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亚锋 王周秀 马健
[摘 要] 作为一种重要的学习方式,体验学习在未来课堂中的应用还缺乏相应的研究,其中基于体验学习的未来课堂研究是开展体验学习实践的基础。文章在未来课堂设计理念的指导下,以体验学习理论和实践研究成果为依据提出了强调个人反思、兼顾社会化与个性化、注重对体验学习过程的监督等三个设计重心;利用体验学习圈作为体验学习的过程模型,结合未来课堂的特征和体验学习中采取的主要活动形式,构建了基于体验学习的未来课堂应用模式;通过一个实践案例论述了基于体验学习的未来课堂设计的具体实现与应用方案。
[关键词] 体验学习; 未来课堂; 设计; 应用模式
[中图分类号] G434 [文献标志码] A
[作者简介] 许亚锋(1986—),男,山东枣庄人。讲师,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未来课堂和新媒体、新技术教育应用方面的研究。E-mail:levipr@163.com。
一、研究的缘起
近年来,随着新兴技术在教育中的影响不断加深,以及先进教育理念的深入人心,研究者开始日益关注学习空间的变革。未来课堂、智慧教室、主动学习空间、技术增强的学习空间等新名词不断涌现,虽然根据目标与定位的不同,每个术语的内涵不尽相同,但都呈现出一个趋势,即承载教与学活动开展的新型学习空间对于学习的重要性得到了越来越多研究者的认可。其中,课堂作为当前实施教与学的主要场所,其形态的改变对于学习的重要意义不言而喻。正是在这一背景下,未来课堂的研究近年来得到了研究者的广泛重视。
目前国内外对于未来课堂的研究主要围绕着基本理念、物理空间设计、技术特征与实现等三个方面展开。未来课堂的基本理念方面,研究者普遍认同以人为本的理念,并强调课堂中的交互和参与等特性,[1]还有研究强调知识可视化和在实验中学习。[2]未来课堂物理空间设计的研究主要是借鉴环境心理学和人体工程学方面的研究成果,表现为灵活的空间布局、多显示屏空间、动态的课桌椅组合等。[3][4]未来课堂的技术特征与实现受到了计算机和教育技术领域研究者的重点关注,包括无线接入、多点触控、情境感知等技术,[5]还有研究者尝试把物联网和云计算的理念与技术融入未来课堂中。[6]从研究的趋势来看,未来课堂的研究将逐渐从上述三个方面转向基于实际教学应用的深入研究阶段。当前,国外未来课堂的应用已经遍布艺术、生物、计算机等多个学科,如爱荷华大学在未来课堂中进行了380多名学生参与的14门课程的学习,并计划开展更多课程的学习。[7]圣荷西州立大学也进行了类似的应用。[8]国内对未来课堂的应用还处于试用阶段,如基于未来课堂实验室开展小规模的试用研究。[9]
虽然在未来课堂中开展教学实践的相关研究已经引起研究者的重视,但是学习方式仍以“间接学习”为主。体验学习在促进对知识的理解、激发学习主动性、培养批判性思维等方面有积极影响,并且在基于实物的学习方面具有其独特的作用,[10][11]然而未来课堂下的体验学习还缺乏系统深入的研究。鉴于此,我们研究未来课堂中的体验学习具有重要意义,其中基于体验学习的未来课堂的设计研究是开展体验学习实践的基础。基于这些考虑,本文从设计重心和应用模式两个方面对基于体验学习的未来课堂的设计展开研究,并结合一个实践案例论述了上述设计的具体实现与应用方案。
二、相关概念界定
(一)体验学习
体验学习(Experiential Learning)这一术语在教育领域中并不是一个新鲜的名词,然而要为其寻找一个清晰的定义以明确其内涵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关于体验学习不同界定的解读,我们从下列三个方面进行分别阐述。
1. 学习即体验
柯林·比尔德和约翰·威尔逊在其著作中论述道,“我们发现,脱离体验谈论学习没有任何意义。体验不能被忽略;它是所有学习的核心思考点。学习建立并源自体验:不论刺激学习的外部因素是什么——教师、材料、有趣的机会——只有当学习者进行了体验,至少某种程度上进行了体验,学习才会发生。只有通过转化学习者的体验,这些外部影响因素才能起作用。”[12]
乔普林(Joplin)认为学习是体验式的,学习者在学习时必须“体验”主题,显著地认同课程的主题,与主题相关的内容进行交互并建立关联。[13]
郑颖立认为体验本身即学习,学习离不开体验,二者是统一的、一致的,可以统称为体验学习。[14]
2. 把体验学习视作是一种哲学理念或者理论取向
克拉夫特(Kraft)和萨考夫(Sakofs)对体验教育做过一个界定:“广义上说体验教育是一种关于教与学的哲学取向,它强调具体课程与抽象课程之间的联系。”[15]
高慎英认为体验学习乃是对学习的原始性质的恢复:恢复知识与身体、知识与情感、知识与活动的本原关系。……体验学习与其说是一种具体的学习方式,不如想象它是一种与知识观相关的学习理论。[16]
3. 体验学习是一种学习方式
王嘉毅和李志厚认为体验学习是以学习者为中心,把自己从体验中获得学习结果视为最佳的学习方式,并在有意识思考各种经验的基础上发展知识、技能和态度的过程,是学习者发现内心价值和焕发生命活力的发展过程。[17]
李国娟将体验学习视为人的最基本的一种学习方式。认为体验学习过程一般是指个体在亲身经历过程中,通过反复观察、感受、实践、探究,对认知、情感、行为和认识的内省体察、心灵感悟,最终认识某些可以言说或者未必能够言说(意会)的事物,掌握知识和技能,发展能力,养成某些行为习惯,形成某些观念、情感、态度乃至心理品格的过程。[18]
陈佑清从影响学习方式的主要变量的角度对学习方式进行了划分,其中提到如果“从学习者与学习对象之间的联系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来看,学生的学习可能是间接性的……;也可能是参与性或体验性的,即学习者进入现场,接触实际事物、真实情境或动手操作,以获得直接经验、真实经验或现场感受”,[19]并据此将学习方式划分为体验学习与间接学习。
鲍恩(Bohn)和施密特(Schmidt)将体验学习定义为一种通过直接经验建构意义的过程。[20]
艾廷(Itin)认为体验学习是从直接经验中创造意义的过程。[21]
综合上述研究者关于体验学习的论述,我们认为可以从广义和狭义两个层面去界定体验学习。广义上讲,体验学习是一种关于教与学的哲学取向,它强调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独特体验以及具体经验与抽象课程之间的联系对学习的重要意义。狭义上讲,体验学习是一种学习方式,它以学习者的直接经验为基础来建构意义,与其相对应的学习方式是间接学习。本文所指的“体验学习”是一种狭义上的概念,即一种学习方式。
(二)未来课堂
未来课堂,英文称谓是“Future Classroom”或者“Classroom of the Future”,其字面意思是指“未来的课堂”,因此有关未来课堂的很多文献是从“未来的课堂是什么样的?”这个视角进行解释和猜想的。例如,杨宗凯认为未来的教室一定是云端教室,包括电子课本、电子课桌、电子书包、电子白板等;在资源方面,由模拟媒体到数字媒体,再到网络媒体,资源最终都在教育云上,内容达到极大丰富,从而满足个性化的学习。[22] 赵建华等认为智能课堂就是明天的课堂,需要对其进行大胆设想和设计。[23]然而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学者倾向于将未来课堂作为一个研究术语来使用,并对未来课堂的内涵作了界定。如克里斯滕森(Christensen)等从技术促进、可选择性和协作性等三个方面概括了未来课堂的特征;[24]陈卫东等认为未来课堂应该定位于服务与支持课堂教与学主体的自由与发展和建构课堂各要素之间的和谐关系;[25] 高丹丹等认为未来课堂可以实现多种教与学活动的混合,让学生有充分实践和问题解决的机会,完成不断增加的具有挑战性的实际任务,而不仅仅是进行学科概念知识的汲取。[26]
综合研究者关于未来课堂内涵的观点和论述,结合研究的侧重点,并为了保持研究的稳定性和连贯性,本文将未来课堂视作一个研究术语,它是对以人本主义、建构主义和环境心理学等相关理论作指导,以信息、智能、人机交互等技术作支持的新型课堂学习空间的统称,通常从空间重构和技术促进两个方面展开设计与开发。
三、基于体验学习的未来课堂设计
虽然关于未来课堂的设计思想和指导原则有很多不同的表述,但其理念基本是一致的,均强调以人为本、互动、参与等。如爱荷华大学将其未来课堂项目命名为“TILE”,即强调“转换、互动、学习和参与”。[27]陈卫东和张际平认为未来课堂的特性主要体现在人性化、混合性、开放性、智能性、交互性和生态性等方面。[28]在上述理念的指导下,研究者提出了未来课堂所具备的一些关键特征,并依据这些特性开展设计,其中一些特征具有普遍性,包括灵活的空间布局、动态课桌椅组合、多显示屏空间、数字学习终端等。图1从左到右分别是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加拿大麦吉尔大学所构建的未来课堂。
相关研究也已经证实包含上述特征的未来课堂无论是在促进学习者对概念的理解、提高问题解决能力、减少不及格率方面,还是在促进师生交互、生生交互,以及培养良好学习态度方面均有正向积极的影响,[29][30]因此在设计基于体验学习的未来课堂时也应该予以遵循。除此之外,基于体验学习的未来课堂还应该更加强调下述几个方面。
(一)个人反思
体验学习是一种强调主动学习经验的教育方式,其中基于经验的个人反思是至关重要的。虽然以库伯(Kolb)的“体验学习圈”为代表的体验学习过程模型近年来受到了一些研究者的质疑与批评,一些实证研究也表明经验与学习之间的联系并没有遵循“经验—反思—学习”的经典模式,并据此认为体验学习圈可能仅仅是体验学习的一种模式,并不是代表所有的体验学习的一般过程,[31]但是绝大多数研究者仍旧坚持个人反思在体验学习中的基础性地位,无论体验学习的内涵和过程怎么变,以直接经验和反思为基础则是始终不变的。[32]
作为体验学习的开展与实施场所,未来课堂当前具备的一些特性为体验学习过程中的个人反思提供了空间与技术上的可能性。安静的和相对隐私的环境有利于个人反思。[33]环境心理学认为私密性有四种类型:独处、亲密、匿名和保留,其中独处是最为常见的。未来课堂中灵活的空间布局为其实现提供了条件,例如在未来课堂中设置专门的体验学习空间,或者利用屏幕、软隔断等形成个人的相对的隐私空间。图书馆、博物馆等非正式学习环境的相关研究可以为隐私空间的设计提供借鉴,如图2所示,相对封闭的空间为个人反思提供了良好的环境。
未来课堂中的智能录播系统也为个人反思提供了技术支持。当前的智能录播技术不仅可以实现全场景不间断跟踪,而且通过采用视频图像分析技术和模式识别技术,可以智能识辨场景中站立的学习者,自动测算站立人员的空间坐标,实现站立识辨,最终生成接近人工导播效果的多视窗画面,便于学习者在获取具体经验后进行反思。
另外,即时反思同样不容忽视。当前的一些体验学习理论过于注重对过去经验的反思,对即时的反思重视不够。[34]未来课堂中,而对即时反思的支持可以通过设立方便学生随时记录的数位板、基于数字学习终端设备的书写软件和记号板等来实现。
(二)兼顾社会化与个性化
库伯援引杜威(Dewey)的话说,社会知识是先前人类文化经验的客观积累,而个体知识是个人主观经验的积累,体验学习的关键在于实现社会知识与个人知识之间的转换,并把学习定义为“体验的转换并创造知识的过程”。凯耶斯(Kayes)还针对体验学习的社会化作了理论上的探索研究,提出了新的理论模型。[35]与此同时,个体的独特经验在体验学习中被视为知识的来源。研究者们所强调的体验学习的社会化与个性化仿佛是相矛盾的,正如霍尔曼(Holman)等人所指出的那样,只重视学习者经验的个性化,容易造成学习过程的“非语境化”(Decontextualize)。[36]因此,从未来课堂设计的角度出发,如何兼顾体验学习的社会化与个性化,实现二者之间的平衡显得至关重要。
当前的未来课堂设计在社会建构主义理论的影响下,对人与人、人与环境之间的交互非常重视,有学者将互动视为未来课堂的核心。[37]基于该理念,包括以可拼接圆形课桌为代表的桌椅布局,利用网真技术、视频会议系统、虚拟3D技术和全息成像技术等技术实现的远程高清互动课堂,通过便携的移动数字终端设备和泛在的无线网络为学习者之间的沟通、协作提供便利条件等一些可以促进协作与参与的物理和技术环境已经成为未来课堂的典型特性。这些特征都为学习者个人知识的共享与“外化”提供了空间与技术支持,从而促进个人知识的社会化。
所谓个性化是指每个学习者在体验学习中获取的主观经验都是唯一的。从未来课堂设计的角度分析如何从物理空间和技术支持两个方面促进不同学习方式的学习者的经验获取,并促进从经验到知识的转换过程是需要着重考虑的问题。库伯将基本学习方式分为辐合式、发散式、同化式和顺应式等四种,其中同化式和顺应式是两种相反的方式,对未来课堂设计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同化式学习方式的主要学习能力表现在抽象概括和反思观察,顺应式学习方式的优点在于具体体验和行动应用。基于体验学习的未来课堂要提供充分的自主和足够的经验与行动支持,以利于顺应式学习者在不断的试错中来解决问题。在具体的操作中,可以根据需求和条件合理地提供直接经验,如图3所示,美国麻省理工学院TEAL计划构建的未来课堂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利用桌上型实验设施提供给学生关于电磁学的具体经验,从而帮助顺应式学习者在实践操作中理解抽象的概念。同时,未来课堂还要为同化式学习者提供有利于理性推理的空间与技术支持。利用学习分析技术可以在分析大量学生数据的基础上实现资源和服务的智能推送,这对于同化式学习者而言相当关键,适合的资源与服务为其理性推理提供了必要条件。当前,一些教育机构已经开始尝试利用学习分析技术优化教学实践。例如澳大利亚卧龙岗大学的Teachscape Classroom Walkthrough项目允许教师使用他们的移动设备来搜集学习者的相关数据并进行分析。[38]
(三)体验学习过程的监督
在体验学习理论科学化的进程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杜威、勒温(Lewin)、库伯等人对于体验学习过程模型的相关研究。斯泰诺(Stehno)在研究了包括上述模型在内的七个关于体验学习过程的模型之后,发现每一个都包括了活动创造的经验、对活动和经验的反思、源于反思的抽象化、抽象概念在新活动或者新经验中的应用等四个阶段。[39]并且,上述四个阶段能否顺利完成对学习者最终的学习效果有重要影响,教学活动应精心设计以促进学习者完成体验学习过程的各个阶段。[40]然而,存在的一个重要障碍就是学习者并不会自然地围绕着学习圈进行学习,而是对感兴趣的不断重复。[41]因此,有效监督基础上的指导显得尤为重要。
传统课堂中,由于教师通常固定在前方讲台位置,同时又缺少技术支持,对学生学习过程的监督非常有限,特别是在当前诸如iPad等数字终端进入课堂的背景下,显得更为力不从心,未来课堂则可以根据班级规模的大小提供相应的支持。对于小规模的教学,可以利用未来课堂灵活的空间布局特性,如图4所示,将教师工作台置于课堂中心位置,这样既可以起到教师对学生的监督作用,又方便了教师对体验学习过程的指导。另外,还可以通过有效的空间设计,使学生的屏幕可以被教师和其他学习者看到,同时教师还能将学生屏幕内容方便地展示给全体参与者,从而形成有效监督。对于相对大规模的教学,则可以通过软件系统来实现。DyKnow Monitor和SMART SynchronEyes两款软件可以帮助教师查看到每个学生屏幕的缩略图。班基(Banky)则针对体验学习基于网络通讯技术开发了远程管理系统“NetSupport School”,可以在实时视音频互动与交流的同时实现对体验学习过程的监督与管理。[42]
四、基于体验学习的未来课堂应用模式
迄今为止,关于体验学习的相关理论中影响最大的当属大卫·库伯提出的体验学习理论。爱丽丝·库伯(Alice Y. Kolb)和大卫·库伯的统计结果显示,自从1971年该理论首次阐述以来,截至2005年7月,已经有1876篇文献对其进行了引用,包括期刊论文、博硕士论文、会议论文等。[43]该理论最重要的贡献之一便是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体验学习圈,其科学性和有效性已被众多后续研究者所证实。因此,本研究利用体验学习圈作为体验学习的过程模型,并结合未来课堂和体验学习中采取的主要活动形式,构建了未来课堂的应用模式,如图5所示。
(一)未来课堂对体验学习圈的支持
库伯的体验学习圈模型将体验学习过程分为四个阶段,即具体体验、反思观察、抽象概括、行动应用,这四个阶段形成了一个循环的环形结构。未来课堂对体验学习圈的支持包括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对体验学习圈中各个环节的实施提供支持。这种支持不是固定的形式,而是根据不同的学习内容提供相应的支持。以具体体验阶段为例,体验包括不同的类型,未来课堂应根据实际需求为学习者提供尽可能直接的、真实的经验。诚然,并不是所有的直接经验都可以在课堂内得以实现,对于无法提供的经验可以通过模拟仿真技术(外形仿真、操作仿真、视觉感受仿真等)提供接近真实情境下的学习者体验。
二是对体验学习圈的迭代循环提供支持。理想的体验学习过程并不是一个单向运转次序,而是动态的螺旋上升过程,未来课堂可以通过促进监督、增强交互等方式间接地为体验学习圈的顺利开展并实现螺旋上升提供支持。
(二)未来课堂对体验学习活动的支持
如前所述,体验学习是一种具体的学习方式,包括具体的实施步骤与程序。与体验学习方式相比,体验学习活动是更高一层的范畴,通常没有严格的程序要求。在实际的体验学习中,经常是将二者结合在一起,在体验学习活动的整个实施过程中运用体验学习的方式与步骤开展教与学的活动。采用体验学习方式的主要学习活动包括基于项目的学习、基于问题的学习、主动探究式学习、基于任务的学习、角色扮演等。
为了完成整个学习过程,未来课堂不仅需要对体验学习圈进行支持,还需要对体验学习活动中的其他阶段进行支持。以基于任务的学习活动中开展的体验学习为例,为了完成任务,学习者必须进行一系列的活动,如表征任务、对任务的基本条件进行分析、提出并验证假设、呈现结果等。其中,提出并验证假设可以通过体验学习方式完成,其余部分虽然不属于体验学习圈的内容,但对于整个学习的完成同样具有重要意义,未来课堂需要对这些阶段的顺利开展提供支持。
(三)体验学习活动驱动体验学习圈的迭代循环
基于项目的学习和基于问题的学习等学习活动的实施可以有效地驱动体验学习圈的运转,促进体验学习圈的迭代循环。在体验学习的每个阶段,通过布置具体而又明确的学习任务可以使学习者在解决问题、完成任务的同时依照体验学习圈的顺序完成学习过程。例如,贾蒙(Jarmon)等人在“第二人生”(Second Life)中依据体验学习圈开展了一个跨学科的研究生交流课程,在每个阶段都给学习者分配了具体任务,见表1。学习者必须根据活动顺序开展学习,从而起到驱动学习圈运转的作用。[44]
五、一个实践案例
“新媒体、新技术体验教学研究”项目是华东师范大学重点教学改革项目,该项目的研究目标是构建新媒体、新技术体验中心,揭示新媒体、新技术体验教学过程中的一般教学规律,为教育技术学科的课程建设和学生技术素养培养探寻新途径。新媒体、新技术体验中心的建设一直遵循未来课堂的相关理念,并注重结合体验学习的特性进行设计,目前体验中心已经基本建设完成,如图6所示。
体验中心的设计具有下列几个特点:一是注重反思,除了通过屏幕遮挡、设立个人和群组反思区域等方式形成有利于个人和群组反思的相对隐私空间外,还利用数位板、平板电脑的个人笔记软件来支持反思;二是在利用远程高清互动课堂、学习支持系统提供的方便沟通的工具实现学习社会化的同时,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在华东师范大学设立的“中国区教育资源推广中心”所提供的丰富教育资源为学习者提供了个性化的资源支持;三是每个数字终端均可以方便地通过无线投影路由投射到屏幕上,从而在展示内容的同时达到监督的目的;四是中心内的新媒体、新技术设备既是体验对象和学习内容,又是学习工具。
在体验中心的应用方面,也遵循本文的相关研究理念,以项目、任务等体验学习活动为依托,以体验学习圈为具体实施步骤和过程进行教与学。在实际教学中,通常是利用体验中心内的新媒体、新技术设备作为学习者获取直接经验的来源,通过角色扮演、基于项目的学习等形式,具体采用体验学习圈的程序,使学习者了解并掌握新媒体、新技术在教学中的应用形式与应用策略。
六、总结与展望
当前体验学习仍然主要应用在非正式学习领域,如培训、户外教育、探索教育、服务学习等。体验学习一直没有能够真正进入主流教育主要受到下述几个方面条件的制约:一是环境的制约;二是教育者出于对时间等成本的考虑;三是由于体验学习理论本身存在的争议阻碍了其发展。其中环境对其的制约是至关重要的,未来课堂作为虚拟与实体环境的融合,可以利用先进的技术和灵活的空间在一定程度上突破环境对体验学习的限制,从而可以给学习者提供真实的情境、直接的经验、有效的监督等条件来支持体验学习,促进体验学习进入主流教育,给教育者提供一个选择空间的可能性。未来研究中,如何结合体验学习活动和体验学习圈在未来课堂中有效地开展体验学习,以及依照本研究所设计和开发的未来课堂是否真如假设的那样能够促进体验学习的发生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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