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维 邹 璿
对于军旅题材电视剧,借用南京大学戏剧影视研究所杨旦修的定义,“所谓军旅题材电视剧,即军事战争、军队建设、军人生活为主要创作内容,以原创或改编为主要创作手段,深刻表现各个战线军事斗争宏景、现代化军队建设盛况、新时期军人生活概貌的电视剧”。[1]而我们这里所说的新世纪军旅题材电视剧即以2000年开始至今,国内制作的军旅题材电视剧。
军旅题材电视剧是主旋律电视剧中比较常见也是最为重要的电视剧类型之一,军旅题材电视剧的特色,在创作层面上运用马克思主义“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的现实主义创作方法,鲜明集中地体现了对于弘扬社会主义主旋律的积极意义。而且由于军旅题材电视剧表现内容以及塑造的人物形象的特殊性,其较之于其它类型的电视剧,在弘扬社会主义主旋律方面表现出天然的优越性。中宣部长刘云山指出:“主旋律是人们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的主流,时代前进需要昂扬向上的主旋律来引领,社会发展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来推动。我们的影视艺术一定要在丰富多彩的题材、形象、个性中贯穿主旋律,在大众化、通俗化的艺术呈现中反映主旋律,大力弘扬一切有利于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社会进步的思想和精神,一切有利于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思想和精神,一切用诚实劳动争取美好生活的思想和精神,使之成为时代的最强音。”[2]他在文中还具体提到如何表现主旋律的问题:以丰富多彩的题材来表现主旋律;以鲜明生动的形象来表现主旋律;以个性化的艺术创新来表现主旋律。这就要求影视艺术创作必须坚持和大力发扬社会主义、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必须爱党爱国,以国家和集体利益为重,吃苦耐劳,不怕牺牲,无私奉献,奉行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的价值观,体现时代精神,塑造鲜活的人物形象,同时又有恰当的艺术表现形式,而这样的要求,恰恰在军旅题材电视剧中是体现得尤为明显。
进入新世纪,中国军旅题材电视剧创作进入到成熟期,取得了长足发展。自2000年以来尤其是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60周年之际,军旅题材电视剧作为主旋律电视剧的典型代表,在电视荧屏上大领风骚,赢得了较高的收视率和赞誉。这个时期的电视剧充分发扬了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继承民族优良传统,发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将弘扬社会主义主旋律的主题推向了高峰,尤其体现在下面几个方面。
新时期军旅题材电视剧中的主人公都普遍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英勇无畏,赤胆忠心。即使像《我的团长我的团》中那些如精神失常一般的散勇游兵在打鬼子的时候都毫不含糊,是一群真正的中国硬汉子,更不要说如李云龙、石光荣这样的卫国战场上的英雄佼佼者。揭开姜大牙成长过程中的各种暂时的、偶然的因素,我们会发现姜大牙泼皮无赖、好勇斗狠的性格表征下是忠心赤胆、善恶分明的本质,因此这个地痞式的人物在家园被外族侵犯时毫不犹豫地选择投军抗日。神州大地到处都是这种充满强烈爱国主义和民族荣辱感的英雄人物,在民族危亡的关头,任何一个有血性的中国人都必须拿起武器反抗,争取民族权利和国家权益。虽然我们现在身处和平年代,但是新时代的年轻人对国家民族的热爱并不因此减少,这种对国家和民族的赤胆忠心在今天应该得到进一步的发扬光大。
《激情燃烧的岁月》里石光荣是一位铁骨铮铮的中国军人,离休后也改不了身上大男子主义脾气,对身边的人都非常严厉苛刻,却怀抱一颗感恩之心,对岳父岳母非常孝顺,因为父母双亡,石光荣把自己对父母的所有感情都集中在对岳父岳母的厚爱上。石光荣老家的乡亲常常到城里来求石光荣办事,买农机,买化肥种子,找人批条子。不管过去有什么恩怨,石光荣想着自己从小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所以他对家乡有求必应。老家闹旱灾,抗灾的物资搞不到,石光荣不管不顾,任他纪律还是检查,大笔一挥,把军委给配备的一批军车和军队设备批给了家乡。这就是真诚坦诚、富有感恩精神的石光荣受到观众喜爱的原因,他的身上闪耀着中华民族的优良美德,能激起观众对父母亲人的热情,唤起观众民族精神的共鸣。还有《翡翠凤凰》里的常敬斋,是一个为了情义不惜以身犯险的性情中人,为了报答养育之恩,常敬斋用一颗比翡翠更纯真,更坚强的心,历经常人无法想象的折磨和艰辛。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草莽英雄,而是每一个对玉情有独钟的人,对祖国、对民族满怀赤子之心的人,更是一种深藏内心的民族精神。
军旅题材电视剧中的各种草莽英雄、平民英雄虽然性格各异,但也都有脾气性情相似的地方。即便如李云龙、常发、姜大牙这样的匪气英雄,平日里狡猾奸诈、无赖耍痞,但对亲人对挚友,那是真正做到诚实守信,一诺千金,也衍生出《翡翠凤凰》里常敬斋这样心性坚强,一诺千金的真汉子。常敬斋本来只是玉雕大师文之光的护卫,却是文之光亲手养大的养子。文之光因收藏了“翡翠凤凰”,最终招来杀身之祸,导致家破人亡。临终前将幼子托付给常敬斋,为报养育之恩,常敬斋应允下来。保护翡翠凤凰和年幼的少主人是一条艰难险阻、危机四伏的道路,常敬斋一旦应下,便信守承诺,无畏无惧。他为了这句承诺,为了正义和自由,做出了常人无法忍受的巨大牺牲,千锤百炼,不屈不挠,怀着对善良的渴望,对正义的盼望,勇往直前,披荆斩棘。在这种强大信仰的支撑下书写民族的毅力,人生的传奇。今天的社会宣扬诚信,促进社会和谐,而这恰恰就是要将中华民族中那种追求真善美,善良坚强,信言守义的质朴精神发扬光大。
新世纪的军旅英雄都一个共性,就是对生活,对生命充满了无限的激情与热情。如《历史的天空》里的姜大牙,姜大牙的传奇莫过于从一个村野莽汉变成了出色的新四军指挥员,他是在战斗的过程中成长起来的革命战士。姜大牙原本是瑞泰米庄的伙计,天生一副盘死蛤蟆踢死猴的顽劣相,但就是这么个“地痞流氓”式的人物后来在新四军中成长为一位优秀的指战员,其过程充满了传奇色彩,却在偶然性中包含了必然性。姜大牙是因为见到了美丽的东方闻音才决定留在新四军中的。无情未必真豪杰,英雄凡性,姜大牙为“心头好”参加革命的行为让观众戏谑,但姜大牙刚被韩春云甩掉,正是这种看似荒唐却客观真实的表演才符合人物性格和行动发展的逻辑。姜大牙为了东方闻音,冲动地一枪蹦掉了自己标志性的大牙,还自称“为了爱情”。东方闻音不仅是姜大牙感情爱慕的对象,也是他心灵上亲情的寄托。所以,姜大牙听东方闻音一句戏言,崩掉了大牙符合姜大牙重情重意、野蛮冲动的一贯作风,创作者遵循客观化的原则,通过这种场景和人物行动的客观描绘生动地刻画了姜大牙英雄多情的形象,自然地流露出创作者对这种草莽英雄的欣赏和赞许。
李云龙、石光荣、姜大牙等人即使远离战场,退居后方,生活在和平年代,也能时刻找到自己的岗位,不断发泄自己对生活的激情。在“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思想的指导下,《士兵突击》中许三多任何时候都能寻找自己生活的目标、奋斗的目标,不抛弃,不放弃,勇往直前,突破自己。许三多开始被分配到红三连二排五班,这里所有士兵的锐气在“枯燥”面前完全被磨砺掉,在这样的“典型环境”下,许三多的傻气和“一根筋”就显得特别的醒目:他一个人整理班务,并且是全班的班务,班长开班务会“表扬”他,其实是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他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天天按新兵连作息时间跑步、出操,风雨无阻,动作不规范却做得相当认真,闲暇就把枪擦得干干净净,然后出去对着荒原上的某个点瞄上半天。这让班里其他士兵更觉得不自在。此时的观众看到执拗的许三多心里是认同的,高节奏的经济发展使人成为现代化都市中的一个零件,人往往只能被动地跟着社会的脚步前进而没有了自我的理想和追求,这是许三多能受到普遍欢迎的现实环境因素,许三多的简单愚笨象征着一种精神上的充实和执著。正是凭着这种对生活的热爱和部队的热情,许三多被调到了钢七连,在这里简单愚笨的许三多又成了另类。这时许三多所处的环境是现实生活的一个映照,竞争激烈的钢七连反射了今天社会竞争的多样性和复杂性,而每一个身处社会中的个体的人都必须服从这种竞争,许三多的形象代表了今天社会中众多踏实诚恳的芸芸众生,许三多坚强的优良品德唤醒了观众对生活的渴望,不再抱怨,坚持到底,隐忍向前。恩格斯的“典型环境”揭示了规定人物性格和命运的社会环境本身的丰富内涵。带有极强现实感的许三多的成功符合了很多人的心理需求:我们即使充满理想,拒绝平庸,也希望如同许三多一样的通过自己的坚忍实现理想。这种对生命的热爱和激情与今天充满靡靡之音、怨天尤人的生活方式形成鲜明的对比。我们今天正是要弘扬这种爱惜生命,珍爱生活,积极向上的生活态度和人生态度,才能将我们的社会和民族推向一个美好的明天。
新世纪军旅题材电视剧的发展较之于过去有着质的飞跃,也正是由于这一类型电视剧在主题和人物方面的特殊性以及对民众的感召作用,非常鲜明集中地显示出了对于弘扬社会主义主旋律方面的积极意义。弘扬主旋律,倡导多样化,是社会主义文艺创作的重要原则。在新世纪军旅题材电视剧中,尽管主人公是我们眼里“有缺陷的英雄”或者“遗憾的英雄”,他们的身上也许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毛病,尽管他们行为各有不同,个性各有差异,但是,在这些各个时期的中国军人身上,都有着共同的美好品质。他们爱国爱党军爱人民,无私奉献,无惧牺牲,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当国家和民族需要时,他们都会毫不含糊,勇敢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他们的身上都具有共和国军人所具有的崇高境界和美好品质,无论石光荣、姜大牙、李云龙、常敬斋还是许三多。这些人物形象身上的这些崇高境界和美好品质,正是社会主义主旋律的集中体现。另外一个方面,在军旅题材电视剧中,无论是以战争为背景,表现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发扬革命英雄主义精神,最终取得战争的胜利的文本,还是那些表现和平年代我军现代化建设中共和国军人发扬无私奉献精神,刻苦攻关,显示我军打赢信息化条件下高科技战争能力的文本,对于扬我国威,壮我军威,增强民族自信心和自豪感,增强民族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自觉热爱国家和民族,发扬集体主义精神产生极大的推动力,对发扬社会主义主旋律同样有着不容低估的作用。尤其是在当下复杂的国际环境之中。在钓鱼岛问题、南海问题等领土争端和军事争端时不时刺激人们神经的特殊历史条件下,通过一系列军旅题材电视剧的创作,对于团结人民,增强凝聚力等方面是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的。
[1]杨旦修.我国军旅题材电视剧的概念、分类及创作的历史沿革[J].电视研究,2010(3).
[2]刘云山.坚持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有机统一,创作更多深受群众喜爱的影视作品[J].当代电影,20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