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德志 顾桂英 樊学文 饶俊华
抑郁症是一组以显著而持久且与现实处境不相称的心境低落为主要特征的重性精神疾病[1]。抑郁患者常存在睡眠障碍,而后者又反过来加重抑郁,二者互为因果 ,形成恶性循环。有文献报道[2],睡眠障碍与抑郁患者自杀密切相关,影响患者病情预后与治疗效果。因此,本文对 100抑郁症患者住院早期睡眠状况进行了调查分析,为进一步做好抑郁症患者的睡眠护理积累临床资料。
1.1 对象 对象选择我院精神科 2010年 7月-2012年 6月住院患者,均符合《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 (第 3版 )》有关抑郁症诊断标准[1],入院时汉密顿抑郁量表前 17项总分≥18分,患者家属对本研究知情同意。排除双向障碍、合并有严重躯体疾病、药物或乙醇依赖患者。
1.2 方法
1.2.1 调查工具 ①一般资料:自编患者一般情况调查表,由本院专家审定 ,内容包括患者编号、性别、年龄、婚姻状况、户籍、文化程度、病前职业、经济状况(以家庭人均年收入进行界定,按照我市生活水平,<12000元为“差”,12000元~36000元为“中”,> 36000元为“好” )、首发 /复发、病程、住院次数等内容;②汉密顿抑郁量表(HAMD-17)[3]:评定患者病情。得分越高表示病情 (抑郁)越严重;③副反应量表(TESS)[3]:评定患者不良反应。得分越高表示反应越重;④匹茨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PSQI)[4]:用于评定患者最近 1个月内睡眠状况(本研究为入院后 2周内 )。由 19个自评问题和 5个同伴评定问题组成,仅将 19个自评问题计分,19个问题归于 7个因子按 0~ 3分 4级评分,总分范围 0~ 21分。 得分高低与睡眠质量负相关,本文为研究需要,人为界定 PSQI总分> 14分为存在睡眠障碍(中度异常)。
1.2.2 调查方法 采取顺序入组现况调查法 ,准确观察记录患者入院后 2周内睡眠状况和病情变化。HAMD取入院时评定的数据 ,TESS和 PSQI取入院后第 2周末评定的数据,进行统计分析。患者一般资料根据病历资料填写。参加调查者在研究开始前集中学习培训并进行预调查,3位作者同时对 5名患者单独进行调查,经复核表格填写准确性为 0.95。量表评定由两位高年资精神科医师负责,一致性检验 Kappa值为0.88~ 0.92。考虑到患者入院 2周内病情可能未完全控制,PSQI自评时可能出现理解偏差或不合作导致结果偏倚,因此评定时主要参考患者睡眠观察记录资料,同时充分运用沟通技巧引导患者真实反映内心感受(但不得暗示),注意甄别患者言语的真伪。
1.3 统计处理 采用 SPSS 18.0进行统计分析,单因素分析采用成组 t检验、单因素方差分析、相关分析 ,多因素分析采用逐步多元回归分析,检验水准α=0.05。
2.1 一般资料 共入组 100例,其中男 46例,女 54例;首发35例 ,复发 65例;有配 偶 69例 ,无配偶 31例 ;城镇 47例 ,农村 53例;小学及以下 27例,初中 26例 ,高中 20例,大专及以上 27例;农民 30例 ,工人 27例 ,学生 22例 ,其他 21例;经济状况:较差 35例,中等 34例,较好 31例;年龄 (39.68±14.80)岁 ;病程 (27.46± 23.40)个月 ;住 院 (2.79± 2.50)次 ;HAM D总分 (23.29± 3.60)分;TESS总分 (9.13± 3.18)分;PSQI总分 (15.07± 2.58)分,总分> 14分 62例 ,阳性率62%。
2.2 影响因素分析 男性、首发、农民患者,PSQI评分相对较高;PSQI评分与 HAMD和 TESS评分呈正相关,与病程呈负相关;与其余因素无明显关联。将 PSQI评分作为因变量,将单因素分析结果有统计学意义的性别、发病次数和职业 3个因素赋值同 HAMD和 TESS及病程一起作为自变量,采用逐步法进行多元回归分析,见表 2。最后 HAMD和 TESS评分及性别因素进入 PSQI逐步回归方程:y=5.205+0.385x1-1.395x2+ 0.182x3(F=40.940,P=0.000),能预测 PSQI评分总变异的 74.8%。
表1 影响 PSQI评分的影响因素
表2 逐步回归方程的参数估计与显著性检验(因变量:PSQI评分)
睡眠障碍是抑郁症常见重要的临床表现之一。抑郁症与睡眠障碍在病理生理学上可能存在部分重叠,在抑郁症的发病假说中,中枢神经系统 5-羟色胺功能低下引起抑郁发作得到众多研究的支持[1],而睡眠障碍往往存在 5-HT功能失调[5]。抑郁症患者的睡眠障碍除了与疾病有关外,还与个人的认知方式以及行为模式有极大的关系,抑郁症患者存在认知缺陷,表现为自动化思维、潜在的功能性假设,过分关注自身健康,夸大失眠恶果,极力想控制睡眠,反而导致入睡更加困难[6]。
抑郁症患者的睡眠多呈现睡眠潜伏期增加、睡眠效率 /维持率降低、觉醒时间 /次数增多等特点[7],其睡眠障碍有多种表现形式,早醒是较为常见也最具特征性,患者凌晨 3~ 4点钟觉醒,不能再度入睡,患者心情非常糟糕,自杀意念非常强烈,此时夜深人静,找不到倾诉对象 ,缺少心理支持,患者很可能采取自杀行动,而这也是护士值班最为疲倦的时候,绝大多数抑郁症患者自杀死亡就发生在此时间段。入睡困难和睡眠表浅也较为常见,在疾病发作期,患者因为受焦虑激越情绪的影响,兴奋性增高,难以安静入睡,在症状缓解期也会发生,此时,患者可能受药物不良反应的影响,同时因为住院离家较久,思念亲人,心烦意乱,不能入睡,睡不安稳。部分患者还可能出现睡眠倒错,白天卧床不起,晚上兴奋不眠。睡眠障碍既是抑郁症的表现之一,也可能是伴发或继发症状,但临床上二者常互为因果,形成恶性循环。有报道称睡眠障碍既是抑郁症严重程度的指标,又是疾病复发的先兆[8],睡眠障碍的存在,可加重患者抑郁情绪,影响药物的疗效,特别是使抑郁症患者自杀的风险增加[9],因此必须采取得力措施加以干预。
本研究结果显示,100例抑郁症患者在入院的头 2周内,有 62例 PSQI评分> 14分,睡眠障碍阳性率 62%,说明抑郁症患者在住院初期(也是症状活跃期)普遍存在较为严重的睡眠障碍。单因素分析发现,男性、首发、农民患者 PSQI评分较高,PSQI评分与 HAMD和 TESS评分呈显著正相关,与病程负相关。但进一步的回归分析发现,影响 PSQI评分的因素按其影响力大小排序是 HAMD评分、性别和 TESS评分 3个因素,其他因素未能进入回归方程,本研究从统计学上还不能证实它们对抑郁症患者住院初期睡眠障碍有何影响。由此可见,患者病情严重程度和药物不良反应对抑郁症患者睡眠有极大的影响,至于男性睡眠障碍发生率较高的原因可能与男性的社会角色和分工形成的性格特点有一定关系。
在临床护理工作中,我们不但要正视抑郁症患者普遍存在睡眠障碍的事实,还要注意这些因素的影响,在给予积极的药物治疗的同时,采取非药物干预措施,如认知疗法、行为矫正、放松疗法以及工娱治疗等[5],以改善患者睡眠,阻断睡眠障碍与抑郁之间的恶性循环,促使患者病情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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