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多党合作文化内涵探讨

2013-08-15 00:47李文涛顾国柱
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3年4期
关键词:多党合作民主党派政党

李文涛 顾国柱

(上海财经大学,上海200433)

我国多党合作文化内涵探讨

李文涛 顾国柱

(上海财经大学,上海200433)

多党合作文化是我国社会主义文明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新世纪中华民族全面复兴的历史时期,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其中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不断丰富我国多党合作文化的内涵,将之提升到发展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高度,为人类社会文明的发展做出贡献。本文分别从政党文化、党派合作史文化以及中华传统文化三方面来论述我国多党合作文化的内涵及其重大意义。

多党合作文化;政党政治;党派合作史;中华传统文化

多党合作文化是我国社会主义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人类文明的结晶。在新世纪中华民族全面复兴的历史时期,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其中一项重要任务就是不断丰富我国多党合作文化的内涵,将之提升到发展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高度,为人类社会文明的发展做出贡献。因此,必须进一步推进多党合作文化理论的研究和创新,为我国政党制度的完善和发展提供理论支持。我们首先应该解放思想,开拓思路,扩展视野,把多党合作理论放在国内与国际、历史与现实、理论与实践的多视角中来研究。

一、中国政党政治的起源以及多党合作理论的必然性

政治就是为了调整人民内部关系和管理公共事务,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历史时期的重要现象。孙中山先生论述政治时说:“政就是众人的事,治就是管理,管理众人的事就是政治。”[1]政党是现代国家中有着特定政治理念的社会团体,通常有特定的政治目标和意识形态,针对国家和社会问题有独立的主张、特定的政治目标和施政纲领。这些操持着同一的意见而作一致的行动的人民所组织的团体,其目的是想在宪法的轨道内操纵政治的权力[2]。在代议制民主政体里,政党争取执政一般以参选为手段,有时结成政治联盟,在必要时还会联合执政。

从世界范围来看,政党政治起源于英国十七世纪末。目前政党参与政治是世界上绝大多数国家采用的主流政治形态。马克思主义认为,政党是阶级斗争的产物。它是在阶级社会中,一定的阶级或阶层的政治上最积极的代表,为了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政治目的,特别是为了取得政权和保持政权,而在阶级斗争中形成的政治组织[3]。政党本质上是特定阶级利益的集中代表者,是特定阶级政治力量中的领导力量,是由各阶级的政治中坚分子为了夺取或巩固国家政治权力而组成的政治组织[4]。政党的功用就是在平时把一盘散沙的人民都安排得井然有序,在那人口众多的国家,假使没有政党,如何能把民众凝聚起来共襄大事呢!

在政治学的解释中,党派或者政党应有独立的政治主张、自己的组织机构和独立的经费来源,而且应有自己的代表性,就是要代表某些社会阶层和利益集团的共同利益,要为这部分人说话,争取他们的权利。中国传统意义上的政党政治,始自宋朝神宗时之新旧两党。宋仁宗时有朋党之议,欧阳修著 《朋党论》论及 “惟君子有朋”,其已经明白君子执政,必广集同志以行其政策。其后两党反复争权;新旧两党都主张救国,而政见不同,主张各异,导致各执一端。致其末流,不免于倾轧报复,不可纯以政争目之;而其党派分立之始,则固纯洁为国,初无私憾及利禄之见杂其间。这是传统士大夫分党派以施政,为中国政党的雏形。

如何在国家现代化过程中实现政治平稳发展呢?曾以著作 《文明冲突论》闻名于世的美国政治学家亨廷顿认为其关键因素是建立一个政党,尤其是一个强大的政党。一个国家必须在现代化进程的早期就建立政党,才能有效地协调政治参与扩大与政治制度化之间的平衡,维护政治稳定。亨廷顿从两个方面论证了政党对政治稳定的重要性:一是有政党的国家比没有政党的国家要稳定得多。二是一个国家的政党越强大就越稳定。处于现代化之中的国家,在独立之后发生政变的统计表明,无政党国家发生政变的机率高达83%,远远高于其它有政党的国家。都有政党的国家之间,有强大政党的国家比那些政党松散的国家更稳定[5]。这对我国维持政治稳定和完善政党制度具有非常好的借鉴意义。

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严复对政党的界定则是,“政党者,民人自为无期限之会合,而于国家一切之问题,有主张之宗旨与求达之目的者也。”梁启超所主张建立的政党,“以大多的人数,辽旷的场所,合同的目的,正大光明的手段,为精神上之集合,以组织一绝大团体,立于国家社会之上,而即以谋国家自体或社会个人之幸福者也。其对于国家也,一方面立于监督政府之地位,他一方面即有组织政府之万能其对于社会也;一方面有匡翼国民之义务,他一方面即熔铸国民之机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派企图通过建立政党政治在短期之内使中国走上近代西方式的议会民主之路。然而在袁世凯非法取缔国会之后的短短两年时间里,各种政党组织纵横捭阖,离合分化。由于北洋军阀和旧式官僚等政治势力的干扰,以及从事政党政治实践的各党派缺乏必要的群众参与,加之成员自身政治素质低劣等内外因素,民国初年的政党实践最终以失败而告终。正如严复在 《说党》一文中明确指出,“夫文明之众,虽号结习自由,顾所谓自由者,亦必在法典范围之内,有或干纪违法,政府固得干涉而禁阻之,但此等干涉,往往甚难,而为政府之险著。故党势甚盛之秋,政府只有疏通和民之一法,滥用强权,久则败矣。”这证明,在这个东方大国里,西方式的政党政治无法顺利展开并解决中国的问题。此后中国数十年革命实践证明,哪个政党能够更成功地扎根群众,更准确地把握社会和时代的脉搏,宣传和动员起最广大人民群众为国家谋利益,并将之作为本党立党之本、力量之源,哪个政党就会走向最后的胜利。

二、我国的多党合作文化是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在长期历史实践中形成并发展的

民主党派在政治上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框架下,为推进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而努力,应该说,这是历史的选择,也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在长期的历史实践中,作为参与国家政权的参政党,民主党派与执政党有着共同的奋斗目标和重要使命。各民主党派虽然政治纲领各不相同,但都具有爱国、民主、平等、反帝、反封建的政治传统。改革开放以来,各民主党派自觉地将其优良传统融入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设中去,不断增强组织的吸引力和凝聚力。各民主党派坚持爱国、民主、团结、求实的价值追求,与中国共产党在长期团结奋斗中形成了共同的思想政治基础,在政党基本价值取向上具有一致性。

(一)抗战时期争取民主政治,民主党派与共产党同舟共济

早在共产党的 “抗日救国十大纲领”里面就有个重要思想是召开真正代表人民的国民大会,通过真正的民主宪法,吸收各党派及人民团体的进步分子。一言以蔽之,就是要结束一党独裁专政的局面。1938年3月1日中共中央在 《对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的提议》中指出:“只有一党合法存在,同时不承认其他党派合法并存的办法,为时事所不许,一切问题的解决办法是建立一种包括各党派共同去参加的某种形式的民族革命联盟,拟定统一战线纲领,组成一个由上而下的 (即中央与地方)统一战线组织,以规划抗日救国大计,和调解各党、各团体之间的关系。”农工党的早期组织中华民族解放行动委员会表明他们与中共基本一致的态度,在 《我们对于抗战建国纲领的意见》中,强调应该号召全国人民以及在野党派积极地讨论、发挥和补充这个纲领,使之早日具体化、实际化,否则 “会变成白纸黑字的空文”。1941年1月,毛泽东同志就在陕甘宁边区参议会上明确指出:“国事是国家的公事,不是一党一派的私事。因此,共产党员只有对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的义务,而无排斥别人、垄断一切的权利。共产党的这个同党外人士实行民主合作的原则,是固定不移的,是永远不变的。”

抗战全面爆发后,中国共产党和各民主党派积极投身于民族解放的伟大使命中,或者出版大量宣传抗战、鼓舞士气的杂志刊物,或者直接投身第一线的军事行动,或者积极发动民众支援抗战,为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作出了巨大贡献[6]。对内则要求国民政府积极抗日,反对国民党独裁统治。卢沟桥事变后蒋介石发表谈话表示要全面抗日,各民主党派对此表示欢迎,并坚决拥护国民政府抗战。

抗战胜利后,政治民主化的呼声变得异常强烈。因此,在抗战胜利后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国内掀起了一次组党热潮,成百上千个小团体纷纷登场,这其中就有后来的几个民主党派:一个是民主建国会,主要成分是民族资产阶级,还有一些与他们有关系的知识分子参与其中,领导人有黄炎培、章乃器。民主建国会的政治主张中有一个比较有特色的地方,他们不但提出人民民主权力、军队国家化,由于多为搞经济出身,还提出了经济民主的要求;民主促进会和九三学社也是在那时产生的。这些政党大都是在抗日战争期间以及日本投降以后、国共内战爆发以前成立的。

各民主党派创建伊始就把中国的民主政治视为最重要的追求目标之一。例如民盟在1941年10月发布的 《中国民主政团同盟成立宣言》中明确宣称该同盟的成立是 “国内在政治上向抱民主思想各党派初步结合”。九三学社提出的建国主张是 “促进民主政治之实现,争取人民之基本自由”。民建在《民主建国会政纲》中把民有、民治、民享作为民建的最高理想,“认定民治实为其中心,必须政治民主,才是贯彻民有,才能实现民享”等等。可以说,我国的各民主党派自建立之日始,就与中国共产党不约而同地把实现民主政治制度作为共同的奋斗目标之一。

(二)反独裁、反内战中并肩作战,民主党派与共产党荣辱与共

那天他们一起吃了饭,因为程颐忽然说不要钱,反正是出差用不了的积分,还因为他们已经算朋友。粒粒怔了怔,决定请程颐吃一顿饭,饭吃完了,程颐又拉着粒粒拐进了步行街的咖啡店。咖啡的苦涩在清寂的小屋里氤氲。他说:“生活能不能在不停的搅拌下,出现甘甜美味的泡沫呢?”粒粒微怔,她其实一直在使劲搅拌不是吗?纵然买不起房子,得不到爱情。

抗战胜利后,在反对蒋介石的独裁政治、争取和平建国的斗争阶段中,中共和民主党派共同的政治主张是坚持召开各党派会议,建立民主联合政府,并成为这一时期合作的政治基础。而国民党操纵政治协商会议通过的五项决议,本质仍是维系个人独裁。为此中共和各民主党派并肩作战,一致声讨。各党派纷纷登报要求推行民主政治,结束一党专政。周恩来代表中共强调:“政协的一切决议不能动摇或修改,应成为中国的民主契约。谁要破坏,谁就是破坏今天中国的民主和平团结统一。”[7]这一时期,共产党提出建立联合政府的主张得到了各党派团体的热烈拥护,使得民主宪政运动的斗争目标更加集中,声势及规模越来越大。 《新华日报》1945年1月28日发表评论员文章 《我党主张民主由来已久》:“中国人民为争取民主而努力,所要的自然是真货,不是代用品。把一党专政化一下妆,当做民主的代用品,方法虽然巧妙,然而和人民的愿望相去十万八千里。中国的人民都在睁着眼看:不要拿民主的代用品来欺骗我们啊!”赢得了民主党派和全国人民的信任与大力声援。农工党于同年3月1日在香港创办 《人民报》,为彻底完成中华民族的解放事业,实现民主政治而奋斗,得到了中共的鼓励与支持。为此中共专门题写贺词,周恩来的贺词为 “人民之友”,董必武的贺词为 “人民之声”[8]。农工党的 《人民报》于3月下旬连续发表5篇社论,号召一切民主党派、民主人士提高警惕,坚持政协决议,加紧发动群众,去击碎反动顽固分子的最后抵抗。民进的马叙伦连续发表 《写在国民党二中全会的期间》、 《当今一个严重的问题》等文章,深刻谴责国民党右派破坏政协决议,要使全国人民 “再流一次政治血”的阴谋。3月20日民盟主席张澜发表谈话指出 “目的无非在维持其一党专政的实质与形式,把各党派变成清客”,表示民盟绝不参加这样的政府[9]。后来在是否参加制宪国民大会的问题上,中间党派发生了分裂。中国青年党、中国民主社会党 (当时属于中国民主同盟)参加了制宪国民大会。中国民主同盟遂开除了中国民主社会党,不久即被国民党政府查封。其他各民主党派也均遭到查封,被禁止活动。1948年,中国共产党发表 “五一口号”,得到各民主党派及无党派人士的拥护,民主党派及无党派人士纷纷奔赴解放区。民主党派的这些斗争,与中共和平民主的建议遥相呼应,共同揭露了蒋介石假和平真内战的阴谋,壮大了人民革命力量的声势。

解放战争时期,民主党派响应中国共产党的号召,支持人民政权投身反独裁的行列。仅举中国农工党华东委员会组织秘密活动的情况为例:一、市党部委员会翻印毛泽东重要著作 《目前的形势和我们的任务》,在国统区农工党成员里面广为传播。二、营救掩护中共人员,护送文化界进步人士和青年学生去解放区。三、保护工厂、物资、档案等工作。四、军事策反及搜集军事情报的工作。在人民解放军横渡长江之际,农工党成员刘启伦从南京警察厅得到了 《南京城防工事地图》及南京警察厅兵力和装备重要情报,在军令部搞到了1948年国民党后备军力量的统计情报。这些情报都及时送给中共方面,有利于解放大军横渡长江。五、横渡长江后,上海有部分富商大户达官贵人准备南下,农工党沪市组织对大量有联系的统战对象做了积极有益的工作,还迅速印发了 《中国人民解放军约法八章》、 《城市工商业政策》、 《新民主主义的工商政策》等文章,并秘密塞到各个邮筒,通过邮局寄给国民党军政机关、工商企业以及社会人士。农工党沪市组织还反复宣传中国共产党关于公私两利、劳资两利、城乡互助、内外交流的政策,以达到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目的。这些宣传有助于一些工商业界人士了解共产党的政策,解除疑惧心理,使得许多人放弃了抽逃资金物资、拆运机器的念头。值得一提的是联勤总部被服总厂 (拥有万余职工规模的军需工厂)被完整保护下来。在解放军直逼上海时候,农工党沪市党组织印发了 《劝国民党士兵起义》、 《告人民书》、 《迎接解放军》等多种传单。并将这些传单发至该地区所有机关和学校[10]。为了中国革命的成功,各民主党派与中国共产党在寻求革命和救国救民道路上紧密合作,为建立民主和平的新中国而共同努力。

(三)新时期参政党与共产党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荣辱与共、肝胆相照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三民主义同志联合会、中国国民党民主促进会于1949年11月16日并入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中国人民救国会于1949年12月18日解散。有鉴于此,毛泽东希望其他党派不要解散,可以和共产党长期共存,互相监督。毛泽东同志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所作 《论十大关系》讲话的第七部分 “党和非党的关系”中说:“党和非党的关系究竟是一个党好,还是几个党好?现在看来,恐怕是几个党好。不但过去如此,而且将来也可以如此,就是长期共存,互相监督。”保留下来的八个党派作为 “参政党”,在自己的党章中都明确规定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以共同纲领为党派纲领参政议政。在1949年召开的第一届政治协商会议上,民主人士比例极高。在中央政府的六位副主席中占据半壁江山,而且在政务院人员组成中,民主人士在四名副总理中占据两席,21名政务委员中拥有11席,93个部委中占据42席,堪称是一个名副其实的 “联合政府”。如果说,各民主党派在建国前曾经为中国民主政治制度的建立作出了不容忽视的贡献,那么建国后直到现阶段,各民主党派仍然在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的进一步完善而努力奋斗,这也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的必然要求。毛泽东在讲 《论十大关系》第七个问题时谈到:“一切善意地向我们提意见的民主人士,我们都要团结。像卫立煌、翁文灏这样的有爱国心的国民党军政人员,我们应当继续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就是那些骂我们的,像龙云、梁漱溟、彭一湖之类,我们也要养起来,让他们骂,骂得无理,我们反驳,骂得有理,我们接受。这对党,对人民,对社会主义比较有利。”这些都是共产党对民主党派作为自己诤友的极大肯定和赞誉。

1949年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召开后,中国进入了一个由中国共产党领导、八个民主党派共同参政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时期。毛泽东把建立人民民主专政政权,使我国脱离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走独立、自由、和平、统一和强盛的道路,作为中共与民主党派、党外民主人士团结奋斗的政治基础。民主党派在政治上拥护共产党的领导,这是它们在与共产党长期合作、共同奋斗过程中作出的历史选择。各民主党派享有宪法规定范围内的政治自由、组织独立和法律地位平等。中国共产党与各民主党派合作的基本方针是 “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政治协商”一词出现较早,在中国人民政协成立前后,就已经开始使用。 “民主监督”一词是在1980年中共中央转发的 《全国统战部长座谈会纪要》中首次明确提出的。1994年3月,政协第八届全国委员会第二次会议通过了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章程》(修正案),把 “参政议政”列入政协的主要职能,政治协商、民主监督以国家和地方的大政方针、重大问题为中心议题,以各级领导机关为具体对象,以会议为主要形式,并依据一定的程序和规则进行。

三、中国的多党合作文化有着悠久而长远的传统文化渊源

发展我国的多党合作文化,就是要继承和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要引古证今,古为今用,从中领会其思想文化渊源和脉络,吸收其中优秀的文化养份,将有用的价值取向、哲学理念、思维方式和伦理观念运用到我们的工作实践中,巩固和壮大新世纪新阶段统一战线。中华文化源远流长,是中华民族所创造的与中华民族生活方式相适应并历史积累起来的一切文化成果,是儒道释的有机综合,其主体精神的实质就是民族精神。这是我们民族繁衍和发展的思想基础,是民族统一、自强不息的精神支柱,是维系全体炎黄子孙的精神纽带。正如胡锦涛所说:“中华文明是世界古代文明中始终没有中断、连续五千年发展至今的文明,深深影响了古代中国,也深深影响着当代中国。”[11]追溯多党合作文化的思想渊源,发现与其中的儒家文化、和合文化、因缘文化和人本文化有密切的关系。

中华文化是一种包含多种要素的思想体系。其中包括大道运行、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天下为公、世界大同的理想追求;和而不同、贵和执中的哲学理念;自强不息、刚健有为的进取精神;励志报国、以天下为己任的爱国情操;刚正不阿、宁折不弯的民族气节;以人为本、舍己为人的价值取向和崇礼重德、重义轻利的伦理观念等。正如中共十七大报告中所指出:“中华文化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团结奋进的不竭动力。要全面认识祖国传统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使之与当代社会相适应、与现代文明相协调,坚持民族性,体现现代性。”

(一)重德厚生

儒家文化是一种以道德为中心的 “修心”文化,汉代以来成为主导中华民族的根本精神。儒文化从本质上说是一种道德哲学,无论是三纲领 (明德、新民、至善)或是八条 (格物、致知、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无不以道德实践为基础。通过道德实践,出现了许多道德规范,诸如仁、义、礼、智、信等,并形成了许多传统美德,如精忠报国、仁爱孝悌、谦和好礼、诚信知根、克己奉公、修身慎独、见利思义、勤俭廉正、笃实敦厚、勇毅力行和好善乐施等。

我国的多党合作文化植根于儒家的道德文化,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融重德 (即重视道德修养)与重生 (即关爱生命)于一体。就个人而言,借道德修养以实现人生价值;就社会而言,借道德规范以待人处事,促进社会的稳定和谐;就政党而言,乃是重视民生,代表民意,与民做主,为百姓谋福利。

(二)和合中庸

中国人历来重视以和谐为待人处事的最高原则。 《论语·学而》中指出:“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 《孟子·公孫丑下》论及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西汉董仲舒则认为“德莫大于和”,从而把和合文化提高到道德最高标准。这就是教我们在人与人关系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人与社会的关系上和衷共济,利用惠群;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天人合一,和谐共存;在国与国的关系上协和万邦,亲仁善邻等。天、地、人在和谐精神的统领下共同构成一个完整理想的世界。因此,这种 “和为贵”的思想构成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根本精神。

和合文化还主张 “和而不同”,“贵和执中”,乃至 “兼容并包”,凡事不能 “过”也不能 “不及”,不能越俎代庖,也不能不闻不问和稀泥,正确处理好天、人和己的辩证关系。

我国的多党合作,就是做团结人的工作,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为国家服务,可以从中得到有益的启迪。在对待世间各种矛盾关系时,尽量不把矛盾因素推向对立分裂的两极,尽量淡化乃至消解彼此的冲突,注重矛盾双方相互关系的均衡与协调。民主党派在履行参政议政、民主监督的基本职能乃至社会服务、海外联谊和自身建设的工作中,也无不渗透着和合中庸的文化基因。在人民根本利益和长远利益一致的基础上,我国政党制度实行一党领导、多党合作,多元一体、和而不同,求同存异、亲密合作,有利于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有利于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基本方针的落实,有利于保持宽松稳定、团结和谐的政治环境,有利于经济文化发展和社会的进步。

(三)人本仁爱

中华文化是伦理型文化。以人为本,就是以人作为考虑一切问题的根本。孔子倡导 “仁”的价值观,“仁者,亲亲为大”、 “仁者爱人”。其含义是倡导一种博大的同理心和宽容忠恕的人文精神。

中共十六大提出的科学发展观,其核心就是以人为本。胡锦涛就曾指出:“科学发展的理念是在总结中国现代化建设经验、顺应时代潮流的基础上提出来的,也是在继承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基础上提出来的。”我国的多党合作文化,实际上是人本文化的杰出体现。

(四)爱国奉献

近代意义上的爱国主义是随着近代西方政治文明、尤其是主权国家观念的传入而逐渐形成的。中国千百年来沿袭的是君主专制,民众没有爱国的权力,更谈不上参与政治的资格。上层阶级认为天下有道,庶人不议,箝民之口,胜于防川,于是窒天下人民之心思,立千百年所未有。而民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国家处于危难之中,百姓的观念也只是 “肉食者谋之,又何间焉”。爱国主义的转型的端倪出现在明清之际,明末大思想家顾炎武曾有一段著名的 “亡国与亡天下”之辨:“有亡国,有亡天下,亡国与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后知保其国。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12]在近代意义上的国家概念未出现之前,顾炎武所谓的 “国家”只能是一家一姓的王朝,权力为统治者独有,民众爱国当然只能爱张家的国或是李家的国,而 “天下”却接近于近代意义上的国家。顾炎武由于所处时代的局限只能把 “天下”归结为伦理道德。近代思想家梁启超则将顾炎武这段话概括为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他所谓的国家即是指 “民族主权国家”,每一个民众拥有权利的主权国家,这样的民众,皆可称之为国民。国民既然是国家的主人,国民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国家呢?这可以说是近代爱国主义的源泉所在。

新世纪新阶段,民主党派只有始终高扬爱国主义旗帜,积极践行致力于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和人民幸福的价值追求,才能更加有所作为、有所进步。坚持继承和弘扬爱国优良传统,确保多党合作事业薪火相传。民主党派在同中国共产党长期合作实践中形成的优良传统,是民主党派弥足珍贵的政治财富。要传承和发扬老一辈的优良传统,教育引导广大成员从统一战线和多党合作历史的学习中不断深化对优良传统的认识,从老一辈的言传身教中不断增强对优良传统的理解和把握。要不断赋予优良传统以新的时代内涵,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鼓舞广大成员的斗志,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广大成员的时代风尚,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想信念在广大成员头脑中深深扎根,使优良传统更好地体现新的时代精神,并被发扬光大。

[1]孙中山.孙中山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2]张慰慈.政治学大纲[M].北京:商务印书馆,1930.

[3]樊体宁.西方国体与政体[M].沈阳:辽宁大学出版社,1998.

[4]王浦劬.政治学基础[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5][美]塞缪尔·亨廷顿.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M].王冠华,刘为 等译.上海:三联书店,1989现代西方学术文库丛书.

[6]中国农工民主党中央党史资料研究委员会.中国农工民主党的奋斗历程[M].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0:102.

[7]周恩来选集(上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9:231.

[8]王功安,蓝毓娟.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合作史[M].武汉: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1994:115.

[9]中国民盟历史文献[M].北京:文史资料出版社,1983:153.

[10]原载《统战工作史料选辑》第5辑,又见上海文史资料选辑.2007(4),上海农工党专辑.

[11]胡锦涛.在美国耶鲁大学的演讲[R].2006-04-21.

[12](清)顾炎武.日知录集释(13 卷)[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1014.

10.3969/J.ISSN.1672-0911.2013.04.042

D6

A

1672-0911(2013)04-0042-06

*本文为中国农工党中央2012年度重点理论研究课题项目。

2012-11-19

李文涛 (1980-),男,上海财经大学图书馆珍藏阅览室馆员。顾国柱 (1945-),男,上海财经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责任编辑:张迦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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