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日语条件句句末语气的考察——以「と」条件句为中心

叶秀华

(嘉应学院 外国语学院，广东 梅州 514000)

日语［ば］、［たら］、［なら］、［と］四个条件句，相互之间具有很大的相似性和差异性，因此在如何准确把握和区别使用条件句方面，对于日语学习者来说历来是一大难题。迄今为止，关于四个条件句差异性的先行研究比较多，但是大多数集中在如何把握事实及条件句前后项关系这两个方面。关于条件句句末语气的考察虽然经常被提起，但都是作为一种补充说明而存在，专门对句末语气进行系统的考察则几乎没有。本文在先行研究的基础上，对日语条件句的句末语气进行全面考查。

一、条件句句末语气的先行研究

条件句和语气各自都拥有较长的先行研究历史。关于条件句句末语气的研究，一直在日语语法研究的历史中存在，但是都只是片段存在，没有一个系统地论述。

日本国立国语研究所分析了「と」、「たら」、「ば」共有的用法，提出了条件句句末限制的观测结果，例如，当后项是命令语气的时候，「たら」和「ば」不能互换①。由此人们开始注意条件句将研究的眼光投向句末语气的研究，可以说国研的分析结果及观察构筑了之后四种形式的特征和区别的研究基础。

益岡隆志［1］154在全面论述「ば」和「たら」条件句的基本特征时，指出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后者句末不会出现意志、愿望、依赖等语气。此外，益岡认为当「れば」表示动态事物的场合，句末语气应当与表达一般因果关系一样，仅限于真伪判断。同时，「れば」表示静态事物时，句末语气没有任何限制。「たら」条件句也是相同情况。

益岡隆志［2］153－174再次考察了条件句，分别对「ば」、「たら」、「なら」、「と」条件句的特征做了详细的论述。同时分析了许多实例，对一部分条件句的句末语气也简单地有所论述。

有田［3］对日语条件句的后项语气进行了考察，她把重点放在前项的既定性与后项语气制约之间的关系方面，分别对事态语气及命题语气在预测条件句，认识条件句以及反事实条件句中后项的制约情况进行了考察。

本文拟在先行研究的基础上对条件句句末语气做进一步的考察，文章采用了小林［4］11的分类。即将条件句分为假定条件①假定条件中，又分为完了性假定条件、非完了性假定条件和反事实假想条件，本文不按照上述分类进行讨论。、恒常条件和确定条件②确定条件又分为必然确定条件及偶然确定条件。本文为了将此种确定条件与广义的确定条件区分开来，以下部分称为“确定用法”。三种，参照日本描写语法研究会［5］关于主句语气的分类，将语气分为评价、认识、说明、表达类型四个方面进行考察③日本描写语法研究会原来的分类中还有礼貌及传递态度，考虑到这两种语气在句末语气中的普遍可存性，为了与其他条件句语气进行对比，故本文暂不考察这两种语气。。希望在进一步阐明条件句构造和体系的同时，有助于从事日语教育的工作者和日语学习者进一步了解四个条件句的区别以及构造体系。此外，在进一步了解语气的整体范畴以及条件句其他方面的研究上也能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1.表达‘现实化’之前事态的用法

「と」条件句可以表达事物‘现实化’以前的假定条件，并且具备说话人预想此种条件经过时间能够得以实现的特点。

(6)だが、卒業すると、何をしても、次の学校へ行かなくてはならぬ。其中「卒業する」属于说话人确信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态有可能会出现，而「なくてはならぬ」则属于说话者对于「次の学校へいく」事态有充分的把握和理解。

(7)これから冬になると、頭がきっと寒いだろう。

二、关于「と」条件句句末语气的考察

「と」条件句在日语学术界上有一定的争议.但是大部分学者认为，「と」条件句属于广义的顺接并列表现。此外，「と」条件句的中心用法，不属于假定用法，而是多用于基于现实观察到的事物，具体来说，用于表示个别事件或者反复发生的事件。因此，与其他三个条件句不同，「と」条件文的中心用法为偶然确定，同时也具备假定条件及恒常条件的用法。接下来，本文以恒常条件、假定条件、确定用法的顺序分别考察「と」条件句的句末语气。

(一)恒常条件

恒常条件(反复和习惯)，是指在某种前提条件成立的情况下，无论何时某种事态都能成立，多指自然法则，社会法则等一般通过因果关系结合在一起的事物。例如:

(1)春になると、花が咲く。

其中一方的条件(春天到)为前提，结果(花开)就会自然而然地发生，属于恒常条件的表达。此外，反复和习惯也经常被纳入此种用法中。

(2)幸福が続くと、必ずそれ以上の辛い目にあうのだ

(3)人間は有名になったり、少しでもお金が入るようになると、そうでなかった時より、愚かになりやすいものだ。

(4)六歳になると、子供は学校にゆく。「φ」

(5)長年、外国で過ごした人がここへくると、忘れていた日本の風景があるといって二、三日、のんびり休んでいくらしい。

「と」条件句表达恒常条件的时候，句末语气多以无标形式「φ」的断定出现，同时说明和认识的语气形式也在句末出现，评价及行为系的句末语气的例句则几乎没有。

(二)假定条件

「と」条件文也能表示假定条件，关于假定条件的用法，又可以分为以下三种:第一，发话者预料未来可能发生的事物的假定用法;第二，发话者不知道是否会发生的事物的假定用法;第三，反事实的假定用法。关于反事实的条件用法，是指假定实际中没有发生的事情如果发生的话会产生什么结果的表达形式。如上所述，由于「と」条件文是基于现实观察的表达方式，因此「と」条件文不具备反事实的用法［1］16。因此在这里只讨论另外两种情况，其中前一种情况被称为“表达‘现实化’之前事态的用法”，后一种情况则被称为“典型的假定条件”。

(8)だが、運命というものは、ある点まで自分の手でこしらえ直すことが出来る。わしのように老人になると、そのことがはっきりわかるのだ。

(9)今年の夏なども帰国すると、尹書房はどうして嗅ぎ付けたものか。从收集的例句来看，此种用法中，句末语气的限制大体上与偶然确定的用法相同，其中多为认识及说明的句末语气，而意志、劝诱、依赖等表示情感意志的语气，例子则几乎没有见到。在此种用法中，评价语气也有出现，但是例句数量相当稀少。

2.典型的假定条件

(10)ところが王子の継母は、王子に結婚されると、王位を譲ら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11)今頑張らないと、あとで後悔しないといけなくなるよ。

如上述例(10)和(11)所示，在此种用法中，出现了评价语气，但是从收集的例句来看，数量非常少，以下例(12)—(13)的句末语气属于说明功能，即是说假定前项命题为真的话，以说明的形式阐述后项得出的结果:

(12)明日の手形を落すのにきれだけの金がないと、これまでの努力が一瞬で無になるのだ。

(13)今なら入会料は無料、来月からは2000円かかります。つまり、今、入会すると、一回の使用料の分、お得になるわけです。

认识语气的断定(14)、推量(15)、盖然性(16)等形式的例句都有出现，但是像「ようだ」「(する)そうだ」「らしい」等证据性的句末语气则完全没有，而例(17)证据性语气中的「(し)そうだ」则有出现。

(14)早く行かないと、間に合いません。

(15)この病院へ入院すると、誰しもそれを怖れるだろう’。

(16)早く行かないと、席がないかもしれません。

(17)事実はどうだか知らないが、もしそうだとすると、これは一つのおもしろい問題になりそうである。

从搜集的例句来看，在表现类型的语气中，如例(18)所示，感叹的语气可以在句末出现，但是其他表示行为系的意志、劝诱、行为要求的命令、依赖等几乎没有相应的例句出现。

(18)早く芽がでるといいな。

根据收集的例句，「と」条件句在表示假定条件的情况下，认识语气中的证据性语气(「(し)そうだ」除外)、表现类型的意志、命令、劝诱、依赖、禁止等语气几乎没有出现，例句的句末语气形式集中表现为认识、说明、感叹等。此外评价语气也可能出现，不过例句的数量则比较稀少。

(三)确定用法

小林［4］28－30认为，「と」条件文主要是用表达“同时和即时”的用法中转换而来，因此，益岡［2］170认为「と」条件文中偶然确定的用法比重较高。所谓的偶然确定，描述的对象多指是发生一次的事态。

从收集的例句来看，此种用法中，认识和说明的语气中所有的形式都能在句末出现，表现类型的语气中，除了感叹之外，行为系的意志、劝诱以及行为要求的命令、依赖、禁止等语气则完全不能在句末中出现，此外，评价语气的例句也几乎没有。

「と」条件句表达的确定条件，一般情况下原因和结果都属于确定条件，因此，文末一般不能出现像评价、意志、劝诱、依赖等表达尚未确定事实的语气［6］，与此相反，能够表达确定事实的说明、认识等语气则能够在文末出现。例(19)—(20)属于说明语气的例子。

(19)たまたま紹介されると、それは新聞の三面記事のようなジャーナリズムの臭味の強烈なものであって、紹介された学者を赤面させるようなものである。

(20)お魚の目の玉であってくれると、私の方にはピッタリするのであった。

(21)国防務省が調査してみると、確かその海兵隊の倉庫にあった。「φ」例(21)中后续句「た」形式，既可以表示已经实现的意思，也可以表示状态持续的现在。从这个例句中我们可以得知，「と」条件中，条件及结果之间没有宽裕的时间，条件成立的同时结果也成立，或者是从以前开始某种结果的已经成立并且存续至今。此外推量语气也能在句末出现。

(22)始めは僕も人ちがいかと思ったが，側へ来たのを見ると、お徳にちがいない。

(23)わずかにでている肩口が浴衣におおわれているところをみると、浴衣も着直したようである。

(24)とにかく二十世紀の日本旅行記を読んで見ると、当時の日本はやたら人口と車が多くて道が悪くて、ものすごい所だったらしい。

由于前项表达确定的命题，因此基于某种证据表达推定的证据性语气可以在此种用法的句末中出现。如例(22)—(24)所示。以(23)为例，「浴衣も着直した」虽属于证据性的判断，但是也是属于站在现时点的立场上作出的确定判断，因此可以得知「と」条件句有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它所表达的条件及结果都是基于现时点的立场的。

「と」条件句中往往带有前项如果成立的话，后项就能成立的意思。因此，关于意志、劝诱、命令、依赖、许可、劝告等意志性的语气几乎无法在句末出现，相关的例句也是少之又少。但是证据性的语气则有出现在句末。另外一点需要指出的是，在此种用法中关于评价性的句末语气，从收集的情况来看例句几乎没有。

根据以上分析，「と」条件句句末语气的使用情况可以归纳为如下表格所示。

表1 「と」条件句句末语气

根据上述研究，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1.「と」条件句的句末语气有诸多限制，与「ば」「たら」「なら」条件句相比关联的例句也比较希少。因此这也证明了上述“「と」条件句不能与其他条件句相提并论，条件表现只是「と」条件句一个派生出来的用法”一说的正确性。

2.「と」条件句中，偶然确定的用法和恒常条件的用法中，证据性的语气能在句末中出现，而在假定用法中，表示现实之前事态的用法中，句末也能出现证据性语气，其他典型的假定用法中则几乎没有出现这一形式的语气。

3.「と」条件句中，不论是在偶然确定、恒常条件，还是在假定条件中，句末都很难使用评价以及意志、劝诱、命令、许可等表达说话人主观态度的语气。

4.从收集的例子来看，「と」条件句の例文中，很少出现评价的句末语气。

关于「ば」「たら」「なら」条件句的句末语气形式，将作为其他课题另文讨论。

［1］ 益岡隆志.日本語の条件表現について//日本語の条件表現［M］.东京:くろしお出版，1993.

［2］ 益岡隆志.日本語文法の諸相［M］.东京:くろしお出版，2000.

［3］ 有田節子.日本語条件文と時制節性［M］.东京:くろしお出版，2007:149－161.

［4］ 小林賢次.日本語条件表現史の研究［M］.东京:くろしお出版，1996.

［5］ 日本描写语法研究会.現代日本語文法4［M］.东京:くろしお出版，2003:4－7.

［6］ 森田良行.日本語学と日本語教育［M］.东京:凡人社，1990:8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