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叙事与电影叙事手法之比较

摘 要：文学和影视是彼此互动的两种叙事艺术。文学和影视在叙事时空处理上有巨大的差异，因此在从文学文本到影视作品的过程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这种差异既来源于两种叙事作品的叙事媒介的不同，更产生于叙事空间的不同。叙事手法的差异，使得两种叙事方式拥有着各自的艺术魅力。

关键词：小说叙事 电影叙事 差异

无论哪种媒介的叙事艺术都存在人物、环境、情节乃至价值的主观控制。布斯说：“仔细阅读任何为艺术中立性辩护的论述，都将揭示出它的信念；总有与被视为优点的那种中立性有关的某种更深的价值存在。”[1]叙事手法是受到理论界深切关注的。托多罗夫认为，在现代小说创作中，“叙述等于生命，没有叙述就等于死亡”。[2]无论个体怎么陌生化地改变文学语言，它始终植根于语言的历史结构中，强调注重意义符号，因而兼具表情达意和实用说明的两面。[3]而电影语言是用镜头直接把画面呈现在银幕上，制造事件发生的自动假象，追求客观展示的叙事效果，因此总是极力隐藏摄影机的存在、抹去电影的摄制行为与叙事过程，“于是，摄影机/电影叙事人隐身在人物的视点镜头背后，电影叙事由是而成了人物眼中的世界和故事的‘自主呈现的假面舞会”。[4]

电影作品和文学作品中的叙事是非常相似的，都强调时空中的存在与不断变化，这是两者的相通之处。然而，两者的区别与差异也是显而易见的。

首先，二者的差异在于叙事媒介的不同。美国乔治·布鲁斯东说：“小说和电影艺术的最根本的出发点是让人‘看见，但它们让人看见的方式却迥然不同”，“人们可以通过肉眼的视觉来看，也可以通过头脑的想像来看。而视觉形象所造成的视像与思想形象所造成的概念两者之间的差异，就反映了小说和电影这两种手段之间最根本的差异。”[5]文学主要是通过天马行空般的想象，从而调动作家的形象思维，并落实在语言文字这一没媒介上面。而作为文学接受者，也要有建立在一定积累上的文学素养，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感知作者，与作者达到灵魂的契合，更有甚者，还能更加激发自己的想象，通过作者的文字，升华出作家本没有的初衷。而影视则是通过影像，通过多样的声画组合与排列表达出主题思想，与文学文字相比，在视觉感官上要丰富得多，但往往受商业利益的盲目追逐反而在内涵上不如文学语言耐人寻味。但不管怎么说，影视的发展符合大众口味与时代要求，并仍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其次，文学叙事与影视叙事另一个差异表现在处理叙事时空转换的方式。由于文本条件，小说更倾向于与时间的自由，作家可以尽可能的构思时间推移与回溯。而影视则是以空间为主导，用有纵深感的空间画面来表现时空转变和岁月变迁。对观众而言，空间转换要比时间推移鲜明的多。

那么在叙事视角来审视，如何在小说改编电影的过程中很自然地将叙事手法的差异进行合理过渡呢？首先，可以利用语音形式直接叙述情节信息。它可以假借一些本无必要出现的人物之口或者是通过重要的人物叙述视角，说出情节信息，交代事件缘起。如顾长卫前几年关爱艾滋病的感人之作《最爱》，就是通过赵晓鑫这一个已受艾滋病荼毒而终的12岁小孩视角叙述全村的热病蔓延历程和二叔二婶的爱情与生命经过。选用这样一个孩子叙事，既可以让人感受到热病在村中蔓延的剧烈性，也是对其父对全村戕害的一个有力控诉，更为全片增加了一种凄凉、神秘、死神始终在周围的阴森恐怖的氛围。总体来说，影像叙事以语音形态来对应原作讲述的情节信息，大多都是分散的情节点，属于简单的处理方式。

另一种方式是用影像搬演叙述中的情节信息，这关涉到影像叙事的诸多因素，较为复杂，稍有不当，就与其他情节难以配搭。这是因为影像叙事受到了叙述主体的限制，只能根据主题事件来选择零碎的情节信息，不能完全演绎小说的情节信息；而且，由于小说叙事的简约，电影改编必须设计与小说语言情趣一致的艺术细节，这就有相当难度了。例如由《泰坦尼克号》女主角凯特·温丝莱特在2008年主演的《朗读者》，在现实与过去之间任意交错，汉娜与米歇尔的爱情随着汉娜的不告而别结束，而汉娜失踪时的经历随着二战持续下来的对纳粹战犯的重审暴露出来。8年后，成为法律学校的实习生的米歇尔，在一次旁听对纳粹战犯的审判过程中，发现了汉娜，通过旁听，了解了汉娜这8年来的经历和当时法庭上的心理变化。视觉演绎是同步的，它在让主人公了解情节的同时，观众也同时得到感知。因此，用影像搬演进行叙事，主要是在电影技术技巧，如剪辑、镜头拍摄角度、背景音乐的深度震撼等等让观众对情节、主题、导演的深意了然于胸。这不仅是对导演、摄影、剪辑、音响、服装、化妆等等电影人技术上的拔高，也是对观众审美水平的一种历练。

总之，不管是小说叙事还是影视叙事，都有各自的魅力所在。小说叙事比较容易吸引读者将自己的个人经验融入小说的虚幻世界从而引发共鸣，以自身的生命体验和与小说相关的经历来统摄想象中的历程；而影视叙事必须考虑到媒介的差异以及与媒介相关的因素，如剧场、观众和其它相关环境。由于，小说阅读勾起的是对人体经验的投射与证明，而影视叙事则更多地要考虑到社会经验与普世法则对人体情绪和精神状态的一次冲击与包容。

参考文献：

[1]布斯：《小说修辞学》，华明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第78页。

[2]徐岱：《小说形态学》，杭州大学出版社1992年，第71页。

[3]殷企平：《小说艺术管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51月，第107页。

[4]戴锦华：《电影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3月， 第4、5页。

[5]乔治·布鲁斯东：《从小说到电影》，中国电影出版社1981年 1-2页。

作者简介：胡琳（1988.7-），女 ， 秦皇岛市海港区人， 河北大学文艺学，硕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