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末维新时期日本的中国认识模式

2013-08-15 00:52:05
外国问题研究 2013年2期
关键词:西洋日本

徐 青

(浙江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浙江 杭州 310018)

日本的中国观及其变迁,长期以来一直是中日学者探讨的重要领域。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媒体数字化的进步,辅之以各种社会调查法,从社会学、统计学的学科视角进行的分析日益增多。但是,对中国“认识”问题的研究,在现阶段不能只以信手拈来的前辈们的研究成果和少量的数据来进行概括研究,还需要理论性的考察。

本文试以日本幕末维新时期精英阶层的言论为依据,对始于幕末维新时期近代日本的中国认识模式做一梳理,并对“形成期”的几个“核心”问题进行考察。

一、从“危机意识”到“征服中国论”

小岛晋治在论文《日本人的中国观的变化》中认为,近代日本的中国认识模式的基点是在幕末维新时期构筑而成的[1]87-117。当时,对中国的负面认识反复地在日本社会出现,从中不难看出日本对于近代“他者”的认知,日本在对他者进行表象时经常会表现出西洋东方主义里所蕴含的诸多特征[2]。

对于近代日本而言,考察其与中国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关注以下几点。第一,作为日本国家主义运动的“国学”的动向。第二,日本的所谓划时代的“来自西洋的冲击”,即培理来航后开始频频出没于日本近邻海域的“异国船(黑船)”。上述两种内外动向必须联系起来进行思考。近世日本的儒学者,一方面认为“夷狄(清朝)”是在对抗欧洲势力时“与神州唇齿”的国家。他们既不断地否定清朝与“中华”和“汉土”之间的关联,又由于儒教保持着些许对清朝的敬意和亲近感。另一方面,国学者们又以日本建国神话的所谓“事实”为基础,把日本称为“万国的根本”。这与儒教的名分论截然对立。同时,在日本国内不同的国学学派对“清朝”的认识也大相径庭。就像已故日本成蹊大学著名的政治学家植手通有所指出的那样,上述日本人的矛盾心理“是日本中心主义对中国自卑感的心里反映。在他们的心里,对中国文物尊敬的意识之根异常强壮并牢固地存在着”[3]。

日本的自卑感与自我认同问题交错而成。小岛晋治认为,这一自卑感“是从18世纪后半期才开始的”,日本中心主义源于来自欧洲诸国的压力,在压力面前日本的国家意识有所提高,终于强烈地意识到向俄罗斯的千岛、北海道发展的契机已经到来。他认为,“日本的自我同一性应该在何处寻求?这是思想上的课题”。同时小岛晋治又指出,18世纪末以后日本通过兰学开始研究欧洲,特别是医学、天文学、历史学、地理学和航海术。兰学者们开始从另一个角度对中国文化崇拜展开批评[1]96。由此,日本不再把儒学看作唯一绝对的文化价值,开始认识到儒学不过是世界上存在的多样文化之一,进而促发了对儒学和中国传统文化的再认识。

江户后期因《经世秘策》和《西域物语》而闻名的数学家、经济学家本多利明(1743—1820)曾言,“日本应该比支那更有名誉,因为日本从神武以来皇孙没有失传过,也没有被他国侵犯过。”[4]149他进而认为,“文字应该是以记录事情,述说感情为宗旨”、“支那文字有数十万之多”,[4]24因此日本的平假名文字以及欧洲的拉丁字母比汉字更为优越。在他看来,与汉字相比,日本的平假名文字更便于记忆和书写,故提倡从汉字文化中自立的言论。类似的语言革新倾向在18世纪的日本近世时代是一个颇为引人瞩目的现象,它对近代日本国家特征的生成起到了重要作用。对于这一判断日裔美国学者酒井直树已有详细的研究[5]。

东亚国际政治形势的变化,也传到了锁国下的日本国内。江户时期的武士画家渡边华山曾写道:自1834年废除东印度公司对中国贸易独占权以来,英国开拓东亚市场的动向一时非常活跃。日本也成为备受瞩目的对象。1837 年在中国的英国官兵们还一度有过占领无人岛(小笠原诸岛)的计划。尽管如此,一直到清朝在鸦片战争中败给英国为止,大多数的日本政治家们都认为,清朝是世界屈指可数的大国强国,鸦片战争成为日本知识分子改变对清朝态度的一个分水岭。

另一位绝对主义思想家、幕末经济学家佐藤信渊(1769—1850)继承了本多利明的贸易立国论,主张用殖民地经营论来对抗俄罗斯,占领堪察加半岛、鄂霍茨克海和阿拉斯加。他认为,为了防备英国和美国并吞亚洲,日本应重视小笠原诸岛、菲律宾、爪哇和婆罗洲等地区,并主张对这些地区进行开拓经营。在1808年的《防海策》中佐藤信渊提出,大清朝在日本的附近,万一有狡猾的君主出现,起了“兼并”日本之心,对日本来说忧患甚大。因此,日本宜谦恭地向清朝提供大量金钱,努力与其结为“同盟国”,两国交易“必须以亲善睦邻交易为宗旨”。对国土面积小且自然物质贫乏的日本来说,既要担心西洋的威胁论,又要时刻关注中国的动态,实在是心劳日拙。

然而15年后的1823年,佐藤信渊却提出了与此截然相反的“宇内混同大论”。佐藤信渊的“宇内混同大论”其主要观点如下:日本是“世界万国的根本”,有安抚“万国苍生”的使命。它的第一步就应该吞并中国,如若方法得当,这一步用不了5年或7年。而最佳的路径就是首先夺取最易得手的“满洲”。在他眼中,“满洲人”性子急、没有谋略,“支那人怯懦、容易忧虑”,对于一点点小事就会惊动大家来挽救事态。如是,则人力、财力即感疲惫。从北京到“满洲”海岸需穿越辽阔的沙漠、危险的山丘。比从日本渡海过来甚至还要困难,所需经费也甚多。至征服了“满洲”之后,不妨对当地人施些恩惠使其驯服,再使用他们即“夷狄(满洲人)”来征服支那。

随着国际以及日本国内环境的变化,15年后佐藤的“使用满洲人来对付支那”的言论,既反映出日本的“自我防卫”的策略,也反映出其“称霸东亚”的野心。此刻日本人的思维空间里,“满洲”并不属于中国的认识可见一斑。日本自认为中国在明朝就已经被满清“夷狄”所侵犯,日本人要解放中国。对抗东亚新的侵略者西洋列强就必须和清朝联起手来,共同“攘夷(西洋)”。这也为此后毫无顾忌的侵占“满洲”建立伪满洲国是为了“东亚和世界的和平”的逻辑思维埋下了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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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从“亚洲连体论”到“侵略亚洲他国论”

第一次鸦片战争后,1849 年佐藤信渊在其《存华挫狄论》中又提出了以下的主张。

……满清固为夷狄,英国亦夷狄,然愚老(满清)为英国所败……对今世而言,满清为大国,断不似忽必烈之蒙古,无侵略吾国之行径。然近来不再向外行使武力,故英夷船师乘机来侵,数仗均惨败,江南四省亦流血受伤。满清无力防卫对抗,只得支付赔款,割让五市,以乞求和平……计算国益之时,西方夷狄之贪婪终是祸害,或来犯东方,直至吾国。故希满清君主卧薪尝胆,济贫恤亡,上下同劳苦,练兵数年,率义兵复仇,讨伐英国夷狄,将其驱逐出被侵之地,一个不余,以使清朝成为吾国永远之西部屏障[1]104-105。

从以上“不会有侵略我国的行径”的断言中可以得知,佐藤信渊认为惨败于英国,割地赔款的清朝对日本已非威胁。真正的危险在于“西方夷狄”“来犯东方”,甚至侵略日本。但是,满清已病入膏肓没有能力对抗西洋和日本。而41年前的“大清朝狡猾君主的出现”之忧虑也随即烟消云散,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与清政府进行“同盟”了。

1860年10月,中国又经历了第二次鸦片战争,八国联军冲入举世闻名的世界之园圆明园,把园中之宝洗劫一空后,放火焚烧了圆明园。这次事件的起因史学界众说纷纭,其中一派认为是英国几次三番的开国劝告遭到清政府无视和清政府扣押其外交官31人的报复。此次事件则彻底磨灭了日本人眼中清朝政府的帝国形象,使日本把清朝视为“真正柔弱的国家”。并深切感受到西洋的威胁正在日益临近,本国如不进行改革,将步清朝之后尘。这种“西洋威胁论”的言论也大大地影响了日本大多数政治精英们对中日问题的看法,以致影响了之后的中日关系。

江户末期的旁系大名萨摩藩主岛津齐彬(1809—1858)甚至感到了一种“幻灭”,认为清朝的“疾病已经急速地进入到肝肺,对此没有任何可以治疗的方法”。“日清连带论”中希望通过“满清”国内的改革来恢复满清朝力的想法完全是基于日本自身的“国家利益”,并非所谓真正意义上的平等联盟共同抵抗“西夷”的思考基础。

曾任海军奉行的武士政治家胜海舟进一步勾画了日本、朝鲜、中国结盟的蓝图。这一蓝图得到了长州藩领袖、政治家、岩仓使节团副使武士政治家桂小五郎(1833—1877,后改名为木户孝允)等人的同意。在1863年4月27日的日记里,胜海舟这样叙述道:

今晨,桂小五郎、对马藩主大岛友之允同道而来。议论有关朝鲜的事情。我的想法是,当今的亚洲并不能够抵抗欧洲人的国家,因为各国的规模都很小,缺乏对抗欧洲大国的远大策略。现在,我国应制造船只,向广大的亚洲各国的领袖进行劝说,纵横联合,一起来强大海军,无论如何,只要能够研究学术,就能躲避他们的蹂躏。首先要向邻国朝鲜劝说,然后是支那[1]105。

胜海舟所说的强化海军力量与研究学术成为推动亚洲“纵横联合”的基础。他们对当时欧美的“东方主义”思想已有了深刻的了解,将其归结为“知识就是力量”。但在提出“亚洲连体论”的同时,不少日本政治家们也纷纷主张进攻朝鲜和中国,并有效地构筑其在东亚的势力。出现了所谓的“侵略亚洲他国论”,希望以此对抗欧洲的力量。

曾提出过“小日本主义”的幕府末期兵学家松代武士佐久间象山的弟子幕末思想家长州藩武士吉田松阴(1830—1859)在1855年给其哥哥的书信里,介绍了“同志一致的意见”:由于与俄罗斯、美国的既有约定,日本不宜单方面违约,从而在夷狄面前失去信用。但在遵守规则、崇尚信义的同时,日本应在此期间蓄养国力,将“比较容易得手的朝鲜、满洲、支那先割为己有”,在贸易上失手于俄罗斯等国的利益要从朝鲜、“满洲”的土地上得到补偿[1]101。

幕末思想家、越前福井藩武士桥本左内(1834—1859)也在1857年的书信中说道,日本要独善其身是非常困难的,不仅应合并独立的山丹(沿海州)、“满洲”附近的土地,在美国和印度领地里也必须要有领土。但是印度已经被西洋所占领,俄罗斯也已经向山丹周围伸出了手,更重要的是,日本自身的力量非常不足,无法与敌对的西洋诸国交战。因此,日本应该把亚洲看作是一个东方的屏障,把西洋视为同盟,把俄罗斯作为兄弟唇齿的国家。对于上述思想,小岛做了以下的概括,“亚洲连带论也好侵略论也好,西洋势力在向全世界扩张,全世界都在起巨大的变化,日本应该怎样保持‘独立’?应从现实的观点出发提出主张。但是,这个‘独立’对别的诸国、诸民族来说也是同样需要尊重的普遍原则思想……所以,彻底地以自己国家为本位……同样的人物即可以成为连带论者,也可以成为侵略者。”[1]106

“独立”是西洋诸国必须尊重的普遍原则,但是作为落后愚昧的“他者”,亚非诸国是在进入20世纪后半才真正在形式上被认可为“独立”国家的。在19世纪的西洋诸国列强的眼中,非基督教的国家根本就不能算是能与其平起平坐的文明国家。日本对西洋列强的双重标准比谁都要来的敏感。鸦片战争当然不用说,只要看看《万国公法》中体现出来的治外法权和不平等关税问题就可以一目了然。同时,日本开始认识到那些原先在西洋列强的“国际关系”准则中不被适用的地域,将逐渐成为列强们领土扩张的对象,其中就包括北海道、琉球、台湾、朝鲜半岛等地。一方面是西洋列强诸国对国际秩序的认知,另一方面是东亚“国境的模糊性”,而日本在渐渐地涂抹两者间的缝隙。

三、从“腐朽的清朝”到“纵横清朝论”

即使如此,在对抗西洋列强入侵的意义上来说,日本必须与西方政府确立正式的外交关系。作为准备工作,日本首先派人前往清朝进行调查,特别是有关上海的贸易问题。为了潜入当地调查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后中国的形势,1862年日本向上海派遣了“千岁丸”调查船,通过调查员一行的报告可以明确,日本在锁国200年后对清朝有了更为具体的认识。也使后来成为日本与美英势力抗衡的争夺地“上海”的形象终于呈现于日本政治家和少数知识分子以外的一般日本庶民的眼中。此次“千岁丸”上海行时所留下的有关上海的报告及其对上海的印象,一直影响着之后近80多年的日本的上海认识。

佐藤三郎在《近代日中交涉史研究》一书中,以现存的“千岁丸”日本调查员一行回国后的记录为依据,对中国各个项目的调查分类整理如下:(1)上海的繁荣;(2)上海市街的混乱和不卫生;(3)难民的惨状;(4)鸦片的渗透;(5)清朝官员的堕落;(6)军事状况;(7)“太平军”与英法军队;(8)对日本人的期待和欢迎;(9)汉字文化圈的一体感;(10)中国对策观[6]。如果对以上的资料进行仔细分析的话不难看出,从来就是作为一种空谈而存在的“清朝认识”,在这里终于让幕府武士们亲眼目睹。耳闻不如所见,这些见闻使日本对清朝再次产生幻灭之感,并表现为对自己国家应该引以为戒的训诫。无须多言日本政治精英们的这些认识是近代日本对中国认识的核心。

“千岁丸”的考察者们受到最大的打击莫过于连孔子庙都被当做英军的兵营来使用。长州藩尊王攘夷的志士高杉晋作在调查报告中对当时半殖民地的状况这样写道:“中国人尽为外国人役使,英法之人步行街市,清人皆避旁让道。实上海之地虽属中国,谓英佛属地,又可也”(见五月二十一日日记)[7]390-391。

此外,武士峰源藏在《清朝上海见闻录》里这样写道,“……清朝的兵士敝衣、垢面、徒跣、露头、无刀、皆乞食,没有一个有英勇气概可见。像这样的士兵,我一人可敌五名。若给我一万骑,率之征战,可纵横清朝。”[7]252

从“千岁丸”日本人一行的日记中可知,从“清朝之乱政”到“深受洋人的奴役”的视线移动。由此产生的“中国的情况不妙”的紧迫感,到可以“纵横清朝”的整个认识过程,可以说是之后日本的中国大陆的侵略行径被正当化的整个思考流程的基础。在“千岁丸”考察者的日记里仅仅彰显了其中的一部分。总之,日本为了延续生存,迟早会对西洋文明的窗口“中国(上海)”进行清扫。

除“千岁丸”以外,此后的1862年幕府的遣欧使节、兰学者中津藩武士福泽谕吉乘坐英国船访问了香港、新加坡;1867年水户藩主的弟弟德川昭武(涉泽荣一)一行参加了巴黎万博会,途中访问了香港和上海;1873年维新政府外务卿岩仓具视为全权大使,遣欧使节团一员的久米邦武访问了香港和上海。他们得出的结论与“千岁丸”大致相同。

福泽在1862年2月4日的《西航记》中写道“‘香港土人’的风俗极为鄙陋。完全被英国人所役使,或与英国人一起开店做买卖。”[8]一直以来都是作为一种“空谈”而存在的“清朝认识”,终于真实地映入了幕府武士的眼中。这些见闻使日本对“清朝”的幻想再次破灭,并引发了对自己国家应该引以为戒的紧迫感。毫无疑问这些认识就是幕末维新时期日本对中国认识的“核心”。幕府使团造访上海是二百多年以来日本人首次踏上上海的土地,他们的所见所闻所思,对近代日本人认识中国以及上海也有着深远的影响。

四、结语

1867年倒幕成功,江户幕府被彻底推翻,日本建成以天皇为中心的新的近代国家,改年号为“明治”。从此也标志着日本正式加入了与西洋争夺殖民地地盘的世界霸权的蓝图之中。18 年后的1885年,福泽谕吉发表了著名的《脱亚论》,在论文中称中国和朝鲜为“坏朋友”,虽说是日本的邻国,但没有必要给予特殊的照顾。日本可以像西洋人那样地处置他们[9]。福泽的《脱亚论》也预示着日本之后的发展方向。

通过以上的考察我们可以明确近代日本对中国认识的基点,是在幕末维新时期构筑而成的,“近代日本的中国认识模式”基本上在明治近代国家成立之后也一直存在。对日本来说,清朝是抵抗西洋列强威胁的防卫线,是必须与其结为同盟或者将其合并的对象。在西洋列强眼里,经过了两次鸦片战争的清朝,国体已很脆弱,它的统治机构已经腐朽,所以认为从其内部进行变革是必需的。随着这样的国际形势的变化,大清帝国对于日本来说从被仰视的地位,变成了不能步其后尘,要以清为鉴的“劣等生”地位。并视中国为日本抵抗西洋列强威胁的天然屏障,急欲与清政府同盟合并。

从鸦片战争前的“危机意识”到“征服中国论”,再从鸦片战争后的“亚洲连体论”到“侵略亚洲他国论”,直至“千岁丸”调查人员看到的“腐朽被奴役的清朝”发展到“纵横清朝”,乃至半世纪之后对中国实行彻底“清扫”的思想流程,从幕末维新时期日本精英阶层的言论中已经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根据国际形势的变化,日本可以断然实行侵略中国的基本认识在这一时期也已经形成。至于什么时候、如何进行“清扫”只是时机上的问题。我们在对日本之后的侵略行径做出概括评价的同时,也应该看到其中复杂的历史过程。

[1]小島晋治.日本人の中国観の変化:幕末,維新期を中心に[M]//神奈川大学人文学研究所編.日中文化論集多様な角度からのアプローチ.東京:勁草書房,2002.

[2]サイード·エドワード·W.オリエンタリズム[M].今沢紀子,訳.東京:平凡社,1986.

[3]植手通有.日本近代思想の形成[M].東京:岩波書店,1974:241.

[4]本多利明.日本思想大系44 本多利明·海保青陵[M].東京:岩波書店,1970.

[5]酒井直樹.過去の声:18世紀日本の言説における言語の地位[M].川田潤,齋藤一,末廣幹,等訳.東京:以文社,2002.

[6]佐藤三郎.文久二年における幕府貿易船千歳丸の派遣について[M]//近代日中交渉史の研究.東京:吉川弘文館,1984.

[7]冯天瑜.“千岁丸”上海行[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6.

[8]福沢諭吉.福沢諭吉全集第19巻[M].東京:岩波書店,1980:13-14.

[9]富田正文,土橋俊一編.福沢諭吉選集 第7巻[M].東京:岩波书店,198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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