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开东拓与修筑燕北长城时间新考

李树林，李 妍

（通化师范学院长白山文化研究院，吉林通化134002）

关于燕国东拓与修筑燕北长城的具体年代，中国史籍中没有明确记载，导致当今学者们在认识上众说纷纭，颇多歧义，严重影响和制约战国史学的研究。近二十年来，随着燕辽东长城的不断新发现，[1]此“悬案”更备受关注，亟待破解。本文试对此问题再进行一次全新的考析，并祈教于方家。

一、史学界有关秦开“东拓”时间诸说

燕国是最早在东北地区开疆治边、设置郡县、修筑长城的中原诸侯国。最早见诸史籍记载的是《史记卷一百十·匈奴传第五十》：“于是秦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以拒胡。而赵武灵王亦变俗胡服，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其后燕有贤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走东胡，东胡却千余里，与荆轲刺秦王舞阳者，开之孙也。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由于文献没有明确记载“秦开东拓”与始筑燕北长城的具体时间，当今史家们普遍根据秦开、秦舞阳的祖孙辈份关系，来作为分析推断的重要依据。据《史记卷六·秦始皇本纪第六》载：“二十年（前227年），燕太子丹患秦兵至国，恐，使荆轲刺秦王。”《战国策·燕策三》云：“燕国有勇士秦武阳，年十二杀人，人不敢与忤视。乃令秦武阳为（荆轲）副。”依据上述文献所载极为有限的历史信息，半个多世纪以来史学界对秦开东拓时间考析，可谓百家争鸣，热议不断。按诸家推断的年代早晚划分，我们将其归纳为六种代表性学说：

1.“燕昭王十二年（前300年）或十三年（前299年）”说。李文信先生认为：“秦开是在何时破走东胡筑长城的？司马迁说赵筑长城之后，秦开破走东胡，燕亦筑长城。赵取九原筑长城在周赧王十六年，燕昭王十三年，即公元前299年。看来燕长城的建筑至迟也不过在此后的三、五年之内”。[2]王育民先生也持这一观点：“司马迁在《史记·匈奴列传》中，未确指燕北长城的修造年代，但他在写赵武灵王（前325~前299年）筑长城之后，次述秦开破东胡，‘燕亦筑长城’，按战国年表推算，其时正值燕昭王执政时期。燕原系北方的弱国，到燕昭王时一度强盛起来，有力量击破东胡，筑长城拒东胡于外。长城当修造于燕昭王中、晚期，为战国筑长城中最晚者。”[3]金毓黼在《东北通史》中亦言：“惟吕祖谦《大事记》、黄式三《周季编略》皆系此事于周赧王十五年，为燕昭王十二年，适当燕国发愤自雄之日，殊为近理，兹从之。”张博泉《东北地方史稿》等著书，也认为秦开东拓当在燕昭王十二年。

2.“燕昭王三十二年（前280年）”说。佟冬主编的《中国东北史》认为，燕昭王时国力强盛，在前284年南败齐国之后，以秦开为将北却东胡，继之“于公元前280年左右，长驱东进，直抵满番汗（今鸭绿江）”。[4]

3.“燕惠王六年（前273年）”说。杨宽著《战国史》中根据《史记·赵世家》所载赵惠文王二十六年“取东胡于欧代地”，认为燕将秦开东拓亦是这一年，即燕惠王六年设置了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四郡，但上谷郡的设置时间应在燕昭王时期。[5]他在《战国史》1998年增订本中进一步提出，辽东郡原为东胡地，五郡可能是燕昭王、燕惠王期间陆续设置的。

4.“燕武成王（前271~前258年）”说。王长兴先生提出：“至燕武成王时，深悉东胡虚实的秦开回国。武成王乃以秦开统大军北击东胡,大获全胜，东胡向北退却逃遁，燕国北境大展。燕军又乘胜东击辽水一带的朝鲜，极边甚至伸过今鸭绿江以南。”[6]

5.“燕孝王末年（前255）或燕王喜初年（前254年）”说。王国良先生提出：“燕筑北长城，不在燕王喜（前254年~前222年）时，就在燕孝王（前257年~前255年）末年”。[7]其后张维华先生亦赞同此说：“秦舞阳随荆轲刺秦王政时，年仅十三岁。《中国长城沿革考》论燕长城之文，根据秦开与秦舞阳祖孙关系，又根据荆轲刺秦王政之年代，上推秦开归燕伐‘胡’之事，如不在燕孝王之时，即在燕王喜即位之初年，此等推测，大体尚合。如言秦开归燕伐‘胡’，为燕王喜初年事，则燕在其侵地置郡县，建长城，亦当自此开始，以时间论之，乃为战国时最晚出现之一条长城”。[8]罗哲文先生也同意这一看法。[9]

6.“燕王喜十一年（前244年）”说。有学者根据《资治通鉴·秦纪一》所载认定辽东郡始建时间在燕王喜十一年即始皇三年。史学大家金毓黼先生在《东北通史》中考证曰：“《通鉴》系此事于始皇三年，是年当燕王喜之十一年，下距荆轲刺秦之年（燕王喜二十八年）仅有17年之岁月，而同荆轲刺秦之秦舞阳，谓之开之孙，则开之辟辽东，在始皇三年，似嫌其晚。”[10]

我们且先不妄加评论上述诸说对错是非，只想说明一点，就是诸家所推测的燕将秦开东拓、设置郡县与始筑长城时间，几乎涵盖了燕昭王至燕王喜共五代王时段，从前300年到前244年计56年，年代跨度实在太大。这个问题的争议点在于：秦开、秦舞阳的祖孙辈份到底相差多少年符合实情？秦开何时当具有为将、为质和东拓的素质与条件？五位燕王中哪几位在位期间内情外势具备东拓所需的环境和实力？虽然百家争论不休，但却没有人再对此问题继续深入地细化下去，或许是由于研究方法的制约，一时还都拿不出十分有力的论据和特别充分的论证来，亦是时至今日都难以服众的主要原因。

二、采取年代排除法考证秦开东拓时间

我们不妨换种思维与论证方式，采取前人从未试用的列表细化方法，依据文献记载，对秦开东拓、设置郡县与始筑燕北长城时间，进行逻辑推算和年代排除，最终找出并确定相关具体年代与历史背景。此法最大优点是脉络清晰、一目了然，不须连篇累牍过多语言进行论证，结论跃然纸上。

首先，我们制作年表来进行秦开出生纪年逻辑推算。以《战国策·燕策三》所云“秦武阳年十二杀人”为已知条件，前227年随荆轲刺秦王时且算13岁，可知秦舞阳出生时间为前240年，再分别按照假设每代不同间隔生育年限进行上推，可得出秦开出生纪年上、下限参考年代和时值某燕王在位时间数值（如表1）。

通过表1推算，我们得出秦开出生纪年上限参考值为公元前310年，下限参考值为公元前276年。就是说秦开东拓时间的最佳年龄，只能存在于此时段内壮年期。当然人的生育年龄问题不能绝对，会存在意外因素，谁能认定秦开在未满18岁就已生育或在35岁以后还有生育能力？但如按超出上下限的年龄时段来推算，得出的秦开时年数值要么过老要么幼小，有悖常理，可能性微乎其微，故而排除。

表1 燕将秦开祖孙三代出生纪年推算

其次，我们再结合文献所载燕国在上下限时段内所发生的重大战事，继续推算秦开为将（正常讲身经百战、战功卓著方可提拔为将，当青壮年时）、为质（身居高位、为质数年）、却胡击朝灭貊（率大军东西南北征战数年）和最终修筑燕北千里长城的历史条件（燕国与中原诸侯国间无大战事，政治稳定），排除重大战事和关系紧张时段，就可从中找出燕国最佳（有军事、经济实力和时机）东拓的具体时间(如表2)。

表2 燕将秦开却胡东拓筑长城纪年推算

前25050孝王8年东北朝北灭貊时间偏晚前24555燕王喜9年筑长城前24060燕王喜14年老年燕忙于自卫不具条件前2951昭王16年婴儿前27520惠王3年士卒、下级军官前26530武成王7年中级军官不具备却胡条件可能性极小前26035武成王12年为将前25540孝王3年为质《资治通鉴第六·秦纪一》：前250年燕将攻齐聊城，拔之。田单克聊城。前25045燕王喜7年东北却胡前24550燕王喜12年击朝、灭貊《资治通鉴第六·秦纪一》载：始皇帝三年（前244年），其后燕有贤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走东胡，东胡却千余里，与荆轲刺秦王舞阳者，开之孙也。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长城已经筑完前24055燕王喜17年筑长城前23560燕王喜22年老年否定前2931昭王18年婴儿完全不具有却胡条件当否定前27320惠王6年士卒、下级军官前26330武成王9年中级军官前25835武成王14年为将前25340燕王喜2年为质《史记·赵世家》：前251年，燕卒起二军，车二千乘，栗腹将而攻鄗，卿秦将而攻代。《资治通鉴第六·秦纪一》：燕王喜伐赵，赵廉颇为将，逆击之，追北五百馀里，遂围燕。燕人请和。东拓时间过晚前24845燕王喜7年却胡前24350燕王喜12年击朝、灭貊长城已经存在前23855燕王喜17年筑长城前23360燕王喜22年老年不可能《资治通鉴第六·秦纪一》：前250年燕将攻齐聊城，拔之。田单克聊城。《资治通鉴第六·秦纪一》：秦孝文王元年（前244年），赵王以李牧为将，伐燕，取武遂、方城。四段如每代间隔2 0年五段如每代间隔1 8年

根据表2所列秦开各段时龄，我们排除上限前270年之前东拓可能性。理由是：前279年，燕惠王中齐反间计，乐毅遂奔赵。齐将田单追亡逐北，所过城邑皆叛燕，复为齐；前272年秦、魏、楚共伐燕，燕国数年内处于被动防御强邻入侵时期，而秦开年龄约35岁略显年轻，不具备为将条件，却可能为质于东胡，两国修好，以确保燕国东北部边界安全稳定，所以说燕国是没有时间和能力进行东拓；下限排除前252年之后东拓可能性。理由是：前251年，燕王喜发60万大军伐赵，结果燕军大败，赵将廉颇追北五百馀里，遂围燕，燕人请和，燕国元气大伤，从此势衰，数年内不具备东拓基本条件。且前244年之时，燕国已基本筑完或已存在燕北长城。

因此，可确定燕国最佳东拓时间为前265年（武成王7年）之后，中经孝王时期（前257~前255年），至前252年（燕王喜3年）13年间，完全具备东拓的内外条件。理由是：此时秦开年龄约在45~53岁左右黄金期，正当壮年，阅历丰富，具备为将（上将军，相当于元帅）统兵素质；此时燕国内政外交局势稳定，与诸侯列国间无大的争伐战事，生产大发展，经济大繁荣，实力大提升。至燕王喜四年对赵一次性用兵就达60万，说明在此时段内燕国力十分强盛，轻松抽调10或20万大军不是难题，在数年内实现袭胡、击朝、灭貊之目标也在情理之中。

三、燕国“为置吏，筑障塞”具体年代考析

燕国居七国东北部，北有东胡、山戎，东有秽貊、朝鲜，不仅面临着中原强邻的军事危胁，还严重受到来自东北边夷少数民族的侵扰。《史记卷三十四·燕召公世家第四》载：“燕（北）[外] 迫蛮貉，内措齐、晋，崎岖强国之间，最为弱小，几灭者数矣。”随着秦开东拓，形势突变，燕国遂由贫弱小国崛起为战国七雄，为燕历史上疆域最广、人口最多、国力全盛之时。《史记卷一百一十五·朝鲜列传第五十五》载：“自始全燕时，尝略属真番、朝鲜，为置吏筑障塞。”《史记卷一百十·匈奴传第五十》亦载：“燕亦筑长城，自造阳至襄平，置上谷、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郡以拒胡。”为防御东胡、朝鲜、貊族等东北边夷卷土重来，巩固新拓领地安全，燕国始置地方行政机构，修筑燕北千里长城。

关于在燕北长城地带始设郡县时间，根据文献记载，我们分析认为，燕国所设五郡，当先后有序，并非一蹴而就，应先置辽西等四郡，后置辽东郡。辽西四郡始置时间当为秦开“东拓战略”第一阶段：袭胡却之千余里，占有东胡故地。《史记卷一百十·匈奴传第五十》载：“燕有贤将秦开，为质于胡，胡甚信之，归而袭破走东胡，东胡却千余里。”《山海经·海内西经》记载“东胡在大泽东，夷人在东胡东。”东胡地域大体相当于今张北草原、内蒙古东南部和辽河以西地理范围。始置上谷（或早于东拓前已存在），再设渔阳、右北平、辽西郡。时间约在前264~前262年。

辽东郡设置时间当在秦开“东拓战略”第二阶段：东击箕氏朝鲜，取地二千里至满番汗为界。据《魏略辑本卷二十一·朝鲜》载：“昔箕子之后朝鲜侯见周衰，燕自尊为王，欲东略地，朝鲜侯亦自称为王，欲兴兵逆击燕，以尊周室，……后子孙稍骄虐，燕乃遣将秦开攻其西方，取地二千里至满番汗为界，朝鲜遂弱。”《盐铁论卷八·伐功第四十五》载：“燕袭走东胡，辟地千里，度辽东而攻朝鲜。”秦开在却东胡千里之后，又东击箕氏朝鲜，战至满番汗。根据我们二十余年田野考古调查，基本确认这二千里地域相当于今辽河以东至吉林省长白县一带、北从浑河一线南至朝鲜清川江流域。始置辽东郡时间，约在前261~前259年。

关于燕北长城修筑时间，根据文献记载与考古发现，我们分析，随着秦开东拓快速推进，亦分地域、分阶段进行。当先筑张北燕塞，次筑辽西长城，再筑辽东障塞，后筑“幕北”外城。

张北燕塞修筑年代当略早于辽西段长城，两段长城始筑时间，当在秦开却胡之后、设郡之时。始在前262年左右，至前244年基本完成。

辽东障塞始筑时间，当在秦开东击朝鲜之后，设辽东郡之时，先修“真番”线（由辽东郡之襄平城今辽阳市经沈阳、抚顺—通化、集安、临江至边城真番今长白县长白故城止）[11]，后筑“朝鲜”线（由辽东郡之襄平城今辽阳市经凤城、丹东、宽甸—朝鲜大宁江燕长城清川江入海口止）。[12]约在前259年，至前244年间全线完成。

“幕北”外城障塞始筑时间，即秦开“东拓战略”第三阶段，为北上松辽平原灭貊之时。燕在辽西、辽东长城之百里、千里外“幕北”地区，修筑外城（如吉林省梨树县二龙湖军事镇城）及周边列障亭，设“屯戍以守之”，起到监控、阻隔、镇慑东胡、匈奴、濊貊等边夷作用，对秦汉时期政治制度、军事制度、屯田制度产生重大影响。时间约在前258年，至前244年已完成。

还有一点需要说明，就是长达二千余公里的燕北长城能否在十余年内修筑完成？回答是肯定的。据《史记卷一百二十九·货殖列传第六十九》记载：“夫燕亦勃、碣之间一都会也。上谷至辽东，地踔远，人民希，数被寇”，因新拓地区地广人稀，常受边夷部族侵扰，加之和平时间有限，亟需尽快筑就这条长城线。为此建筑者根据长城所经地理条件特点，或因边山险、或因河为塞、或因山设障、或临谷置隘，总之因地制宜，不拘一格。我们调查研究发现，在辽东长白山中、低山地，基本采用“点线式”障塞结构修筑；在鸭绿江中下游和辽西局部丘陵阔谷，则基本采用“线段式”短垣结构修筑；而在辽西缓坡漫岗和朝鲜大宁江沿岸谷地，则基本采用“线条式”长垣结构修筑。因此燕北长城大部分地段是没有长垣墙体连接，正如《盐铁论卷十·险固第五十》载“燕塞碣石，绝邪谷，绕援辽。”相对明代长城来讲，燕塞具有设施简易、工程量小、工期较短等优点，足以证明《资治通鉴第六·秦纪一》所载始皇帝三年（前244年）燕国东拓并修完长城时间是绝对正确的。此结论不是一种巧合，而是历史必然。燕国修筑燕北长城的主要力量，也应是秦开所率之军队，另加上地方郡县徭役边民。如果此时秦开老将尚健在，年龄应近60岁。

史学界第四、第五种观点，虽然论证不够到位、论述不够详细，但论点基本接近史实；第一、二种观点推测年代确实过早，因为秦开年龄尚小且不具备为将条件，虽然多数史家赞同此说，但其观点与史实相悖，是完全错误的，需要纠正；第三种观点燕惠王时期正值燕国征齐、再抗齐魏楚共伐燕之时，国家处于多事之秋与危亡之际，是无暇东拓的；而第六种观点始设郡县时间的确过晚，因为文献所载燕北长城已于前244年基本修筑完成。

[1] 王德柱.鸭绿江畔发现燕秦汉长城东段遗迹[N] .中国文物报，1991-05-24；抚顺新发现40余座汉代烽台[N] .人民日报，1999-10-15；王文.自费调查研究二十载李树林提出辽东障塞长城新见解[N] .中国文物报，2011-05-04；李树林，李妍.吉林省燕秦汉辽东长城障塞群考古调查简述[J] .社会科学战线，2011(10).

[2] 李文信.中国北部长城沿革考[J] .社会科学辑刊，1979（2）.

[3] 王育民.中国历史地理概论（下册）[M] .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8.

[4] 佟冬.中国东北史:第一卷[M] .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6.

[5] 杨宽.战国史[M]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55.

[6] 王长兴.秦开何时东拓[EB/OL] .中国国学网.2006-12-31.http://www.confucianism.com.cn/.../lishi/1164849.html

[7] 王国良.中国长城沿革考[M] .上海：商务印书馆，1931.

[8] 张维华.中国长城建置考（上编）:燕长城[M] .北京：中华书局,1979.

[9] 罗哲文.长城[M] .第2版.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08.

[10] 金毓黼.东北通史（上编）[M] .《社会科学战线》杂志社,1981.

[11] 李树林,李妍.吉林省燕秦汉辽东长城障塞群考古调查简述[J] .社会科学战线,2011(10)；李树林,李妍.通化浑江流域燕秦汉辽东长城障塞调查[J] .东北史地,2012(2).

[12] 李树林,李妍.燕秦汉辽东长城障塞城址量化统计分析[J] .北方文物,2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