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葱拌豆腐的小时光

陈安然

广西苍梧中学

我愿意将童年用另外一个词替代——“小时光”。在我不算完善的各个感觉器官看来，“小时光”具有某种神奇的魔力将他们充分地调动协作，在无声无息间简短而有力地将童年的欢乐趣味概括并升华。

说到小时候，说到那些再也回不去的小时候，应该会有很多人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温暖的怀念，并会心一笑，或笑年幼时的勇敢，或笑年幼时的傻气。

记忆里小时光，可能是郭小四所说的，“记忆中的童年被我主观美化了，天永远是蓝的，不许变成别的颜色；草永远都是嫩的，不许变黄变干；花永远都是开的，不许败不许谢。”不过，我更愿意用小葱拌豆腐来形容我的小时光，清清白白的，是再简单不过的天真和快乐。

小溪和青色的草地是出现在小时光里频率极高的两个地点名词。这个组合跟小葱和豆腐的搭档有异曲同工之妙。小溪在青草地之间流过，仿佛每一处转弯，都是自然独具匠心的巧妙安排。

在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的春天，破烂的足球连同我们活泼的影子在嫩绿的草地上翻滚，劣质的羽毛球带着我们的汗水落入小溪溅起片片欢笑。

在蝉鸣惊人、艳阳高照的夏天，或是拿着骄傲的红领巾挑衅悠然吃着青草的牛，或是扔掉大书包跳进凉爽的溪水和小鱼小虾们斗智斗勇。

在天高云淡、凉风习习的秋天，看着大人们在黄色的稻田里忙碌，我们却在田埂上调戏勤劳的蚂蚁和惹人厌的虫子，有时就躺在渐露青黄的草地听小溪淙淙而过的歌声，像对待数学题一样，认真细致地数排成一字或人字的大雁。

在满目苍凉、寒冷萧瑟的冬日，学着那时热播剧《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热血沸腾地拿着新买的玩具剑在草地上对着成捆的稻草挥舞，有组织有预谋地把鞭炮投入小溪，吓得喝水的老牛分不清东西乱撞乱跳。

我的小时光，不像其他女孩那样和布娃娃们度过，没有各式各样的小花裙。因为那时候，周边和我年纪相当的小女孩少得可怜兮兮的，于是跟哥哥和邻家的男孩们厮混就变得自然而然的。一个野蛮的小短发，一身和哥哥一样的款式的超人衣裤，和男孩们一块去河边堆沙子、用泥巴造坦克装甲车而不愿理会妈妈放在床头的娃娃。后来，还频繁追杀邻居家跛脚的小黑狗而最后致使其一见到我们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条件反射地绕着屋子转；别人家的果园里满树的荔枝、芒果、龙眼、李子，地里的西瓜、香瓜，总会遭到我们的无情毒手……

有些记忆总是过分清晰，让人感觉仿佛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昨日，譬如那些小葱拌豆腐一样简单不过的小时光。或者真的如小四所说，“童年缩成一粒沙子，陷在我的眼睛里面，逼迫我不停地流泪。明明就在眼前却看不到，明明已随时间走得远，但快乐（原句为疼痛）却异常清晰犹如切肤。”

可是，你我都会发现，当年小葱拌豆腐的小时光已成为现在无法企及的乌托邦。

■ 读后

倘若说喜欢将童年说成是小时光，也不过是我们喜欢将过去加进我们自己的意愿之中，于是形成了每个人自身所不特定的回忆。安然字里行间所透露出的关于儿时的欢趣以及幽默，令原本笑点极高的我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仿佛我也跟随她回到那个童趣之中。然而却也总是有一种类似于随之而去又知道我不在过去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