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鲸》的象征世界

钟瑞雪　安阳

摘要：《白鲸》是美国文学史上著名浪漫主义小说家赫尔曼·麦尔维尔的一个代表作，它奠定了麦尔维尔在文学史中的地位。《白鲸》被誉为世界上最有象征意义的小说之一，它的成功之处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其蕴含的象征意义，小说中的一个人物，一个事件都具有着一定的象征性。本文将主要分析白鲸、亚哈船长及“裴廊德”号的象征意义，透析其背后的含义。

关键词：白鲸；亚哈；“裴廊德”号；象征意义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1851年，赫尔曼·麦尔维尔发表了《白鲸》，但在当时受到了许多学者和评论家的反驳和指责，直到20世纪，它才被世界广泛地接受，被认为是“奇书”。小说写的是一个叫亚哈的船长为了报仇，带领船员追捕一条“莫比·迪克”的白鲸，结果两败俱伤，只有水手以实玛利一人得救。这部小说对人物形象的精妙刻画，内容的丰富，尤其是象征意义的深刻，都对世人有一定的影响力。

一、白鲸的多层象征意义

白鲸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它的“白色”。从开始“以实玛利”梦到白鲸“像庞大带罩的幻影，如空气中的雪山一般”，到故事的尾声捕鲸船消失在“奶白色的水面上”，白色都凸显在人类面前，让人无法忘却，这也是理解这部作品的关键所在。白色看似单纯、善良，其实它是最复杂、最神秘的色彩，它象征着大自然的神秘莫测、不可征服。

白鲸出没诡异、难以捕捉，也象征了不可知的上帝，

“在它那硕大柔和的头顶，由于它那无法言传的沉思默想而挂着一顶雾气重重的华盖……仿佛上天已经批准了它的思想似的。”白鲸作为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对抗着人类的认知，象征着人类的无知，人类往往只看到表面肤浅的东西，看不到背后的实质。

白鲸在不同人眼里的角色是不一样的。它在亚哈船长眼里，是“邪恶”的象征，它咬掉了他一条腿，他要复仇，在他看来，白鲸是让他愤怒、让他难以成眠的东西，他抛弃所有，去追捕白鲸，他相信没有他征服不了的鲸鱼。

在以实玛利的眼里，白色与恐惧和死亡掺杂在一起，它使人联想到幸福、白和神圣，同时也能使人联想到恐惧、死亡和孤独。

对大副斯达巴克来说，莫比·迪克是可怕的东西，他恐惧、害怕，但是他无力去阻止，只能等着悲惨的结局。这象征着资本主义社会的残忍，在资本家的压迫下，他们无力反抗，只能任其摆布。

在二副斯塔布看来，莫比·迪克能给他带来财富，无论是鲸油、鲸骨还是鲸头，都能换来很多的财富，象征着在那个利欲熏心的资本主义社会，人们为了追求物质财富，不惜破坏大自然，残忍地对待一切，狂暴地想占有一切，体现了资本家们残酷的本性。

在我眼里，对于白鲸莫比·迪克，我们从表面上看它，认为它是“恶、残酷、冷漠”的化身，是摧毁一切的东西，这个恶毒的力量正在侵蚀我们的身体，从一条腿到整个身体，让我们的灵魂也不再完整。实质上，白鲸正象征着一个敢爱敢恨、勇于保护自己的人类形象，人类捕捉它，难道它要甘心被压迫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白鲸体现了人类的独立人格，这是值得我们钦佩和学习的。而白鲸本身是白色的，也象征着它的纯洁无暇，它没有心去伤害任何人，它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当防卫。这也象征着现实中这样的人，是邪恶让他们在自己的身上安上了坚固的刺和壳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二、亚哈船长的象征意义

在文中，亚哈船长是一个神秘的人物，他就像神一样，拥有着无穷的力量，在“裴廊德”号船上，他是领率，是正义、勇敢、无畏、威严的化身，让人信奉着、追捧着，似乎只有他能完成消灭白鲸的任务。然而，他毕竟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是一个固执的普通人，他一心要杀死那无人能及的白鲸，别人根本无法劝动他，他已经近于疯癫，让人感到恐怖、憎恨。“哪怕是绕到好望角，绕到合恩角，绕到挪威西海岸的大漩涡，绕到地狱，我也要追捕它！一直到把它追上、杀死为止！”u-他的语言无疑地体现了他的偏执、疯狂，他为了报私仇，一意孤行，无视船员的安危，而且他利用船长之职，对水手们进行威逼利诱，最后使船员们葬身海底，亚哈此时成了邪恶的象征。

但是亚哈也不完全是残酷的，文中对亚哈船长在最后一刻的细节描写，象征着人类最本真的情和善。他回忆了四十年的捕鲸生涯，想起了自己的妻子，不由得掉下了一滴泪。“他苦涩的眼睛里流出一滴泪水，这一滴眼泪所包含的深厚感情，是整个太平洋都无法承受得起的啊！”他还让大副斯达巴克留在船上，不要和他一起冒险去和白鲸决一死战。亚哈船长是资本主义社会对资本家性格的完整描写，也象征着人类，代表了人性的两面：“善与恶”，虽然执拗、疯狂，但是本性是善良的，在巨大的灾害面前，情感变得重要。

亚哈船长与白鲸莫比·迪克的矛盾是非常尖锐的，亚哈船长因为捕鲸被莫比·迪克咬掉了一只腿，于是怀恨在心，励志要杀死这只狡猾的动物，两者互相抵抗，最后二者同归于尽——这正象征着人与自然的冲突：人不断抗争大自然，试图征服自然，而在与自然不断争斗的过程中，二者都必将受到威胁与破坏。就像人类在不断地无节制地向大自然索要资源，而大自然的报复行为，像地震、旱灾水灾，以及玛雅人预示的世界末日，在地球毁灭的同时，人类也无法抵抗，陷入恐慌。

亚哈船长身上也有着整个人类的不服输的精神。亚哈船长能够勇于与“邪恶”作斗争、挑战命运，是人类反抗命运的象征，他始终保持着人的尊严，不向白鲸、大海、命运屈服。他依靠着自己的信念和力量寻求自己的新的生命。

三、捕鲸船“裴廊德”号的象征意义

“裴廊德”号和船上全体人的命运也象征着人类社会、宇宙以及整个世界的命运。首先，“这艘船的名字本身就象征着灭亡。裴考德是美国印第安人一个种族的名字，在美国被白人殖民者占领以后，许多本土的印第安人部落和种族在和白人殖民者的冲突中被消灭了。裴考德就是一个已经被白人消灭了的种族。”可见，作者是希望这艘船像这个种族一样最终走向灭亡。

而且我们知道，“裴廊德”号是黑色的，而黑色本身就象征着死亡、阴森、恐怖。这艘船同时也象征着资本主义，捕鲸的过程也象征着残暴的资本主义社会。文中提到，“裴廊德”号设备齐全，人力充足，船上的捕鲸工人便是资本主义压迫下的、深受压榨的底层人民，他们没有被当作人看待，只是获取利益的工具，他们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也没有一定的尊严可言。亚哈船长就像一个资本家，他说谁先发现白鲸他的钱就是谁的，然而当有人发现之后，他却不承认，又把钱收为己有。这正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缩影，正体现了资本家虚伪、奸诈的本性。

同时，“裴阔德”号代表的陆地是有限的，相对于凶险的海洋来说它是安逸舒适的。船与海代表着人类所必须面对的生活，象征着必须要面对人生途中的凶险，人们对生活才能有着深刻的了解。作者本身，还有文中的以实玛利，都是经历过冒险的人，他们由单纯走向成熟，对人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四、其他象征意义

作者对魁魁格的描写是从以实玛利的眼睛里描写的，他称自己为“野人”，他说自己逃离国度，认为自己不适合去统治“文明人”。魁魁格开始在以实玛利眼里是个吃人的土著人，他害怕他，而从后来的交往中，他感受到了这个野人的文明，在有人掉入海中时，救人的不是文明人，而是这个野人，这正象征着文明人的虚伪、奸诈。

对于文中的斯达巴克，他虽然有着自己的赚钱的目的，但知道船长为了杀死白鲸，并且知道白鲸的力量无法抗拒后，只是软弱地劝阻船长，并没有坚持自己的立场——这体现了人类的随波逐流的性格，在生活中，总是忘记自己想要追求的，看别人怎么做就跟着去做。然而他也没有抛弃同伴，象征着这一类人本身就是善良的。

文中还有一些细节描写，也具有着象征意义，突出地表现在一些预言上。如：疯疯癫癫的老头儿以利亚预言：“亚哈与以实玛利此次出海后可能根本就回不来了”；马恩岛老人预言：“亚哈决不会平平静静地寿终正寝”Ⅲ。杰罗波安姆号上有一个宗教狂，这狂人自认为是大天使迦百列，他对亚哈作了毁灭性的预言：“亚哈很快就要到死去的大副麦塞那儿去了”……一系列的语言都预示着“裴廊德”号的毁灭，船上人的毁灭，人类社会的毁灭。

《白鲸》中体现的宗教是基督教。麦尔维尔成长于纽约荷兰移民区基督教新教的影响与氛围之中，他对基督教的态度、对神的观念在一生中也没有动摇。书中的亚哈船长不遵从上帝，最后落入海里，象征着不信奉上帝的人必然灭亡。

结语：《白鲸》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作品，麦尔维尔用一个简单的故事揭示了人性及资本主义社会的罪恶，用一只白鲸描述了整个世界和人类。我论述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其充实的思想内容、史诗船的规模和成熟、深思性质的文笔、蕴含的象征意义，还需继续不断探索。

作者简介：1，钟瑞雪（1992，11-），东北师大大学文学院，专业：汉语言文学；研究方向：比较文学和世界文学。2，安阳（1992，02-），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专业：汉语言文学；研究方向：对外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