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堇年
地震发生的时候我在北方,对这件事没有什么直接感触;电视里的报道只是平面图像,伤亡只是数字,心里没有灾难的具象。可是后来我发现,四川人,尤其是成都人,已经渐渐形成了一个描述时间的习惯,说起一个事儿,只说“地震前……”“地震后……”,比如“那房子是地震前买的”“我跟他是地震后分手的”。事件已经成为纪年方式,在每个人的生命纪年表中,深深地刻下了一笔。我想,这大约就是废墟的力量,它提醒着曾经的伟大与浮华如此不堪一击,提醒着,历史是怎样默不做声地站在我们身边,像个隐形人。
(南 方摘自《萌芽》2013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