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盖茨比悲剧命运的必然性

郑文思

（河南大学外语学院英语系，河南 开封475000）

浅析盖茨比悲剧命运的必然性

郑文思

（河南大学外语学院英语系，河南 开封475000）

《了不起的盖茨比》是上世纪20年代美国著名小说家弗·司各特·菲茨杰拉德的一部反映“美国梦”破裂的悲剧。盖茨比的悲剧不仅是爱情的悲剧，它也是社会的悲剧、时代的悲剧、美国梦的悲剧。盖茨比令人扼腕的悲剧命运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本文从美国梦的扭曲、盖茨比周围人物的影响以及盖茨比性格等方面探讨盖茨比梦灭人亡这一悲剧的必然性。

《了不起的盖茨比》；盖茨比；悲剧；美国梦；必然性

北美20世纪20年代又称为“咆哮的20年代”：美国年轻公民争先恐后参军赴欧洲前线；工业浪潮带来了无数发明创造，也使得维多利亚式的温文尔雅的价值观彻底破灭。与此同时，新的价值观尚未形成。美国青年失去了精神寄托，变得无所适从。为发泄内心不满，他们纵情饮酒、耽于享乐，做出很多让人匪夷所思的叛逆行为。菲茨杰拉德是这一时代的代言人，他被海明威称为“一位出色的小说家”和“我们这个时代最优秀的作家之一”[1]，他以冷静超然的笔调还原了这一时期美国社会的真实面貌。其代表作《了不起的盖茨比》为我们提供了打开那个年代大门的钥匙，一经问世便得到了许多评论家的赞许。美国著名诗人、文学评论家艾略特称其为”美国小说自从亨利.詹姆斯以来迈出的第一步”[1]。连以苛刻著称的海明威也说“既然他能够写出像《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样好的作品，我相信他也一定能写出比这个更好的作品。”[1]《日晷》杂志主编，美国文学评论家塞尔迪斯更是对这部小说赞誉有加，他在纽约著文说：“菲茨杰拉德已经把早期作品中一切踌躇和矫饰统统抛在了身后，也就把它同时代的作家和作品统统抛在了身后。”[1]这本书的伟大之处在于其绝非仅仅是一个“痴心男子负心女”的爱情故事，它是美国爵士时代的一曲挽歌。小说主人公盖茨比出身贫寒，但坚信个人奋斗能使他实现自己的理想，获得财富和幸福。服役期间，他爱上了黛西——她的美貌和所代表的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是他梦寐以求的。自此以后，黛西就变成了他的理想，他美国梦的化身。但他的贫穷地位使黛西离开了他而接受了汤姆，但他始终坚信，只要努力积累财富，一定能赢会黛西，与其重温旧梦。然而，黛西并非他想像的那么纯洁，她和其他上流社会的人一样浅薄庸俗，充满铜臭气。黛西在撞死汤姆情妇玛特尔后，便和汤姆商量将责任推给了盖茨比，而自己一走了之。导致死者丈夫威尔逊误以为是盖茨比撞死了玛特尔，于是将其枪杀。

本文欲从历史背景、美国梦、人为原因、盖茨比个人性格缺陷等方面系统分析悲剧产生的原因，旨在告诉读者盖茨比的悲剧是美国梦扭曲所必然导致的结果，是无法避免的。

1 个人奋斗的幻灭——盖茨比的美国梦

1.1 美国梦的产生背景

美国梦可以追溯到300多年前，英格兰移民乘坐“五月花号”横穿大西洋来到马里兰，寻找一块清教徒可以居住的净土。这些移民大多是清教徒，怀抱着对宗教的坚定信仰，在严酷的环境中顽强生存，相信有所成就才能被上帝救赎，进入天堂。清教徒以他们克制节俭自律的生活态度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很快就获得了大量的物质财富，创造了人类历史上一个又一个的奇迹。从那以后，美国梦就“成为美国最具传奇的魅力之一。”[2]他们坚信，经过自我奋斗，人人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昨天的穷小伙子明天也许就能成为百万富翁。

1.2 盖茨比与美国梦的变质

早期，美国梦这个梦想不仅限于财富，它包括对物质和精神两方面的追求。它象征着对更加美好生活的向往，并随着民族意识的形成沉淀为美国的价值观。宗教是早期美国梦的核心。但随着工业革命以来大机器工业加速推动了资本主义的发展。而科技发明则琳琅满目则大大刺激了人们对于物质的追求。西方社会陷入了对人类创造能力的高度自负中。美国梦的天平越来越多的倾向于物质这一侧，美国梦沦为了“金钱梦”、“财富梦”。“不择手段地巧取豪夺慢慢取代了锐意进取的奋斗意识，”[3]美国梦开始变质。盖茨比就是这样的美国梦的代表。少年时期他就决心要出人头地，他将时间表和决心写在一本已被他翻烂的小说《牛仔卡西迪》上，严格执行。这时盖茨比的梦想是纯洁的、积极向上的，正如早期的美国梦。然而，在丹.科迪的影响下，他的思想开始发上变化，为了聚敛财富可以不择手段。最终美国梦毁灭了他。

1.3 美国梦的错误化身——黛西

黛西什么地方打动了盖茨比呢？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盖茨比认识的第一个“大家闺秀”。可以回忆一下盖茨比对其家里的描述：“她的家使他惊异——他从没进过这样美丽的住宅，但是之所以有一种扣人心弦的强烈的情调却是因为她住在那里。”[4]因此，与其说盖茨比迷恋黛西不如说是他迷恋那种生活方式。发迹后，盖茨比的美国梦又变成了“爱情梦”，盖茨比一厢情愿地将黛西理想化。不顾她只是一个来自上流社会的腐败庸俗的女子，而将自己的梦想和黛西融合在了一起，这也奠定了他以后的悲剧命运。

2 周围人的作用——悲剧的催化剂

2.1 黛西——名不副实的理想化身

小说中的黛西有其两面性：现实中，她拥护“物质至上”的人生观。她相信财富才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尽管她时时感到空虚，知道金钱不能带给自己真正的幸福，但当真正的感情摆在其面前时，她不知如何处理。当盖茨比让黛西对汤姆说她不爱他，爱的是盖茨比时，她只回答到“哦，你的要求太过分了！我爱你，——这难道还不够吗？对过去，我无能为力。我的确爱过汤姆……但我也爱过你呀！”而最终她把撞死汤姆情妇的责任全推给了盖茨比，正如尼克评价道“他们唯知维护自我，把生活搞乱一走了之，而让别人付出代价，收拾残局。”[4]；但在盖茨比的心里，她已经成了一个至高无上的理想，一个值得他奋斗的目标。这截然不同的两面是盖茨比的努力、精力甚至生命的付出及牺牲都变成了无意义的过程。

2.2 汤姆——上层社会的代表

在小说中，汤姆和盖茨比是迥然不同的两类人，两人在出身、思想观念、待人接物等方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汤姆出身与上层社会，高傲冷酷，看不起出身平民的人。他永远给人以盛气凌人的压迫感，性情暴戾。盖茨比和汤姆代表的是两种完全对立的价值观，盖茨比天真的相信，凭借自身努力，他就能得到通往上层社会的通行证，毫无察觉自己早已落入上层势力为他精心铺设的圈套中。盖茨比的最终毁灭就是汤姆一手加害的结果。这绝不仅仅是两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争夺，它象征着上层社会对盖茨比美好幻想的摧残。正是汤姆这样的人的存在盖茨比的失败成为必然。

2.3 尼克——映照整个悲剧的镜子

本文的叙述视角非常新颖，以尼克作为第一人称叙述整个故事。从叙述的角度看，尼克是位可靠的叙述者，他来自芝加哥，有着不错的家境，黛西的表哥，汤姆的同学，又是盖茨比的邻居，他把三者有机联系在了一起。纵然开始他很羡慕上层社会的生活方式，意识中源自美国西部的保守的道德观念使他无法融入汤姆黛西的那个圈子，因此他又是个局外人、旁观者，可以冷静地观察周围发生的一切。尼克既讲述故事又推动了整个情节的发展，他对小说主要人物的评价对小说主题的深化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通过他这面镜子，我们看到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而他和盖茨比也有着鲜明的差异：盖茨比执着于不切实际的梦想并最终丧命，而尼克凭借着既约束他又保护他的中西部传统道德回到了他自己的根，走向了自身的成熟。这一对比进一步说明了盖茨比沦为牺牲品的原因。

3 盖茨比的性格缺陷——悲剧发生的根本原因

盖茨比的悲剧和他性格中的缺陷是分不开的。首先，盖茨比是物质至上的美国梦的忠实践行者，他相信资本主义社会的机会均等，却羞于承认自己的出身，不肯正视自己是农民的后代的这一事实，甚至改了自己的名字，将原来的乔姆斯.盖兹改为了听起来像上层社会人士杰伊.盖茨比，意为上帝的选民。他相信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他就可以挤入上层社会。因此不择手段，甚至靠违法途径聚敛钱财。但他没有意识到上层社会人的阴险狡诈和虚伪，他们不可能允许其他势力来分享他们的优越感。在他们眼中，“暴发户与世袭阶层存在着质的差别”。[5]无论他怎样更换汽车，如何伪装自己，他仍是来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总是受到攻击和排挤。

其次，盖茨比一直试图脱离与过去的联系，这在小说的首句便有暗示。尼克自述“我年纪还轻，阅历不深的时候，我父亲教导过我一句话，我至今还念念不忘。”[4]一句话将过去、父亲和他自己联系在了一起，而这些正是盖茨比想逃脱的。

再次，盖茨比仍然相信上层社会有纯真爱情的存在，这是这点让他从底层苦苦奋斗，将一切都献给了黛西。他相信，钱是万能的，有了钱就可以寻找会逝去的爱情。最终使黛西段再回到他身边的因素不是爱情而是名贵的衬衣，是钱。

最后，天真的盖茨比对美国上层社会缺乏清醒地认识。黛西的出身背景和社交圈子对于年轻的盖茨比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是他心里的理想象征，是高于现实的神话。因此，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自己的美梦，以至于看不清上层社会的黑暗与肮脏。他至死都没有醒悟过来。

4 结论

《了不起的盖茨比》是菲茨杰拉德为美国梦谱写的一句哀歌，他揭露了美国20世纪20年代隐藏在奢华背后的社会危机，“对富人和穷人以及社会阶级矛盾和对立有清醒地认识和深刻地分析”。[6]他谴责了道德沦丧、物质至上的美国社会，盖茨比对美国梦认识的局限性也反映了美国梦长期以来对精神层面的忽略。他的悲剧是美国梦的悲剧，也是那个时代的悲剧。盖茨比的毁灭是肉体的毁灭，也是精神的毁灭。这部小说把人们从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唤醒，促使他们从悲剧中吸取教训。但同时，也正是对梦想的追求使盖茨比远远超出同时代的其他人，使他变得“了不起”。梦想使盖茨比超越了死亡，也使这部作品长盛不衰，傲然屹立于世界文学之林。

［1］吴建国.菲茨杰拉德与海明威[C]／／英美文学研究论丛：第二辑.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273-283.

［2］李永霞.了不起的盖茨比：美国现代神话悲剧[J].外国文学研究，2008（4）.

［3］王抒飞，冯悦.美国梦的悲剧[J].哈尔滨商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3）.

［4］菲茨杰拉德.了不起的盖茨比[M].巫宁坤，译.南京：译林出版社1999：68，123,1.

［5］谢元花.盖茨比：美国梦的牺牲者[J].湖北师范学院学报，1998（2）.

［6］毛信德.美国小说发展史[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4.

郑文思（1993—），女，河南濮阳人，本科。

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