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学荣 乔恩懋
(内蒙古建筑职业技术学院,内蒙古呼和浩特 010070)
人文环境,是一个动态的概念。我国《辞海》中这样写道:“人文指人类社会的各种文化现象”。因此,人文环境是人类或者一个人群、一个民族共同具有的符号、价值观及其规范化区域范畴。自古以来,呼和浩特地区就是一个多民族聚居的地区,其中匈奴、鲜平、东胡、女真、突厥、蒙古等几十个少数民族均有文字可考证。远在秦、汉王朝时期就在这里的部分地区建立了郡、县,促使中原文化得以传承,汉族人口不断繁衍生息。
呼和浩特地区的少数民族有时因战争而被融合、征服,有时兴起建朝立国,更有几次民族的南迁形成了民族间交错往来的大流动、大融合。至今为止,内蒙古境内有多个民族,如汉、蒙古、回、满、鄂温克、鄂伦春、达斡尔、朝鲜等。
藏传佛教传入呼和浩特地区是在其后弘期开始当年,分别经历了元、明、清、民国和日伪时期,在与本地文化相融合的基础上,形成了具有一定特点的藏传佛教文化。例如,呼和浩特席力图召与一般藏、汉寺院所不同,为了体现蒙古族祟尚“青”的观念,正面两端墙壁均采用青色琉璃砖,是汉、蒙、藏三族文化相互结合的产物,是蒙古族人民的一大创举。
首先,蒙古族原本是从不同语言、不同种族、不同信仰、不同部落的多群体发展演变而来的民族,原有的民族文化并不发达。部落是蒙古族的主体,在其中原本流传的宗教信仰是萨满教,它是一种较为原始而古老的宗教文化,相比于佛教文化、儒家文化、道教文化、伊斯兰教,萨满教文化是相对低位。因此,蒙古统治者长期以来一直在寻求一种能够实施其统治目的并团结蒙古民族的精神文化支柱,蒙古族吸收先进文化也就成为历史发展的必然。
其次,源自中原地区的汉传佛教文化,是来自农耕世界的一种宗教文化,它讲求儒道与佛道,在汉传佛教中含有许多佛门戒律,如禁止杀牲、忌荤吃素等。这些清规戒律与蒙古草原上以游牧为主的生产生活方式严重对立。因此,汉传佛教不可能在呼和浩特地区得到广泛的传播。然而,来自西藏高原地区的藏传佛教,是西藏高原苯教文化和佛教文化相互融合的产物,它将与草原地区的生产生活方式不相适应的清规戒律进行了修改或删除,成为了与游牧地区人民生产生活相关,与地域生态环境相适应的藏传佛教文化,由此可见藏传佛教文化与蒙古草原具有同源属性。因此在这种文化传入到内蒙古地区以至于呼和浩特地区后,必然会被蒙古族社会广泛认同与接纳,迎合蒙古族人民的固有信仰。
最后,萨满教和佛教传入西藏之前,在西藏地区也广泛流传着苯教;藏传佛教同样传入蒙古之前,在蒙古社会广泛而深厚的传播着萨满教。这两个地区的宗教传入历史有相似的一面,因此有许多人认为苯教应纳入萨满教的范畴。藏传佛教是以喇嘛教为代表的特殊佛教形式,这种佛教蕴含着大量的巫术仪轨内容,也同样信仰着众多的守护神,从而使得宗教本身带有强烈的神秘色彩。藏传佛教的修法、演习咒术、侈设仪式等内容能够与蒙古地区游牧民族原有的萨满教风俗相融合。即在文化层面中,藏传佛教和蒙古传统的社会相适应,并且促使藏传佛教在蒙古族中的进一步广泛传播。
元朝时期喇嘛教第一次传入蒙古地区,自元世祖忽必烈时期开始传入并发展起来。当时,在元朝的封建贵族和统治阶级的推崇下,西藏传入的喇嘛教很快渗透到蒙古地区,初始传入后主要于蒙古封建贵族阶级中传播。
随着元朝的衰败与败亡,蒙古地区同喇嘛教的联系也逐渐中断。在喇嘛教第二次传入蒙古地区之前,虽然喇嘛教仍然被一部分蒙古贵族阶级信奉,但喇嘛教僧人数目逐渐减少,影响也在逐步降低。在这一时期蒙古族人民信奉的主要宗教依旧是萨满教。当时内蒙古地区与藏传佛教初步接触,佛教的传播途径主要在上层阶级中进行,同时地区内很少兴建召庙。
16世纪后半叶,明朝时期喇嘛教第二次传入蒙古地区,在阿勒坦汗的倡导和扶持下,以格鲁派(黄教)形式传播,并逐渐兴盛和发展起来。“蒙古敬信黄教,实始于俺答”。自元朝败亡之后,经过200多年时间,喇嘛教以“格鲁派”形式,再次重新传入蒙古地区。这是阿勒坦汗在临终前完成的一件大事,为日后喇嘛教在呼和浩特地区兴盛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对蒙古族信仰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同时对日后内蒙古地区藏传佛教的发展演变,藏传佛教寺庙的规模和布局都产生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由于喇嘛教在蒙古地区的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有很大的影响和潜在势力,蒙古各部信仰喇嘛教已有悠久的历史。因此,清朝政府力图征服蒙古地区,除了用军事势力外,更重要的也要运用精神控制和政治干预的手段。其中最主要的手段,就是利用喇嘛教对蒙古部落的影响,顺化蒙古民族。达赖喇嘛是当时蒙古各部共同信奉的宗教领袖,清朝政府如此迫切的邀请达赖喇嘛到内地来,并继续发展喇嘛教的根源是“以外涪惟喇嘛之言是听”。并以此网罗民心,清朝政府通过达赖喇嘛的影响和威望,解决西藏地区长久未实现的归服问题,也试图说服喀尔喀等尚未归附的蒙古部归顺。由此可见,清政府俨然成为内蒙古地区喇嘛教的最高保护者和统治者。
藏传佛教的价值取向是思想性的而非经济性的。藏传佛教在思想上,教育人们不要追求个人和社会的物质财富,宣传只求来世、四谛五明、六道轮回,认为经历越多的苦难,获得的真知也就会越多,来世才会更加美好。这种思想教育僧人生活富足和物质增长对佛教信徒是没有意义的,建筑能够挡风遮雨即可,生活所需满足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即可,然而所谓的人格净化和人格升华才是修行者一生的追求。在这种思想引领下,藏式传统建筑也同样具有古朴粗犷的建筑风格。
然而呼和浩特地区召庙,与藏传佛教远离世俗的宗教思想却背道而驰,以大召、席力图召为首的众多召庙均建在呼和浩特城市的中心,这更充分说明,呼和浩特城市中的召庙带有鲜明的政治色彩和宗教色彩。
纵观历史长河,无论哪一种文化结构的出现、延续、发展甚至灭亡都要受到多种人文因素的影响。这些人文因素的重要程度相比于地域因素显得更为明显与强烈,使得受众更加直观迅速地产生相应变化。
藏传佛教在呼和浩特地区能够快速的生根发芽并发展壮大,从人文层面可以归结为:地域文化的多元性;政治目的的统治性;宗教信仰的开放性。在这样的思想引领下,藏传佛教文化得到了很大的延续与发展,也致使藏传佛教召庙展现出多姿多彩的布局风格和建筑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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