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在江
(西安外国语大学,西安 710061)
语用预设与句法构式研究*
——以汉语不及物动词带宾语为例
魏在江
(西安外国语大学,西安 710061)
汉语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现象是汉语语法研究的重要课题之一,学者们从不同角度出发进行了很多有益研究。研究发现:(1)构式整体的隐性预设意义导致此类结构的产生与高度固化;(2)动词本身的预设意义和处所宾语的语义高度关联;(3)处所名词宾语的受事预设意义与角色突显度转换。语用预设是此类句法结构得以产生的机制之一,是一种具有普遍性的重要语言认知机理。句法的搭配关系实际上就是一种预设关系,预设机制为这种搭配提供条件和可能。语用预设是此类结构产生的根本动因。
语用预设;句法构式;理据
汉语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现象是汉语语法研究中的重要课题,如“吃食堂”、“飞上海”、“睡地板”等。汉语及物动词带宾语在情理之中,不及物动词带宾语却让人难以理解,是汉语的个性所致。汉语不及物动词带宾语有条件限制,也有其自身的理据和规律,因此探讨这一现象很重要。语用预设是人类基本的认知机制之一(魏在江 2010),是此类句法结构得以产生的机制之一。因此,本文从语用预设角度出发,以构式语法为基础,探讨汉语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现象,希望能对此类句法结构的研究提供一些新思路。
学者们从不同角度出发,研究汉语不及物动
词带宾语这一特殊的句法结构。赵元任认为,“我们分别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不是按照能否带宾语来区分,而是按照带什么种类的宾语。不及物动词只能带自身宾语,以及可以倒过来做倒装主语的宾语。反之,及物动词可以带任何宾语”(赵元任1999:75)。赵先生不光对不及物动词进行了分类,还对其所带宾语进行了考察,计有6类: (1)表动量、时量的自身宾语,如:哭了一天;(2)表行动的目的地,如:飞上海;(3)表行动的出发地,如:出家;(4)表存在的倒装主语,如:地下睡两条狗;(5)表来到和出现的倒装主语,如:来了一位客人;(6)表离开、消失的倒装主语,如:这产妇死了孩子。这里的“倒装主语”大致相当于现在所说的“施事主语”,至于“及物动词可以带任何宾语”,未免失之宽泛,因为及物动词带宾语受到很大限制。其实,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的现象古已有之,如:“誓之”(《左转·隐公元年》)是“对之誓”,“日出东方”(《庄子·田子方》)是“日从东方出”,“郑伯会楚公子”(《左转·成公九年》)是“郑伯与楚公子会”。《汉语动词用法词典》将名词宾语分为14类,主要有:(1)工具宾语;(2)处所宾语;(3)时间宾语;(4)角色宾语;(5)目的宾语;(6)方式宾语;(7)杂类。这里的预设关系是概念之间语义上的一种直接关系,概念与动词在语义关系上高度匹配,是动词的必有论元,指这些处所名词本来不是动词的必有题元,但却占据动词宾语的位置(唐依力 齐沪扬2010)。孙天琦把此类宾语归为“旁格宾语”(孙天琦2009)。他论证旁格宾语的一些句法限制:它虽然占据宾语位置,但与典型的受事宾语很不一样,如:不能话题化、提取比较困难、有比较独特的指称特征和疑问方式等。这些都由施用成分的句法引入过程决定。在此,对汉语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的句法特征与结构概括如图1。
动词类型宾语类型句法特征表示人的动作、行为或情绪的最容易被想起来的动词以单音节词占大多数工具宾语处所宾语时间宾语目的宾语方式宾语宾语结构很难变换为受事主语句宾语结构不能变换为“把”字句宾语大多是光杆名词
图1 汉语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的句法特征关系表
由于语用动机需求和述题化发生,一些处所格跑到动词后面,占据宾语位置,成为非典型的受事论元。这种格式慢慢被人们接受并使用,经历一个语法化过程。这种“动词+处所动词”的非常规搭配导致越来越多的处所格进入这一格式当中(唐依力 齐沪扬2010)。这是一种有标记的形式,具有认知上的突显性、表达上的经济性。这样的结构一旦被人们接受并广泛使用,就有可能固化,成为一种新的语言现象。语用凝固、反复使用、约定俗成,变成一个具有很高能产度的构式结构。这样的结构只有在汉语这种缺乏形态的语言中才有可能产生并广为运用。
一个句式结构构块意义的理据要通过观察该句式结构的显性表述同隐性表述的相互作用来把握,由隐性表述补足或阐释显性表述,才能较充分地体现这一构式的构块意义(徐盛桓2003)。Mey认为,为了理解人们是怎样用语言来交际的,语用预设是很必要的因素(Mey 2001:188)。语用预设在句法建构方面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样,制约着句法结构的产生与形成。我们认为,预设对句法结构的制约作用主要体现在3个方面:(1)构式整体的隐性预设意义导致此类结构的意义反差;(2)动词本身的预设意义和处所宾语的语义高度关联;(3)处所名词宾语的受事预设意义与角色突显度的转换。下面分别予以论述。
3.1构式整体的隐性预设意义导致此类结构的意义反差
寻找句式结构的理据,致力于对语言现象的解释,始终是认知语言学追求的目标。句法结构所表达的关系同被表达的对象事物之间的关系有同构性,是异质同构(徐盛桓2003)。句式同对象的同构性是认知语言学的一个基本观点。句法规则是现实对象的规律通过认知的折射在语言中的投影。这样的语言现象经过人们的反复使用,逐渐固定和固化下来,成为人们广为接受的一种表达方法和句式结构,也就是构式化过程。徐盛桓指出,在当代语言学研究中,普遍性、概括性、解释性是研究的重要理论目标。徐先生将SVN看成一个具有整体构式意义的构式。
在此类结构中,构式本身的隐性预设意义在哪里呢,它又是怎样制约此类结构形成的呢?首先,我们须要分析、识别出此类结构的隐性预设意义到底是什么。这里,我们力图将整个句式结构关系看成语言预设机制的一部分,认为句式结构是语言预设机制的反映,考察语用预设与句式结构的对应性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如下列汉语中整体和部分关系、数量关系两种构式:
① 三个儿子走了两个。
三个鸡蛋坏了两个。
五个鸭子死了四个。
上面几个例子中的动词“走”、“坏”、“死”具有[-抽象]、〔-存现〕、[-及物性]等特征,都为不及物动词,可是后面却都带上所谓的宾语。此类构式包含一个主观预设:进入此类构式的数量关系都处于可预期性等级程度的高端,这样的高端预设意义超乎人们的预期。这种结构具有不可拆分性,其意义来自整个构式的整体意义。SVN的构式意义总是表现为V作用于N,这是一个固定构式。其预设意义是:任何成分只要进入这个构式,就能用来表达一种与预期形成强烈反差、出乎人们预料的构式意义。这就是此类句法结构的整体预设意义,这个整体意义的形成是预设作用的结果。例①的预设分别为:有3个儿子、有3个鸡蛋、有5个鸭子。有了这样的预设,后面才出现整体与部分的数量关系。此类结构中,从句式角度看,内部结构为支配式的动词在成句之前往往是一个动宾短语,成句之初由于其内部结构为“动语素+名语素”,所以刚开始一般都不能带宾语,因此不能带宾语的句式是这类词的基本句式(陈昌来2003)。由不能带宾语的动词转变为一个能够带宾语的动词,实际上也是一个语法化过程。实现语法化的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使用频率,频率高的才有可能,频率低的可能性小。
3.2动词本身的预设意义和处所宾语的语义高度关联
很多语言学家把动词后的名词看成处所宾语、工具宾语、主事宾语,甚至代替宾语等。徐盛桓认为,这样的宾语是一个具有一定程度梯度性的概念,包括典型宾语和非典型宾语(徐盛桓 2003)。选择自身语义内容包含的有关事物,就意味着这个动作将同这样的事物发生联系;动作同事物的联系是二者的相互作用。在此类结构中,预设意义导致动词与名词语义高度关联,或者说它们是同一认知域中的概念语义,共同构成一个语义场,这样的动词和名词在语义方面的关联度十分密切,二者之间的结合、认知突显度高,易于把握。不是所有的动词都能进入这样的结构中,句式结构之间的映射与整合并不是任意的或杂乱无章的。无论是表“使役”意义的动词还是表“失去”或“存现”意义的动词,不是任何意义具体的动词都可以和意义抽象的动词进行整合,动词能否进入某一类句法结构,还要受到动词的语义特征制约。一个语法构式的意义尽管不是其组成部分意义的简单相加,可是构式的意义一定基于其组成部分语义联结而形成,也就是说,构式整体意义与其组成部分语义高度关联。
句法结构是影响动词非范畴化的主要因素之一。此类结构中的动词语义明显抽象化,动性明显弱化,动词表现出非范畴化的语义与句法特征:(1)由表示行为事件的发生转变为表示状态;(2)丧失指称意义动词报告一个事件的发生时,有指称意义(刘正光 2006)。但是非范畴化表示状态意义时,没有指称意义。事件的发生都有一定的时间和空间属性,而状态没有时间和空间属性。在语义上,丧失指称意义,不能报告一个事件的发生,而表示某种状态或特征。这种状态可以是物理的,也可以是心理的,甚至还可以是虚拟的。为了交际或表达的需要而将它们放在宾语位置,它们大都具有语用特征,且这些宾语大多局限为工具、时间或处所格(刘晓林2004)。例如:
② 闯红灯——闯过红灯亮的时候。(时间宾语)
吃情调——以有情调的方式吃。(方式宾语)
吃大户——在大户家里吃。(处所宾语)
就动作对事物的作用而言,表现为对事物的影响。这就是所谓的“及物”,因为其动词和处所名词的非常规搭配,导致其语义由具体义转为抽象义,句法结构的关系成为一种高度抽象的模式化意义,使得这一结构表达的不再是具体的事件,而是抽象的行为方式或模式,因此其动词的动性极弱,在结构中实现的不再是具体的动作义而是抽象的方式义或模式义(唐依力 齐沪扬2010)。动词原型意义的强弱与整个结构的构式化程度成反比。这类动词在这类结构中已经丧失具体意义,表示动作的动性已经弱化,意义也高度泛化和固化,也就是所谓的“零动词性”。同时,此类结构的处所名词的处所性也弱化起来:整个结构强调行为的方式或模式,并且体现说话人的主观选择或有意选择,主要表示一种抽象的语义。语义高度抽象和泛化是语法化机制的体现,构式的产生往往是语义高度抽象和泛化的结果,语用的语法化促成这样的结构产生与形成的固化。一个句法结构在形成以后都具有相对的稳定性,但是这种稳定性也可以变化,随着进入该结构的词汇成分的变化,新搭配产生和广泛使用,此类句子的意义会逐渐发生变化,往往会经历一个所谓的范畴化到次范畴化再到非范畴化的意义演变过程。这样的过程往往会伴随着句子意义的泛化,从而形成新的稳定搭配。这样的非常规搭配和超常规搭配会带来语言的新变化、新发展。
3.3 处所名词宾语的受事预设意义与角色突显度的转换
认知语言学的图形-背景理论(figure-ground theory)是以突显原则为基础的理论。“图形-背景分离原则”不但是空间组织的基本认知原则,也是语言组织概念内容的基本认知原则。Talmy率先把图形-背景论用于语言研究以来,认知语言学家就把图形-背景分离原则看成语言组织信息的基本认知原则。图形没有已知的空间或时间特征可以确定;背景具有已知的空间或时间特征,可以作为参照点用来描写、确定图形的未知特征。这是图形和背景的定义特征。联想特征可以从不同维度进行描写,如空间大小、时间长短、动态性、可及性、依赖性、突显性、关联性以及预料性等(匡芳涛 文旭2003)。孙天琦认为,语用动因归纳为“旁体成分前景化和客体成分背景化”(孙天琦 2009:72)。当说话人在某一已知事件背景下特别关注某一种旁格成分时,就要改变默认的信息结构,同时进行旁格成分前景化和受事成分背景化的操作。将旁格成分前景化的最好办法是把它实现为宾语,成为最突显的表达成分。
郭继懋认为,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的表义规律可以从两个层面看:一个是比较具体的事理关系层面,另一个是比较抽象的语法意义层面(郭继懋1999)。大量的及物动词带宾语的句子是基本句,而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的句子都不是基本句。在语义上,基本句是单义、陈述、肯定、信息量最小、需要预设最少的句子。此类结构中,作为外围成分的处所名词一旦上升到宾语的位置,自然会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受关注的程度比较高,其语用价值也得以提升。“在搓衣板上跪着”,“搓衣板”作为事件中的背景存在,动词“跪”作为事件的图形存在。在整个事件中,动作“跪”是被放大的突显部分;而“跪搓衣板”则不同,“搓衣板”从事件的背景转换为事件的图形,动作此时被给予背景的地位(唐依力 齐沪扬2010)。在语言的使用过程中,此类宾语也凸显起来:
③ 在大床上睡→睡大床,在小路上走→走小路,往上海飞→飞上海, 往医院跑→跑医院。
常规焦点倾向于出现在句尾,所以作常规焦点的名词若排除其他因素的影响,也应倾向于出现在句尾,而不及物动词带的宾语通常正是这样的名词,所以它们也倾向于持续在句尾(郭继懋1999)。这一点与认知语言学图形-背景理论的观点一致。图形-背景分离原则与建立在以语义转移为基础的识解方式,可以用来解释伴随动词结构之间的意义差异。由于强制手段在这里起着关键性的作用,因此可以说,决定图形背景分离的因素不是动词本身,而是事件描写的识解方式。显然,这与认知语言学的语义观一致,即意义并不是客观编码的东西,而是等同于概念化,也就是概念化的产物(匡芳涛 文旭 2003)。
预设意义的改变导致宾语的突显。此类结构中,原来的预设意义是强调动作本身的意义,而现在的结构则是动词动作意义的弱化、处所宾语处所性的弱化。这也是说话人的一种语言选择,选择这样的结构表明说话人的预设意义发生改变。这里,语境条件与说话人的主观意义影响着此类句法结构的使用。按照传统观点,语用预设是交际双方都知道的背景知识,否则交际就无法有效进行。郭继懋认为,交际双方具备所需的背景知识,无需特意说明就能理解“不及物动词+宾语”里“动词”与“名词”之间的事理关系(郭继懋1999)。由此可以认为,语用预设是此类结构生成的重要条件之一。基本句对语境的依赖最小,可是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的句子对语境有很大的依赖性,离开具体语境通常不能说(郭继懋1999)。
为了追求语句形式上的某个目标(修辞目标),一个一般不能作不及物动词宾语的成分可以被强制性地放在不及物动词宾语的位置上,如为了造成句子的排比:吃窝头,睡土炕。这是一个很强的动因(郭继懋1999)。此类句法结构映证汉语的灵活性以及缺乏形态的好处,这是汉语个性使然。在这点上,汉语似乎没有道理可言,只讲意义不讲语法。汉语缺乏形态,这是人们的共识。汉语没有形态,汉语的词语、句法之间搭配起来就不受形式制约,更加灵活更加富有弹性,这为汉语的创新性表达提供方便。然而,人们很难确定汉语的主语、宾语之类的语法标记,这是令语法学家头疼的事情。
正是常规关系带来的隐性表达,使得句式结构的线性序列“立体化”起来,织成一个语义网络,将线性句式结构中各成分的语义内容合目的合规律地连接起来,对省缺的补足、对不透明的阐释,从而使精简的句式结构担负起繁杂的表情达意的任务(徐盛桓2003)。我们认为,预设就是一种常规关系,是人们认知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工具;离开了它,我们便没有认知的基础,便无从把握语言的意义。预设也具备显性与隐性双重特征。在言语交际过程中,如果预设信息都要交待出来,那真是让人不堪重负!这是人类优化思维的体现:以少寓多、以简驭繁、以新代旧,其中重要的机制就是预设。其实,汉语的不及物动词带宾语这样的结构,究竟能不能叫做宾语,还可以商榷,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不及物动词带宾语是预设机制使然的结果。其实这是一种词语之间的搭配关系、语义关系,这样的搭配关系实际上是预设关系,这体现预设的工具性特征和功能。在此,我们认为,预设机制是一种具有普遍性的重要的语言认知机理,我们借用徐盛桓模型(徐盛桓 2003),给出句式结构预设关系分析理论模型:
图2 句式结构的预设关系模型
上图2说明:预设机制是一种常规关系,时常制约着此类结构的产生,它往往以一种隐性的方式出现,渗透在字里行间,织补在词语里。各种不同的构式产生都有其自身的原因与理据,构式本身能表示一定语法意义,这样的意义并不是构式内部各组成成分的简单加合,因此为了表达需要,人们不断创造新的句式也就是构式,满足表达需要。需要强调的是,预设在此类构式中起到承接构式内部各成分语义关系的作用,反过来说,构式各组成成分也构成一个共同的语义场,形成共同的认知域,使得构式整体意义得以产生和形成。
本文以汉语不及物动词带宾语这一特殊构式为例,论证、分析语用预设对句法结构形成与影响的作用。研究表明,语用预设作为一种普遍认知机制,是此类句法结构形成的根本动因和理据之一,说明语用预设是具有普遍性的认知工具。传统语法所讲的搭配关系,实际上就是一种预设关系,预设机制为这样的搭配提供条件和可能。所谓动词的必有题元,就是预设关系。没有预设,这样的搭配便不可能,语用预设是此类结构产生的根本动因。考察语用预设与此类结构的生成理据是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值得进一步研究。
陈昌来 胡建锋. 带受事成分的不及物动词的考察[J].语言教学与研究, 2003(3).
郭继懋. 试谈“飞上海”等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现象[J]. 中国语文, 1999(5).
李 杰. 现代汉语不及物动词带主事宾语句研究[M]. 上海:学林出版社, 2007.
刘晓林. 也谈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的问题[J]. 外国语, 2004(1).
唐依力 齐沪扬. 非常规关系下的动词带处所名词现象考察[J]. 汉语学习, 2010(5).
魏在江. 宾语隐形的预设机制与认知识解[J],外语教学, 2010(6).
魏在江. 语用预设的构式研究——以汉语楼盘广告为例[J]. 外语学刊, 2011(3).
徐盛桓. 常规关系与句式结构研究——以汉语不及物动词带宾语为例[J]. 外国语, 2003(2).
赵元任. 汉语口语语法[M].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68.
匡芳涛 文 旭. 图形-背景的现实化[J]. 外国语, 2003(4).
刘正光. 动词非范畴化的特征[J]. 中国外语, 2006(3).
孙天琦. 谈汉语中旁格成分作宾语现象[J]. 汉语学习, 2009(3).
赵元任. 中国话的文法[M].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99.
Ungerer, F. & H. J. Schimid.AnIntroductiontoCognitiveLinguistics[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8.
Goldberg, A.E.Argument:AConstructionalApproachtoArgumentStructure[M]. Chicago: Chicago University Press, 1995.
Ostman, J-O. & M. Fried.ConstructionGrammars[M]. Amsterdam: John Benjiamins Publishing Company, 2005.
Mey, J.Pragmatics:AnIntroduction[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2001.
Talmy, L.TowardsaCognitiveSemantics(Vol.1).[M]. Cambridge, Mass: The MIT Press, 2000.
Talmy, L. Figure and ground in complex sentences[A]. In Greenberg, J. H(ed.).UniversalsinHumanLanguage(Vol.4)[C].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8.
PragmaticPresuppositionandtheStudyofSyntacticConstruction—TaketheChineseintransitiveverbs+objectsasexamples
Wei Zai-jiang
(Xi’an International Studies University, Xi’an 710061, China)
It’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topics in Chinese that the intransitive verbs can take the objects, which has attracted a lot of scholars’ attentions. This paper, based upon the previous studies, has studied this phenomenon from the cognitive perspective. The major findings are as follows: (1) The implicit meanings of the constructions lead to the productions and fossilizations of such structures; (2) The meanings of verbs themselves are closely related to the place objects; (3) The meanings of the place objects themselves lead to the transfer of the prominences of the place roles. Therefore, the conclusion is that presupposition is one of the basic cognitive mechanisms of human beings. Actually, the collocations of the sentential elements are the presupposi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It is presupposition that provides the conditions and possibilities for such sentence structures, which is the main motivation of such structures.
pragmatic presupposition; sentential construction; motivation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语用预设的认知语用研究”(08BYY074)和陕西省社科基金项目“概念转喻的认知研究及其对英语教学的启示”(12K145)的阶段性成果。
H030
A
1000-0100(2013)04-0063-5
2012-07-04
【责任编辑孙 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