来刻画并加入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交互项作为控制变量,旨在进一步分析金融发展及其他变量对总收入不平等与净收入不平等的影响是否存在差异。
在对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文献研究的脉络上,可以将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主要归结为两个方面:直接途径与间接途径。一是金融发展提高了人们获取金融中介服务的可能性,初始财富的均衡与否以及个体的投资决策直接决定了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二是金融发展导致劳动力市场需求变化,从而影响了收入不平等。
无论是进行人力资本投资还是实物资本活动,都会有一定的进入门槛。而金融发展对增强金融市场的中介功能,给低收入人群提供资金,避免使他们面临“流动性约束”,是个体进行人力资本和实物资本的关键。因为在信贷市场不完善的情况下,穷人借贷困难且存在较高的借贷成本,那么只有那些在初期继承大笔财富不需要进行借贷的个体才会进行人力资本投资,或者选择成为企业家,使得个体投资决策出现分化,初始财富就以这种方式拉大了收入不平等。如果个人很穷,无法进行人力资本投资,那么这种情形要么将在其世代中继续,要么就会存在“滴流效应”,通过人力资本的生产技术,提高社会的发展水平,不过这种效应的影响非常有限。同样,如果金融发展不能为穷人的生产投资活动进行融资,那么穷人将被迫成为雇佣工人。
虽然初始资源配置会对个体的投资决策和经济发展的方式产生重大影响,但金融发展在一定程度上会提高金融市场的中介功能。短期内会因信贷市场不完善而影响个体的投资决策,从而拉大了收入差距,但长期内随着金融发展的不断成熟和完善,收入差距会不断缩小。
金融发展提高了资本的配置效率,改变了劳动力市场需求的结构,对不同技能水平的劳动者需求发生变化,工人的收入变化。但收入不平等程度的变化趋势取决于金融发展给劳动力市场中高技能水平和低技能水平工人的需求增加幅度。
总之,金融发展的事前效应如果通过金融市场的中介服务更多地倾向于为低收入人群所获得,进而影响其个人的投资决策,来改善收入不平等。同时,金融发展的事后效应也会更大程度上影响劳动力市场需求结构辩护,从而改变收入不平等程度。显然,初始财富在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的关系中也起到重要作用。
(1)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
如前文所述,金融发展一方面可以通过金融市场中介影响个体投资决策,从而影响收入不平等;另一方面,金融发展通过改变劳动力市场的需求结构变化,影响了收入不平等状况。由于金融发展对高技能劳动者与低技能劳动者的衡量难以量化,所以按照宋文文(2013)的做法,采用人均GDP增长率来替代。另外,为了更清楚地研究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本文还引入了金融发展与人均GDP增长率的交互项,以此来判断金融发展在促进经济增长的同时,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
于是,可构建了如下的原始模型
其中,Gini表示基尼系数增长率,用于衡量各国的收入不平等的变化情况。基尼系数可以用总收入(税前收入PerGini)和净收入(税后收入PostGini)两种方式来表示。本文采用税前和税后基尼系数,一是为了研究金融发展和其他解释变量在多大程度上影响了总收入和净收入的收入不平等状况,二是为了佐证各国的税收政策对调节收入差距的作用。
FD表示金融发展。衡量金融发展的最理想指标应该是可以度量金融体制在多大程度上减少了信息和交易成本、提高了资金的有效配置。具体来说,金融发展指标应该能够衡量金融发展为企业提供方向性指导、帮助企业进行风险管理、调配资金、减少交易成本等方面所起到的作用。但很遗憾,我们找不到可以描述各国金融发展状况的指标。所以对其变量的选择,本文遵循大多数学者的做法,采用各国私营部门的国内信贷量占GDP的比重,而没有选择银行信贷占GDP的比重。如果金融发展有利于缩小收入不平等程度,则系数应该为负;反过来,如果金融发展拉大了收入差距,则系数应该为正。
GDPPerGR表示人均GDP增长率。FD*GDPPerGR是金融发展与人均GDP增长率的交互项。将这两个变量加入模型中,主要是基于以下两点的思考:一是为了衡量金融发展通过改变劳动力市场的需求结构变化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二是从现有文献来看,作为衡量金融发展代理变量的私营部门国内信贷占GDP比重,与经济增长率高度相关。所以为了保证计量结果的准确性,将人均GDP增长率加入计量模型,并一同加入了金融发展与人均GDP增长率的交互项。
CV是控制变量。本文引入的控制变量还有政府支出(GOV)、对外贸易(Trade)、通货膨胀(Cpi)以及人力资本(Edu)。其中,政府支出用政府最终消费占GDP比重,表示各国政府的财政支出;对外贸易用进出口贸易占GDP比重,表示各国的对外开放程度;通货膨胀指标可以真实地测量个体收入的实际购买力水平;人力资本用中等教育和高等教育入学率表示。另外,下角标和分别表示国家和年份,εit是误差项。
(2)数据来源与变量的统计性特征
本文的主要数据来源是世界银行提供的世界发展指标(2013)。关于基尼系数,本文采用了美国爱荷华州立大学Frederick Solt运用新方法统计计算出来的标准的世界各国收入不平等数据库。Solt的原始数据不仅来源于上述数据库,还为各数据库的数据指标进行了统一,得出来的数据均采用统一方法,消除了因不同国家和不同数据库带来的数据指标可比性的问题。Ortiz和Cummins(2011)评价说,“Solt是对全球基尼系数指标跨国数据可比性进行的一次全面的尝试”。Solt(2013)包括171个国家,4 285个年度数据。鉴于本文的研究需要,本文剔除了数据过少的国家,最终样本包含127个国家,时间跨度为1960-2012年。由于跨国数据存在时间长、国家多的特点,其数据大都是非平衡的,表1是各变量的统计性特征。
表1 各主要变量的统计性特征
(3)实证分析
本文对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的关系考察,主要分为两个方面:一是金融发展对全球收入不平等的全样本分析,二是按照收入分组,详细考察金融发展对不同收入水平国家的收入差距的影响。这样,使我们能够从整体上了解二者的关系,并能够对处于中等收入阶段的我国提供一些参考和启示。
按照前面提出的模型,首先对收入分配差距和经济增长的关系进行面板数据全样本回归,回归结果见表2。本文重点关注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并分别以各国税前基尼系数和税后基尼系数作为被解释变量。其中,模型(1)和(4)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模型(2)和(5)采用混合OLS方法、模型(3)和(6)则运用系统广义矩方法来判断二者之间的关系。本文之所以采用不同的计量方法,一是为了避免因方法不同,导致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结果有不同,二是为了表明计量结果的稳健性。
表2 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再检验(全样本)
首先重点关注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从表2可以看出,无论采用什么方法,计量结果都显示金融发展及金融发展的交互项都十分显著,且系数均为正。这说明金融发展不利于全球居民收入差距的缩小,金融发展始终会增加全球的收入不平等。由于金融发展首先会影响到个体的收入,从而影响全球的经济增长,全球的经济增长反过来又导致收入的变化。从表2的结果显示,全球人均GDP增长率的系数为负,即全球经济增长率与收入不平等的关系相关,也就意味着全球经济增长率越高,越能够缩小收入差距。从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对收入不平等状况的净效应上来看,金融发展无论是对收入不平等的直接效应还是通过经济增长的间接效应都会拉大收入差距,但经济增长都能够抵消这种负效应。而且,从金融发展对总收入和净收入的影响大小上来看,无论是直接效应还是间接效应,金融发展对总收入差距的刺激作用要更强一些,而经济增长对净收入差距的抑制作用要更大一些。从各控制变量的影响来看,有以下几点:
(1)政府支出。一般来说,政府支出包括国防支出、基础设施投资、教育卫生支出、社会福利支出等内容。表2的结果表明,不同的计量方法关于政府支出对收入不平等的税前和税后影响都是不同的,显著性也存在差异。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结果,其中一个可能的解释是各国的税收政策、政府支出流向与支出效率存在差异,可能导致政府支出对收入分配的效应不同。Sanjeev Gupta(2003)对发展中国家收入分配、税收及政府社会支出政策进行分析,发现如果没有税收和转移支付的再分配,发展中国家的税前收入分配状况总的来说要低于发达国家,但与发达国家不同的是,发展中国家不能够利用税收和转移支付有效地缩小收入差距。而且,发展中国家的政府医疗和教育支出目标定位不清晰,政府支出效率低下,是导致政府支出未能有效遏制收入差距扩大的一个重要原因。(2)人力资本。从计量结果的显著性来看,中高等教育的入学率越高,收入不平等状况会加剧。这与一些学者的研究结论相 似。Amparo Castelló-Climent and Rafael Doménech(2012)对146个国家的长期时间序列数据分析后发现,识字率的提高虽然能提高底层居民的生活标准,但并不能有效地降低收入不平等;由于技能偏向型产生的结构变化以及教育回报率的增加导致技术工人的工资增加,拉大了收入差距。(3)通货膨胀率与基尼系数成正比,表明通货膨胀越高,基尼系数也越高。从税前和税后通货膨胀对收入差距的系数大小上来看,税收政策并没有能消除通货膨胀对收入差距的负面影响。(4)对外开放会导致全球税前收入差距缩小,这验证了 Lou(2011)等人和 Avik Chakrabarti(2000)的研究结果。对外开放程度越高,越能降低收入不平等。进出口占GDP比重每增加一个百分点,总收入差距就能降低0.39%。
按照世界银行对各国收入水平的划分标准(2013),我们将样本分为三组:高收入国家、中高收入国家以及中低收入和低收入国家①实际上,世界银行按照人均GDP收入水平分为四组:高收入国家(高于12 615美元)、中高收入国家(4 085-12 615美元)、中低收入国家(1 035-4 085美元)、低收入国家(P低于1 035美元)。本文之所以将后两组合为一组,其原因是我国在2010年人均GDP为4 430美元,已经步入中高收入阶段。。其中,高收入组有44个国家,中高收入组有37国家,中低收入组有61个国家。对子样本的回归结果见表3。
从表3的分组结果来看,金融发展对不同收入水平国家的收入差距影响也存在差异。对于高收入国家来说,无论是税前还是税后,高收入国家的金融发展拉大了收入差距,而且经济增长进一步起到了推动作用。金融发展的经济增长效应虽然会缩小收入差距,但这种效果对于总收入差距的影响还不能确定;对净收入差距的影响在10%的概率下才能通过显著性检验,系数也偏小,说明金融发展的经济增长效应对降低净收入不平等程度的作用十分微弱。从金融发展对税前和税后收入不平等的影响大小上来看,金融发展对总收入不平等状况的影响比净收入不平等的影响相对高一些。另外,发达国家的政府支出也有效地降低了收入差距的进一步扩大,但教育和贸易的影响则相反。人力资本的增加能够缩小总收入之间的差距,但却加大了净收入的不平等状况。贸易加大了总收入不平等状况,却缩小了净收入不平等。对此,Aradhyula等人(2013)的研究发现跨国的平衡面板数据显示贸易开放度总体上增加了居民收入,非平衡面板则拉大了收入差距。而分组的结果显示对外贸易加剧了发展中国家的收入不平等,但却降低了发达国家的收入差距,尽管该系数不是十分显著。
表3 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子样本分析
与高收入国家不同的是,中高收入国家的金融发展却能够降低收入不平等。从系数的显著性上来看,中高等收入国家的金融发展对总收入不平等状况的影响不显著,对净收入差距的影响十分显著。同时,金融发展的经济增长效应在中高等收入国家加剧了收入不平等,经济增长对收入不平等的抑制作用也更强。从表3中还可以看出,中高收入国家的贸易和人力资本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相同,会缩小总收入差距,拉大净收入差距。同时,政府支出拉大了总收入不平等程度,而缩小了净收入差距。
而中低收入和低收入国家的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影响则存在不同。金融发展与政府支出对总收入和净收入分配状况是一样的,即二者都拉大了总收入差距,缩小了净收入差距。这反映出中低收入和低收入国家在努力减少金融市场摩擦、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通过政府的支出杠杆来追求一种收入相对公平的经济发展模式。另外,中低收入和低收入国家的经济发展对税前和税后的收入分配影响不同,也从侧面对这一观点提供了有力的佐证。另外,金融发展在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对收入差距的税前和税后效应是不同的,说明政府的再分配效应能够缓解一定的收入差距矛盾。
本文利用1960-2012年的全球150个国家数据,分析了半个世纪以来全球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的关系。结果表明:一方面,从整体上来看,金融发展通过金融中介的发展影响个人投资决策从而影响收入不平等的直接效应以及通过改变劳动力市场需求结构影响收入不平等的间接效应都会拉大各国之间的收入差距,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交互项则进一步加剧了这一趋势,但经济增长本身对收入差距的抑制作用更为强烈,从而很大程度上抵消了金融发展对收入不平等的负向影响。无论是总收入还是净收入的不平等状况,政府支出、人力资本通货膨胀对收入差距的扩大都起到了一定的推定作用。
另一方面,高收入国家的金融发展会扩大收入差距,经济增长本身也会加剧收入差距的扩大,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交互项起到了微弱的抑制作用;与高收入国家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关系不同,中高收入国家会缩小收入差距,经济增长本身也会缩小收入差距,但金融发展在促进经济增长的同时会拉大收入不平等程度,尽管作用不是十分明显;而中低收入和低收入国家的金融发展与收入不平等之间的关系还有待进一步证实。
基于上述研究,本文主要的政策建议:由于我国正处于中等收入阶段,那么减少金融市场摩擦的金融部门改革将更有助于降低收入不平等,因为金融发展促进经济增长会导致收入差距进一步缩小。相比较于政府支出,因为涉及支出内容、流向和政府效率等问题,对收入差距的抑制作用需要进一步地探讨。所以,加大金融市场改革力度,促进经济健康稳定发展,不仅可以有效地缩小收入差距,也会在一定程度上会避免了因再分配相关政策引起的各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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