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西方经济发展的新教动力

刘析鹭

摘要：本文首先对于《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的背景和内容进行简述，明确本书作者的生长环境、书中主要观点及内容。韦伯认为，新教孕育了西方资本主义精神，也是新教对于西方资本主义精神的发展起着强大的伦理推动作用。而西方资本主义经济的产生和发展无疑是与资本主义精神密不可分的。也就是说，新教是西方资本主义经济的产生和发展的重要动力。

关键词：新教伦理 禁欲 资本主义精神 经济发展

公元14、15世纪，欧洲的生产技术取得了突破性发展，生产力水平得到明显提高，社会生产分工不断深化以及世界市场不断扩大，商业资本开始独立出来专行流通职能，成为资本最早的一种形态。商业资本的出现极大的促进了资本主义工商业和市场经济的发展。经济蓬勃发展的背后，是文化的推力，更有宗教伦理的转变对资本主义精神的催生和促进。

一、《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背景及内容简述

马克思·韦伯（1864-1920），他生活在一个被称为非理性和无意识发现的年代，在那样一个时代，人们并不关心理性的选择。他是德国的政治经济学家和社会学家，他被公认是现代社会学和公共行政学最重要的创始人之一。对韦伯来说，所有社会行动的结构和类型都是不稳定的，各种价值也是彼此冲突的，也正是在这种冲突的价值中，他开始独立和突破性的思考，他的思想始于他自己的价值判断，始于他集中关注的时代的价值问题。与此同时，韦伯生活在一个资料广博的时代，不仅西方各学科已经发展得初具规模，亚洲、美洲的资料也已经能比较方便地获取。在较全面了解世界特别是欧亚情形后，对韦伯而言，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为什么在通常被认为产业能力尚不足以被估量为一个新社会的西欧，能产生独特的工业资本主义；是什么催生了一个时代的西方资本主义精神。

在本书中，韦伯对孤立的资本主义行为并不关心，他的目标是要用自由劳动力的理性组织来解释资本主义。因此，他在导论中就开始分析经济理性行为发展的主要决定因素，如劳动分工、发展良好的货币体系、复式薄记、信用制度、证券交易、理性的官僚机构等等。

韦伯首先就对天主教徒与新教徒行为作了一下对比。结论是，在行为上看，与注重来世行为懈怠的天主教徒相比，新教徒表现出了一种很明显的经济理性，这种理性是在原来的教义中没有的，甚至被鄙视的。由于理性行为受制于宗教态度，韦伯遂将问题引向他的出发点：“来世观念、禁欲主义、宗教虔诚与讲求实际利益的资本主义之间并没有直接的冲突，两者之间反而存在着一种极为密切的关系。”对于资本主义精神，韦伯并没有给出确切的定义，而是通过举例的形式对资本主义精神进行描述。所谓的资本主义精神是一种合乎伦理的明确的生活准则，它必须面对的最大的对手，就是我们对待新情况、新环境的态度，称之为“传统主义”。[1]在传统主义的世界里，人们通常认为少干活比多赚钱更有诱惑力，所以才会出现在农场，计件工资的提高反而导致单位时间内工作量的下降。而资本主义精神与之恰恰是相反的，人们对于金钱和经济利益是追求的，而且希望通过努力得到更多的物质上的满足。韦伯认为，最能够体现资本主义精神的，不是商业贵族中的资本主义企业家或者世代相传的商业绅士，而是处于上升时期的工业中产阶级或者靠个人奋斗起家的暴发户。因为后者才是更多的通过自己的努力和理性去追求经济富足的群体。他们能够获得成功主要是他们从传统宗教的消极的不作为中冲了出来，开始合乎理性的组织劳动，以求为人类提供产品。

韦伯为从新教中寻找资本主义精神找到了五条理由。第一，西方研究者如威廉·佩蒂、孟德斯鸠等早就发现了新教与商业精神之间存在高度的相关性。而正是由于人们拥有这种商业精神，所以才促进了社会的分工，使商品经济逐渐形成。第二，新教徒热衷于商业和工业是如此的明显，以至于某些国家的统治者不得不在制定政策时都需对此因素特加考量。在西方经济的发展总，宗教始终有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但是在资本主义发展的过程中，国家的政策似乎对经济有着更大的影响，而这种影响又是与人们对于商业的要求相关的。经濟学中有很多流派，有强调自由经济的，认为市场是调节经济无形的手，也有强调国家管理的，后者尤其在经济危机时得到更多的支持。第三，在巴登等州关于宗教与教育选择的相关资料显示，新教徒更多地选择与商业发展有关的职业技术教育。这样，他们可以从教育中学习到有关经营的技术，管理的知识等有益于商业发展的内容。而传统的教徒更倾向于从事传统的手工业，在工作的过程中，逐渐成为师傅。第四，在不同地区，天主教徒和其他教派教徒同样可能遭到排斥，但其他教派教徒会转而追求经济上的成功以弥补社会政治地位低下的现实，而天主教徒却不会这样。这是新教与原来的天主教最重要的区别，传统的天主教义是不鼓励人们追求物质和经济的财富的，甚至认为这样做是不对的。第五，某些新教教派的教徒对财富与其对上帝的虔诚同样著名。可见，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之间确实存在着明显的对应关系。

韦伯认为职业这一词是新教民的日常用语，新教民认为，个人的活动所采取的最高形式，应该算是对自己履行世俗事务的义务进行的评价。这种职业的思想形成了所有新教教派的核心教理：上帝所允许的唯一生存方式，并不是要人命经过苦修禁欲主义来超越世俗道德，而是要人们完成自己在现世中所处的地位所赋予的责任和义务。[2]接下来，韦伯详细阐释了新教伦理是如何通过内在的禁欲主义来催生资本主义精神的。

二、新教对于资本主义精神出现的伦理驱动力

早期基督教给人们的信仰是，对物质的追求和金钱的重视是一件罪恶的事情。当时的教义像这样教导大家，“你不能同时侍奉两个主，既侍奉上帝，又侍奉玛门（金钱）”。天主教是早期基督教的进一步发展，但是延续了基督教不重视物质财富的传统。除了一些不遵守教义的人，大多数宗教徒都坚持天主教信仰，并且把放弃财物和物质享受的苦行修炼当做通向天国的唯一途径。

和很多专家研究不同的是，在韦伯的研究中，对于西方资本主义的形成和发展，他凸显了宗教的力量在资本主义中的巨大作用。在韦伯看来，战胜传统主义思想的武器是理性化的宗教，新教的理性打败了许多传统意义上的观点。传统的教义中存在大量对人们限制的内容，教会更多的是为自己敛收财物。新教质疑了这一切，并且以一种新的方式理解上帝的旨意。新教信仰包括神学、政治学和伦理学三个极为重要的因素。新教信仰中的伦理就是指新教民在属世生活和蒙召使命之间如何以教会特有的规则来处理各种社会的、家庭的和情感的种种关系。

新教的伦理结构表现为具体的信念和信徒所具有的与属世世界关系处理的准则。新教的伦理因素主要表现在理性的对一些特殊问题进行思考和解决，当然，这些问题就包括人该怎样去生存，怎样做才是道德的，上帝希望人怎样做。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这些所有问题都指向让人们更加理性的工作并且获取收益和财富，提高生产效率以达到更经济的目的。而这一过程，正式资本主义产生和发展的过程。

新教孕育了资本主义的精神，而资本主义的精神催生了资本主义经济的产生和发展，那么是什么使新教而不是其他宗教孕育了资本主义精神呢？从韦伯的论述中可以看出，资本主义精神与传统精神是相对的。在传统的精神中，人们做事是不讲效率的，有些人是不受道德伦理的任何约束不择手段的攫取财富，更多的人，尤其是虔诚的教徒，对于财富和物质都看的非常淡。而资本主义意味着以“合理的手段追求最大限度的利润”，与此相对应的资本主义精神表现为对生活的理性态度，讲求效率和效果的做事方法，如爱岗敬业，精打细算、讲求效率。新教民更倾向于在更短的时间里创造更多的财富，在相同的条件下提高技术，在可以选择时选择能够提高效率的工作方式进行工作。他们更加理性，也就更加愿意用经济学的方法计算付出和回报。

韦伯认为，宗教理性化的标志有两个，一是清楚巫术的程度，传统的宗教中存在很多武术对人们进行欺骗，以控制人们的价值观。二是宗教伦理所取得的与尘世伦理之间的一致性。从这两个角度看来，新教与犹太教、天主教以及东方宗教相比，表现出更多的理性化特征，更符合人类对于生活的认知要求。在韦伯看来，新教伦理的理性，尤其是理性化的新教的“天职”观为资本主义的精神提供了肥沃的土壤。西方中世纪后期，上帝的权威和神圣遭到世俗启蒙理性的挑战和神学机构自身内部对上帝的亵渎。然而上帝并没有要求人们抛弃现实的世俗生活，而是要人们积极努力奋斗，获取财富，但同时是有节制享用财富。上帝要人们勤奋努力，但是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胞爱”，也就是公共利益，但这也不是人们努力追求的最终目的，最终极的目的是为了增加上帝的荣耀，而不是其他或个人的什么目的。韦伯认为，新教禁欲主义伦理祛除了以往宗教信仰中的一切外在的，出世的，非理性的迷信和邪恶。新教的伦理给了人们去追求美好生活的合理原因，甚至是动力。在西方教会里，劳动一直被认为是最好的禁欲的方法，它也一直发挥着这样的作用。

在考查欧洲及新大陆的社会伦理、职业伦理时，韦伯发现，比起天主教徒来，清教徒及路德派的基督教徒更具有资本主义精神。[3]清教徒与路德派相比，清教徒又更具有实用主义倾向，他们认为劳动本身不是上帝需要的，人们各司其职的理性劳动才是他这样安排的最终目的。清教徒所倡导的职业观强调的是禁欲主义这种讲求条理性的性格，更容易催生资本主义经济的产生和发展。

三、资本主义精神对于资本主义经济出现及发展的作用

在本书中，韦伯选取了宗教观念对经济伦理以及对人的社会行为的影响作为研究对象。他强调了资本主义精神对于资本主义经济的影响，而同时新教伦理又是资本主义精神的产生基础。同时他也声明：“经济伦理从未是由宗教单独决定的”[4]。韦伯强调各种物质及精神的因素在历史发展中各自所具有的独立作用，不承认任何抽象意义的或必然的一个因素决定另一个因素。具体的说，就是虽然新教伦理在催生资本主义精神和资本主义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还有很多其他的因素也综合起到了非常大的用作，比如技术和国家法律与政策。他的理论，在本质上不是一元论，而是多元论。正是多个方面出发，韦伯充分了考虑了资本主义精神文化在社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更加强调了资本主义精神的独立性，尤其是决定人们生活态度的宗教的作用。

西方，尤其是近代西方理性主义的独特性最根本的是经济因素，而且影响理性经济活动最重要的是取决于人的能力和气质，而不像人们的一般理解取决于理性的技术和理性的法律，法律和技术固然可以对经济产生很大的影响，甚至有时对于经济数字有巨大的提升，但是究其根源，法律和技术不过是维护秩序和促进生产的工具，人的能力和持有的精神才是根源。正如韦伯所说：“各种神秘的和宗教的力量，以及以它们为基础的关于责任的伦理观念，在以往一直都对行为发生着至关重要和决定性的影响。”[5]在近代企业的高级技术工人中，尤其是受过高等技术培训和商业培训的管理人员，绝大多数都是新教徒。他们不仅在技术上处在这个时代领先的位置，在思想上，他们大多数都是追求进步的，他们相信在现世努力工作创造价值是上帝最希望看到的，他们越是尽职尽责，上帝就越高兴。在资本的占有者中，在经营管理者中，以及在现代大型工商企业的高级工人中，也是新教徒人数较多。也正是这些新教徒，在西方资本主义的经济发展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很大程度的促进了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

韦伯研究了意识形态与社会发展的具体途径和环阶，为意识形态以自己的方式影响历史提供了解释。但是韦伯似乎过于强调了意识的独立性，强调了意识与心理的功能而忽视了他们的起源。与其他古代的和东方的宗教相比，新教确实反应了更新和更现代的现象：西方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和资产阶级的成长。新教也确实更多的代表了一种现代的精神，西方的资本主义的精神。

注释：

[1][2][5]（德）马克斯·韦伯，著.于晓，陈维纲，等，译.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4.

[3]马深.英格兰精神与基督教文化[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3-02.

[4]M. weber. From Max Weber[M].London，1982：286.原引自：郭喜龙.资本主义合理化的宗教经济学分析[J].大众文艺.

参考文献：

[1]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2]黑格尔，著.魏庆征，译.宗教哲学（上）[M].北京：中国社会出版社，2005.

[3]孙亦平.西方宗教学名著提要[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2.

[4]吕大吉.西方宗教学说史[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4.

[5]白云飞，李娅婕.《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的现实意义评析[J].学术探索，2008（1）.

[6]刘新华，刘欣.试比较马克思与韦伯关于资本主义本质的思想[J].前沿，2008（3）.

[7]叶静怡，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的方法论和思想研究[N].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4（36）.

[8]刘军.韦伯资本主义起源理论评析[J].世界历史，1989（3）.

[9] A·吉登斯.资本主义与现代社会理论——对马克思、涂尔干和韦伯著作的分析[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