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剑波
(广东水利电力职业技术学院思政部,广州510925)
胡锦涛同志在党的十八大报告中提出并阐述了“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及“树立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的科学命题,再一次明确指出了马克思主义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发展,吸收时代成果、破解时代难题、不断地修正、完善和发展自身理论体系,引领社会发展的必要性。马克思主义时代化既是文化自觉的内在要求,本身亦是一个文化自觉的价值诉求过程,是马克思主义在自知理解、特色把握、趋势预测基础上对时代命题的敏感捕捉,以适应时代语境、塑造时代精神的自觉过程。因此,在文化自觉视阈下,回溯“五四”运动至改革开放以来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文化自觉之路,在现时的价值“祛魅”与“再造”中追寻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文化自觉之思,并重拾与建构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时代化之行的价值资源,探索当下马克思主义时代演绎的逻辑理路,审视与解读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嬗变与价值,是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应有之义和逻辑延伸。
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演绎史也是一部文化自觉史,在当代中国,探究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逻辑理路,就是要开启与历史的对话。雷蒙·阿隆在《历史哲学》中认为,“历史展示出现在与过去的一种对话,在这种对话中,现在采取并保持着主动。”[1]对于如何判断某一理论的时代合理性,马克思也曾指出,“我们判断一个人不能以他对自己的看法为根据,同样,我们判断这样一个变革的时代也不能以它的意识为根据;相反,这个意识必须从物质生活的矛盾中,从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现实冲突中去解释。”[2]因此,对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在中国的文化自觉之路,我们可以从我国近现代的历史变革与现实冲突中去求解和厘清。
1.“五四”运动至建国时期: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在觉醒中萌生雏形。应当说,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萌芽是在器物到思想文化的洗礼中逐渐觉醒的。中国近现代在西方的坚船利炮下,传统的“华夏中心主义”意识逐渐式微,虽有洋务运动在器物层面、戊戌变法在制度层面的觉醒,魏源“睁眼看世界”、陈天华“猛回头”的呐喊、陈独秀“吾国最后之觉悟”的高呼以及孙中山“唤起民众”的政治遗嘱,但都没能真正扭转近代中国的衰弱。甲午战争的战败,终于促使“开启民智、救亡图存”的民族渐渐觉醒,直至“五四”新文化运动这座近代文化自觉里程碑的树立,才真正使近代中国在寻求“中国向何处去”的茫茫大海中确立了航标。“五四”以“民主”与“科学”为旗帜,各种文化思潮跌宕起伏,激进主义、保守主义、民族主义、自由主义等思想流派对西方文化、中国传统文化给予解构,在理论交锋、民族复兴的迫切心理中,在俄国“十月革命”的一声炮响下,中国迎来了马克思主义,并逐渐凸显中国化的雏形、烙上时代化的印迹。
应当说,从抵御外侮到开启民智、从1938年毛泽东提出“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到“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确立、从“五四”新文化到毛泽东思想的形成,正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现世、现时、现情的结合与实践,是马克思主义时代化从萌发到雏形的历程,也是一部中西文化碰撞、冲突、选择和整合的历史,是一部文化不断走向自觉、民族意识不断走向觉醒的历史。这一时期,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之所以在萌发中逐步形成雏形,一是“救亡图存、民族振兴”的现实需要。正如马克思指出:“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决定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3]11自鸦片战争始,思想上地主阶级开明派和资产阶级改良派的见解、革命民主主义思想、空想农业社会主义思想都被实践证明未能指导中国革命,惟有马克思主义既符合中国传统理念同时也符合中国革命的现实需求,李大钊因此称马克思主义是可以成为组织群众运动的“宗教的权威”。二是理论本身的本质要求。“马克思主义的实际运用必须随时随地以具体的历史条件为转移。”[3]248马克思主义理论品质决定其时代化的特点,决定其以文化自觉的意识以实践。三是与中国传统文化的契合。“中国文化中本有悠久的唯物论、无神论、辩证法的传统,有民主主义、人道主义思想的传统,有许多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因素、有大同的社会理想,如此等等,因而马克思主义很容易在中国的土壤里生根。”[4]
2.建国后30年: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在探索中反复曲折。马克思主义时代化核心命题在于与时代主题相衔接,“每一个时代的理论思维,从而我们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产物,它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同时具有完全不同的内容。”[5]建国初期,在时代主题逐步由“战争与革命”向“和平与发展”的转变时期,中国在内忧外患下未能及时转向,而是坚持“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理论,在“割资本主义的尾巴”、“防资斗修”、“思想改造”的斗争哲学中延误了发展的时机,直至“文化大革命”的发生,极大地挫伤了社会主义建设的主动性与理论建树的时代性。建国后30年,我们党将马克思主义与时代变迁形势相结合,成功地作出了《论十大关系》《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等理论探索,但由于对社会主义的曲解、对形势的错误判断、对马克思主义的教条理解、对革命承诺兑现的急切心理,试图“以一天等于二十年的速度”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浮躁心态,加之“左”派与“全盘西化”派不断对理论自觉的干扰,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在探索中出现了挫折与反复,甚至倒退。
在建国后30年,之所以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在探索中出现反复,可从当时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现实冲突中去求解。一是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由于对社会主义的教条解读,以绝对的平均等同于共产主义,结果导致“干好干坏一个样”式的懈怠、普遍的贫穷和长期落后,理论建树畸形发展。二是高度集中的政治体制。在高度集中的经济体制下辅之以高度集中的政治体制,权力的高度集中制约了社会活力的迸发,人人坚守的理念是“我是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钉”,“政治挂帅”、“阶级斗争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成为一代人的行为和政治生活的符号。三是高度集中的文化体制。在“斗私批修”的背景下,组织的是又红又专的教育,人人成为“不爱军装爱红装”的追随者与依附者,文化的僵化、意识形态的泛化使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出现中期性畸变。
3.改革开放时期: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在挑战中推进发展。在“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大讨论以及对“两个凡是”、“文化大革命”的否定与深刻反思下,邓小平重新确立“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和改革开放的治国理念,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在坚持国际格局变换的“大时代化”与中国特色的“小时代化”相结合的原则下,迎来了对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的时代理论创新。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和谐社会理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等构成了改革开放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以时代性、发展性、民族性的价值取向自觉推进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并赋予其鲜活的思想结晶与理论成果。
然而,在改革开放时期,“西化”、“分化”、“多元化”的浪潮使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指导地位受到挑战,民主社会主义、文化霸权和殖民主义等侵蚀着正统的马克思主义。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在推进中面临的这些新挑战,与改革开放时代的急剧变迁不无关联:一是生产力发展与“物质枷锁”效应的显现。市场经济体制改革的推进,使生产热情得到极大释放、生产水平大幅提高,但“物质枷锁”效应同时产生,出现了“单向度的人”、“单向度的社会”等困境。二是政治制度迈向民主化、法治化、科学化,但腐败、官僚等问题丛生;政治制度在改革进程中不断迈向公平正义,但政治体制改革不到位。新时期“权力寻租”、“权力商品化”等影响了人们对社会主义的坚定性、对马克思主义的执着性。三是“文化工业化”、“信念世俗化”等颠覆了信仰与坚持。文化在呈现多样化繁荣的同时,“祛魅”后的“诸神争吵”使人们在追求中出现盲目性、迷惑性、无序性,从而动摇了对马克思主义的信念。这些疑惑给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留下了诸多亟待解决的课题和深刻反思的空间。
反思诘问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心路历程,不难发现,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在当代中国并非毫无波澜的坦途,而是危机与挑战并存,需要站在文化自觉的高度,探究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文化自觉之思,这既是一种使命,也是一种责任与担当。
1.文化自信:百年来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心理基础。“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政党对自身文化价值的充分肯定,对自身文化生命力的坚定信念。”[6]文化自卑、文化自负、文化自信都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政党对自身文化价值定位的心理表征。回溯中国文化心态,从“天朝大国”情结、“华夏为尊、夷狄为卑”文化等级观念的自负心态到“全盘西化论”、民族文化“赎罪”意识的自卑心理,都烙印着文化自信的缺失。“中国本位论”、“全盘西化论”、历史复古主义、历史虚无主义都已被实践证明只会导向价值的混乱与价值的空场。中国作为一个后发外生型的近代化国家,近现代以来,在西方文明的强大攻势下已然在相当程度上造成了自身文化脱裂与价值模糊的危机。“全球化是超越了民族国家体系的西方政治经济制度和它的文化生活世界将自己又一次、并且在更大程度上‘普遍化’的客观过程和主观努力。”[7]在此境遇中树立文化自信,毋庸置疑是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心理基础与先在前提。当然,马克思主义时代化不是无根浮萍式的空中楼阁,自古至今中国“仁者无敌”、“与天地参”的文化信念,“格物致知”、“厚德载物”的伦理精神为其提供了充足的自信资本;我们党在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中形成的井冈山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雷锋精神、两弹一星精神、载人航天精神、抗震救灾精神,为其提供了鲜活的现实素材与自信源泉;在与外来文化的竞争博弈交流中“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思想,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时代化提供了全球视阈、文明互补的养料、自信与理性。
2.文化整合: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扬弃过程。“文化整合是指将具有各自特质的某些文化形态结合、融合、统合或综合为具有统一的内在精神而成为有机整体的文化模式。”[8]在全球化、信息化、多元化的“诸神不和”的时代,在鲍曼所言的“生活的碎片化”时代,根据费孝通教授提出文化整合的原则和理想,即“人各其美,美人之美,美美共美,天下大同”,[9]实现“诸神不和”到“诸神共美”是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关键命题。马克思主义具有实践性、批判性、革命性、开放性,文化整合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马克思主义自身固有的理论品格。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必须正视中、西、马等各种思潮与理论派别争锋与互补中出现的各种文化模式,正视“中国传统文化与马克思主义的对接与契合、马克思主义与西方资本主义文化的选择与扬弃、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的差异与互补、马克思主义及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文化的会通与融合,既是当代中国传统文化、马克思主义、西方文化的现实呈现与当代选择,也是一场世界多元文化的‘文化自觉’运动”。[10]马克思主义倡导的实践精神与批判精神、西方文化昭示的科学精神、中国传统文化传承的人文精神形成的合力,必然印证亚里士多德描述的“整体大于部分之和”;“马魂、中体、西用”或许是当下文化整合的可能路径与适然抉择,即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地位;以中国实践为本、以中国传统文化、中国共产党在马克思主义时代化进程中的文化创新为底本;借鉴与汲取西方及世界优秀文化为我所用,在“马魂、中体、西用”的自觉整合中推进马克思主义时代化。
3.文化再造:在全球化中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内在提升。正如李慎之、何家栋所说:“一切迹象都指陈,发生了文化危机,或者(就其本质来说是)价值危机。旧的道德秩序崩溃了,新的道德秩序还没有能建立起来。危机是全球性的……”[11]马克思主义时代化面临着旧秩序崩溃与新秩序未建成的两难境地,现时代在虚无中游离的是混乱、茫然与焦虑。在对时代审视之下得出文化再造是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内在提升。文化再造一方面在于紧扣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三重逻辑,即全球化的逻辑、资本的逻辑与发展的逻辑。全球化已是人类现代化进程中不可扭转的事实图景,“资产阶级,由于开拓了世界市场,使一切国家的生产和消费都成为世界性的……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的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3]255全球化既在资本、技术、文化上使中西共生共荣,也存在西方借助其先发现代化优势的资本解构与文化殖民的风险;资本无疑是全球化与市场化过程的主要推手,资本的逻辑既带来生产力极力发展、利益的激增,但也引起贫富差距、社会不平等、价值失范等冲突;发展是人类社会进程的永恒话题,当下发展道路的多样性与包容性、发展道路的反思与比较也是马克思主义时代化需要紧扣的视阈。文化再造另一方面,在于紧扣马克思主义时代化逻辑,积极回应与主动建构。全球化、资本、发展三重逻辑为马克思主义时代化提出了鲜明的素材与紧迫的课题,当代文化再造在于积极主动回应全球化、资本、发展逻辑带来的契机与挑战,并以中国特色的道路、中国特色的实践、中国特色的文化积极建构。
基于对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历史管窥与现实反思,为应对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现实挑战,以文化自信、文化整合、文化再造为脉络,提出价值体系的确立、和谐理念的指引、主体中国的建构,正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时代化文化自觉之行价值建构的应然图景。
1.价值体系的确立: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文化自觉精髓。文化的真正内容是投射、凝聚在劳动及其产品中的人的行为方式和价值观念。“从根本上说,文化就是一系列有机组织起来的价值观念。只有抓住价值观念,才是抓住了文化的根本。”[12]马克思主义时代化其本身也是文化自觉的过程,究其精髓就在于价值体系的确立。回溯历史,不同时期价值内核在中国呈现不同的展现与形式。传统社会时期,与小农经济、“家国同构”的社会格局、“三纲五常”为核心的道德文化与伦理思想相适应,传统社会时期形塑的价值内核为“德性”,“忠、孝、礼、义”成为生产、生活的秩序与准则。建国后30年,与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相适应,其形塑的价值内核为“权力”,“权力”成为优先的评判标准与选择标尺。改革开放时期,随着市场经济的推进、政治制度的法治化进程、文化的多元与包容,“公平正义”逐步推向理论平台并成为这一时期的价值内核。然而,由于现时期文化的多元、价值的分化、价值的失落,价值虚无等又不时侵袭人们的思维与文化空地。在此情境下,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文化自觉建构首要在于价值体系的确立。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为主体、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与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为精髓、社会主义荣辱观为基础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以高度的文化自觉,有力提升了价值观转型的自主能力,积极地推进了价值观的整合和创新,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精髓。
2.和谐理念的指引: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文化自觉航向。和谐是事物本质中差异面的统一,是事物存在和发展的一种状态,它是反映矛盾统一体在其发展过程中对立面之间所表现出来的协调性、一致性、平衡性、完整性和合乎规律性的辩证法范畴。[13]“和谐”是中国文化的价值目标与最高追求,也是马克思主义的实质内蕴与最终诉求。和谐文化是将中国传统文化中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和实生物的辩证法、和而不同的价值观、以和为贵的处世哲学与马克思主义对立统一规律等理念的现代再造,是文化自觉的体现与表达。面对当下全球经济的涤荡、政治的碰撞、文化的交织,和谐理念的指引是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航向。具体表征为:一是共生理念。“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3]276全球化时代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共生共存的时代,“共生”已是不可回避的命题,共生理念的内蕴亦是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文化自觉之内蕴。二是可持续发展理念。和谐从外延上是指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在“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14]的命题下,现时代可持续发展的理念更应成为时代化范畴的迫切题域,以社会进步、体制优化、人与自然和谐交融的模式实现发展,在此理念下推进马克思主义时代化。三是多元化理念。“一元”理性的时代已被“多元”理性所替代,“政治高度一统必然扼杀民主,造成强权、特权和专制;科学文化定于一尊,必定使科学窒息,束缚科学、教育、文化、艺术的繁荣;舆论一律必定钳制言论自由,形成万马齐喑,死水一潭,造成毫无自主精神的愚民;经济一色只能缺乏相互竞争的活力。”[15]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走向是世界文化与民族文化的和谐;是马克思主义、中国传统文化、社会主义文化、世界先进文化多元的和谐;是民族性、发展性与时代性的和谐。
3.主体中国的建构: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文化自觉旨归。按照列文森的说法,“中国从传统走向近代的标志,是‘从天下到万国’。从以自我中心想象天下的‘华夷观’中走出来、打消了盲目自大的近代中国,却逐渐养成了以西方为背景审视自身的习惯,‘中’和‘西’(或者‘东’和‘西’),中国一方面习惯把自己看成‘东方’的代表,一方面开始把‘西方’作为认识自我的唯一镜子。”[16]然而,无论是齐美尔的优势与劣势之分的社会互动情势论、希尔斯认为无所不在的“中心—边缘”关系,还是沃勒坦的“世界体系”理论,都表明世界体系中支配与被支配的关系无处不在,建构自己、成为自己的主体是一种必须,中国跳出“现代化范式”的支配,重塑自我,进行主体中国的建构是当下的亟须,从“话语实践”到“话语建构”再到“话语争夺”以重塑主体性中国。面对当代全球化的交融与竞争,目前有两种倾向是需要警惕的,一种是以新左派思潮与狭隘民族主义为支撑的反全球化倾向。新左思潮以化约论的方式对待全球化,即全球化化约为美国化、资本主义化;狭隘民族主义则是以区隔论的方式对待全球化,即将全球化与中国隔开。另一种是以浪漫化的处理方式完全赞同全球化的倾向。把全球化直接等同于普世化的福音直接应用于中国的现代化。两种倾向的背后究其实质是没有跳出“西方化”话语的逻辑,以西方这面镜子观照中国。在历经近现代中国文化在“他者”文化的强势袭卷下日益式微的境遇下,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文化自觉之行,毋庸置疑应将主体中国的建构作为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落脚点,以“中国”或“我们”的方式主动思维,“在他者的意象关联性中重新建构主体性中国形象”,认清“我们是谁”,寻求自我的认同与自我的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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