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石建邦

西方有句老话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最近去了趟意大利，一路旅行观光。沿途感受最深的，是当地各处浓浓的艺术氛围。可以说，整个意大利就是件长条形的艺术品。

先说威尼斯。这威尼斯岛本身就是一个独立的艺术宫殿。上岛的交通工具主要靠船，一张船票就像一张电影票，一上船检票就仿佛把你与现实隔断，共同去做一场艺术的梦。这种恍若隔世的现场感，无疑加剧了彼此的梦幻互动。都说这次的威尼斯双年展做得不好，连我们导游小王也这么说，因为他的一个哥们承包了此次所有展场管理。

我也看了一两个其中的“平行展”，感觉如果从威尼斯这个世界有名的旅游胜地的角度来看，双年展作为旅游项目的一个点缀，为每天如潮涌入的六七万游客服务，分流，是已经做得非常优秀了。这恰如古代庙会上，来点杂耍、说唱、卖拳头的表演等等，为来者助兴，如果这么看我们就不必吹毛求疵。至少，威尼斯有能力，有场地，托得起这样的展事。要是我们也东施效颦，那难免尴尬。附带说一句，国人好比附，居然说朱家角是“东方威尼斯”，此番一看，实在是两回事。

车到维罗纳，我的老同学在当地定居许多年。他带我们参观古罗马时代的竞技场，现在还被用来做各种音乐会，断垣残壁兀自壮观美丽。维罗纳的音乐节非常有名，每年世界各路顶级大腕献演于此，热闹非凡。问起门票，同学老崔说，这里听一场音乐会的花费只要二三十欧，如果通过孩子的学校订票，只要十欧。相较我们音乐会的高票价，汗颜。随后，他带我们来到一处古罗马圆形剧场博物馆，也能使用。里面正在彩排，我们花一个欧元进去参观，坐下来看他们排练。这里正有一个爵士音乐周，我们看到排练时的那位女歌手，不厌其烦，一遍遍试音，一次次与乐手调整节奏，一丝不苟的精神令人钦佩。老唐是做音响的，瞄了一下他们的设备惊呼，都是世界顶级的。老崔说，这里的艺术活动太多了，维罗纳不只有那假古董式的名胜——罗密欧朱丽叶故居，还有许多更深的文化蕴涵。

佛罗伦萨号称“鲜花之城”，当然更是艺术之城。乌菲齐美术馆无愧于这座花丛中的奇葩，它相当于法国的卢浮宫，是世界上最重要的美术馆之一，号称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艺术的宝库。乌菲齐原来属于著名的美第奇家族，16世纪晚期起其艺术收藏对外开放。里面有四十多个展厅，收藏文艺复兴以来的美术名作达十万件之多。

乌菲齐是世界美术爱好者的圣地。我们那天一早到那里，门口就排起了长龙，导游小王说至少要两小时才能进去。不过，马上有两三位工作人员过来，说只要每人付二十欧，可以带你当场入内。老老少少商量一下，觉得值。看门票，上面注明参观费每人十一元，预约费四元，还有另外五元没有收据，算是给他们的小费了。后来了解到，乌菲齐的门票销售，可谓灵活多变，除了网上预约外，还有情人节买一送一等措施，花样繁多。精明浪漫的意大利人够通人性，加急费的做法，至少对我们这种赶时间的游客来说挺管用。

进去里面观者如堵，我们只能是走马观花。许多美术书上写到的作品，也只能匆匆一掠而过。但是，波提切利的《维纳斯的诞生》和《春》，还有米开朗琪罗的圆形油画《圣家族》，予我印象还是最深。我戏对儿子说，能有缘看过这三件，这趟也算没白跑了。由于展室部分整修，达·芬奇等人的名作我好像没有看到。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文化的沉淀积累并非一朝一夕可就。时至今日，意大利的文化魅力依然熠熠生辉，只要看看奢侈品手工产业让世界潮人心醉神迷的劲头，就能让人领教一二。说到底，类似PRADA工厂店的后面，有无数看不见的“乌菲齐”撑着，这大概就是软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