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分类与比较研究*——以甘肃省为例

2013-12-14 06:40乔志霞张艳荣苏小凤
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 2013年6期
关键词:县市甘肃省县域

乔志霞,张艳荣,苏小凤

(甘肃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甘肃兰州 730070)

县域经济作为按行政区划划分的区域经济,以县城为中心、乡镇为纽带、农村为腹地,是城市经济与农村经济的连接,是宏观经济和微观经济的结合,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中具有重要的基础地位[1]。而民族地区的县域经济,因其政治、经济意义,发展水平更与国民经济整体发展水平、民族团结、社会长治久安密切相关。作为中国西部多民族省份,改革开放30多年来,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市以改革促发展、以项目带发展,县域经济实力明显提升,可持续发展能力不断增强,但相较于其他地区,仍存在一定差距[2]。因此,对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水平进行科学分类与比较,不仅有助于找出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的差距与原因,更有助于制定精准政策提高民族地区人民生活水平,促进全国经济的繁荣与发展。

从对中国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研究的文献看,学界已对中国尤其是西部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整体较低的观点达成共识[3]。而鉴于民族地区县域经济的综合性与复杂性,各学科研究切入点不同,研究方法也较多样。但总的来说,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研究已越来越趋于定量化、微观化、技术化。如李美娟通过构建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失衡预警指标体系,对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失衡程度进行了评估[4]。覃朝晖从经济、社会、生态三大子系统设计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可持续发展指标体系,评价了其县域经济可持续发展能力[5]。孙庆刚则认为民族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影响因素有地理劣势、历史依赖、政策滞后、制度缺陷、经济社会资源匮乏等[6]。而田钊平、赵晓芳、程玲俐等分别结合微观民族地区实情就教育均衡、货币政策、生态环境等对民族地区经济发展的影响进行了剖析[7-10]。整体而言,已有研究为了解西部乃至中国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状况、影响因素、研究方法等提供了基础信息。但对西部多民族省份—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的关注较少。基于此,该文以2009年甘肃省21个民族县市经济发展、产业结构、人民生活、文教卫生等体现县域经济发展状况的基本数据为准,通过构建指标体系利用系统聚类分析对其进行了分类与比较研究,并提出优化不同类别县域经济发展思路的建议,旨在为政府相关管理部门提供决策依据和科学参考。

1 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概况

1.1 甘肃省民族地区概况

作为有54个民族的中国西部多民族省份,甘肃省民族地区共含两个民族自治州 (甘南藏族自治州、临夏回族自治州),7个民族自治县 (张家川回族自治县、天祝藏族自治县、阿克塞哈萨克族自治县、肃南裕固族自治县、积石山自治县、东乡族自治县、肃北蒙古族自治县)等所辖的21个民族县市。世居甘肃的少数民族有回、藏、东乡、土、裕固、保安、蒙古、撒拉、哈萨克、满族等16个少数民族,其中东乡族、裕固族、保安族为独居甘肃的民族[10]。2009年甘肃省民族地区有240万人,占全省总人口的9.2%,居住于青藏高原东北边缘与黄土高原交错过渡的狭长地带,这里不仅是甘肃省林牧业主要分布区,也是河西走廊和省域东部黄土高原经济发展的生态屏障,更是甘肃省重要的能源和原材料基地,对全省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有重要作用[11]。

1.2 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概况

改革开放以来,甘肃省不断加大民族地区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力度,优先安排和重点支持民族地区的产业项目,培育壮大特色优势产业,优先发展民族地区的教育、卫生等工作,有效改善了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环境与人居环境。从地区生产总值看,2009年21个民族县市平均生产总值10.16亿元,相较于2005年增长1.92倍,县域经济发展能力不断增强,经济实力明显提升。从产业结构看,由2005年的0.26:0.3∶0.44调整为2009年的0.2∶0.35∶0.45,二、三产业比重增大,产业结构趋于合理。此外,随着国家“农业税减免”、“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免除义务教育学杂费”等支农惠农政策的出台,农牧民负担减轻,人均纯收入逐年上升。至2009年,21个民族县市农牧民人均纯收入达3 045元,比甘肃省平均水平低100元,其中阿克塞县、肃北县、肃南县农牧民人均纯收入更均在6 000元以上,人民生活水平明显改善。然而,受限于生态环境恶劣、贫困人口基数大、基础设施贫乏、教育科技文化产业发展不均衡,“十一五”期间甘肃省21个民族县市县域经济发展取得一定成效,但相较于全省水平,仍存在差距。如2009年民族县市地区生产总值仅为同期全省县市平均水平的25.82%,4/5的民族县市农牧民人均纯收入低于全省平均水平,民族地区县域经济持续、协调、健康发展任重而道远[12-13]。

2 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分类与比较的方法与结果

2.1 分类与比较的指标体系、数据来源

通过查阅前人研究与统计数据[14-15],以甘肃省21个民族县市为研究样本,根据系统聚类分析 (Hierarchical Cluster)的评价体系要求[16],分别从经济发展、产业结构、人民生活、文教卫生等4个方面,构建了含有4项二级指标和21项三级指标的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经济发展水平分类与比较评价指标体系 (表1),其中在产业结构指标下选取农林牧渔业总产值、农业机械总动力子指标是因为农牧业在民族地区县域经济中占有重要地位,用其可反映农牧业经济在县域经济中的重要程度与现代化实现程度,与其他三项子指标结合反映县市产业结构的配置状况。

所用数据主要来源于2010年《甘肃发展年鉴》[12]、2010年《甘肃农村年鉴》[13],并将相关数据进行分类整理,据此得出与甘肃省民族地区21个县 (市)经济发展水平相关的21个评价指标的初始值,如表2-1、2-2和2-3所示。

2.2 分类与比较的方法

一般分类与比较不同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时通产采用系统聚类分析法,在查阅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以2009年数据为准,借助SPSS16.0软件的Hierarchical Cluster子过程,在对数据使用Z-scores法标准化处理后,采用欧氏距离计算样本间的距离[16]。为提高分类准确度,分别用最短距离法、最长距离法、中间距离法、重心法、离差平方和法验证类与类间距离,根据结果与现实情况的吻合度,选用离差平方和法分别完成了对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分类与比较的聚类分析 (表3、图1)。

2.3 分类与比较的结果

将指标初始值输入SPSS16.0,按系统聚类法步骤分别按3、4、5类对21个民族县市进行了分类 (表3)。对比分析并结合聚类谱系图 (图1)后,按4大类对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水平进行了划分。其中肃北县、阿克塞县归为第1类,肃南县、永靖县、天祝县、临夏市归为第2类,合作市、舟曲县等7县归为第3类,张家川县、广河县、和政县等8县归为第四类。但是,对于第3类中的舟曲县与第四类中的临潭县,从县市实情看,临潭县地理位置与第三类县市更为接近,境内旅游资源丰富且为中国四大名砚之洮砚主产地,因此将之调整归入第三类。而对舟曲县而言,部分指标初始值与第四类县市更为接近,且2010年特大泥石流更造成巨大损失,制约县域经济发展,因此将之调整归入第4类。

表1 甘肃省民族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表2-1 甘肃省民族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指标初始值

表2-2 甘肃省民族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指标初始值

表2-3 甘肃省民族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指标初始值

表3 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分类与比较类别表

图1 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分类与比较聚类谱系

2.3.1 畜牧业发达、矿藏资源丰富的第一类县市:肃北县、阿克塞县

肃北县、阿克塞县位于河西地区,县域经济以矿业、畜牧业为主,农牧民人均纯收入均高于全国平均水平。2009年全国县域综合发展指数评价名次中,阿克塞哈萨克族自治县在全国2 070个县区中位列第128位,为甘肃省各县区第一;肃北县是甘肃省唯一的边防县,是甘肃省重要的矿产品和畜牧业基地之一。县域经济发展的共同点是依托当地资源优势,以畜牧业为主矿业为辅,走优势产业发展道路。2009年两县的地区生产总值为21.22亿元,占民族地区生产总值的9.94% ,县域经济发展在甘肃省民族地区中处于前列。

2.3.2 区位优势明显、资源开发能力不足的第二类县市:肃南、天祝县、永靖县等4县

肃南县县域横跨5市,与甘青两省的15个县 (市)接壤,是甘肃省高山细毛羊的发祥地和全省重要的畜牧业商品基地,畜牧、矿藏、水能、旅游、土地等资源优势显著,但存在自然条件严酷、经济总量小、工业化水平低等县域经济发展劣势。天祝县是兰白都市经济圈、金武一体化发展的重要关接点,具有连接河西走廊乃至辐射宁夏、青海的显著区位优势,有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白牦牛和高原无公害蔬菜优势产业,有“高原金盆”之称;但受资金短缺影响,境内丰富的矿产、水能、风能、旅游、农畜产品等开发能力不足,资源优势未能充分转化为经济优势。永靖县是国家首批对外开放的县 (市)之一,境内有黄河、湟水河、洮河三大河流,有得天独厚的旅游与养殖资源优势;距省城兰州市72km,铁路、公路、水路畅通。近年来全县将旅游业作为带动全县经济发展的龙头产业,经济增长率高于全省平均水平。临夏市为临夏州政治、经济中心,自古以来就是茶马互市之地,素有西部旱码头之誉。养殖、花卉、蔬菜特色产业发展快,繁荣的商贸业更是辐射带动了周边各县及邻州甘南、邻省青海经济发展。但民营经济实力弱小、教育落后、人才短缺导致县域经济发展缺乏竞争力。2009年3县地区生产总值总和61.27亿元,占民族地区生产总值的28.71%,县域经济发展较民族县市、全省而言较快。

2.3.3 资源优势独特、地理位置偏远的第3类县市:合作市、卓尼县等7县

合作市、卓尼县、迭部县、玛曲县、碌曲县、夏河县、临潭县等7县均属甘南藏族自治州,主要依托于当地资源优势发展农牧业、旅游业,如省内著名的夏河拉卜楞寺、桑科草原、冶力关等旅游胜地都在此区域内。境内矿藏极为丰富、种类繁多,其中玛曲县更为全国黄金生产大县。2009年7县市地区生产总值总和51.33亿元,占民族地区地区生产总值的24.41%,经济发展地域优势明显。但由于地处高海拔地带,受地理、气候、交通等因素制约,与周边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县市难以形成区域性合作布局,此外,玛曲、碌曲等长期依靠矿产资源发展经济,制约县域经济发展后劲。

2.3.4 生态环境恶劣、贫困问题突出的第四类县市:临夏县、张家川县等8县

张家川县、临夏县、康乐县、广河县、和政县、东乡县、积石山县、舟曲县等8县均属国家级贫困县。除张家川县、舟曲县外6县市均属于临夏回族自治州,由于地处青藏高原与黄土高原交接带,高寒阴湿地带与干旱山区交织,自然条件严酷,生态环境脆弱,是甘肃省乃至全国的贫困地区。6县产业结构中农牧业比重高,但产业化发展水平低,农民增收渠道狭窄,人均纯收入低,其中东乡、和政两县的农牧民人均纯收入多年处于甘肃省民族地区最低水平,2009年分别仅为全省水平的65.65%、53.74%。舟曲县为甘南州的工业弱县、财政穷县,为全国滑坡、泥石流、地震三大地质灾害多发区。张家川县是陇东南地区唯一的少数民族自治县,但也是全省民族自治县中基础条件最差的县,县域经济综合实力弱。2009年8县地区生产总值总和67.87亿元,占民族地区生产总值的31.81%,县域经济发展水平在甘肃省民族地区中最低。

3 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分类与比较的结论与建议

3.1 分类与比较的结论

聚类分析结果表明,从县域经济发展水平看,地处甘肃河西的民族县市县域经济发展水平高,处于全省前列;而地处中南部的民族县市县域经济发展水平较低。从县域经济发展特征看,草场、矿产资源蕴藏丰富的民族县市均依托当地资源优势、走特色矿藏业、畜牧业、旅游业等优势产业发展道路,县域经济发展水平高。而生态环境恶劣、自然灾害频发、资源蕴藏匮乏、贫困人口多的民族县市产业结构不合理、农牧民增收渠道少,县域经济发展能力弱。其中如甘南藏族自治州、临夏州,2009年两州尚有贫困人口129万人,占全省贫困人口的19.1%,由于自我发展能力不强,贫困程度深,这部分人不仅成为甘肃省扶贫开发工作中难以消化的“内核”,更制约当地县域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17]。

3.2 促进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的建议

受地质、气候、交通等因素与资源、资金、科技等产业发展条件的影响,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水平日益提升,但存在地区发展不平衡、区域经济实力差异大的特征。据此,应以生态环境建设与产业开发、区域经济发展与农牧民脱贫致富相结合为原则,优化甘肃省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思路。

对畜牧业发达、矿藏资源丰富的第一类民族县市,应继续鼓励其大力发展畜牧业,通过引进、改良品种调整畜牧业结构,组建肉品、皮毛加工企业,延伸产业链条,增加产业附加值;同时应合理制定矿藏开发利用计划,实现适度开发、节约使用,避免因过度开发而使所处县市陷入资源枯竭陷阱。对区位优势明显但资源开发能力不足的第二类民族县市,应充分发挥毗邻兰州市、武威市、张掖市、青海省的地理优势,以高原夏菜、无公害蔬菜、水产养殖等绿色产业为中心,将肃南县、天祝县、永靖县、临夏市打造为西宁市“绿色蔬菜基地”、武威市“高原夏菜仓库”、兰州市“无公害蔬菜超市”、兰州市“水产养殖基地”、兰州市“畜产品加工基地”等,进而带动地区经济发展。对资源优势独特、地理位置偏远尤其是远离甘肃省中南部重要的经济增长极——兰州市、临洮县的第三类民族县市,应基于地区优势将合作市培育为甘肃南部经济增长极,通过其发挥辐射带动作用促进藏药、畜产品加工、旅游、水电等新兴、环保产业发展,实现经济效益与生态效益的双重提升[9]。对生态环境恶劣、贫困问题突出的第四类民族县市,首先应通过开发式扶贫、科技扶贫、异地搬迁帮助贫困农牧户改善生产生活条件,提高自我发展能力;其次,增加基础教育投资,倾斜培养农技推广人才与师范教育人才,为该类地区的长远发展提供人才与师资保障;最后,以现有畜牧业、林果业为依托,延伸发展皮革毛纺、清真食品、民族特需用品、花椒、啤特果等差异化产业,打造地区经济发展新优势,实现可持续发展[18]。

[1]王泽群.论西部少数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发展中的社会资本因素.社会科学家,2009,(4):40~50

[2]李畅翔、黄文新.甘肃省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取得长足发展.新华网,2011-05-15新浪财经 (http://finance.sina.com.cn/roll/20090624/08532912145.shtml)

[3]孙亚苹.新疆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发展水平研究——以南疆三地州为例.保存地:新疆财经大学,保存年份:2010:2~6

[4]李美娟.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失衡体系预警指标体系的构建.统计与决策,2010,(10):53~55

[5]覃朝晖.民族地区县域经济可持续发展评价研究.求索,2011,(1):31~33

[6]孙庆刚、秦放鸣.中国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影响因素——综述与评价.经济问题探索,2010,(4):188~190

[7]田钊平.基于教育低均衡发展视角对民族地区缩小经济发展差距的思考.民族教育研究,2010,(4):41~46

[8]赵晓芳.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发展中的货币政策有效性分析——基于临夏回族自治州的调查分析.中南民族大学学报,2010,(4):126~130

[9]程玲俐.四川民族地区生态环境与经济发展分析.西南民族大学学报 (人文社科版),2010,(6):224~226

[10]任崇强.甘肃省民族自治县经济发展模式与对策.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10,31(6):68~72

[11]奂平清.西部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制约因素.甘肃社会科学,2007,(6):69~72

[12]甘肃发展年鉴委员会.甘肃发展年鉴.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10

[13]甘肃农村年鉴编委会.甘肃农村年鉴.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10

[14]赵小葵.基于聚类分析的青海省藏区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评价研究.青海师范大学学报,2010,(4):24~25

[15]刘养卉.甘肃省各地区现代农业发展水平聚类分析.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2010,31(2):39~42

[16]薛薇.基于SPSS的数据分析.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

[17]甘肃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综述新华网.商务部网站,2011,05.05(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1-05/05/c_13860365.html)

[18]杨改河.农业资源与区划.中国农业出版社,2007:394~3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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