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大众文化的出场路径

2013-04-29 00:44竺恒
西江月·中旬 2013年5期
关键词:学派大众文化意义

竺恒

【摘要】我国大众文化的研究大多聚焦、借鉴和批判西方的理论体系,因此对大众文化的初识需要我们将目光转向对西方大众文化的研究,了解西方大众文化的出场路径对我们明确大众文化的由来及其发展以及后期形色各异的派别的形成有借鉴意义。

【关键词】大众文化;出场路径

在西方,“大众文化”对应着英文中的两个词汇。其一是mass culture,其二是popular culture。mass有“乌合之众”的含义,因此mass culture也主要是指一种为平民准备的低等文化,其中所蕴涵的那种立足精英立场,对大众文化的贵族式的不屑清晰可见。从mass culture到popular culture的最早转折出现在美国学者麦克唐纳1944年撰写的《大众文化理论》当中。在那里,popular culture指一种民众的文化,其中不含贬义,体现的是人们对于大众文化的一种宽容的态度。目前,西方在谈到大众文化之时,应该说,无一例外是指的popular culture。现代社会,它更倾向于指一种产生于20世纪城市工业社会、消费社会的以大众传播媒介为载体并且以城市大众为对象的复制化、模式化、批量化的文化形态,例如电影、电视连续剧、广告、流行歌曲、畅销书、言情武打侦探作品等等。

简单追溯大众文化的西方词源学依据后,我们正式步入大众文化的出场。关于大众文化的正是研究,最早可以上溯到19世纪末到20世纪初。在英国,阿诺德著有《文化无政府主义》,他认为文化是光明美好的知识,是人的追求,而大众文化却是无政府主义的代名词,它的出现很可能导致文化贵族的消失、文化秩序的消解。在他之后,F.R.利维斯成为厚古薄今的代表。他在《大众文明与少数人文化》中宣称大众文化不过是消遣之物,是传统文化的衰微和民间文化的灾难。在德国,20世纪40年代,霍克海默与阿多诺对大众文化的界说极尽批评、否定之能事。他们合著的《启蒙辩证法》不仅对法兰克福学派有着重要的意义,也成为大众文化研究的一个路标。在美国,同样是40年代,D.麦克唐纳撰写的《大众文化理论》一文,他认为大众文化是更好的消遣和更坏的文化。总的来看,这些大众文化研究的先行者尽管看法不一,但是都不约而同地坚守着一块相同的阵地,那就是尽管对发展伊始的大众文化抱有种种隔膜与误解,但是往往都能够十分敏锐地把握住大众文化的批判与资本主义的批判之间的深刻的一致性。这无论如何都是难能可贵的。

西方大众文化研究的转折点或许说是来自20世纪的50年代。1957年罗兰·巴特的《神话学》和查理·霍加特的《文化的用途》。更值得一提的是阿尔都塞对主体建构与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之间的内在关系的揭示,诸如意识形态具有将个体塑造成主体的功能,意识形态是为了消解现实矛盾而存在,这些思考大大地深化了人们对大众文化的认识。这样,一旦意识形态进而通过人们的日常生活消费加以实现,以此为背景的以“伯明翰学派”为代表的一大批大众文化研究成果的出现,就无疑是必然的。

值得注意的是,如果说在五六十年代以前,学者们还是置身边缘地带。那么今天,大众文化无疑已经进入中心,成为西方最为活跃的学科之一。并且由于它容纳了各种理论,拥有海纳百川的性格,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地横跨传统学科,成为朱多学科的新的生长点。这样,假如今天的所谓“知识精英”仍旧不愿给予大众文化以应有的重视,甚至仍旧对其报以偏见,那么除了对大众文化的发展充耳不闻,事实上已经再也无法找到其他的解释。

那么对大众文化的发展,西方学者究竟从怎么样的角度逐步切入,从而更深刻地挖掘其内涵?总结西方学者的思路,我们不难看到如下的线索:首先,什么或者是谁在决定着大众文化?大众文化是自下而上来自大众自身,使人们自己所想所思的表达,还是自上而下,是一种统治力量充满阴谋的强制?其次,面对大众文化的商品化这一不争的事实,西方学者一直在思考,商品化身后蕴藏了什么?商品规律是否压倒了艺术内涵?或者它通过消费更加满足了人们的文化需求?最后,大众文化是意识形态的征服者还是意识形态的反抗者?也就是说它是灌输主流意识形态的文化武器还是一种充满斗争、抑制和解放力量的文化?应该说,西方的大众文化研究主要就是通过上面这些相关问题的解决逐次展开的。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内在的原因所致,大众文化研究与传播学研究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文化的核心无非就是意义的创造、交往、理解、阐释,而大众传媒,正像霍尔所说的是用来建构社会知识和社会影像,因此它的核心也无非就是文化意义的传达乃至这一意义的再创造、再交往、再理解、再阐释。因此,对于大众文化的研究势必就渗透到大众传媒研究之中,而对大众传媒的研究也势必渗透到大众文化的研究之中。这正如切特罗姆所说:“文化与传播的范畴不可避免地会重合现代传播已成为文化,特别是大众文化的观念和现实这一整体的组成部分。”因此,说大众传媒研究与大众文化研究有着深刻的内在一致是毫无夸张之处的。

不过,大众传媒研究与大众文化研究之间的深刻的内在一致,又主要是通过大众传媒与大众文化研究中的批判学派来加以融会贯通的。在传媒研究中,擅长实证分析的,以美国为主的经验主义学派始终处于主流地位,其代表人物就是传播学之父施拉姆和四大传播先驱:拉札斯菲尔德、拉斯韦尔、霍夫兰、卢因。他们立足于研究大众传媒的规律,采取的是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如归纳主义、因果决定论、统计实验等等,总之始终是行为主义的思路。具体的研究方法则是将大众传媒作为研究对象统统加以量化。在他们看来大众传媒无非就是如此,根本不需要什么更多的铺垫,只要一下子将这个光怪陆离的传媒世界从幕后拉到台前,让你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可以万事大吉。可问题在于:用自然科学的方法去理解文化与传媒,找到的只是一种模式,而我们与文化以及媒介间方方面面的复杂的动态本质又该如何解说?至于藏在媒介行为后的社会背景、阶级基础和历史文化原因更仿佛是销声匿迹了。可是大众传媒不但作为工具而存在,而且更作为世界而存在。经验学派的研究固然可以使得作为工具的大众传媒凸显而出,但是同时却又使得作为世界的大众传媒意味深长地缺席。这样,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是浮现于海面上的那座与言语、文化意识形态彼此分离的冰川,至于海底深层所蕴藏着的那个更加丰富多彩的世界,我们就无从可知了。不言而喻,批判学派正是因此而应运诞生。在批判学派看来,传播活动不只是一个物理性的事实,而且是一个意义的过程。一切都悬浮在一个人类自己所编织的意义之网中,只有借助哲学和历史的广阔视野、借助人文主义的研究方法,才能弄清这些意义的产生之源,也才能深刻地揭示文本的复杂性和文化的矛盾性。因此相对于主流理论来说,批判理论是解释的解释、文本的文本,这样,批判学派就不但为大众传媒的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维度,而且也为大众传媒研究通向大众文化研究铺平了前进的道路。

【参考文献】

[1]切特罗姆.传播媒介与美国人的思想[M].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1.

[2]约翰·斯道雷.文化理论与通俗文化导论[M].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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