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学习者英语口语流利性和准确性相关性及其纵向变化规律的实证研究*

2013-10-23 11:58
外语学刊 2013年4期
关键词:本族语流利级别

潘 琪

(大连海事大学, 大连 116026)

●外语教学

中国学习者英语口语流利性和准确性相关性及其纵向变化规律的实证研究*

潘 琪

(大连海事大学, 大连 116026)

本研究尝试采用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相结合的方法研究不同语言水平的中国学习者口语流利性和准确性之间相关性及其纵向变化规律。基于SECOPETS并参照LOCNEC语料库,对错误和时间流利性变量进行定量分析,定性分析SECOPETS语料库中学习者流利性的问题方面和容易出错的词汇语法类别。定量分析显示准确性和流利性之间不存在显著相关。不同水平之间的学习者就流利性和准确性的纵向发展而言呈波浪形模式。本研究对发现中国学习者口语产出中流利性和准确性之间关系及其在不同水平的学习者之间纵向变化的规律以及对英语口语教学和口语测试评价具有启示作用。

流利性;语速;停顿;准确性;错误类型

1 引言

口语产出的流利性和准确性是衡量学习者口语水平的重要标准,研究两者之间的关系直接影响口语教学和测试。流利性通常与准确性对立(Lennon 1990)。言语正确无误的人,未必讲得就流利;讲的流利的人,可能不完全正确(张文忠1999)。许多学习者在重视口语表达流利性的同时,忽视以时态、构词和冠词等为衡量参数的口语准确性。其结果是口语流利性的提高因缺乏准确性的同步提高而无法提高整体口语水平。

从已有的研究结果看,口语产出的流利性和准确性之间似乎因在线注意力资源有限而存在竞争关系。那么,研究二者之间的关系就十分重要。本研究尝试采用以语料库为基础的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相结合的研究方法,探讨中国学习者英语口语流利性和准确性是否相关及不同水平学习者之间相关性的变化规律,旨在发现其对英语口语教学和口语测试评价的启示。

2 文献综述

流利性、准确性和复杂性构成衡量学习者语言水平的3个方面(Ellis 2009),是学习者口语和写作水平的指示变量(Housen & Kuiken 2009)。另外一些研究将学习者口语测试总成绩的影响因素细化。例如,Higgs 等研究词汇、语法、发音、流利性和语言的社会性如何影响以及多大程度上影响学习者口语成绩(Higgs & Clifford 1982)。Park认为口语水平由流利性、准确性和词汇应用决定(Park 2010)。无论口语测试中评价学习者口语水平时考虑哪些因素,流利性和准确性都明确或隐含地体现在其中。学习者口语流利性和准确性之间的相关性在语言熟练程度的研究中被广泛讨论。有关二者之间关系的争议直接影响口语教学和评价(Gut 2009,Lennon 1990,Kouichi Ano 2003,Larsen-Freeman 2006,Housen 2009,Brand & Götz 2011)。

以往的研究显示,下述问题依然没有定论:学习者口语流利性和准确性之间是否有相关性;如果有相关性,那么相关性的变化规律如何。因此,本研究以给大学英语口语教学和评价提供有价值参考依据为目的,将上述论题作为自己的研究对象。

3 研究问题与方法

3.1 研究问题

本研究以SECOPETS语料库为基础,分别对SECOPETS-1、2、3级语料中中国学习者口语流利性和准确性的相关参数进行定量和定性研究,考察他们口语产出中流利性和准确性之间是否具有相关性,并在此基础上探讨不同水平的学习者口语流利性和准确性之间相关性的变化规律及其对英语口语教学和测试评价的启示。本研究拟通过回答以下3个问题来达到研究目的:(1)中国英语学习者口语产出中流利性和准确性之间是否存在显著相关性。(2)如果存在相关性;二者如何相互影响,哪一种变量相关性最大,哪一种变量相关性最小。(3)流利性和准确性之间的相关性是否会随学习者口语水平的不同而变化;随着学习者口语水平从低到高发展,二者相关性呈何种变化规律。

3.2 数据库

3.21语料来源与收集

本研究所用学习者语料取自SECOPETS语料库的SECOPETS-1、2、3子库。该语料库的语料来源于2004年至2007年全国公共英语等级考试口试录音。公共英语等级考试是面向全社会、以全体公民为对象的非学历性英语证书考试,是一种以考查考生语言交际能力为核心的多级别英语考试体系;根据难度由低到高分为5个级别,分别面向5种不同水平的英语学习者群体,具有广泛代表性。本研究参照LOCNEC语料库,涉及的本族语者数据来自Brand & Gotz的研究(Brand & Gotz 2011)。

3.22 语料库处理及数据提取

本研究采用SECOPETS专用语料分析工具——TOSA软件包,分两步处理语料库。(1)语料清理:使用TOSA软件包的特定语料提取功能,分离SECOPETS-1、2、3语料库中的考官话语和考生话语,将考生话语单独保存成小语料库,作为口语流利性和准确性研究的基础。(2)语料的统计与处理:人工统计每个考生的语言产出词数、所用时间、清点有声停顿和无声停顿(3秒及以上)的数量、清点错误数量并标注错误类型。在此基础上计算学习者语料库中每个考生的语速,每百词中有声停顿数和无声停顿数、发生在分句内部的有声停顿和无声停顿以及出现的错误数,运用SPSS(16.0)检验二者显著相关性。

3.3 研究方法

3.31流利性

从广义上说,流利性通常指整体语言熟练程度,尤指口头或书面表达中感觉轻松、快速和流畅的特点(Lennon 1990,Hilton 2008)。从狭义上说,流利性在EFL中指口语水平假定孤立的成分(Lennon 1990)。参照本族语者语速,流利性的衡量标准就是达到本族语者话语产出的速度,不被无声停顿和犹豫、有声停顿(ers,erms)、自我纠错、重复和错误起始等现象妨碍(Lennon 1990)。流利性主要体现在话语产出的速度和流畅性上(Park 2010)。速度可以用时间变量衡量,流畅性可以用停顿模式衡量。时间变量包括语速和平均语流长等。停顿模式包括有声停顿和无声停顿 (Park 2010)。Trevor认为,话语产出过程中的犹豫由言语不流利和其他不流利现象造成(Trevor 2006)。言语不流利包括有声停顿和无声停顿,后者要么由宏观规划引起,如规划句法和句子内容,要么由微观规划引起,如检索难词。语速、有声停顿和无声停顿的数量格外受到关注,是所有相关变量中学习者流利程度的指针(Gut 2009)。

另有流利性研究探讨学习者语言中的某些现象,如重复、自我修复、犹豫现象或使用语篇标记(Biber 1999,潘琪 2011)。研究表明,这些策略中很多现象在学习者口语中使用不足或使用过度。其他影响口语流利性的变量包括习语程度、语块(邓耀臣2008,王立非2009),口音、语调(Wells 2006),词汇变化范围、句法复杂性或某些语用特征的使用等(Cutting 2008)。尽管这些方法的结合有很好的研究前景,但本研究关注语速、有声停顿和无声停顿的数量和位置,并进行定量和定性分析。语速的计算是用给定的一段语言输出样本中的总音节数除以产出这段话所用的总时长(以分计算),考虑学习者话语中的所有词语,包括自我修正、重复、旁白(离题话)以及所有有声停顿、犹豫或其他表现现象。不足3秒的短暂无声停顿不删除,只是在计算词数时不算词语。从学习者语言产出中除去所有非语言声音,如笑声、咳嗽、打喷嚏、叹气以及明显由计划语言内容引起的超过3秒的沉默(如在开始第三部分面试之前看图片或卡片做准备的时间)。无声停顿只计算超过3秒的无声停顿。

3.32 准确性

语言测试和二语习得的实证研究用整体准确性或具体错误类型衡量学习者话语产出的准确性。整体准确性(识别所有类型的错误)(Skehan & Foster 1999)最全面,考虑所有可能的错误类型,但难以操作。具体错误类型(Ortega 1999)相对而言可操作性更强,通常选择动词时态、单数第三人称、复数标记、介词和冠词的使用等项目考察。本研究结合两种方法考察中国学习者口语产出的准确性,把明显违反语法或词汇规则的情况归入错误,同时承认学习者语言水平是多面的。在计算错误时,话语文本去除修复部分,这意味着承认修补之后的话语产出显示正确使用目的语的特征。发音不列入本次研究范围,因为口音多样性很难确定正确的发音标准。另外,需要明确,本研究在句子层面进行,不涉及整体语篇组织,语篇的连贯与衔接或内容的正确性和复杂性。

本研究由两个主要部分构成:(1)分级对错误率和时间流利性变量进行定量分析,辅以对每个级别学习者的语言产出进行具体定性调查。(2)检验各级别流利性和准确性之间是否存在显著相关性并纵向比较不同级别学习者两者相关性的逐级变化规律,分析和讨论结果。

4 研究发现

4.1 定量分析

4.11 定量错误分析

首先统计3个级别口语语料的错误数量。在1级总计1437个词的语料库中总共发现109个错误。在2级总计2463个词的语料库中总共发现77个错误。在3级总计4081个词的语料库中总共发现221个错误。图1体现各个级别每个学习者每百词中犯错误的数量及平均数。

图1

结果显示,不同级别学习者准确率呈低-高-低走势。说明就准确率而言,学习者的语言发展呈波浪形模式。每一级别都有学习者个体错误率与平均数存在明显偏差。总体而言,错误率明显低于平均数的人数少于错误率明显高于平均数的人数。这说明无论语言水平处于哪个等级,同级别学习者之间的口语准确性都存在差异。准确性有突出表现的学习者占少数,中低级别的学习者在准确性方面还有很大提高空间。另外,结合口语成绩观察,准确性最好的学习者不一定成绩最高。这说明口语水平是多因素动态作用的结果,直线性研究方法很难发现总体口语水平的真相,将口语水平的各影响因素结合起来研究才有可能发现口语水平发展规律。

4.12 时间流利性变量的定量分析

本研究通过语速、有声停顿、无声停顿探查流利性。停顿频次的研究辅以有声和无声停顿的位置研究,以区分发生在分句边界的停顿和发生在分句内部的犹豫停顿。本研究分析的第一个时间变量是语速。研究结果呈现在图2中。

图2

3个级别学习者之间语速差别不大。所有学习者每分钟词数产出都比本族语者少,3个级别中语速最快的也只有每分钟168个词。但是有声文件显示这不一定都是由于学习者语速慢于本族语者,而是由于学习者话语产出中存在大量有声停顿和无声停顿,导致学习者每分钟产出的词数下降。因为本研究在分析中把犹豫也纳入考虑范围,有声停顿经常跟无声停顿相伴发生,而无声停顿在分析中是不算字数的。

每百字包含的有声停顿统计结果体现在图3中。从定量分析角度看,3个级别学习者在使用有声停顿方面都表现出很大不同,不同级别之间使用有声停顿的变化规律依然呈波浪形模式。

图3

比较学习者和本族语者话语产出中的有声停顿数量发现,多数学习者(83.33%,40/48)明显过多使用有声停顿。然而16.67%(数量=8)的学习者使用比本族语者平均数更少的有声停顿。8.33%(数量=4)的学习者极少使用有声停顿,2.08%(数量=1)的学习者没有使用有声停顿。这些数据反映了学习者语言表现有很大的多样性,过度使用有声停顿的现象并没有发生在所有学习者身上。从定量分析的角度,研究发现有声停顿的过度使用是造成学习者口语不流利的问题之一,但并不是所有的不流利都是过多有声停顿引起的。尽管基于频率的有声停顿分析揭示了学习者交流行为的某些事实,这些研究还是要伴随着更为详细的定性分析以区分因犹豫而产生的停顿和具有明显交际功能的有声停顿。

另一方面,就无声停顿而言,3个级别差异比较明显,呈线形发展。级别1明显高于本族语平均数,级别2低于本族语平均数,级别3明显低于本族语平均数。结合有声停顿数据,这个现象不难解释:在口试的压力环境下,为了缓解自身紧张情绪,避免多次长时间沉默给考官留下不流利的印象,水平较高的学习者选择用有声停顿替代无声停顿,造成当前的统计结果。

4.2 定性分析

在对准确性和流利性定量分析的基础上,本研究以对3个级别的学习者语言产出作为本研究定性分析的对象,以期找出流利性和准确性可能的相关性,为发现中国学习者口语产出中的错误规律和原因,并为口语教学的改进提供依据。

4.21 定性错误分析

定量错误分析显示学习者出错率显著高于本族语者。级别之间学习者易犯错误类型没有明显差别。考虑到如何在教学中提高准确性,就有必要深入研究学习者最常犯的错误类型。把错误类型分为几大类,下面的统计情况显示3个级别学习者所犯错误类型频率最高的6个类别,在某些类别上集中出错说明中国学习者英语中介语系统普遍存在问题:(1)语法/动词/时态,错误率18.48%;(2)结构缺陷,错误率17.65%;(3)名词短语,错误率15.12%;(4)动词短语,错误率11.76%;(5)介词,错误率10.92%;(6)冠词,错误率6.72%。

语法/动词/时态错误率最高,包括情态动词和助动词误用、时态错误和主语动词不一致。例1、2、3说明了动词时态和助动词的使用问题,似乎对中国学习者来说格外困难。例如:

① a. I meet some foreigner and talk to them in English.

b. You can got you can got to er one shop...

a显示话语目的是描述过去的一个行为,而动词却都使用了一般现在时。还有经常发生的现象是在第一分句中使用正确形式的动词时态,但是在随后的分句中嵌入现在时态的动词形式或不正确的过去时态的动词形式。b显示情态动词后错误地使用动词的过去时态形式。

结构缺陷是学习者最常犯的第二个错误类型。该错误类型显示源自母语的干扰而造成的句子结构残缺。学习者将汉语直译造成错误的英语构造。例如:

② a. You can by plane to go there .

b. I think is math .

a中汉语表达习惯导致目的语产出受到干扰,b中的结构直接来自汉语。

词汇短语即便对水平很高的学习者来说也是一个挑战。这个类型或多或少包括固定多词短语表达方式和习语,但不限于固定表达方式。研究将其区分为名词短语和动词短语。名词短语包括名词形式和名词复数。动词短语包括动词短语的误用和动词形式错误。下列例句显示名词复数和名词形式的错误使用。例如:

③ a. How many peoples are running?

b. What’s your feel ?

动词短语包括动词短语的误用和动词形式错误。例如:

④ a. If you know little about society, you will not adapt the changing society in future.

b. Did you won the place?

介词的错误使用在最常犯错误排行中位列第五。该错误类型包括介词形式、介词固定短语、介词遗漏和介词冗余等。英语介词语义多样、用法复杂,有着很强的语法功能,正确搭配是学习的难点所在。研究发现学习者高频率的使用某些介词,如in,about,to和of等,却规避使用另一些介词,如as和with等。介词给学习者造成的困扰主要来自母语干扰,过度概括,忽略搭配规则等原因。例如:

⑤ a. It’s on workers’ stadium.

b. I’m school .

冠词的缺位或误用也是中国学习者常犯错误类型。例如:

⑥ I like the English .

考虑到错误类型和本质,学习者出错类型相似,可以视作准确性方面的同类学习者。研究将进一步探索学习者个体的语言产出是否在流利性方面也表现出某种共性。

4.22 定性流利性分析

有声停顿和无声停顿高频率发生在语言交流中是自然现象。然而,观察本族语者话语产出,这些停顿位置相对固定,主要发生在重大语法过渡节点上。例如,发生在句法单位之间或语言产出即将发生的位置点。⑦中无声停顿发生在两个独立句子之间,新一轮话语开始之前(无声停顿用横线表示)。在听者看来,这是比较自然的语言,不会产生话语支离破碎的感觉。

⑦ That’s probably what I’ll do. — That’s, that’s a good idea.

可见,听者对发生在主要句法边界的连接停顿承受力更强,而认为发生在句法单位之内的犹豫停顿更长更具干扰性,因此导致话语不流利。相应,分句内部,尤其是发生在核心意义单位内部的停顿要比发生在分句边界或核心与边缘之间的停顿更具破坏性。

4.3 整体流利性计算

由于停顿的数量和位置都非常重要,为了详细判断学习者流利程度,需要补充所有3个级别学习者时间流利性参数的定量分析,即分析每百词分句中有声停顿和无声停顿的数量,并将结果与本族语者平均数相比较。在计算每个学习者整体流利性分数之前,相对于本族语者平均数设定每一个所研究的变量。即,对于每一个变量,设定本族语者平均数为100%,并将学习者的表现依据本族语者平均数转化成百分比。学习者每个变量的分值通过本族语者平均数和学习者数值的比来计算。有两种情况需要考虑:数值与流利性呈正相关的,例如语速,通常认为语速越快流利度越高;数值与流利性呈负相关的,例如有声停顿和有声停顿,通常认为停顿越多流利性越差。与流利性呈正相关的变量用学习者数值/本族语者平均数来表现;数值与流利性呈负相关的用本族语者平均数/学习者数值来表现。遇到数值为0的情况,为了可以计算,研究以该级别最好数值为标准进行处理。如果该级别最好成绩仍比本族语者差时,为尽可能缩小误差,弃用该数据,将流利性成绩按100分计算。计算学习者每一项变量分数的目的是期望以此把一个现象考虑进来,即,学习者并没有内化完成所有影响流利性的各种变量,结果可能更加得心应手地使用某一种变量来建立口语流利性。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在某一个流利性变量方面表现很糟糕,但是可以通过使用比较擅长的另一个变量来弥补,以建立较好的整体流利性。3个级别学习者口语流利性的分析发现, 各级别在语速上没有明显差别,使用无声停顿方面差别很大,级别越高使用无声停顿越少。3个级别的学习者都过度使用有声停顿,证实学习者的确用某种流利性变量(有声停顿)替代另一种变量(无声停顿)。就有声停顿而言,3个级别学习者得分呈高-低-高分布,也体现了语言习得的非线性发展模式。依据流利性各时间变量相对于本族语平均值计算出来的成绩,无法判断出3个级别学习者整体流利性模式,因为尽管级别3的学习者最终成绩最高,也只是因为在无声停顿方面表现尤其好,而在其他方面并不突出。研究将本族语者平均数假设为100,而学习者得分很多都超过了100,这是因为很多被试在无声停顿方面发生频率极低,导致与本族语者相对值过高。这不能说明学习者比本族语者话语产出更流利,只能说明在所选样本中学习者某个或某些方面超出本族语者。结合有声停顿的数量和位置,可以观察到学习者用大量的有声停顿规避无声停顿,因而导致这样的结果。从数据中可以看到学习者之间横向比较显示出个体在流利性时间变量上表现明显不同。从各个级别的整体流利性分数来看,最高得分与最低得分会相差几倍。这说明,一些话语者比其他话语者语言熟练程度高。由于本研究只关注时间流利性,在其他流利性变量方面学习者的表现是否也有如此显著的差异值有待后续研究探讨。

4.4 准确性和流利性之间的相关性

结合准确性和流利性分析可以明显发现有的学习者错误率最高,流利性却处于中等。犯错较少的,整体流利性却不佳。最流利的话语者,如果错误率相对较低,与之错误率相似的学习者却可能是该级别中流利性最差的。考虑所有时间变量,流利性中等的学习者,准确性却可能很差。因此,从对3个级别学习者的分析来看,不能发现时间流利性变量和准确性参数之间有明确的相关性。这个观察从显著性检验上得到证实,3个级别的学习者口语产出流利性和准确性都不显著相关。

尽管如此,从相关性数据上仍然可以发现一些趋势。本次研究的对象是中国初级(r=-0.387)、中低(r=-0.001)及中级(r=-0.413)学习者,结合Brand(2011)对德国高水平学习者(r=0.14)准确性和流利性相关性研究,可以发现,口语习得的纵向发展是波浪式而非直线式的。这也证实了整体语言习得过程U形模式。如图4:

图4

本次研究没有发现学习者流利性和准确性之间有明显的相关性。但是由于本研究仅限于时间流利性因素,不能排除研究没有包括进来的其他变量可能有更大的影响,例如口音、语调、语用特点、习语表达习惯、音区、句子结构或词汇多样性。

5 结论和启示

研究初级、中低和中级学习者口语准确性和流利性发现,学习者个体之间在口语表现上变化很大。对学习者的定性错误分析表明学习者中有很明显的错误分布模式,这显示中国学习者的典型问题领域是系统性的。但是,对时间流利性变量的定性分析没有显示学习者在所查变量上表现出任何清晰的倾向。只是有声停顿和无声停顿的位置明显使语言显得不流利。3个级别之间在准确性和流利性某些时间变量(如有声停顿)方面呈现波浪型发展模式。从可观察到的二者相关性方面,结合Brand & Gotz的研究,流利性和准确性的相关性也是呈波浪形模式发展(Brand & Gotz 2011)。这也从一个侧面印证语言习得的非线性发展规律。

本研究对准确性和流利性的数据分析没有揭示两者间显著相关。学习者整体口语水平还可能受其他影响因素,例如,重复、错误起始、自我修复、语调、语用特点或口音。这些因素值得未来实证研究的关注。

结合当前的口语教学情况,师生们应该在提高口语流利性的同时关注准确性。学习者常犯的错误类型中,动词时态和结构缺陷是受母语负迁移的影响,可以通过多种训练方式逐步提高准确性。例如口语课堂上可以把学生的一段口语对话录下来,让其自行纠错,从而加深印象。自我修复、重复虽然会使语言显得不流利,但也是口语发展的自然现象和必经之路,数据表明学生口语中一半的错误都可以通过自我修复纠正。通过控制进度,鼓励参与,流利性和准确性都可以逐步提高。词汇短语和介词方面,应该在口语课堂上鼓励语块教学。大量的操练有助于语言能力的发展。从语料分析中还可以发现,水平较低的学生错误集中在与内容相关的实词上,这并不是说他们对功能词如语用标记语等掌握精准,而是在口语产出中极少或根本没有出现。这与前期研究结果相符:中国学习者没有很好地掌握具有口语交际特点的高频语用标记语词汇,导致口语表达生硬、不自然、缺乏交互性(潘琪2011),这也需要口语教学的关注。

就口语测试而言,准确性和流利性都是评价关注的重要方面。口试设计要以人为本,体现交互性,便于学生发挥真实语言水平,准确、流利、有效、自然和恰当地进行交流。在口试进行中,营造宽松的语言氛围,考官与考生之间的有效互动也有利于学生整体口语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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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EmpiricalStudyontheCorrelationbetweenFluencyandAccuracyinChineseEFLLearners’OralProductionandItsLongitudinalTrendsbetweenDifferentProficiencyLevels

Pan Qi

(Dalian Maritime University, Dalian 116026, China)

This paper presents a combined approach of 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analysis towards the description of a potential correlation between accuracy and fluency and varying patterns between different proficiency levels with respect to errors and temporal variables of fluency in learners’ spoken language. Based upon SECOPETS corpus, with reference to the native control corpus LOCNEC, this paper first analyses errors and temporal variables of fluency quantitatively, then it detects lexical and grammatical categories which are especially error-prone as well as problematic aspects of fluency for all learners in the SECOPETS corpus. Qualitative analysis suggests no significant correlations between accuracy and fluency could be observed. In terms of longitudinal development of oral proficiency with respect to fluency and accuracy, learners with different proficiency levels show a wavy pattern. This investigation provides implication for oral English teaching and testing.

fluency; speech rate; pause; accuracy; error type

*本文系辽宁省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立项课题“中国学生口语流利性和准确性相关性研究”(JG12ZXY16)的阶段性成果。

H319.3

A

1000-0100(2013)04-0100-7

2012-10-03

【责任编辑谢 群】

编者按:潘琪研究中国学习者英语口语流利性和准确性相关性及其纵向变化规律。这篇文章与其他横向性研究不同,把相应现象和变化的纵向特点和规律作为自己的关注对象。温金海则将系统功能语言学的相关理论和方法用来研究外语教学,具体讲,从解剖一项实证研究开始探讨连接词的使用与中国学生英语作文质量的关系。我们认为,语言学的成果是提高外语教学质量的重要理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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