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波,霍 焰
(南开大学 体育部,天津 300071)
社交焦虑是现代社会常见的精神疾病,表现为:对某一种或多种人际处境有强烈的忧虑、紧张不安或恐惧的情绪反应和回避行为[1]。研究发现,社交焦虑始最开始见于青春期,在25岁以后较少见。而大学生恰恰是社交焦虑的易感群体,这个年龄段的人群人际敏感性极高,是社交焦虑发展的关键时期,如果得不到有效的干预或改善,可能发展成严重的社交焦虑障碍,并持续影响到成年期的心理健康等[2-4]。目前,干预和治疗社交焦虑的常用方法主要有药物疗法、团体辅导、认知疗法、音乐疗法等[5-7]。杨眉通过对大学生的团体心理辅导发现,经过一段时间的辅导,被试群体的人际关系敏感程度、交往焦虑程度、一般焦虑程度、消极思维习惯得到了明显的改善[8]。彭纯子的研究表明,团体心理辅导对社交焦虑的干预效果明显[6]。蓝琼丽、张瑾等人对大学生社交焦虑的实验发现,团体心理辅导可以有效降低大学生的社交焦虑水平并提升自信心水平[9-12]。
社交焦虑的个体因为害怕和回避社交,这在客观上造成了这些个体学习机会和社会技能锻炼的机会相应减少,因此,社交焦虑的个体在日场的学习、生活、工作与人际交往方面产生了障碍。而以往的研究表明,体育运动能增加个体与社会的联系。大学生通过体育运动互相接触、合作,使人变得开朗、乐观,有助于降低个体的社交焦虑水平[13-15]。因此在对社交焦虑个体进行团体心理辅导的过程中,采用科学合理的体育运动处方,将两者同时应用于社交焦虑者的个体,使得他们的身体和心理方面一起得到干预和治疗,或许可以相互促进,得到事半功倍的干预效果。因此,本研究对部分大学生社交焦虑者采取了体育运动处方和团体心理辅导相结合的综合干预性实验研究。
1.1.1 症状自评量表-SCL90
《症状自评量表—SCL90》是当前使用最为广泛的精神障碍和心理疾病门诊检查量表。该量表包括90个条目,共9个分量表,分别为恐怖、抑郁、敌对、强迫症状、躯体化、偏执、人际关系敏感、焦虑和精神病性。评分标准采用5级计分,得分越高,心理健康的水平也就越低[16]。
1.1.2 交往焦虑量表(IAS)
交往焦虑量表(Interaction Anxiousness Scale,IAS)由Leary(1983)编制,包括15个自陈式条目。该量表采用5级评分,分值越高,社交焦虑程度越高。IAS量表信效度良好,所有条目与其它条目的相关系数至少为0.45,Cronbach a系数超过0.87,八周后的重测相关系数是 0.8[16]。
1.1.3 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SAD)
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Social Avoidance and Distress Scale,SAD)由 Watson和 Friend于 1969年编制。SAD共含有28个条目,其中评价社交回避的为14条,评定社交苦恼的14为条。SAD均值与条目一总的相关系数均值为0.77,克伦巴赫系数接近0.90,四个月的重测相关信度为 0.68[16-17]。
首先运用《症状自评量表—SCL90》、《交往焦虑量表》和《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对120名大学生进行测量,选取SCL-90得分大于150,IAS得分大于45,SAD总分高于13分,或者焦虑分量表高于7分或者回避分量表高于12分的64名大学生作为被试,平均年龄20.86岁,男生18名,女生46名。将被试随机分成两组,一组为实验组,32人,9名男生,23名女生;另一组为对照组,与实验组相同。
(1)对照组不进行有组织的干预活动,处于常态学习、生活状态。
(2)实验组采用体育运动处方与团体心理辅导相结合的综合干预方式,实验时间为10周。具体的操作方法如下:
A.团体心理辅导:第一阶段,团体形成阶段。目标:指导成员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1~2周,通过自我介绍、微笑握手、答记者问等小游戏使成员相识,初步建立真诚、共情的团体人际氛围;第二阶段:团体发展阶段。目标:促进团体成员探索自我。3~4周,请成员们回忆自己曾经有过的社交焦虑经历,并尽量的具体化,然后通过引导成员们讨论与之相关的感受,鼓励他们以理解和支持的态度去面对他人,使团队逐渐形成互相信任与接纳的团体氛围。5~6周,真实场景模拟社交活动,通过对其他成员们的反应来认识自己的不合理想法。比如担心自己的表现会被别人讥笑等。7~8周,继续认识并改变自己固有的交往模式,学习人际交往的技。第三阶段,结束阶段。目标:协助成员们总结,并巩固已有的成果。9~10周,引导成员们体会自己参加心理辅导以来自身的变化,分享在辅导过程中的感受及经验。最后感谢团体成员参与与积极配合,宣布团体心理辅导结束。同时,在实施运动处方的同时,每周还有一次团体心理治疗,时间为90min,2次体育运动处方之间进行实施。
B.体育运动处方:运动强度为50%至85%VO2max(最大摄氧量),中等水平,用心率来控制和衡量,基本上是最高心率的65%-75%,具体步骤见表1。
表1 体育运动处方的具体内容
根据处方要求,每周实施2次,每次的时间为1h。运动处方共分为2个周期,第一周期为1~5周,第二周期为6~10周,第二周期重复第一周期的活动内容。
将对照组和实验组的被试所获得的数据输入到SPSS17.0中进行统计分析。
对两组被试在实验前的SCL-90总分及各因子分、IAS总分、SAD总分及各因子分进行对比研究,由表2可知,两组被试在实验前的所有相关指标均不存在显著性差异,说明两组在实验之前基本上处于同一水平,可以在此基础上进行两组之间的干预效果比较。
结果表明,对照组在SCL-90总分、IAS总分、SAD总分及焦虑、人际关系敏感、精神病性、恐怖、抑郁、躯体化、SAD回避因子分上略有改善,但均未达到显著性差异。其中,交往焦虑的后测得分为46.58分,高于38.97分,其交往焦虑仍高于一般大学生的交往焦虑得分。
表2 对照组与实验组社交焦虑的前测比较(M±SD)
表3 对照组被试社交焦虑的前后测比较(M±SD)
结果表明,实验组被试在团体心理辅导和体育运动处方干预前后,其SCL-90总均分及各因子、IAS总分、SAD总分及各因子分均有显著性改变。实验组被试的交往焦虑后测得分为37.86分,与前测相比,其交往焦虑得到了较为明显的改善,交往焦虑水平明显低于常模,处于普通大学生的正常水平;同时,实验组被试在SCL-90总均分及各因子上的得分与前测相比,显著下降,说明他们的心理健康水平也有了明显的改善。
表4 实验组被试社交焦虑的前后测比较(M±SD)
由表5可知,在SCL-90总分、IAS总分、SAD总分、回避因子分和苦恼因子分上,对照组与实验组出现了及其显著性差异,分别为 T=5.34、T=4.52、T=10.52、T=6.69、T=8.44,P<0.001;在强迫、抑郁和偏执因子分上,对照组与实验组出现了非常显著性差异,分别为T=3.32、T=4.66、T=3.20,P<0.01;在躯体化、人际敏感和焦虑因子分上,对照组与实验组出现了显著性差异,分别为T=2.18、T=3.02、T=2.49,P<0.05。
表5 对照组与实验组社交焦虑的后测比较(M±SD)
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在对被试采用团体心理辅导和体育运动处方相结合的综合干预方式后,实验组与对照组在心理健康水平、交往焦虑、社交回避和社交苦恼上变化呈显著差异。实验组的得分有显著性降低,在心理健康水平的各因子分等等具体方面也都有改善。
3.1 体育运动处方和团体心理辅导对社交焦虑的积极影响
有人指出对社交焦虑的干预效果应该进行全面的评估[18],而不应仅考察社交焦虑的改变。本研究从心理健康水平、交往焦虑、社交回避和社交苦恼等方面对疗效进行了较全面的评估,取得了较好的效果。干预结果表明,实验组在心理健康水平、交往焦虑、社交回避和社交苦恼方面都有显著改善。在团体心理辅导中,由于团体成员的彼此接纳,他们形成了一种种尊重、和谐与温暖的氛围,成员们不再担心他人对自己的负性评价,即使偶尔的焦虑也不像以前一样那样的窘迫。同时,可以让他们去勇于尝试新的行为、情绪表达方式。
而体育运动可以使大学生们进行更多的交往和沟通,在运动中彼此的交流和接触使他们的交际范围进一步扩大,而团体成员之间的互动,促进了他们的互帮互助,对他们较好的处理人际关系及建立现实中的和谐人际关系有着重要的作用。
3.2 体育运动处方和团体心理辅导综合干预模式的效用
在以往的对社交焦虑的干预实验中,绝大部分的干预方式只是简单单一的,而这种单一的方式仅仅使大学生身体或心理某一方面的需求得到满足。而在团体心理辅导中对学生的过度关注和谈话则容易让大学生产生抵触心理。辅以体育运动后,由于体育运动的组织形式及活动方式更加丰富多彩,可以使社交焦虑的被试在参与体育活动中不自觉的就能接受运动处方的干预和治疗。同时,由于社交焦虑个体对他人的害羞,使得他们极少参与到体育活动中,久而久之,他们的体质状况及身体免疫力都会相应的下降,而通过参与体育活动带来的体质增强则会对他们的认知、情绪和行为产生积极性的影响,进而提升心理健康水平。
把体育锻炼与团体心理辅导结合起来,以体育活动为基础,锻炼结束后,成员们可以加深对彼此的进一步的了解,同时体会沟通与合作在人与人之间交往中的重要作用。在体育运动处方的安排中,更多的要考虑学生的兴趣和爱好,多组织一些趣味性较强及便于合作、交流的项目,而且处方中的运动强度及运动量要适中。有组织的进行体育锻炼,不仅迎合了现代大学生注重团队合作的特点,而且避免了个体独自运动所带来的枯燥与乏味,有利于促进彼此情感的沟通,互相理解、接受和认可活在当下的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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