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之物
火在空中炸响,风在大地上四处流浪。铺满卵石的河床,被刺穿的朝阳,潜行中的野兽,人类的未卜之词,能在你的视野里停留多久?
像罗伯特-勃莱那“冷冽的铁”,为何要带着灵魂漂泊,爱着生活中依然闪光的那一部分,你不能用汉语的命运去误读萧杀的风景。
身体里的无名之物,像山坡上的羊,更多的风,死在旅人的脚下。
如果落叶抬头,如果灯的影子击碎了火柴的阴谋,如果人类的贪婪,怨嗔卷帘而止,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比行走在路上更好?
风的词语
獠牙般的冰凌直刺梦里不敢懈怠的美德。
一个人逆着流水用笑容与生活对峙,“就这样望着吧”,直到把命运望得那么近又那么远。一种生活的姿态,让太多的召唤疯狂地奔跑,不敢遮蔽阳光的普照。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疾风劲吹啊!吹得人类万里寒意未觉,千里雪飞梅子依然飘香。你爱的领域就在这里,你纸上的战栗也在这里。
一个满载风的词语,身不由己,将美的构思,铺垫成了美的现实。
上苍的恩赐
雪,终于下了。终于扫去大地上乌黑的爪子。如果你仰起脸颊,足以让你的唇感受到青玉般的温润。如果你闭上眼睛,足以使你的内心像抚摸自己的孩子。
寒冷席卷了整个古城,呼吸凝结在衣领。清冽的空气里,银光进溅。
有人感受着自足的“内部”,有人体会着天堂的寂静,有人沉浸在迪金森式的孤寂与冷艳中。成千上万的晶体不安地跳动着。从这里到那里,改变着世界的秩序。
它们在花园里,在斜坡上,在中年的屋顶闪着高贵的光泽,然后,又成倍地将清辉渗透在大地的每个角落,渗透在人们的思想中。
它们不需要粉饰灵魂,不需要虚假地问候人类。它们亮出诗的骸骨、词的象外之韵。
感谢这上苍的恩赐!
思想的守望
一个又一个蓬勃的世界,让我拉动体内的引擎,轻抚那一片浩浩荡荡的青春与觉醒。
从它们挺拔的站立,到它们青葱的表情,无不撼动着我中年的微喘与低迷。
即便是冷雨飘来,狂风踏踩都没法惊扰它们分蘖、拔节、抽穗的欲望。
一生的努力,仅仅是为了人类的意义。
夕阳的余光,让这片麦田突然喧腾起来。它们丰饶着胸襟,一种尖锐的力量浩淼而深邃。
我有什么理由埋没自己的信仰与灵魂,有什么理由将行囊丢弃?
这片年轻的麦田,寿命比我短暂,但它们习惯了用自己的生命去满足人类,满足这个世界的幸福。
我无法不感佩这片思想的守望者!
光明的出口
生活的渡口如此嘈杂、拥挤,秋草一样反射着坚硬的光,面对它的霸气和高贵,你不能过分贪婪,不能将暗夜的月光拥为己有。
嘴唇渴望发出对泥土的召唤,飞过的思想,铺天盖地卷过辽阔的北方,即使用一万个词,也难以描叙这淋漓的命运。
从早到晚,一只豹子低头添着春天的慌乱。
对着半生的风尘,落泪的经文,梳理它凌乱的绒毛,会揽着它的四肢,从豹子的双瞳,抵达眼神的暗示并告诫自己:生活,让我们必须在寒夜里撕碎结冰的声响!寻到光明的出口!
坦然面对世界的表象,那些蓄满泪水的眼眶和假的夜晚、真的白天。你必须承受许多,必须适应漫长的病症潜伏期。
让我们安静地与死亡谈判吧,哪怕各执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