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龙与女人

何映宇

小李飞刀成绝响，人世不见楚留香。

古龙是一个绝对能令你永难忘怀的人。人们说是美酒和美人造就的古龙，造就了他大开大阖的小说路数，开武侠一派之新风。也是美酒和美人消耗掉他自己，因为酒，被送进医院。出院，再喝，再进医院。然后由酒精中毒而肝硬化，脾脏肿大，胃出血，于1985年9月21日逝世，年仅48岁。

虽然离世28年了，可是古龙的小说仍为武侠小说迷所津津乐道，今年3月，筹划一年多的新版古龙文集终于挂出了网站预售页面，耗资100多万的封面也首次曝光。出版方读客图书邢晓英对本刊记者透露，读客图书从古龙长子郑小龙为首的“古龙著作管理发展委员会”获得独家授权，即将出版57卷本全新版古龙文集，率先推出小李飞刀系列9本。

新版古龙文集号称是“史上最具收藏价值”的古龙文集，首次打破武侠的框架，将古龙作品归为“文学经典”。虽然古龙的小说不走寻常路，有时掺水赚稿费，请人代笔结尾擦屁股，不免良莠不齐，但写得妙处真是妙，常有神来之笔。精彩处，字字如小李飞刀直击人心，连马英九、王家卫都为之神魂颠倒，至少称之为“武侠经典”是毫无异议的。

真是文如其人，古龙的作风，也不可以常人待之，在古龙长子郑小龙的眼中，古龙首先是一个“非常不容易的父亲”。他对记者说：“就我的印象所及，他当作家是非常辛苦的，就是一介十年苦读独醉江湖的书生。他的写作都是在半夜，而且习惯泡一杯浓茶，然后在书房台灯下写作。小时候我经常在旁邊玩，对他的印象和这样的做法不是那么明白和了解，可是长大后才知道文字工作者真的比较辛苦，写出长篇大论来是非常困难的。正是因为这样，才知道一个成功的作家，能够靠毅力写出这么好的作品，这才是父亲可贵的地方。我父亲共有五六十部著作，现在有时候想到他这么浩大的工作量也真的是非常厉害了。所以说，他是天才，可能天才都不长命吧。看到他每天熬夜啊，写作啊，写不出来当然是最痛苦的。小时候倒是没有心疼他这样的感触，长大后想想，他就是一个非常不容易的父亲。”

这位“非常不容易的父亲”对于郑小龙和他的母亲——古龙在求学时代的同居女友郑月霞——更多的，还是一份亏欠。古龙的小说和人生中都离不开女性。生前，流传着各种他的绯闻八卦，因为女性，他的生活和故事才丰满和诡异，但可悲的是，他去世的时候，没有一任妻子来送他，也没有一位发来唁电，或者陪伴在他身旁。在女性面前，他是个成功者还是失败者？因为古龙的多情，深深地伤害了郑小龙的母亲。郑小龙说：“小时候，父亲总是写稿，我在旁边玩。父亲每月到台北领到稿费后，便买几瓶好酒和一大堆新书，再返回乡下。直到读小学一年级时，父亲的小说《天涯明月刀》被邵氏电影公司拍成电影，就此发迹。但父亲也很快离开了我们母子回到台北。母亲则带着我，开始了漫长的清贫生活。母亲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子不言父过，不过他当时真的不是一个好爸爸。”

有一种说法“古龙的所有小说都是爱情小说”，古龙次子叶怡宽（古龙妻子叶雪所生）虽然对父亲的风流往事不以为然，却很认同：“我个人很喜欢这个概念，大家都知道古龙的小说并不强调武功招式、谁强谁弱，反而对人性、情感、内心部分特别重视，甚至是整本小说的主轴。我认为这就是古龙小说才有的江湖：一个不是打打杀杀的江湖，而是一个充满感性、有血有肉的江湖。”

男人都认为女人是弱者，都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女人的命运，却不知，大多数男人的命运都是被女人捏在手里。古龙呢，作为情场高手，他显然也深知，女人绝非等闲之辈，你在伤害她们的时候，她们也在伤害着你，反之亦然。虽然他并不懂得，爱一个女人，可以融解她内心的冰霜和剑。

古龙群英谱之六大另类女生

1、“不男不女”屠娇娇

出处：《绝代双骄》

要说古龙给“娇娇姐”起的这个诨名实在有点名不副实。在恶人谷，就数“娇娇姐”长得娇滴滴、水灵灵，要论易容化妆之术，那些李大嘴、哈哈儿之流如何是她的对手？怎么能说是“不男不女”呢？话说这一日，燕南天大侠自不量力孤身入谷，在一酒店中见一女子，明眸皓齿巧笑嫣然，也就十六七岁模样，不想竟是成名二十余年的女魔头，即是燕南天大侠，也不免“花容失色”。用鲁迅的话说就是：“他怕得有理。”小屠可不是省油的灯，扮艳尸杀燕南天也就罢了，亏她想出养小鱼儿让他成为世上第一大恶人的损招，“最毒妇人心”这句话绝非浪得虚名。

2、大欢喜女菩萨

出处：《风云第一刀》

听说北美有奇女子者，体壮如牛，体重250公斤有余，翻个身都困难，大概说的就是大欢喜女菩萨这一类人。李寻欢是什么人物？在江湖上身经百战，阅人无数，却也从来没见过这么胖的女人。她坐在那里简直就是一座山，肉山，笑起来全身的肥肉都开始震动。在一个骨感美人大行其道的年代，大欢喜女菩萨估计是不给敌人杀了，自己也要自杀的吧？不过古龙的小说既然没有历史背景，倒也容得下她。话说回来，人胖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游龙生出剑如惊虹，如掣电，手里的“夺情剑”也是吹毛利刃的宝家伙，一剑刺入她的咽喉，没想到却给肥肉给夹住了。你要是李寻欢，就不要去赞她的手眼身法步，只喝彩一声：“好肉！”

3、最漂亮的老板娘

出处：《陆小凤》

老板娘并不需要开店，如果她的丈夫有个绰号叫“老板”，她就自动升级为“老板娘”，朱停的妻子就是幸运的一位。老板娘不能太漂亮，太漂亮了就容易招惹是非，这位老板娘姿色如何？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最有发言权。按说陆小凤和李敖差不多，也就是个见性起色、色胆包天的登徒子，这回却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目不斜视，是何道理？莫非一个眼神就能让“久经考验”的陆小凤把持不住？果然有一套。有话为证：

陆小凤终于道：“我不敢看你。”

老板娘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我怕你勾引我。”

4、心如蛇蝎的红娘子

出处：《欢乐英雄》

古龙笔下的大部分女人是美丽而狠毒的，就像红娘子。她的美丽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红娘子当然穿着红衣服，那种红，红得耀眼，红得令人心跳加速。尽管知道这样的女人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但是要你相信这样的女人，也许并不难。她说她已经改邪归正，她喝下自己的“毒药”作为证明，蜷伏着，冷汗湿透重衣，忏悔着，挣扎着，呼吸也越来越微弱，郭大路听得心都要碎了。天地良心，看到这一幕，就算是如来佛祖见了也要大动恻隐之心的吧？但说时迟，那时快，当林太平去抱她时，那奄奄一息的红娘子已如毒蛇般从他怀中跃起，林太平倒在雪地中，胸口多了一点乌黑的血迹，此时，古龙总结了：“女人的眼泪简直比暗器还可怕。”

5、风四娘

出处：《萧十一郎》

风四娘是风中诞生出来的奇女子？她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玩最快的刀，杀最狠的人，风四娘让人相信，女儿身也可以快意恩仇、杀人不眨眼。她嫁给了杨开泰，却在洞房花烛的那一夜逃走。她这双脚在灼热得有如热锅般的沙漠上走过了三天三夜，踢死过三只饿狼、一只山猫，踩死过无数条毒蛇，还曾将盘踞祁连山多年的大盗“满天云”一脚踢下万丈深渊。但吊诡的是，就算未出过阁的小姐和她比起来，也未必有这么一双纤巧、秀气、完美到连一点小小的瑕疵都找不出来的脚——这是古龙的辩证法吗？

6、水母阴姬

出处：《楚留香传奇·画眉鸟》

水母阴姬也就是神水娘娘、神水宫的主人，乃武林中第一大怪人。长着一张男人的面孔，却对男性恨之入骨，凡是看她一眼的都要身首异处。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神秘，只不过这位娘娘是个同性恋罢了。她收了很多美丽的女弟子，而且造了很多秘道，可以供其直通女弟子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