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雷鸣
(暨南大学海外华文文学与华语传媒研究中心,广东广州510632)
新世纪以来,随着新移民作家生存状况的改善,杂居体验的深入,以及创作视野的不断拓展和创作技巧的日趋成熟,北美新移民文学得以呈现出某些新特点。在题材上,不再单一固守于对大陆故事的回顾与重新反思,而是致力于海外故事的尝试与挖掘,比如《遭遇9·11》(严力,2002年)讲述一个债务缠身的美国商人凯维,在“9·11”的大背景下隐姓埋名投机取巧的故事;在人物塑造上,也更新了以华人为主、异族为辅的旧局面,而是追求跨越族群的人物塑造与表达,努力用亲身的异族体验去塑造“活”的异族人物,比如《小姨多鹤》(严歌苓,2008年)让族群杂居的背景从遥远的北美大陆置换到我们所熟悉的时空中,展现异族者在我们母国文化环境中的种种挣扎,让族群杂处的微妙感受成为我们经验中的一部分,来印证与反思新移民在寄居地上所表现的种种悲欢与困顿;在主题上,不再强调东西文化的冲突与挣扎,而是着力呈现“双重经验”融合后的精神财富,比如《美国旅店》(郁秀,2004年)的主人公宋歌十二岁时告别自己的父亲,离开熟悉的中国前往陌生的美国,却在二十四岁时告别另外一个父亲(犹太人继父),离开熟悉的美国前往陌生的中国。在这种由熟悉到陌生,由陌生到熟悉的时空转换中,宋歌得到了既不同于中国人又不同于美国人的新思维和体验。综上,我们可以将这些新的特点,简约地归纳为对异族交往中另一方:异族形象的着力塑造、杂居体验的深入认识以及文化视野的真正拓展。此外,在《睡吧,芙洛丝,睡吧》(张翎,2011年)、《沙捞越战事》(陈河,2010年)、《金山》(张翎,2009年)、《寄居者》(严歌苓、2009年)、《安大略湖畔》(余曦,2005年)、《羊》(张翎,短篇小说)、《戈登医生》(王瑞云,中篇小说)、《覆水》(陈谦,中篇小说)、《纽约旧事》、《再见欧罗巴》(王蕤、短篇小说)等一大批作品中,都能够或多或少体现出上述中的新特点。
但遗憾的是,当下北美新移民文学研究对这些新特点并没有给予过多的关注,以《小姨多鹤》的研究为例,大都沿用惯常的方法与思维,比如:“人性”、“人物形象”、“可读性”、“叙事”等研究维度。当然这样的解读也未尝不可,却忽视了多鹤这一异族形象所拥有的文化内涵、美学意味以及所隐藏的创作视野、文化体验等,而这恰恰是严歌苓在《小姨多鹤》中有意味的创造。可见,北美新移民文学因新变而产生的阐释空间,还有待进一步挖掘和探究。
1979年,白先勇、聂华苓、於梨华等人的作品先后刊登在《当代》、《十月》和《上海文学》,曾敏之先生的文章《港澳与东南亚汉语文学一瞥》也在同年的《花城》上发表,至今我们对海外华文文学的关注与研究已经有三十余年。三十年来,对海外华文文学,特别是北美华文文学“特质”的认识不断深入。“双重经验的跨越”、“‘异’视野的拓展”、“比较文学意义的关注”、“混杂性文化”等特质赋予了海外华文文学不同于中国当代文学的新意之处。但是在具体实践中,对此“新意”的领悟与把握还尚显不足。作为离散群体,不可避免地在异族交往中会经历由浅到深的杂居体验。而“交往”必然是一种“双向”的行为,移民作家在“自我言说”的过程中,应会考虑到异族的存在。但是,从目前的研究现状来看,在具体操作的过程中,仍以“单一性”的研究思维为主,进而对移民作家的“双向性”特征关注不够。这固然与一些生命移植体验不那么丰富,文化视野不那么开阔的北美华文文学作品有关,但是在诸如《遭遇9·11》、《小姨多鹤》、《沙捞越战事》等这类有着深刻异族体验的作品研究中,由于缺乏应有的比较意识和平等对话的跨文化视野,难免会造成某种偏颇与滞后。
究其成因,一方面,异族交往和杂居体验需要一个渐渐深入的过程。面对异质文化与异域环境,移民作家的移植心态是一个排斥与吸引、冲突与融合纠结缠绕相互发展的过程,而这种复杂的心灵迁移轨迹也会相应地投射到作品之中。初期,由于杂居体验的不深入与不成熟,以及文学创作本身的成长需求,新移民作家在创作的过程中难免会呈现出题材的类型化与叙事的简单化等问题与困境。而面对这些创作上的不成熟,我们在研究方法和思维方式上易存有某些“偏见”乃至“惯性”与“惰性”,再加之自身对异族交往与杂居体验的肤浅与简单化认知,以致当某些新移民作家在创作上出现突破,在作品中呈现出新的特点时,仍然沿袭以往的方法和思维进行作品解读,就必然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抓不住、摸不清作家的创新点。另一方面,“比较意识”和文化视野也有待加强与拓展。对于移民作家而言,无论是“双重经验”的跨越、“混杂性文化”的体验还是“异”视野的拓展,都彰显出他们独有的“跨文化”创作优势。如何智慧地,有效地运用自身的“跨文化”资源创作出高品质的文学作品,是移民作家的重大挑战。然而,如何及时科学地归纳、展现出移民文学中的“跨文化”美学品质和艺术力量,是海外华文文学研究的使命与责任。而海外华文文学的跨文化特色与比较文学的学科精神、学科个性,正心灵相通。因此,海外华文文学的研究,就应该自觉地用比较文学的方法,不断增强自身的“比较意识”对移民文学进行“跨越”研究。
具体而言,在研读中要清醒地认识异族交往的双向性,不仅关注杂居体验中“本族”的一方,还要聚焦“异族”的一方;不仅剖析“自我形象”的塑造,还要审视“异族形象”的生成。这样在“同异”的比较过程中,我们才有可能发现凝聚在印度人巴斯克伦(査建英,《丛林下的冰河》)、犹太继父(郁秀,《美国旅店》),老德(陈谦,《覆水》),戈登医生(王瑞云,《戈登医生》),印第安姑娘桑丹丝(张翎、《金山》),日本姑娘竹内多鹤(严歌苓,《小姨多鹤》),依班族少女猜兰(陈河,《沙捞越战事》)等异族形象中意想不到的美学内蕴,正如饶芃子等在《海外华文文学教程》中所言,移民作家所创造的这些“异族”形象,“是在两种不同文化间的差距中所做的文学想象,是一种文化现实的描述,这些现象来自异族,但他们是经过华文作家的文化眼光和文化心理选择、过滤‘内化’而成的,是作家从一定的文化立场出发,根据自己对异族文化的感受和理解,创造出来的,不同于本民族的‘他者’形象,也不同于现实生活中的‘他’和‘她’,而是他们在华族文化中的‘镜像’与‘折射’,是在两种文化‘对话’中生成的,可视作一种文化对另一种文化的解读和诠释。”可见,在两种或多种文化以及不同时空和迁移心态的比较中,我们可以以此来反观新移民作家“自我言说”的策略、杂居体验的深入、移植生命的丰富以及心灵轨迹的演变,从而得以把握和展现北美新移民文学的独特性。
既然强调海外华文文学的比较文学意义,我们就应该自觉警惕比较文学研究自身的问题与困境。萨义德在《东方学》中已深刻地认识到,“欧洲文化”在建构中的霸权本质、权利意图以及“逻各斯”意味。而实际上,这种“文化中心主义”不仅是一种后天的权利渗透和操作,也是一种人类先天性的文化偏见。在异族交往中,面对主流族群和边缘族群时,移民的交往心态和体验会有不同的表现,在自我身份的建构中,面对不同的异族身份,也会有不同的想象与阐释。《沙捞越战事》中,周天化在与白人、加拿大日裔、日本兵、依班族等不同族群的交往中,存在着杂居体验与自我身份建构的微妙变化。周天化不远千里,辗转三地参军,与其说是为了得到主流群体的承认,不如说是由于对白人的种族歧视所产生的愤恨而坚定了自己身为加拿大人的自尊心与荣誉感;由于和加拿大日裔亲如兄弟的关系,在面对日本俘虏时,他的同情是多于仇恨的;而在与土著依班族的交往以及与猜兰的相恋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他自身文化的优越(所体现出的文明对于野蛮的优越),以及这种优越对猜兰的伤害,正如《金山》中,锦山所体现出的文化优越与偏见对于印第安少女桑丹丝的伤害。这种伤害共同表现在华人男性对弱势族群女性的感情遗弃上。周天化因为战争所赋予的荣耀与责任,置猜兰及其腹中的骨肉于不顾,而锦山则是由于千年的民族文化积淀,“祖宗,不认你的……”,视桑丹丝为“非我族类”。这多少表现出陈河、张翎等新移民作家具有对“文化中心主义”清醒的自觉与批判意识。可见,通过关注作品中对异族形象的塑造,有益于认识和反思移民群体中自觉与不自觉的文化偏见。
面对根深蒂固的“文化中心主义”,一方面要敏锐地把握作家对它的态度与认识;另一方面在研究中也要对此保持警惕,并通过努力改进研究方法和拓展文化视野给予克服。上述中,已提到海外华文文学具有“跨越”的比较文学性质与双向的族群交往和混杂的文化体验等特点,而这些特点都要求在研究中要具备平等对话的跨文化视野,以克服自身的“文化中心主义”。可见,对海外华文文学及其研究而言,具备平等对话的跨文化视野,是文学作品和批评研究的共同要求。而这一要求与对“他者”的认识密切相关。
自笛卡尔以降的西方近代哲学的基本特征是以主客二分为前提,以强调主体性、建构自我为旨归。而黑格尔之所以被誉为现代哲学的领路人,就在于他发现了“他者”,开始动摇以自我(或欧洲文化)为中心的主体地位。之后,胡塞尔的“互主性”(Intersubjektvitaet),海德格尔的共在观念,巴赫金的对话原则,克里斯蒂娃的“互文性”,福柯的话语理论,哈贝马斯的交往理性等,都对“他者”问题进行了深刻的分析,都表现出反本质主义以及“自我”与“他者”之间进行平等对话的诉求以及实践。学者孙向晨认为,“‘他者’的出现,意味着传统哲学所缺失的相异性、外在性和多元性等概念试图在哲学上获得依据。在‘自我’与‘他者’之间的关系中,可以展现出更多的非对称性、开放性、对话性以及各种别样的可能性。”并认同“面向他者”的理念,在“相遇”中,“他者”不是传统意义上“我”的影像,也不是“他我”,而是“我所不是”,表现出对差异“他者”的关注,并以此反驳现代哲学中的“同一”他者理论。
从以上对“他者”的认识中可以看出,要想具备平等对话的“跨文化”视野,首要因素是要发现、正视、尊重不同族群之间、文化之间的差异并能发掘出差异背后所蕴藏的无限可能性。萨义德坦言:“我的目的,并非消除差异——因为没有谁能否认民族和文化差异在人类交往过程中所起的积极作用——而是对差异意味着敌对,意味着对立永远无法消除这些观念以及从中产生的一整套对理性认识提出挑战。”正是这种对民族和文化差异的清醒深刻的见解,才使《东方学》展示出一种“多元文化主义(multiculturalism)”的现实,从而走出“文化中心主义”的泥沼,实现一种真正的文化超越视野。移民群体所经历的异族交往、杂居体验以及混杂化文化,使他们拥有对民族和文化差异的真切体验。然而,如若不具备平等对话的“跨文化”视野,差异必然会带来类似东方主义的文化偏见,不仅不能产生文化财富,还会带来文化迷失。《花儿与少年》中的瀚夫瑞,在东西文化的差异中,追求西方文化的“同一”性,极度反感自身的母国文化;《哈佛情人》中的犹太人小叶,在对东方文化的浓郁兴趣中,隐藏着对文化陋习的偏执,两者身上都体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文化迷失。对此,严歌苓、王蕤分别在各自的创作中进行了集中呈现和深刻反思,并展现出平等对话的跨文化视野在民族和文化的跨越过程中所应有的意义。
此外,我们还应当注意“他者”的外在性。当差异中的“自我”与“他者”之间,不再处于主客对立的位置而是互为主体时,是否意味着“自我”与“他者”的同一?在莱维纳斯看来,“自我”不可能成为“他者”来言说“他者”。我们只可以“面向他者”,而不可以成为“他者”,“自我”不能代替“他者”来言说,必须让“他者”来言说“他者”。但是,“自我”又必须“为他人而存在并借助于他人而存在”,失去“他者”的意义,“自我”的意义也将随之消失。总之,“自我”和“他者”之间不仅互为主体,也同时互为外在性,谁也替代不了谁,谁也支配不了谁,都是独立却又相互依存的存在,是平等的对话关系。而这一对话关系是以文化双方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的形式存在的。我们给别人文化提出他自己提不出的问题,同时在他人文化的观照中发现我们自己提不出的问题,并在双向的文化交流中寻求各自的解决之道。《美国旅店》中拥有中国、美国各十二年成长经历的宋歌正是一个文化对话中合二为一的角色。尽管她在中西文化发现与寻求中还处于黎明的前夜,但已表现出对中西文化各自的疏离,而正是这种文化疏离与回归的痛楚与纠结,让她看到了文化真正的灵魂,预示着文化“他者”互为外在性后新文化品质的诞生。
对于文化交往中平等对话的重要性,杨匡汉曾说过:“文化差异和文化碰撞是一种常态,其顺势,是异族异质文化之间得以互读、沟通、理解乃至转化……也并非弱势文化要变成一个新的强势文化而取代他者。正常的途径,是通过平等的、互动的对话与商讨,使文化权利在彼此之间达到均衡的发展和相互的认同,并以普世性的价值对双方予以制约和协调。”但认识和实践之间终究有一段需要跨越的距离。文化的“双重经验”并不仅仅体现在母国与居住国之间,更应该体现在同一时空下对不同文化冲突与融合的真切体悟上,体现在“他山之石”的碰撞和对“他山之玉”的欣赏中以及对自我文化的反思与完善中。因此,我们应该始终清醒地认识到异族交往与杂居体验的“双向性”,不仅要在海外华文文学中寻求中华文化母题的源远流长、历久弥新,还应该在海外华文文学中体悟具有文化“跨越”真切体验的移民们对于他者文化的“创造性理解”以及寻求中华文化不断发展的力量之源。
总之,平等对话的“跨文化”视野以及海外华文文学的比较文学性质,都要求海外华文文学研究,能够把握并体悟内蕴于作品中丰富而又深刻的“异族”体验,并观照“他人之眼”,理性思索解决之道并给予反思与寻求。
黄万华认为,“最能呈现创作的跨文化视野的,是多元种族题材的开掘、异族形象的塑造”,这一见解无论是对于创作还是对于研究都具有启示意义。李亚萍“从异族交往的角度考察美国华文作家不同的文化立场和文化选择”,在“对他者的西方主义塑形”中,发现了犹太人作为他者的特殊性。可见,“异族叙事”这一研究切入点,在北美华文文学的研究中也已初露端倪。
所谓“异族叙事”,“是指作为少数族裔的华人作家在‘族裔杂居’的语境中,对复杂、微妙的‘杂居经验’的感受、想象与表达方式,和他们利用文学方式,与各种异己话语进行交流的一种积极努力和追求,也是指他们期望通过或者是利用文学方式实现对作为少数族裔之一的自我的一种言说策略与方式。”在族群杂居的环境中,会有主流族群与边缘族群的划分,而作为边缘族群之一的移民作家们面对不同族群时,会有不同的叙事策略与书写方式,而这都体现在作品中的“异族叙事”之中,而“叙事方式作为一种艺术手段,表达的不仅仅是写作者的艺术追求。这种带有较强的实验性和流动性的语言策略,实质上也向阅读者显示着他们的言述背景和生活姿态”。在“异族叙事”中,移民群体的“言述背景和生活姿态”,不再专注于内在地自我观照,而是聚焦于“他人眼中之我”,“他人视角中的我”(巴赫金语),以此来全面言说和书写移民群体复杂、微妙的杂居体验以及反思和升华其背后的文化折射。可以说,“异族叙事”,这种双向思维的研究方式,具有实践上的方法论意义,是海外华文文学研究的新视点。
但需要指出的是,“异族叙事”并非一般意义上的“他者”研究。“他者”作为哲学术语,本身就是一个易于混淆的概念。赵一凡认为,直到胡塞尔,欧美学者才开始注意细分两类不同的他者,分别表示为“它物”(It)和“他人”(The Other)。而在当下对“他者”的使用,并不注意这一区分。在本文的引文中,就可以看出“他者”与“他人”的混用。现代哲学似乎有两种途径使“他者”在理论上显现于人们面前,一个是“同一”的“他者”,另一个是“相遇”的“他者”。西方哲学传统中一直以来只有“同一”的“他者”,它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占有”,以“同一”的自主与主权来统摄一切。而“相遇”的“他者”的发现与发展要得益于莱维纳斯,只有在“相遇”中“面向他者”,才能跳出“同一”的羁绊,伸展出“无限”的可能。可见,切入点的不同,“他者”本身所体现的意义也会不同。在当下的北美新移民文学研究语境中,“他者”多在“后殖民语境”中得以理解,尤其是凸显其“边缘”与“中心”的对立内涵,是“同一”的“他者”,而非“相遇”的他者;而海外华文文学的比较文学性质以及平等对话的内在要求,对“他者”的理解更接近于“相遇”的“他者”。因此作为研究新视点的“异族叙事”,只有践行“面向他者”的精神,才能紧跟和把握海外华文文学创作的新趋势和新特点。
由此,可以这样理解“异族叙事”之“异”,在居住国中,华人族群相对于主流族群而言是“异”,相对于其他边缘族群而言也是“异”;反之,其他族群相对于华人族群而言都同属“异”。总之,要在平等对话的基础上,强调和正视不同族群之间的差异。固然,在当下族群杂居的现状中,依然存有“中心”与“边缘”对立的现实以及所引发的族群冲突,但是“当今世界确实比任何时候更需要人与人,不同文化和民族之间的建设性对话”,确实存在着打破“中心”与“边缘”二元对立以实现相互平等交流的诉求,并且这种诉求已经体现在北美新移民文学中。
总之,“异族叙事”所追求的互为“异族”的理念,践行“面向他者”的精神,是平等对话的跨文化视野的具体体现,有利于发现和把握海外华文文学的新质素,有利于丰富和整合海外华文文学的整体形象,是对当下北美新移民文学研究的有益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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