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南地区循环发展的生态融资模式研究

2013-11-23 10:40石林杨帆
关键词:陕南融资资源

石林,杨帆

(陕西理工学院管理学院,陕西汉中723000)

循环经济是按照生态学规律和经济学规律构建的、以资源高效利用和环境友好为特征的新型经济形态。陕西省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二五”规划纲要提出实行陕南循环发展战略,重点建设汉中、安康、商洛循环经济产业核心聚集区,着力构建包括秦巴山地生态屏障、汉丹江两岸绿色走廊在内的“三屏三带”生态安全屏障,并制订了一系列的规划和扶持政策。然而,作为以生态资源稀缺性为前提、以生态资本为核心的新经济模式,发展循环经济必须解决生态融资问题。国内外生态金融的成功实践表明,生态融资作为以生态资源的保护、恢复和合理开发为目标的融资方式,对于解决区域循环经济建设的资源流动性不足、资本总量短缺和供需结构失衡等问题具有重大意义。本文在预估陕南循环经济三类项目建设的资金缺口基础上,通过分析各类项目的融资性质和影响因素,分类提出了符合陕南实际的生态融资模式。

一、陕南地区循环发展的生态融资理论基础

生态资源指能为人类提供生态服务或生态承载能力的各类自然资源。从生产要素角度看,循环经济模式的创新之处就在于在可持续发展理念下将生态资源的稀缺性纳入到社会经济系统中,循环经济发展本质上是一个可持续发展前提下的生态经济化过程,生态金融则是借助金融市场机制来实现生态保护目的的新型金融运行或生产模式[1]。按照生态经济化的总体思路,区域循环经济建设的融资机制必须考虑三个核心问题:用什么资源融资、用什么方式融资和融资效益如何。因此,生态融资应当在“生态资源-生态资本-生态融资”的框架下,围绕生态金融的特殊问题来展开。

按照马克思“商品-货币-资本”的分析框架,生态资本形成于生态资源成为商品并在资本市场上与金融资本相结合[2],这个过程可称之为生态金融化。环境商品具有自然资源的特殊性并受资本运动的特殊规律的制约,导致生态金融的以下特征:(1)生态资源具有地域不可移、使用价值特殊和公共品特征,使其缺乏一般资源的价值存在形态、流动性和经济可交易性,因而生态金融具有更多的自然资本属性;(2)针对生态修复、环境保护和生态公益设施的建设,投资大、周期长、效益测度难,尤其是短期经济收益低,因此呈现出投融资的主体结构、数量结构、区域结构、激励结构等诸多因素的不对称和不均衡,造成了生态金融经常处于总量不足、结构失衡的状态;(3)相对于物质资本或人力资本的金融体系,生态金融对于市场机制的产权制度、交易技术和激励体系所要求的制度或技术条件更为严格。

从理论基础看,目前支持生态金融的基础理论主要有三类:(1)环境资源价值理论,认为环境资源是有价值的,价值体现为自然资本。自然资本存量基本恒定是人类可持续发展的前提和基础,因此利用环境资源就要支付相应代价,应建立生态补偿机制来实现资源市场化;(2)环境外部性理论,认为生态环境领域存在着“市场失灵”现象,政府应对环境外部性活动实行干预,主张通过“庇古税”等财政手段对环境污染或资源破坏进行治理,以纠正私人成本和社会成本之间的偏差;(3)产权理论或科斯定理,认为在产权明晰、交易费用为零的前提下,通过市场机制可以消除外部性;只要交易费用不为零,就无需抛弃市场机制,生态资源交易各方可以通过明确界定产权和自愿交换达到资源配置的最佳效率。

二、陕南地区生态融资的基本问题分析

陕南地区包括陕西南部的汉中、安康和商洛3 个市,共28 个县区,面积69 929 km2,占陕西省总面积的34.1%;人口854 万,占陕西省总人口的23.6%。陕南地区北部占据着秦岭山脉的绝大部分地区,南部占据着大巴山脉北坡,形成了两山夹一江的地形结构。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丰富的生态资源,使陕南成为陕西乃至全国生态资源最富集的地区之一。然而,陕南经济社会发展长期处于待开发和欠发达状态,既为本地区走循环发展道路提供了契机,又制约着当地生态资源的开发利用。以此为起点,产生了一系列的生态融资问题。

(一)生态资源价值巨大,但缺乏生态资源资本化的机制基础

陕南地区最为典型的生态资源包括优质矿产、生物和物种多样性资源、森林和水资源。秦巴山区作为我国重要的成矿带已发现矿产83 种,是全国和陕西省已探明资源中最重要的多金属矿产资源富集区;秦巴山区素有“生物的基因库”之称,拥有580 种野生动物和2 900 余种植物。区内森林覆盖率达60%,植被垂直变化显著;汉江、丹江和嘉陵江流域水能总蕴藏量占全省总量的55.9%,是全省水力资源最为富集和最优良的水电梯级开发地区。陕南作为地球生物基因库之一、中国南水北调水源涵养地、全国重要生态保护示范区,生态资源价值的经济社会价值十分庞大。据评测[3],陕南生态资源的潜在经济价值,仅植被生态系统的5 种生态服务功能价值就达968.33 ×108元/a;铁、钒、钼、金等几种重要矿产以2007年价格计算的潜在价值达到8 000 亿元以上(见表1)。

表1 陕南重要矿产保有资源储量及潜在价值

生态经济学研究表明,生态资源价值实现必须遵循“生态资源-生态资产-生态资本”的路径,其间产权界定、资源价格和运营规则等方面的法律规则至关重要。在我国自然资源相关立法缺失、核算体系滞后的背景下,陕南生态资源的价值实现面临着许多困难:(1)生态资源产权主体不清、界线模糊,难以资产化;(2)生态资源单位价值量化困难,未建立起相应的价值核算体系;(3)区域的或村集体的资源所有权受到行政权力的分割侵蚀,致使产权和交易规则软化、权力化;(4)生态资本运营的机制不全,准入、退出以及税收优惠等领域缺乏制度保障。另外,还有对生态价值和生态价值构成的认识不一、现行土地制度惯性等非正式制约。这些问题无疑对陕南生态资源的资本化、生态补偿和生态移民等形成了阻碍。

(二)生态环境优越但生态消费不足,难以形成生态投资引力

20世纪80年代以来,良好的生态环境越来越成为现代社会发展的基本标志,高质量的生态环境为陕南地区发展生态旅游、宜居城镇和绿色产业提供了基本条件和重要支撑。杨楠、王小文等[4]研究者根据国家环保总局颁布实施的《生态环境状况评价技术规范(试行)》的评价方法,对陕南地区的生态环境状况进行了综合评价与系统分析。结果表明,除土地退化指标处于劣势之外,陕南地区生物丰度指数值在110—116 之间,超过上限值100;植被覆盖度在110—116 之间,超过上限值100;水网密度仅商洛地区为95.1,但不影响陕南地区全区的水网密度指数达到100 以上;环境质量指数均在90 以上,表明该区的环境质量生态系统稳定,生态环境状况总体处于优等水平。

然而,生态环境良好仅仅是吸引投资的必要条件,生态融资还必须依靠成熟的资本市场和生态消费市场。通过陕西省三大区域的对比(见表2)可见,由于陕南地区在全国和陕西省的经济结构中长期处于欠发达状态,地区生产总值、产业结构、财政收支和社会消费总额等主要经济指标均处于一个较低水平,生态消费理念正在形成之中,绿色产品消费的规模和市场潜力还有待提升;交通、通讯、城市公共基础设施等硬件和生态观念、绿色管理等软件建设仍处于起步阶段,区域自主发展能力和集聚发展能力较弱。因此,生态融资缺乏多元化的投资主体和投资需求,商业资本进入困难。

表2 2012年陕西省“三大区域主要经济指标”对比

(三)生态建设资金需求量大,但融资渠道单一、来源不稳定

按照陕南循环经济发展规划,在“十二五”和“十三五”的十年内,陕南地区仅生物加工、生态旅游、新型材料产业三大主导产业的总投资将达到6 000 亿元(见表3),“十二五”时期循环经济产业发展的十大工程投资2 243 亿元[5];根据陕南移民总体规划,从2011年起10年内对陕南三市240 万人进行生态移民,共需投资1 109.4 亿元,其中公共基础设施投资需要920 亿元[6]。除此之外,陕南生态建设还包括公益性的环境治理、物种多样性保护、汉江流域治理、山区水土涵养建设等大量工程。最保守估计,陕南三市已经启动的生态建设项目今后10年内的资金需求在10 000 亿元以上,而2010年陕南三市财政一般预算收入仅为43.81 亿元。如此大规模的资金缺口,单一的融资渠道显然不可解决。

目前,陕南生态项目建设资金来源中,纯公益性项目、有生态效益和潜在商业价值的项目,基本以上级政府转移支付和本级政府财政投入为主;有商业价值的项目,包括生态旅游业、生态农业和生态工业园的建设资金,主要是政府财税优惠、政策引导、企业自主投入为主。总体上,上级政府或地方政府的财政投入和政策支持构成了生态融资的主体来源及最终保障,社会融资和市场融资的作用发挥不充分。从长期看,财政资金从根本上来源于国家的财政收入和投资决策,直接受政府支配,容易波动;单一的资金供给渠道会给政府造成沉重的经济负担,增加金融风险,不利于生态建设长期资金链条的形成。

表3 陕南循环经济产业发展主要指标

注:三大主导产业指生物加工、生态旅游、新型材料产业;根据《陕南循环经济产业发展规划(2009—2020年)》整理。

(四)区域自主创新能力不足和生态补偿制度缺陷,制约陕南生态金融的发展

自主创新能力以知识创造、技术创新、创新环境、经济绩效等指标来衡量,是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和区域竞争的决定性力量。在陕西省区域创新由强到弱的四个梯队中,汉中市位于第三梯队,安康、商洛位于创新能力最弱的第四梯队。生态金融作为新型金融模式,不仅需要实体经济的强力支撑,还需要虚拟经济的创新发展。从工业规模经济和金融服务来看,陕南地区经济总量偏小、结构低端、创新不足。至2009年,陕南规模以上企业740 户,入园企业168 户,工业增加值为75.95 亿元,产业集中度为22%左右。在金融服务方面,2011年末陕南三市金融机构各项人民币存款余额1 946.86 亿元,贷款余额794.03亿元;安康市证券开户数2.5 万户,证券市场交易量77.35 亿元[7]。这种状况直接制约着陕南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高新技术企业集群和金融业等现代服务业的发展。

陕南地区大致位于我国地理上东西南北分界的中心区域,处于“西三角”腹地和关中-天水经济区、成渝经济区和江汉经济区的交汇地带,区位优势十分明显。但在国家主体功能定位中,陕南地区大多属于以森林和水资源涵养为主的限制开发区和禁止开发区,发展方式和区位优势受到制约。陕南地区的水资源、生物资源和森林资源不仅为本区域、而且为更多的外区域提供服务。因此,陕南生态补偿资金主要来自于上级政府的救济型补偿和生态受益地区对生态贡献地区的财政投资型补偿。但由于这种制度存在着诸如落后地区的生态环境贡献的价值被忽视、地方政府之间行政地位差别导致生态补偿不平等、社会民众作为生态补偿主体的地位被忽视等弊病[8],导致其补偿价值量远远不能弥补陕南地区生态资源的物质损耗、生态功能修复投资、生态服务价值和机会成本,削弱了生态金融的发展基础。

三、陕南地区生态融资模式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一)陕南循环发展的生态融资模式分类

近年来,基于项目管理思想的生态融资机制被广泛开发,为分析区域循环经济的融资机制提供了借鉴。项目融资以项目的资产、预期收益或权益作抵押取得的一种无追索权或有限追索权的融资或贷款,项目利益相关者通过与项目实体之间的协议形成复杂而明确的互相协作关系。区域循环经济的生态融资机制就是以区域循环经济发展为目标,围绕生态项目的不同资产性质、预期收益或权益而进行资金融通的手段和方式。从项目角度看区域循环经济生态融资模式的构成,可按“项目性质-主体结构-运行机制-工具组合”的思路分析。

区域循环经济建设由政府、企业和社会共同参与,必须依赖于一定的区域生态环境、公共设施基础和环境、企业、产业、消费等多因素的有效激励,内容包括生态环境建设、生态经济基础设施建设和生态产业发展等。很明显,生态资源的区域独特性构成了循环经济生态融资的价值基础,投融资主体、市场环境、价格机制、交易技术等因素共同决定区域循环经济的生态融资模式。由此,生态融资模式可区分为的纯公益性项目、有生态效益和潜在商业价值项目和有商业价值项目三类,分别以政府、市场和社会(包括国际社会)为投融资主体,按照财政、市场和社会捐赠的机制运行,国际经验中比较成功的融资方式有BT、BOT、PPP、TOT 和ABS 等。结合陕南实际,本文重点研究陕南地区生态补偿、生态移民和生态产业开发的融资模式(见表4)。

表4 区域循环经济发展的生态融资模式分类与特征

(二)生态补偿融资模式分析

1.生态补偿融资模式及其影响因素

生态补偿是国家以保护和可持续利用生态系统服务为目的,以经济手段为主调节相关者利益关系制度安排。生态补偿融资就是在公益性生态建设项目资金不足的情况下,通过汇集区域内和区域外生态补偿资金,形成生态项目建设的资本金或融资保证金,再以其它方式获得资金的模式。这种模式所涉及的项目主要是有生态效益的公益性项目,一般属于受生态环境约束的公共物品或准公共品,具有经济外部性、投入沉淀性、产出多样性和收益滞后性等特征,往往由于投资巨大、建设周期长、投资回报较慢而采用政府主导、社会参与的形式。同时也会因缺乏市场机制支持而资金不足、效率较低,其资金主要来源于区域政府间的横向转移支付、上级政府的财政转移支付、本级政府的生态税费等。

站在陕南三市区域政府的立场,影响生态补偿融资的主要因素有区域资源禀赋、体制安排、政府能力和补偿技术等。根据博弈论观点,在公共财政资源有限且使用规则不明晰的情况下,生态补偿融资就是本级政府与上级政府、区域间政府和区内企业等多元投融资主体之间的博弈过程。一般而言,生态资源独特性越显著,其补偿机会和空间就越大;国家的区域发展战略和生态环保制度安排,决定区域主体讨价还价的潜在空间。政府能力决定本区政府与上级政府、外区域政府和区域内相关企业的谈判能力;补偿技术是实现补偿的技术手段和基础条件,决定生态补偿的可行性与交易成本。

2.陕南生态补偿融资模式分析

依据陕南循环经济发展的生态资源支撑和生态建设需要,可以将生态补偿融资按标的分为森林生物多样性保护、水资源利用、矿产开发修复和生态公益设施建设四类。其中,第一类主要是建设不同层次的自然保护区,依靠各级政府主管部门投入;第二类包括区域内用水和区域外调水,涉及水量、水质保障和水能开发等生产生活服务功能,其投资来源可以多元化,关键在于形成和完善科学的机制;矿产开发的生态修复涉及到生态破坏不可追索与可追索两类,对不可追索的情况主要由政府投资,而后者实行“谁破坏、谁修复”的原则,主要由矿产开发企业完成;生态公益设施建设包括为生态环境保护、生态系统修复、公益性生态建设所必须的公共基础设施,可参考公共基础建设领域的通用做法,采取PPP、BOT等灵活多样的融资和运营形式。值得注意的是,对于典型的生态脆弱区、特殊地形地貌区、生物物种多样性保护区、水源涵养区等,还可利用国际社会上的公益性环境基金或债务环境交换机制获取部分资金。

研究表明,我国70%以上的生态环境保护投资由政府和公共部门投入,但普遍存在着资金有限、供给能力不足、供需缺口巨大的问题。由于陕西历史上的区域非均衡发展战略安排和陕南地方政府缺乏话语权的现实地位,陕南地区能够获得的上级政府的财政资金支持十分有限,从区域外政府获得的横向转移支付也微乎其微。李怀恩教授等运用模糊数学模型,对陕南地区2010年、2020年南水北调的水资源价值进行了计算[9],认为其生态补偿量分别应是80.046 亿元和109.537 ×108元。但目前陕南地区获得的生态补偿资金微乎其微[10],例如2008年陕南仅得到了10.9 亿元生态补偿财政转移支付;从陕西省政府支持陕南突破发展获得的专项补助资金,2006、2007年为4210 万元、2010年为2.5 亿元。

为解决上述资金缺口,陕南地区应该在团结协作、提升博弈能力的基础上,加强生态融资策略的研究:(1)在大区域内以自然保护区为核心、以公益设施建设为纽带、以水资源补偿融资为重点,通过这四类项目的统筹整合提高现有资金的利用效率,可考虑建立陕南绿色发展银行;(2)以创建国家级生态保护示范区和循环经济聚集区为突破口,在国家层面上强化陕南的生态区位和地理区位优势,争取更多财政资金支持和政策扶持;(3)以森林生物物种多样性为重点,做精做强生态资源品牌,打造世界级的自然生态保护区,争取国际资金或社会公益资金支持;(4)充分利用市场与民间力量,通过生态购买、投资基金绿色化等形式引入市场机制,通过森林资源证券化、环境保护基金等形式引入社会合作机制,构建灵活多样的组合融资模式。

(三)生态移民融资模式分析

1.生态移民融资模式及其影响因素

生态移民是指以消除贫困、发展经济和保护生态环境为目的,把位于生态脆弱区或重要生态功能区的人口和经济活动向其它地区迁移,从而实现经济、社会与人口、资源、环境协调发展。从生态移民的多目标来看,生态融资要解决三个问题:(1)完成人口迁移过程的资金支持,包括移民住房建设、生活基础设施建设、搬迁费用等;(2)迁入地移民就业与产业开发资金,包括移入地生产基础设施、移民就业保障、移民产业开发等;(3)迁出地的生态恢复资金,生态移民区一般处于生态脆弱区、重要生态保护区或地质灾害区,生态恢复应包括土地整理、生态重建和旅游资源开发等。因此,该类项目受到生态规律、市场规律和社会规律的三重约束,具有公共投资、市场开发、社会捐助的综合融资特征。

生态移民融资就是为解决生态移民中移民安置、产业开发、生态重建等问题而进行的融资活动。影响生态移民迁移安置成本和迁出收益的主要因素有迁出地生态资源条件、移民本身的劳动技能、移入地生产要素供给状况等,影响社会和商业资本加入的关键因素有生态法规、政策引导、最基本水平的物质基础设施等,因此具体项目的公益性、盈利性和风险性等水平均不相同,其融资方式与政府财力、市场组织和社会组织发育有关,关键是处理好直接融资与间接融资、有偿资金和无偿资金的结合关系,尤其应注意发挥政府投资对市场融资、民间投资的杠杆效应,实现生态资源的规模化、集约化利用。

2.陕南生态移民融资模式分析

根据陕西省陕南移民搬迁总体规划,陕西将在2011年到2020年的10年内,对陕南三市28 县居住在深山半坡和滑坡点的60 万户240 万人实施移民搬迁,测算资金需求总量1 100 亿元;在省政府发布的《陕南地区移民搬迁安置建房资金筹措方案》中,规划期内陕南地区移民建房安置共需资金688.7 亿元,其中省、市、县补助资金191.2 亿元,各专项资金整合189 亿元。实际上,这部分资金主要集中在移民建房资金上,其他如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社会保障、就业培训以及迁出地生态修复开发等均未计算在内。如果考虑通货膨胀因素,按年均5%的通胀率测算,仅建房部分的动态投资接近2 000 亿元[11],财政资金直接投入占生态移民资金总量不足1/3。

完整意义的生态移民所需资金至少包含三个部分:建房搬迁、生产生活配套和迁出区生态恢复与开发。生态移民融资应在政府引导、政策激励、公私合作原则下,采用政府、社会、市场等多元主体和多种融资手段组合的方式,主要形式有资产证券化、政府担保的商业银行贷款、设立专门的开发银行等。从陕南生态移民的资金供给链条看,要达到“搬得出、稳得住、能致富”的目标,后续资金投入比较困难:陕西省刚刚达到中等收入水平,省级财政年收入仅千余亿,陕南3 市财政收入仅占全省的2.38%;搬迁居民按政策出资266.1 亿元,市、县财政根据各县财力按比例分担每户补助的1.5 万元,考验着连片贫困区的政府和贫困农民;土地收益、配建商品房筹措资金35.5 亿元,存在着巨大的不确定性。

结合陕南实际,可以考虑如下融资模式:(1)创造条件,争取中央政府更多的专项投入和特区性质的政策扶持,同时省级政府加大现有区域性投入的倾斜力度,做大生态移民的财政基础。(2)建立和完善以政府信用为担保的投融资平台,以企业社会责任和商业利润为双动力引擎,采取以移民区资产证券化为基础、以BOT、PPP 为基本手段的融资模式。(3)成立合作性质的陕南移民银行,先整合现有针对移民家庭和移民区的各项政府补贴,比如退耕还林还草还水补贴、农业补贴、扶贫开发资金等,主动吸收国际社会的生态捐助,一方面通过资本经营获取利润,一方面用低息贴息贷款形式支持区域内移民的生活、培训和创业。(4)成立陕南绿色发展银行,依托投资基金绿色化政策、国内外环保生态基金,整合移民区内的土地、森林、湖泊等生态资源,建立地权、矿权、林权、水权交易市场,逐步创造条件参与到碳基金和碳互换机制、清洁发展机制、排放贸易等国际市场的生态金融交易。

(四)生态产业融资模式分析

1.生态产业融资模式及其影响因素

生态产业是按生态经济规律组织起来的基于生态系统承载能力、具有完整的生命周期、高效的代谢过程及和谐的生态功能的网络型进化型产业,是一个包含工业、农业、生态第三产业的有机系统。区别于传统产业的利润目标和效率目标,生态产业发展以生态资源的产业化开发和对传统产业系统的生态化改造为途径,追求环境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和谐统一。因此,生态产业融资必须同时遵循生态规律、经济规律和社会规律,有机结合市场机制的基础作用与政府政策的引导作用,以投资行为绿色化为特征开展融资活动。其资金来源除了政府对污染或高能耗企业的特别征税、对绿色低碳企业的财政补贴和税收减免以外,主要方式是在资本市场的生态资产证券化、商业银行贷款、企业债券、股票融资或外商直接投资,也可通过参与生态金融产品交易获得资金来源。

生态产业融资是一项复杂的产融结合工程,其中最基本的影响因素有:(1)生态产业的盈利能力和发展前景。利润或潜在利润是吸引商业投资的永恒动力,也是生态产业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保证;(2)资本市场的规模与范围。资本市场的体系是否健全、规模是否足够、金融工具是否丰富,决定着生态产业与金融市场结合的可能空间和手段选择;(3)政府政策的扶持力度。生态产业或产业生态化具有不同程度的公共产品性质,其发展初期往往是投资大、收益率低,因此政府政策扶持是降低企业投资风险和稳定收益预期的必要条件;(4)生态金融的创新能力。生态融资是一种开放的、新型的、技术含量较高的融资类型,无论是直接融资还是间接融资,开展相关业务要求金融机构、融资主体和监管部门必须具备相应的金融创新能力。

2.陕南生态产业融资模式分析

按照陕西省政府的规划,“十二五”和“十三五”期间,陕南地区的生态产业融资规模十分巨大。《陕南循环经济产业发展规划(2009—2020年)》提出,以减量化、再利用、资源化为原则,以项目为载体、以园区为平台、以技术为支撑,逐步构建陕南循环经济产业体系。确定了三大主导产业,即生物加工产业(包括生态农业和生物医药业)、生态旅游产业、新型材料产业;两大优势产业,即装备制造业和物流产业。根据陕南生物、矿产、旅游资源特点,重点围绕有色、钢铁、装备、能源、生物制药、非金属材料、油气化工、绿色食品、蚕桑丝绸、旅游等优势产业,通过产业聚集和产业链条延伸,打造十大循环经济主导产业链。到2020年,十大产业链累计总投资约6 000 亿元;到2015年,在陕南三大循环经济产业核心聚集区实施100 个重大产业化项目,建设陕飞航空产业园、江锌硫铁矿综合利用、比亚迪太阳能电池等十大工程建设,总投资2 243 亿元。

在陕南地区生态产业融资思路上,应以承接国外、东中部地区产业转移为契机,构造以市场为基础、政府为主导的投融资机制,其生态融资模式可以概括为:(1)加大政府财税扶持。中央、省、市政府应加大对陕南突破发展和一般性财政转移支付的倾斜力度,落实国家有关循环经济和生态发展的各种税收优惠政策。(2)加快建立健全生态资源交易市场。规范矿权市场管理,完善各类资源价格政策,建立资源类产品价格形成机制。(3)实行用地优惠和融资支持。优先给予循环经济园区及其招商引资项目用地保障和优惠,对相关企业在发行股票、债券以及银行贷款等方面给予支持。(4)积极发展生态金融市场。设立小额贷款公司、担保机构和典当公司,发展创业投资和股权投资,积极发展短期融资券和中期票据等债务融资工具,支持发展中小民营企业贷款业务、农户小额信贷业务。

需要注意的是,陕南地区作为一个生态资源十分丰富的欠发达区域,是由三个地市级行政区组成的、地域文化特色鲜明的中尺度区域,在生态产业发展和生态融资过程中必须解决好下列问题:(1)全面深入地扩大交流和开放,以整体区域为主体加快与川、鄂、甘、渝、豫等周边区域的交流合作,形成区域竞争优势,拓展产业链条和市场空间;(2)打破行政区域界限,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主体功能和基础性作用,加大招商引资力度,引进国际产业资本、金融资本和国内大型企业;(3)在生态产业建设和传统产业生态化改造中,突出各级政府的政策支持引导作用,全方位争取财税、金融、投资、价格、资源等各项政策的扶持和倾斜。

四、结语

生态融资作为陕南地区循环经济建设的基本支撑和重要保障,应当在“生态资源-生态资本-生态融资”的框架下,围绕陕南地区循环发展的生态补偿、生态移民和生态产业开发等特殊问题来展开。在科学把握各类项目的融资性质和影响因素基础上,选择恰当的融资模式对于提升生态融资效率和促进循环经济建设具有重要意义。中外生态金融实践的成功经验启示我们,要顺利推进陕南循环发展的生态融资,必须尽快建立健全生态金融相关的法律法规,不断加强金融法制检查和监管;科学界定政府与市场的边界,充分运用生态融资的市场机制;尽快完善各类生态补偿机制及其规范运行,重视区域间的生态补偿;大力推进生态融资的制度、技术创新,为循环经济及其生态产业发展提供良好的金融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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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陕西省政府办公厅.陕西省人民政府关于印发《陕南循环经济产业发展规划(2009—2020年)》的通知,陕政发〔2009〕70 号[EB/OL].(2010-01-19)[2013-02-20].http://www.sndrc.gov.cn/xxgk/view.jsp.

[6]陕西省政府办公厅.陕南地区移民搬迁安置建房资金筹措方案,陕政发〔2011〕111 号[EB/OL].[2013-02-20].http://www.shaanxi.gov.cn/.

[7]汉中、安康、商洛市2011年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EB/OL].[2013-3-10].http://www.sn.stats.gov.cn/news/newmore.asp?typeid=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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