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之心看苦瓜

钱振兴

虽然苦不是一种愉悦的味道，但是生活中却不乏喜爱苦瓜的人。苦瓜开胃、清热解暑，除作蔬菜烹饪，还常被榨成汁、磨成粉，或用茎叶泡“苦瓜茶”。在亚洲、非洲和南美洲，苦瓜有诸多的“传统药用”；在铺天盖地的最新研究中，更被冠以可降糖的“植物胰岛素”，吃下去的“减肥利器”，备受追捧；但同时也有研究显示，苦瓜“杀精”“避孕”，会导致“流产”，引发“中毒”，甚至死亡。

苦瓜降糖靠谱吗

在各种传说的药用中，“苦瓜可降血糖”大概是最有号召力的一种。许多科学实验对此进行了研究，一些体外实验和动物实验也支持了这一作用，更可喜的是苦瓜提取物中发现了在化学结构上类似动物胰岛素的物质。“苦瓜降糖”似乎有了现代科学的证据支持。

2012年发表的一篇文献综述从学术期刊中找到的7项“苦瓜降糖”的临床试验。试验对象是2型糖尿病患者，所用的材料有炒苦瓜、苦瓜浆、苦瓜提取物等，持续时间少则7天，多则3个月。在这7项研究中，有5项支持“苦瓜降糖”。不过，对这些研究质量进行评估，有4项的得分是0，即质量很差，可靠性相当低；只有1项可靠性较高，得到了4分（最高5分）；另两项结果为“没有降糖”的研究质量分别得了1分和2分，比前4项要可靠些。

苦瓜可防癌抗病毒吗

苦瓜籽中提取出一种蛋白质，在体外实验中显示了抗病毒（尤其是艾滋病毒）和抗肿瘤的活性。不过人们不会吃苦瓜籽，所以这个发现也就只对药物研发有价值。

吃苦瓜能减肥吗

苦瓜的含水量很高，100克鲜苦瓜中有94克左右的水，只有大约6克的干物质。这6克中，有大约2克膳食纤维，算是非常高了。上海交通大学一位教授宣称用苦瓜来调节肠道菌群，从而实现了减肥，或许与这些膳食纤维不无关系。

苦瓜有毒可信吗

苦瓜的一些成分显示了“毒性”，比如其中的凝集素会抑制小肠壁上的蛋白质合成，引起胃肠不适；其中的“蚕豆嘧啶葡糖苷”有引发“蚕豆病”的可能性。有些人先天缺乏一种叫作“葡萄糖六磷酸脱氢酶”的蛋白，他们一旦摄入“蚕豆嘧啶葡糖苷”，就发生溶血，出现乏力、头晕、肠胃不适、呕吐以及血尿等中毒症状，严重的甚至会死亡。不过这些物质主要存在于苦瓜籽中。或许是人们吃苦瓜都不会吃籽，并没有见过因此中毒的报道。

苦瓜会影响生育吗

苦瓜对生殖能力的影响比较吓人。有试验每天喂狗1.75克苦瓜提取物，60天之后，公狗失去了射精能力；在另一项研究中，每天喂老鼠苦瓜叶子榨的汁，结果母鼠的怀孕率从90%下降到了20%；此外，还有苦瓜汁使怀孕兔子宫腔积血以及死亡的报道。

苦瓜究竟吃得吃不得

苦瓜生来不是给人类治病或者害人的。不管是降糖、减肥还是杀精、避孕，其实都不是人们吃苦瓜的初衷。而且提到这些作用时，你还需要考虑两个问题。

其一，苦瓜抗病毒、抗肿瘤、杀精、避孕、流产等作用，目前都只有体外实验或者动物实验。这样的结果只是提供了一种“可能”，并不能作为科学结论。

其二，人们的正常饮食和上述实验有很大的区别。一方面，苦瓜的作用与吃进去的量有关，而且那些“有毒”成分更多存在于种子或者叶子之中，一般人摄入的量绝不会有那么大；另一方面，实验中用的多是苦瓜提取物或者苦瓜汁，与经过高温烹饪的蔬菜也大不相同。

所以，对于一般人，如果喜欢苦瓜的风味，作为蔬菜换换口味应该没有问题。既不必贪求它的治疗价值，也不必担心它危害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