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蕴绮
美国的投资银行重新主导全球金融市场,这不一定只对美国有利。
在5年前摇摇欲坠的美国投资银行,现在似乎“满血复活”,并更加牢固了自己在全球金融系统中的控制力。
2008年,投行高管们挤在美联储大门后度过了难熬的几周,华尔街似乎要崩盘。雷曼兄弟申请破产清算;美林证券被迫并入美国银行;美国国际集团和花旗集团被政府注资勉强救出,然而颓势依旧在蔓延。时任财政部长保尔森在回忆录中写道:“接下来轮到摩根·士丹利和高盛了,如果他们也倒下的话,金融系统或许会蒸发掉。”
在大西洋的另一端,欧洲政客认为美国资本主义的报应来临了。然而之后的5年里,欧洲银行却步履维艰,反而华尔街逐渐恢复了元气。瑞士最大的两家银行瑞银和瑞士信贷,在危机之前迅速扩张,现仍在剥离资产。苏格兰皇家银行曾跻身全球十大投行之列,现在却仍受英国政府的庇护。危机发生以来,欧洲银行所占的投行份额下降了五分之一,大部分收益又回到华尔街幸存的巨头手中,仅摩根大通、高盛和花旗三家就占了全球收益份额的三分之一。巴克莱银行和德意志银行在危机中小赚了一笔,而由于面临国内外双重监管,全球战略难以实行。
由华尔街再次主导的金融业,与5年前已经天壤之别。全球收益减少了近三分之一,也就是1000亿美元。就业机会骤减,仅伦敦就缩减了10万个工作岗位,薪酬有所减少。更高的资本要求与其他法规(包括美国的“多德一弗兰克法案”),侵蚀着行业的赢利能力。银行曾经获得过的丰厚利润与员工曾经的高薪资,短期内恐怕无法再出现。
美国银行之所以能好转起来,原因之一是其正视了痛苦,并用较快速度解决。美国政府反应迅速,让银行记下坏账并快速筹措资本。美国的大银行得以恢复赢利能力、偿还政府以及向市场提供贷款。它们为经济复苏做出了贡献,同时减少了自身的坏账。
相反,欧洲银行的资产却持续缩水,因资本不足而艰难前行。在美国,仅花旗一家银行就冲销了1430亿美元贷款损失;但在欧洲,没有一家欧元区银行可以解决掉超过300亿美元的坏账。
欧洲的监管部门应为银行业的衰退负一部分责任。首先,其规定出银行向员工支付的奖金比例。其次,强制银行拥有更多资本,并要求银行将小额储蓄与批发业务分离开,以降低其倒闭对整体经济的影响程度。
第一种做法非常不明智,增加了银行的固定成本,使其无法在市场低迷时灵活缩减成本。第二种做法是可以理解的。瑞士与英国政府正试图停止向银行提供隐性财政补贴,即使对于规模很大的银行也不例外。爱尔兰的经济崩溃就是一个警示,政府被迫解救银行,结果拖垮了经济。
而面对好起来的形势,华尔街的新巨头们称自身已经受到了惩罚。新的国际法规使得他们必须具备比小银行更高的资本缓冲实力,无疑增加了成本。
无论如何,在金融危机发生的5年后,美国大银行又回来了,这是好事。不过要让华尔街更安全,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