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吧，小燕子

王晓飞

编辑导语

一次童年的赌气炫耀，令“我”失手葬送了一只可爱的小燕子的生命，小作者在若干年后还记忆犹新，仍在深深自责之中，文章的字里行间流露出小作者对那只小燕子的愧疚和对善良人性的呼唤的真挚感情。

我家的屋檐下有个燕子窝。每年春天我都要在窝里放些干草，为飞走的燕子准备一个舒适的栖息之所，尽管我知道小燕子再也不会飞回来了。往事悠悠，我的思绪又飘飞到童年时的那个春天。

正是柳条吐绿的早春时节。一天，我突然发现我家屋檐下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个新垒的燕子窝。一只大燕子嘴里衔着泥草，飞进又飞出，忙乎乎的。妈妈说：“这是大燕子在筑窝，它在为小燕子做准备呢。”半个多月后的一天，我突然听到燕子窝里传出一阵阵“啾啾”的小鸟的叫声，我猜想大概是小燕子出世了。我忙搬小梯子爬上去，想看个究竟。只见窝里的干草堆上挤着四个肉乎乎的小东西，浑身没有毛，眼睛紧闭着，丑极了，没有一点可爱之处。我感到好失望。

不久后的一天，邻家的小伙伴手里拿着一只麻雀在我面前炫耀。我不服气，忽然想到了屋檐下的小燕子，斗气地说：“麻雀儿有什么稀奇的，我捉只燕子给你瞧瞧。”我赶忙跑回家，搬了梯子就去掏燕窝。四只小燕子比以前长大了许多，毛茸茸的，紧挨在一起。小家伙们见来了个不速之客，都恐惧地叫着，躲避着。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抓了一只攥在手里。只见这只燕子嘴巴黄黄的，黑而发亮的大眼睛里露出恐惧和绝望的神情，扑腾着，挣扎着，尖叫着。这时候，大燕子觅食回来了，它看到了我手里惊恐万状的小燕子，拼命在我头上盘旋着，悲哀地鸣叫着。小燕子看见了妈妈，在我手里拼命挣扎着想飞出去。不幸的事突然发生了：小燕子挣脱出了我的手掌。大燕子惊惶万状，倒竖了全身的羽毛，势如飞石一般俯冲下来，想用嘴衔住小燕子，然而没有成功。接着是一声令人心悸的惨叫……过了几天，我发现檐下的燕窝空了。从此以后，燕子就再也没有飞回来。

现在，春天又来了。在父母哺育下渐渐长大的我一直在心里热切地期盼：归来吧，小燕子！我为你准备了温暖的小屋，我再也不会伤害你那幼小的生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