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化角度对王安石变法失败之再解析

2013-04-29 11:35王琳
青年文学家 2013年9期
关键词:探析文化

王琳

摘 要:王安石作为我国历史上一位著名的政治家,尽管对其变法,见仁见智。但其勇于兴革的精神,也是令人赞叹。本文即试图从王安石个人性格等文化、心理角度予以探析,以望有所触发。

关键词:王安石变法;成败;文化;探析

[中图分类号]:G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3)-9--02

王安石是我国历史上一位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被列宁誉为十四世纪中国最伟大的改革家,上世纪三十年代美国大危机时期,副总统华莱士来华访问就对王安石变法的做法进行了解,据说美国新政的一些作法就借鉴了王的经验,此举很让某些中国人自豪了一番。可悲的是当时的中国对王变法了解甚少,而也从此引起了中国人对王的研究和探索,此举也包含了爱国之举,如果说,二十年代,梁启超先生是此发轫,那么,肇始于三十年代,王研究就成为了一种时尚,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其中巍然以邓广铭先生,漆侠先生等为代表,对王评价不菲。虽有相反意见但不作为主流。剔抉王的研究可谓详尽,使许多后来者难以置喙。小子不才,再对王本人及其著作进行研读时,总有一种不得不说的念头,感到王的变法失败有其个人特质及其文化心理方面的原因,一定程度上说正是这种文化心理方面的原因才造成了王的悲哀,成为王变法失败的原因之一,不当之处,敬请方家指正。

提起王的变法失败,我认为首先应当从其个人特质谈起。王的人品学识人们评价不菲,所歧异就在王变法失败的原因上,对此我不有更多评论。我认为不能忽视的是王个人对待仕宦的太度,许多人多从其不慕荣华、不躁进的良性方面去理解,我确认为不然,史载王安石以种种借口,多次拒绝朝廷的调遣,“士大夫伟其无意于世恨不识其面,朝廷每欲畀以美官,惟患其不就也”[1]。这从心理可以理解为王安石确实有志于地方治理,不愿缠入朝廷纷争,但从另一方面理解不排除王借此贾誉以邀声价,据载王安石居金陵,有重名,士大夫期以为相。官员鲜于侁“恶其沽激要君”,语人曰“是人若用,必坏乱天下”。[2]再从王安石结交吕公著、韩绛事情上也看出,王安石本楚人,“未知命于中朝以韩吕二族为居室,欲籍以去重,乃深与韩绛,绛弟维及吕公著交,三人更称扬之,名始盛”,并让韩绛为之颂誉,如宋神宗未做皇帝前,韩维为记室,每讲说见称,辄曰“此非维之说,维之友王安石之说也。”[3]王安石之所以如此做,乃因吕、韩为当时显宦家庭,王的这种做法颇有惺惺作态之作,在其子王雱任用上也故伎重演,使人不能不对他的作法不齿,如在推动变法上,其子就认为“枭韩琦富弼之头于市,则法行矣”,当时就饱受訾议。[4]从此可知 王的个人特质是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但凡历史上成功的变法其主要人物的个人特质非常重要,否则的话常常都成为一场闹剧。王安石变法的做法既有其在地方任职时的成功做法,也有其之后的探索,但都没有离开其给神宗的万言书内容,王安石当国“其所注措,大抵皆祖此书”。其中一些做法如青苗法、役法都被前代官员陈恕等人使用过,并不可行,当时就多有啧言,王安石却对此甘诒,这不能说是王本人的个性特质是然,王不能超越其时代,其个人特质既不必拔高也不必隐晦,历史就是历史、也许我们揭开真实的一面,更有助于我们理解他。

其次从王的个人修养上讲,王的急躁冒进、不善纳人言为同代人所共知,而这恰是作为政治家的大忌。尤其是作为一名欲有所作为的政治家来说,更是如此。从文化学讲,人是群的动物,能够团结人,整合各方力量恰恰是有智慧的表现,而王却走道了反面,大有一种舍我其谁的狂性。据记载,王安石中举本为第一,却因文章中语“孺子其朋”而触犯宋仁宗的大忌,遂与杨直调为第四名,王颇不依未然,虽被评价为“其气量高大视科举为何等事而增重耶。”但从中也可见王的脾性。再如王安石中举后,作为老乡的枢密使晏殊,颇赏识其才识个性,但当晏殊提出其不足时,王安石“但微应之”,并认为“晏公为大臣而语及于此,何其卑也?”且“气颇不平”。[5]殊不知这体现了晏殊对王的关爱,同时也是晏殊的经验之谈。晏殊少年得志,就因躁进多被台谏弹劾,王安石不善纳人言,以至韩琦富弼等元老旧臣都为期不可,并群起反对,这种态度不能以守旧顽固一概而论,今人多说北宋文人之争多为君子之争,少了些后世的卑鄙龌龊之行经,其人品人格都粲然可见,不可易而估之,但不否认王的狂拗执着,一意孤行的修养缺失不是其变法失败的原因之一,无怪乎王安石罢相后对其弟王和甫说。回忆当时对晏殊之语的态度时,不无懊悔地说“我在政府,平生交游人人与之为敌,不得其终,今日思之不知晏公何以知之,复不知‘能容于物物也容焉二句有出处,或公自为之道也。”惜乎王公悟之太晚矣,即使如此王语中的不忿之气悠然而存。“或公自为之道”揶揄可知。晏公倘若有灵,也不得不喟然而叹,孔子说暴虎凭河匹夫不为,盖有深意。

第三王安石父子相与揄扬,也是其变法失败原因之。王安石道德文章虽被人称誉。其和宋神宗之君臣之意,也被誉为千载一遇。但观宋史有关记载,宋神宗对王的一些做法颇不依为然。文彦博再次被用时,神宗就很感叹,认为“(王)安石相误岂独此一事。”便可见一般。观宋初几位皇帝,反对仕宦之子与寒士相竟,不绝记述,而王安石对此颇不以为然。先是为其子王雱当官时,王安石不惜采取亲自延誉的办法,王安石“欲上知而自用乃以雱所作策及注道德经镂板鬻与市,遂传达于上”,同时不避讳官员回避的规定,父子相互理政,以至当时许多官员颇有微词,哲宗朝时,右正言刘安世就认为“祖宗以来,大臣子弟不敢受内外华要之职,自王安石秉政,务快私意,累圣之制,扫地不存。今庙堂之上,犹习故态”[6]。同时父子相互称誉为当事人所垢,据载王雱为其父画像题词曰“列圣垂教,参差不齐,集厥大成光于仲尼”,时人就评价说“是圣其父过于孔子也”,王雱死后,王安石作诗云“一日风鸟去千年梁木摧”比之为孔子,父子之先互揄扬,触犯了士大夫主流文化的核心价值观,观王安石贬黜春秋之举,非其父不有乃子。孔子曰“父子相望可谓无忌惮耳”[7]王安石此举恐也不能单纯以反封建的高度去认识,只能说王此举为自己变法的实行设置了人为的

障碍。

第四从仕宦经验上讲,王安石对官场规则不通,至少不谙熟,也是造成王安石变法失败的原因之一。或许有人会说,如果王安石懂得规则,变法就当作另观。但正是王安石不懂得规则,才将变法搞的天怒人怨,这绝不是掠奇之语。王安石多年地方治理经验,虽有小成,但争议也不小,当时韩琦、范镇、富弼等人就有精到的评价,不能因为他们反对变法,就指责他们,加之从管理文化上讲,能够治理一方,未必能够治理一国,这里面有一个熟悉和学习的过程,治大国如烹小鲜,毕竟只是一种理想。盛名如孔夫子使然,王安石未必能逃过这一规律。加之当时的宋代治理制度,用统一的制度来规范全国未必行得通。再则每一个州县的长官,都有自己的经邦大志,被誉为百里诸侯,寄托了自己的理想与抱负,这或许是中国古代政治特有的特征,可惜的是人们对此关注不多,以至认为中国古代没有民主政治,这是重大的误区,通过阅读史料,单独认为中国只是纯粹的帝王专政是不完整,作为仕人出身的王安石不可能不认识到这一点,但作为个性特强并有远大抱负的王安石却冷漠处置,观起对待持不同意见的态度非贬官即训斥,并不择手段,这怎能不激起官员的却起反对,希图变法推行顺利不是难上更难。据记载王安石“初参政,下视庙堂如无人。一日争新法,怒目诸公曰‘君辈作不读书耳。赵清献公同参政事,独折之。‘君言失矣。当皋、夔、稷、契之时,有何书可读?荆公默然”,同书记载王安石“尽诋前辈诸公。”[8]可见王安石同朝之关系,以这样的官场环境,王安石不是有点堂吉可德战风车的体验吗。

其五,再从王安石同宋神宗的关系说起,两者之关系虽说千载一遇,但说两者关系多麽融洽与信任却未必。观宋神宗问孙固等人之语,可知神宗对王安石多麽怀疑。宋神宗就王安石拜相曾四次问孙固,孙固都对之以“(王)安石文行甚高,处侍从献纳之职,可矣。宰相自有其度,安石狷狭少容。”[9]可谓中肯之言。但神宗之所以用其为相,大概有相通之处,都很躁进,但随着时光的流失,神宗的态度也发生了大的变化。据载王安石在金陵,“见元丰官职解,变色自言曰‘许大事,安石略不得预闻。”王安石渐有畏惧意。[10]此时宋神宗已没有当初初遇王安石的激情,之所以王安石还能配享神宗,就是因为王安石的措施都是经圣渝通过,皇帝是不可能错的。即使当时对王安石配享,官员也有不同意见,当周种乞以王安石配享神宗时,中书舍人郑雍就认为王安石“持国政,不能上副属任,非先帝神明,远而弗用,则起所败坏,可胜言哉。”[11]周种因此而被正罪,可见哲宗的态度。同时,神宗对罢相的王安石还给予关心,一定程度上,在王的变法上冀予了自己的理想与作为,只是徒唤奈何罢了。

王安石变法已过去千载,至今仍为人不断谈起,并给予了不菲的评价,也许我们这个民族过于同情悲情英雄,总是对他们给予深深的同情,如岳飞等,但是在同情他们的同时,我们不能忘记已溶进血液的文化特质。清人赵翼有诗“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几百年”作为处于变革时代今天,研究王安石变法,探讨其经验与得失会给我们许多启迪,这也许就是本文的初衷。

注释:

[1]、《宋史》卷三百二十七《王安石列传》,北京:中华书局,1977,第12145页。

[2]、《宋史》卷三百四十四《鲜于侁列传》,12367页。

[3]、《宋史》卷八十六《韩绛列传》,第263页。

[4]、《宋史》卷三百二十七《王安石列传》,第12146页。

[5]、(宋)王眰:《默记》,北京,中华书局,1981年,第23页。

[6]、《宋史》卷三百二十七《王安石列传》,第12146页。

[7]、邵伯温:《邵氏闻见录》,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第35页。

[8]、《邵氏闻见录》,第36页。

[9]、《宋史》卷三百四十一《孙固列传》,第12285页。

[10]、《邵氏闻见录》,第36页。

[11]、《宋史》卷三百四十二《周种列传》。第1229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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