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皖洁
(空港医院,北京 101318)
失眠是因为阳不入阴所引起的经常不易入睡为特征的病症。轻者入睡困难,有寐而易醒,有醒后不能入睡,亦有时睡时醒等,严重者整夜不能入睡。笔者在临床中用黄连温胆汤治疗失眠取得了较好的疗效,报告如下。
1.1 一般资料 所选病例来源于2010年9月-2013年2月间空港医院中医科接诊患者,共65例。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31例:男 13例,女18例;年龄25~65岁,平均42.6岁;病程1个月~5年,平均36.2个月。对照组34例:男16例,女18例;年龄21~63岁,平均38.52岁;病程半个月~8年,平均39.8个月。2组性别,年龄,病程等资料经t检验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标准
1.2.1 失眠诊断标准 依据《中国精神疾病分类方案与诊断标准(CCMD-2-R)》[1]对失眠的诊断为纳入标准:1)以睡眠障碍为几乎唯一的症状,其他症状均继发于失眠,包括难以入睡、睡眠不深、易醒、多梦、早醒,醒后不易再睡,醒后感不适、疲乏或白天困倦。2)上述睡眠障碍每周至少发生3次,并持续1个月以上。3)失眠引起显著的苦恼,或精神活动效率下降,或妨碍社会功能。4)不是任何一种躯体疾病或精神障碍症状的一部分。
1.2.2 痰热内扰诊断标准 依据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教材《中医内科学》[2](21世纪课程教材)中失眠(不寐)有关证型的诊断标准,并结合临床拟订。主证:入睡困难,睡而不实,醒后不能复睡。次证:情绪抑郁,烦躁易怒,多梦,头重,目眩,口苦咽干,胸闷,呕恶,嗳气。舌质红,苔黄腻,弦或滑或数。
1.2.3 病例入选原则 凡符合西医诊断标准和中医辨证标准属于痰热内扰的失眠患者,纳入观察病例。
1.2.4 病例排除标准 排除妊娠、躯体疾病或精神障碍症状导致的继发性失眠。
2.1 治疗组 予黄连温胆汤加减治疗。主方:黄连6 g,半夏 10 g,竹茹 12 g,陈皮 10 g,甘草 6 g,茯苓10 g,生姜3片,大枣 2枚。肝郁者加柴胡、香附、川楝子,多梦易惊、胆怯心悸者加龙骨、牡蛎、磁石,急躁易怒,口苦咽干者加栀子、龙胆草。每剂文火煎至300 mL,分早晚2次服用,7剂。
2.2 对照组 予西药舒乐安定片2 mg,每晚临睡前30 min口服。
2.3 疗程 2组均以15 d为1个疗程,连续治疗3个疗程后评定疗效。
2.4 不良反应 治疗组未出现任何不良反应;对照组出现乏力5例,头昏7例,皮疹1例。
3.1 疗效评定标准 疗效评定标准参照《实用中医精神病学》[3]中失眠的疗效标准。痊愈:睡眠时间恢复正常,或睡眠时间在6 h以上,睡眠深人,醒后精力充沛。显效:睡眠明显好转,睡眠时间在3 h以上。有效:睡眠时间较治疗前有增加,但睡眠不足3 h。无效:睡眠无改善。
3.2 统计学处理 临床数据用SPSS 14.0进行处理,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3 疗效比较 2组总有效率,治疗组90.3%,对照组61.8%,P<0.05,差异有统计学意义。说明黄连温胆汤治疗失眠疗效优于舒乐安定。见表1。
表1 2组治疗前后疗效比较 例
李某,男,34岁。近1年来入睡困难,睡而易醒,有时彻夜不能入睡。平均每晚能睡2~3 h,伴情绪抑郁,烦躁,多梦,胸闷。大便1次/d,质黏不成形,小便黄。舌红苔黄腻,脉滑数。辨证为痰热内扰之失眠,予黄连温胆汤加减治疗。处方:黄连6 g,半夏10 g,竹茹12 g,陈皮10 g,甘草6 g,茯苓10g,生姜3片,大枣2枚,柴胡9 g,川楝子10 g。7剂,水煎服,1剂/d,分早晚2次温服。嘱患者清淡饮食,睡眠之前不可剧烈运动。7 d后病人复诊,诉服药后入睡困难有好转,醒后复能入睡,每晚能睡4 h左右,头昏乏力好转,但仍梦多,睡眠不深。观其舌脉,舌红苔黄腻,脉滑数。上方加龙骨30 g,牡蛎30 g,继服7剂,用药及注意事项同前。7 d后复诊诉睡眠明显好转,每晚睡6 h左右,梦减少,舌红,舌苔较上次略薄,仍黄。效不更方,继服前方7剂以巩固疗效。
黄连温胆汤即温胆汤加黄连而成。温胆汤最早载于唐代孙思邈的《备急千金要方》:“治大病后,虚烦不得眠,此胆寒故也,宜服温胆汤方:半夏、竹茹、枳实各2两,橘皮3两,生姜4两,甘草1两。”而宋代医学家陈言的《三因极—病证方论》所载的温胆汤用药与此略有不同,其增加了白茯苓、大枣,减少了生姜的用量而成[4]。出自清代陆廷珍《六因条辨》的黄连温胆汤,是在《三因极—病证方论》所载温胆汤的基础上去大枣加黄连而成,其主要作用是燥湿化痰,清热除烦。
黄连温胆汤中黄连燥湿化痰、清心泻火,半夏降逆和胃、除湿化痰,竹茹清热化痰、止呕除烦,枳实行气消痰,使痰随气下,陈皮理气燥湿,茯苓健脾渗湿,姜、枣、甘草益脾和胃而协调诸药。综合全方,共奏理气化痰、清胆和胃、养心安神之效。
失眠在《难经》中称为“不寐”,在《内经》中称为“目不瞑”“不得眠”。张介宾在《景岳全书·杂证谟·不寐》指出,“不寐证虽病有不一,然惟知邪正二字则尽之矣。盖寐本乎阴,神其主也。神安则寐,神不安则不寐。其所以不安者,一有邪气之忧,一由营气之不足耳。有邪者多实,无邪者皆虚。”“痰火扰乱,心神不宁,思虑过伤,火炽痰郁而致不眠者多矣”。张氏所言“有邪”即指痰热的影响。其认为痰火内扰是失眠的关键。唐容川在《血证论·卧寐》指出,“盖以心神不安,非痰即火”“肝经有痰,扰其魂而不得寐者,温胆汤加枣仁治之”。现代社会,一方面生活节奏加快,竞争剧烈,人们精神压力较大,久而肝气郁结,肝郁化火,上扰心神,而致失眠[5];另一方面,饮食不节,过食肥甘厚味,脾胃受伤,宿食停滞,酿为痰热,上扰心神,使心血不静,阳不入静,阳不入阴,而发为失眠。中医药治疗失眠具有其独特的优势。西医对失眠的治疗多采用安眠药物,其有一定的不良反应,并且可使患者对药物产生依赖[6]。中药通过辨证论治,整体调整患者的脏腑气血功能,不仅能显著改善睡眠状况,还能增强体质,且无不良反应。
[1]中华神经精神科学会,南京医科大学脑科医院.中国精神疾病分类方案与诊断标准(CCMD-2-R)[S].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1995:94-95.
[2]田德禄.中医内科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2:128-129.
[3]王彦恒.实用中医精神病学[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0:89-98.
[4]李文,吴承玉.吴承玉教授论治失眠[J].吉林中医药,2011,31(6):512-513.
[5]余秋平,杨靖.从肝论治失眠症[J].吉林中医药,2011,31(10):972-974.
[6]黎东生,杨洁.治疗失眠症三种用药方案的成本效果分析[J].卫生软科学,2009,23(5):495-4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