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研究的新视野——《语言学最简主义》述评

2013-08-15 00:45:02唐玉柱
关键词:语言学主义语法

唐玉柱

(华南师范大学外国语言文化学院,广东广州510631)

一、引言

生成语法的理论框架基本上每隔10年就发生较大变动。上个世纪90年代初,生成语法进入了“最简方案”①(MP,the minimalist program)阶段。对生成语法的新发展,很多资深的生成语法学家也有误解和疑虑,怀疑这一方案是否值得追随。什么是最简方案?最简方案的核心概念是什么?这些概念源自何处?最简方案的目标是什么?我们可以用什么方法去实践最简主义?对于这些问题没有正确的认识,如果是生成语法阵营外的研究者,可能会对MP提出强烈批评[1];生成语法阵营内的学者则有可能墨守以往框架,对MP的发展视而不见。搞清楚这些问题,对于那些关注最简方案的生成语法阵营内外的研究者都有重要意义。句法界新秀Cedric Boeckx 2006年出版的《语言学最简主义》一书就讨论这些问题。同时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本书也有Chomsky本人的声音,因为作者就本书中的观点与Chomsky进行过深入讨论。

全书共六章,篇幅不多。第一章和第六章分别可以看作是本书的前言和结束语,主体部分是中间四章,分别论述了书名的副标题(origins,concepts,methods,and aims)所涉及的四个方面,即最简方案的来源、概念、方法和目标。本文拟从这四个方面进行评述。

二、最简方案的源起

要深入理解MP,对MP来源的探索是必须的。同时正如作者指出的,对MP的批评多数是因为没能深入理解推动MP产生的研究成果[2]15。从章节标题看,作者把追溯MP源起的内容放在了本书的第二章“最简主义的根源”(the minimalist roots),其实第四章有相当篇幅也是探讨这一问题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第四章有关内容甚至更为重要。综合作者这两章的观点,我们可以得出结论:MP发端于两个基础,其一是作为语言学基础的“原则参数方式”(PPA,Principles and Parameters Approach)②,以“管辖与约束理论”(GB,Government and Binding)为代表;其二是自然科学(哲学)基础,以物理学为代表。

首先,MP的直接基础是其出现以前近40年的生成语法研究,以PPA(GB)为这一研究传统的最高体现。作者在本书的第二章,从历史的角度回顾生成语法的主要发展历史,并分析其研究重心的转移过程,试图向读者表明MP建立在坚实的科学基础即“原则参数方式”之上。

根据Chomsky评判语法理论的三个充分性(adequacy)标准,生成语法是解释性的理论,其目标是要解释人类语言的习得问题[3]。然而,这一目标不可能一步达到,所以早期的生成语法只是把传统语法的规则明晰化,以生成某种具体的语言。当时努力的重点是使用短语结构规则(PSR Phrase Structure Rule)和转换(Transformation)来生成某一语言中所有合乎语法的句子。如果一旦发现某一规则生成不合乎语法的句子,马上修正或者增加规则,这样整个语法系统不可避免地就变得越来越庞大和复杂[4]。到60年代后期,这一状况发生了改变,语言学家开始提出一些关于转换的更一般性的规则,Conditions on transformation[5]就是其中的代表性研究。

生成语法学家这种简化规则、系统构建关于语言理论的一般结构的努力,促成了20世纪80年代“原则参数方式”的产生,GB是其中代表性的理论。“原则参数方式”的基本思想是人类的语言官能(FL Faculty of Language),是一些原则加上一些参数的组合。在这一基本设想的指引下,生成语法学家们进行了大量的比较语法研究。虽然它仍然存在很多问题,但是这一新的研究方式向我们表明,表面上复杂多样的语言都可以看作有共同核心的模型。PPA第一次为语言学家提供了一个解释语言为什么基本相似却又如此不同的答案:在参数的帮助下,语法似乎显著不同的语言,事实上它们的结构几乎一样,差别只是几个简单的规则。总之,PPA使我们既可以解释语言习得,也可以解释语言的多样化[6]。

因此可以认为,生成语法学家构建的GB理论巧妙地解释了人类语言的共性(原则)和个性(参数),具有强大的解释力。由于GB的巨大成功,人们倾向于认为PPA已经成功地勾画了一个回答人类语言习得问题的一般方式。语言学家基本达成共识:人类的语言官能FL就是PPA那样的构架。换句话说,到20世纪80年代,似乎生成语法的解释的充分性目标已经达到了,后来的语法学家要做的是一些修补润饰工作。

从语法理论的内部看,上面的结论基本成立。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语言学家可以功成身退了,我们还可以更深入地提出这样的问题:假设人类语言官能FL确实具有PPA那样的特征,是类似PPA(GB)所确认的系统,我们会问为什么FL是这样的而不是呈现其他形式?我们还可以有其他更好的方式或者系统吗?这些问题已经超越了解释充分性(beyond explanatory adequacy)的要求,构成了MP的来源基础。这些问题虽然在生成语法的不同发展阶段间或有提及,但是真正可以作为研究问题去探索的只能是在我们基本已经达到解释的充分性,即建构起类似GB的理论模型之后。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我们可以认为MP建立在GB基础之上,是GB合乎逻辑的发展。它不是凭空产生的,它使语言学家站在一个更高的层面来审视人类语言官能,是人类语言和心智研究的新视野。

其次,从更广阔的科学背景来看,MP还根植于丰富的自然科学哲学基础。作者在第二章考察MP的直接来源后,又在第四章把MP放在一个更广阔的哲学和科学背景下,把MP与其他发展更成熟的自然科学(如物理学)的方法论基础进行了平行比较,发现“最简方案”的基本主张;经济(economy)、虚拟的理论必要性(Virtual conceptual necessity)和对称(symmetry)来源于深厚的自然科学研究传统——伽利略式(Galilean)的自然现象和理论构建观:自然是完美的、简单的,从不制造多余的东西(nature is perfect and simple,and creates nothing in vain)[7-8]。

作者认为伽利略的简单性原则(principle of simplicity)在科学研究中非常重要,它回答了所有问题中一个最深刻的问题:大自然为什么是这样的(why is the nature the way it is)?伽利略式的回答是因为大自然只能这样,不能比这更简单了。伽利略的这一观点经牛顿、爱因斯坦等科学大师一直传承到当代,促使现代理论物理学提出了同样的问题:我们可能找到一个刻画宇宙的好理论(good theory)或者正确的理论,但是我们仍会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这个理论会是这样的(不多不少)?它所描写的宇宙为什么竟然存在?

回头来看MP,我们发现MP就是伽利略的简单性原则使用在真实客体(real object)FL上的全面探索。MP是要试图弄清楚语言的一般条件为什么是类似PPA(GB)所确认的系统,所以我们可以得出结论:MP继承的是Galilean式的自然现象和理论构建观。它试图回答一旦我们搞清楚了FL语言官能的构造,能否用加氏风格来证明:人类语言采用了最不复杂、最简单、最容易的手段,服从最简单、最容易的规则?

所以,MP提出的核心问题不过是自然科学问题在语言研究中的具体体现。由于Chomsky一直把语言学看做是生物学的一个分支,是自然科学,他很自然地借用了自然科学家的疑问来反思语言学,自然科学方法论也很“自然”地成了MP的另外一个来源。

应该指出的是,作者声明虽然他在书中反复提到物理学,但并不是想要利用物理学等自然科学的威望,而仅仅是出于方法论上的自然主义(methodological naturalism)的考虑。也就是说,研究语言本身就应该和研究宇宙中其他任何物体一样。作者只是认为物理学应该可以给我们语言研究提供重要的启发,因为它是自然科学中理论探索发展最为成熟的学科。语言学研究与物理学的研究一样,有同样的伽利略风格,尽管这两个学科的数学成熟度显然处于完全不同的级别。

三、最简方案的核心概念

1995年出版的The Minimalist Program可以认为是最简方案基本成形的标志[9-10]。这以后,有越来越多的语言研究自称是“最简主义”的研究。怎样的语言研究符合最简主义?这个问题涉及到最简主义的本质和核心假设。作者在第三章提出最简方案的核心概念应该有三个:(推导和表征的)经济原则(economy),虚拟的理论必要性(VCN Virtual conceptual necessity),(句法操作和表征的)一致和对称(unity and symmetry)。这三个概念是 MP成立的三块基石,也是MP的核心和本质,是MP必备的定义性特征(minimal set of defining attributes)。

经济这一概念在MP的发展中起开路先锋的作用。从MP一开始,它就被当作是中心特征。作者认为Chomsky推动MP形成的第一行为(first act)发生在1991年[2]70。在Chomsky的论文中,他把“迫不得已原则”(Last resort)提升为所有移位推导都必须遵守的原则[11-12]。推动MP形成的第二行为则发生在1993年,Chomsky提出了这样的问题[13]:为什么语言会围绕避免推导中多余的步骤和表征中多余的符号这样的原则进行构建?这一问题涵盖了MP经济原则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推导的经济性”(economy of derivation)——要求推导的次数尽可能少(fewest steps requirement),推导的距离尽可能短(shortest steps requirement);二是“表征的经济性”(economy of representation)——要求表征中没有多余的层次和无意义的符号,满足“完全解释条件”(FI full interpretation)。

上面虽然说到经济原则两方面的含义,其实它很难精确化、具体化。也正因如此,三块基石中的经济原则既受人注目又招人诟病。引人注目是因为它是MP的所谓“最简”思想的直接注解;招人诟病是因为在Chomsky后来的一些文献中[14],这一原则很少提及,所以一些学者(Newmeyer[15],Levine[16],Pinker and Jackendoff[17],Seuren[1])认为,Chomsky后来少提经济原则是整个方案的失败或者缺乏延续性,他们甚至进而否定整个MP的价值。作者说这种看法和攻击是出于误解,没能认识到MP不是一套成熟的理论,只是一个研究纲要而已[2]157。逐渐放弃经济原则而专注于经济原则所引起的效果,作者认为这不是退步而是MP的进展。

除了经济原则外,Chomsky发展了“虚拟的理论必要性”(VCN)的概念。这一概念后来逐渐占据了最简主义文献的中心。作者指出虚拟的理论必要性是建立在人类语言六个重大事实(big facts)的基础上[13]:句子是基本的语言单位,句子是声音和意义的配对(pairing),句子的长度可以是无限的(infinite),句子由短语组成,语言的多样性是原则和参数相互作用的结果,句子显示出位移(displacement)的特点。这些重大事实限定了VCN的范围,也就是说,判断某个新提出的概念或者层次是否符合VCN,以这六条为评判基础。如果我们假定这六条关于语言的基本事实是正确的(所以Chomsky用virtual),那么它们就必须被任何语法理论所涵盖。Chomsky还大胆假设:能够涵盖这六条的最少的机制就足够涵盖语言中的一切[13]。

比如,根据上面的第二条语言事实,VCN要求只有那些将音/符号与意义联系起来所必须的层次才可以为我们所假设存在,由此我们可以推论:D-结构、S-结构这些层次不能满足这个要求,所以应该从句法系统中取消。当然,VCN并不能规定语言到底有多少表征层,它可能有十六层,也可能只有一层。甚至如果不需要层次就可以进行形式和意义的解释,可能一层都没有。只要它们是界面层,它们的存在就合乎MP思想。在设定句法表征层次时,VCN的含义[2]74-75是除非有强烈的相反证据,狭义句法里没有其它表征层次。

再比如,如果我们用VCN来衡量语言参数的设置,那么参数不过是词汇项目LI(lexical item)的词汇特征而已,那些非词汇性的参数就应该被抛弃。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发现,如果在构建语法系统的时候,我们所提出的某个层次、某个概念或某条原则符合上面提到的语言的六个重大事实(即符合VCN),那么这些层次、概念或原则就符合最简主义的精神。

MP第三个核心概念是对称性(在句法操作和表征中寻求一致和对称)。对称似乎是一个更难具体化的概念,因为它具有美学的含义:“对称为美”。对称还隐含这一事实:在某一操作c下,a与b相同。一个系统越对称(比如x=y),生成x、y所需要的机制就越少,所以对称又与经济性联系起来了。关于对称,作者的论述也非常简略,仅寥寥一页余。作者认为在VCN的大旗下进行规则的统一,自然会使MP呈现出一种和谐(harmony)和对称(symmetry),实现科学家追求的美的设计或最优设计(beautiful or optimal design)的理念[2]82。

总之,“对称、虚拟理论的必要性和经济”是MP的核心概念和本质,也是MP旗帜下的语言研究必须认可的内容。如果我们把MP想象为一个三角架,架在坚实的PPA基础上,那么这三个概念就好比是MP三脚架的三只脚。这些概念都是基本的,它们足够一般、足够灵活,因而为语言学家的革新和创造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使得MP具有强烈的探索性质。

四、最简方案的目标和方法

20世纪80年代以前,能否解决语言习得的逻辑问题是衡量语言学理论成功与否的最高标准,生成语法学家自然把解决这一问题作为努力的方向和目标。前面提到经过GB的巨大成功,人们认为这一问题已经基本搞清楚了,那么语言学家下一步的努力方向应该是什么?

MP就是为语言学家指明下一步努力的目标的。关于MP的目标,作者没有用独立章节来集中阐述,而是主要放在第三、四章。概括作者的观点,MP的目标是围绕最简主义的核心概念(经济/简单,虚拟的理论必要性和对称/优美),研究如何更好更优地解决语言习得的逻辑问题。这一目标也可以表述为继承伽利略式的自然现象和理论构建观,在假设人类语言是完美的前提下,通过研究去判断语言到底是如何完美(perfect))或者设计得好(well-designed)的。或者简单地说,MP试图回答人类语言官能是否是完美的。

MP的这个目标和生成语法以前的阶段性目标有很大不同,以前的目标(解决语言习得的逻辑问题)明确而具体,MP的目标空泛而虚渺。这是因为作为MP三个支架的核心概念(经济、VCN、对称)难于量化。目标不具体,努力的方向也就不明确,至于衡量是否达到目标则更是遥不可及。所以Chomsky告诉我们:一方面,我们不知道“良好设计”(good design)的条件(标准)是什么,面对为这些问题设置条件的任务;另一方面,我们得回答如何去满足这些条件[18]。这就是困难所在,所以我们的研究只能是探索性、实证性的。

也就是说,作为一个研究方案,MP只是提供了一套理论纲要,指导语言学的理论发展,而不是为一个已知的技术难题提供一个具体的解决方案。它也不为那些观察到的语言现象提供详尽的解释,相反,像MP这样的方案只是勾画出许多研究目标,指导理论的发展。当然,在最简主义支持下开发出的理论可能会为某一具体问题提供具体的解决办法,但是这超出了MP的固有能力。这也就是Chomsky一再提醒的“我们有最简主义问题,却没有最简主义答案”。(There are minimalist questions,but not minimalist answers.)作者在书中也一再强调,牢记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很多对MP的误解或者攻击,是因为那些学者把MP当作了成熟的理论。

既然这样,我们如何进行最简主义探索呢?这就涉及最简主义的研究方法问题。关于这个问题,作者只是在第三章进行了粗略阐述。作者提出,进行最简主义探索主要有两种方式:“自顶向下”(Top-down)和“自底向上”(Bottom-up),相互对照。前一方式从严格的公理出发,看我们可以“榨”(squeeze)出些什么定理。这种方式和古希腊人试图用最简单的两种工具(直尺和圆规)画出所有的几何图形一样。他们的研究方案可以表述为:在给定的现有两种最简单工具的情况下,证明所有图形都可以通过它们画出。Chomsky的最简主义探索方式与此类似。他的总体策略是给定加在声音和意义方面的最少的条件、词汇项目LI最基本的属性/特征和组合方式“合并”(merge),证明句法所需要的所有定理或者机制都可以由此推导出。Chomsky认为如果成功的话,则说明语言的设计确实是最优的。也就是说,我们回答了MP提出的问题,实现了MP的目标。另一种方式(Bottom-up)则是先从GB现有的成果出发,看哪些假设可以抛弃,最终得到一个关于语言的最简主义认识。这一方式的出发点更接近现实,能提出更具体的研究问题,因此更容易着手处理。

可以看出,进行最简主义的方式一为理论驱动(theorydriven),一为经验驱动(data-driven)。我们没有必要比较它们之间的优劣。如果我们在MP设定的基本假设正确,那么这两种研究的最终结果应该可以会聚(converge)。

五、结语

结束本文之前,我们再强调一下本书的重要观点:最简方案既起源于近半个世纪的生成语法研究,也得益于丰富而深厚的自然科学哲学传统。它是在我们认为已经基本解决了语言习得的逻辑问题的基础上,提出了更深层次的超越解释充分性的问题。它是伽利略式风格研究在语言学中的具体体现。最简方案的核心概念是经济、虚拟的理论必要性和对称。最简方案不是一套理论,而是一个研究纲要。它的目的在于提出最简主义问题,而不是解决具体问题。作为研究纲要的最简方案没有对错之说,只能用多产(fecund)还是贫瘠(sterile)来评判。最简方案的目标是要回答人类语言是完美的这一命题能否成立。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我们可以用理论驱动的方法,从最简单的概念、工具和假设出发去构建一个符合最简主义思想的语法系统。也可以用经验数据驱动的方式,利用现有的研究成果,简化现有的理论框架,最终得到一个符合最简主义思想的语法系统。这一研究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因为也许人类语言本来就不是完美的。但是无论成功还是失败,这种研究都值得去做,并且有较大的成功希望。

最简方案从发起到现在,已经有近20年的时间,和MP之前的生成语法研究相比,是一段不短的时间。然而,当我们检视最近20年来生成语法研究取得的成果,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似乎都差强人意。这种状况也许会成为一些学者否定最简方案的另一个理由,不过这样的责难是站不住脚的。作为研究纲要的最简方案,其地位正如1900年伟大的德国数学家提出的“希尔伯特方案”(Hilbert's program)一样,它们都好像是集结号(rallying call),在各自的领域里提出了一套指导思想,拟订了未来的研究计划,设定了判断方案是否成功必须满足的界限条件。它们不是为一个体设定的任务,更像一个宣言,因此我们不可能用短短的二三十年来评判它们成功与否,而应该留待以后各自领域的历史学家来评判。历史已经证明,“希尔伯特方案”中提出的23个带全局性的问题是推动20世纪数学发展的强大动力之一。我们有理由期待,最简方案也能极大地促进和深化未来的语言学研究,开启语言和心智研究的新视野。但是,这种期待的前提应该建立在对最简主义的来源、本质、目标等根本问题有正确认识的基础上,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本书所论述的问题具有特殊的重要意义。

注释:

①把Minimalist program翻译成“最简方案”,国内可能最早见于程工.Chomsky新论:语言学理论最简方案[J].国外语言学,1994(3):1-9.但是“方案”这两个字会产生一些误解。在汉语中,“方案”让人觉得似乎这是一个成熟的理论。此处的Program在英文中差不多是 project/inquiry的意思,所以翻译成“纲要”或者“探索”可能更接近Chomsky的本意。不过本文遵从传统,还是接受把MP翻译成“最简方案”。

②在本书中,作者所称的PPA和GB同义。本文中的这两个术语也作同样的理解。

[1]Seuren P A M.Chomsky's Minimalism[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4.

[2]Cedric Boeckx.Linguistic Minimalism:Origins,Concepts,Methods,and Aims[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6.

[3]Chomsky N.Aspects of the Theory of Syntax[M].Cambridge:The MIT Press,1965.

[4]Chomsky N.Syntactic Structures[M].The Hague:Mounton and Company,1957.

[5]Chomsky N.Conditions on transformations[C]//Anderson S R,Kiparsky R.A Festschrift for Morris Halle.New York:Holt,Rinehart and Winston,1973.

[6]宁春岩.简述美国当代理论语言学的特征及研究方法[J].国外语言学,1996(1):7-18.

[7]阿·热.可怕的对称——现代物理学中美的探索[M].熊昆,译.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97.

[8]杨振宁.美和理论学[C]//刘兵.认识科学.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4:141-155.

[9]Chomsky N.The Minimalist Program[M].Cambridge:MIT Press,1995.

[10]Chomsky N.Minimalist inquiries:The framework[C]//Martin R,Michaels D,Uriagereka J.Step by Step:Essays on Minimalist Syntax in Honor of Howard Lasnik.Cambridge:MIT Press,2000:89-155.

[11]Chomsky N.Some notes on economy of derivation and representation[C]//Friedin Robert.Principles and Parameters in Comparative Grammar.Cambridge:The MIT Press,1991:417-454.

[12]Chomsky N.Knowledge of Language:its Nature,Origin and Use[M].New York:Praeger,1986.

[13]Chomsky N.A minimalist program for linguistic theory[C]//Hale K,Keyser S J.The View from Building 20:Essays in Linguistics in Honor of Sylvain Bromberge.Cambridge:MIT Press,1993:1-52.

[14]Chomsky N.On Nature and Languag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

[15]Newmeyer F J.Review article:Chomsky on nature and language[C]//Anderson,Lightfoot Bichakjian.Language in a Darwinian perspective.Language,2003:596.

[16]Levine R D.Review of juan uriagareka,rhyme and reason:An introduction to minimalist syntax[J].Language,2002,78:327.

[17]Pinker S,Jackendoff R.The faculty of language:What's special about it[J].Cognition,2005,95(2):201-236.

[18]Chomsky N.Beyond explanatory adequacy[C]//Belletti A.Structures and Beyond.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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