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强
(天津外国语大学 英语学院,天津 300204)
生态美学是生态学与美学相结合的边缘学科。生态美学就是专门研究自然生态的审美特性、审美价值以及相关审美经验的美学分支学科。[1]
生态学 (ecology)一词最初来源于希腊语的 “oikos”和“logos”,前者表示住所和栖息地,后者表示学科,原意是研究生物栖息环境的科学。如今,尽管学者们对这个词的定义还存在争议,但都认为生态学是研究生命系统与环境系统之间相互作用规律及其机理的科学。[2]
1866年,德国生物学家海克尔首次提出了 “生态学”的概念,意思是研究生物与环境的科学。后来,生态学把人居于中心地位,成为研究人与生物、人与环境(包括自然环境、人造环境、社会环境)的科学。一般认为,生态学标榜的是一种生态中心主义的整体思维方式,这种思维方式有利于各学科之间的渗透,先后出现了生态经济学、生态哲学、生态伦理学与生态美学。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国内各种对生态美学的论述颇丰,生态美学也有成为显学的趋势。笔者认为,在生态美学的建构中,“人”总是处于一种飘忽不定的位置,而生态美学的整体思维模式、生态中心主义等原则的确立都面临着对“人”的阐释,“人”的确立是生态美学学科发展的当务之急。生态美学是在对“人”的现代性进行反思的背景下出现的,它的整体思维模式、生态中心主义等原则对“人”具有潜在的放逐,作为一门人文学科,生态美学也应该具有相应的人文价值立场。[3]
在术语方面,目前最主要的有两类。一类是“生态美学 ”(Ecoaesthetics,或 Eco-aesthetics,或 EcologicalAesthetics)。倾向于这个术语的人认为,“环境 ”一词有太浓重的人类中心主义色彩,与生态美学的基本精神相矛盾。另一类是 “环境美学 ”(Environmental Aesthetics,或 The Aesthetics of Environment)。采用这一术语的学者认为,环境美学要关注的不仅仅是自然环境,还要审视建筑、工程、城市、工业、农业等所有人类创造的环境以及指导这些创造的审美观、建设观、发展观等观念,或欣赏或批判,因此,用“生态美学”这个术语似乎不能涵盖这些审视和思考,更何况现存的自然环境几乎无不打上人类的烙印。不过,环境美学所论说的“环境”,其涵义已经从人类中心扩大到生态整体,特别强调整体意义和整体价值。正如生态美学家伯林特所指出的那样,传统意义上的“环境”一词,已经成为“二元论的最后一个幸存者”。我们所说的环境——包括景观——不只是我们的物质环境,也不只是我们对这些背景的感知、我们有关环境的观念和活动,还不只是社会和文化赋予环境的秩序,而是所有这些的总和。作为由各个部分组成的整体,环境是人与处境相互关联、相互依存和相互交流的过程的统一体。[4]
生态美学是20世纪90年代中期,在世界范围内由工业文明到生态文明转型和各种生态理论不断发展的情况下,由中国学者提出的一种崭新的美学观念。它以人与自然的生态审美关系为基本出发点,包含人与自然、社会以及人自身的生态审美关系,是一种包含着生态维度的当代存在论审美观。实际上,它是美学学科在当代的新发展、新延伸和新超越。
就概念的发生来说,生态美学是20世纪90年代由中国学者所提出的,但这一概念产生的社会时代背景却是20世纪中期以来整个世界、整个人类所面临的普遍性的生态灾难、生态困境,以及随之涌现的国际性生态学研究潮流。显然,生态美学应看作这一国际性的生态学(广义)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这个意义上,生态美学是一个世界性、国际性、全球性概念,它指向的是一个当代全世界、全人类的共同“焦虑”,共有话题。生态美学研究要有世界性的学术视野和全球化的学术立场,要从整个人类的总体利益出发来进行考量和探讨,这应当是毫无疑问的。[5]
生态美学是受生态哲学生命观的启示,在时代的感召和现实生活迫切需要的推动下应运而生的。尽管生态美学不是生态学和美学的简单的机械结合,但正是当代的生态化趋势与人类对于美的热切追求,促使生态学与美学结合,催生了生态美学。生命融合性与生命对等性是生态学和美学走向联姻的契机,也正是生态美学的基本要义所在。[6]
20世纪60年代,伴随着全球性的环境运动,环境科学应运而生;生态科学从传统的分门别类的具体经验科学(森林生态学、动物生态学等),大踏步地走向包括人类在内的一般理论生态学;20世纪80年代末,西方环境伦理学得到迅速发展,走出人类中心主义的环境伦理成为西方环境伦理的学术新思潮。这些科学和哲学的新发展都极大地催生或促进了人们关于环境哲学和生态美学的思考和学术研究。一度被人遗忘的美国19世纪兴起的荒野文学运动,又开始卷土重来。回归自然、敬畏自然的哲学和美学,成为20世纪到21世纪转折之交世界美学学术生长的新思潮、新方向。[7]
1978年,美国学者克鲁特首先提出“生态批评”论题。此后,生态批评日益勃兴,逐渐成为显学。后来在西方又逐渐出现“环境美学”理论。环境美学大体分两个部分,一部分坚持现象学方法,围绕人与自然的基本关系探索美学问题。这种“环境美学”其实就是 “生态美学”,只是涉及到某些人居环境问题。还有一种“环境美学”着重探索人居环境的美学问题,诸如城市建设、楼房建筑与室内装饰的美学问题等,技术层面的内容更多一些,与生态美学的距离稍微远了一些。但生态美学并不排斥这种环境美学,而是将其视作学术上的同盟军。生态美学的概念是1994年中国学者首次提出的,但其发展却是21世纪以来的事情。
生态美学就是美学为适应生态文明新的社会文明转型所作出的适当调整与必要发展。生态美学其实就是当代生态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而生态文化又是生态文明的有机组成部分。[8]
首先,生态美学研究可以帮助人们形成正确的生态审美观,进而促使人们形成正确的生态价值观。生态审美观是人们对于生态现象的审美价值和生态美的认识、感受与理解,它决定着人们对于生态现象、生态环境的审美评价、审美态度。在中西优秀的文化传统和美学传统中,都把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作为一种审美理想。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既是生态美形成的前提和基础,也是对生态环境进行审美评价的最基本标准。这也是建立正确的生态审美观所要解决的最基本问题。生态美学对生态审美价值和生态美的研究,将会对形成正确的生态价值观起到促进作用。
其次,生态美学研究在生态环境建设中可以起到指导作用,建设一个适宜于人们居住、生活、工作的优美环境,始终是生态环境建设追求的目标。因而,环境的美化也就必然成为环境建设的一个重要内容和重要方面。在这方面生态美学大有用武之地。不仅生态审美观所体现的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理念,应成为整个生态环境建设的指导原则,而且可以通过对生态美和生态审美心理的研究,深入探讨生态环境建设的美的规律,以便对生态环境建设进行具体指导。
生态美学追求的是人与自然的融汇和谐,而这一观点在中国古典哲学中早有论述,道家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即天人合一;而儒家则追求社会(即人与人)的和谐。资本主义经济的高度发展是与人对自然的过度开发并行的,当西方人意识到这点时,开始向东方哲学求救,在我们强调传统文化时,西方已做了反思。
[1]彭锋.从普遍联系到完全孤立——兼谈生态美学如何可能 [J].江苏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5(6):13.
[2]马驰.对生态美学研究的一些思考 [J].黑龙江社会科学,2005(5):36.
[3]王成.对生态美学视域中 “人 ”的几点追问 [J].贵州师范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2006(4):95.
[4]王诺.生态美学:发展、观念与对象——国外生态美学研究评述 [J].长江学术,2007(2):75.
[5]仪平策.从现代人类学视野看生态美学的民族性问题 [J].社会科学辑刊,2005(6):166.
[6]马驰.对生态美学研究的几个追问 [J].江汉大学学报 (人文科学版 ),2005(5):11.
[7]高彩霞,叶平.从中国古代文化探索生态美学的两种审美取向[J].山东师范大学学报 (人文社会科学版),2007(2):49.
[8]曾繁仁.当代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建设与生态美学理论发展[J].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8(1):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