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我国税收负担和税制结构与经济增长的关系

吕坤亮 刁节文

摘要：通过使用VAR模型、脉冲响应函数和方差分解对1994～2011年我国人均GDP人均增长率、税收负担与税制结构的动态关系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经济的增长能促进税收的增加，这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也对税制结构产生比较大的影响。税收负担能促进经济的增加，但税制结构对经济的增长作用不是太明显，没有明显阻碍经济的增长。

关键词：人均GDP增长率；税收负担；税制结构；VAR；VEC

一、引言及文献综述

在市场经济运行条件下，税收不仅是政府筹集资金增加财政收入的重要手段，也是维持宏观经济运行以增加财政支出和转移支付调解经济活动的重要财政政策工具。利税改之后，我国经济快速平稳增长，人均GDP平均增长率9.13%。税收占GDP的比重称为税负，从1994年到2011年间，我国税负平均水平为14.19%，这些年间，我国税收从5126.88增长到89738.39，增长了17.5倍。税负过大，则对经济发展产生不利的影响，税负过小，则不利于保证政府履行其职能的资金需要，所以一个国家（地区）的税负能否对经济发展水平产生影响，取决于税负的大小。根据税负是否可以转嫁可以分为直接税和间接税，直接税较之间接税具有更大的经济调节作用，间接税较之直接税，则具有更大的收入和财产存量的调节作用。一般而言，直接税过高被视为注重公平而轻视效率，相反，间接税过高则说明注重效率而轻视公平。

在西方，对税制结构，税负水平和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广泛和透彻，其中把三者联系在一起研究的有Engen、Skinner（1996），Tanzi、Zee（1997），Widmalm（2001），Arnold（2008），Johansson（2008），Myles（2008）等。政府的作用会产生双重的结果，一方面，政府的税收能增加个人和企业的税收负担，通过乘数效应对经济产生负的影响；另一方面，政府支出能通过乘数效应增加经济的增长。有的学者研究也证明了税负和经济增长的关系不是太明朗，税负的高低并不决定经济的增长。

我国的经济学者也对经济增长、税制结构、税收负担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但大都是研究了税收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影响，忽视了经济增长对税收的影响，因为税负和税制本身也是由经济增长和其他因素共同决定的内生变量。许景婷、张兵利用协整检验和格兰杰因果检验验证了江苏省1994～2008宏观税负与经济增长的长期稳定协整关系。马栓友利用我国1979～1999年统计资料进行税收与经济关系的回归分析， 得出结论： 税收收入每增加1 000元， GDP大约减少2 300元，过高的宏观税负水平会对经济起抑制作用。李永友通过实证研究得出相似结论，在不考虑政府支出时，税负每提高一个百分点，经济增长就下降0.713个百分点。刘海庆、高凌江利用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得出目前我国税负水平没有对经济增长产生消极作用，但各类税、税种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差异很大。

二、计量方法、变量的选取与数据的来源

（一）VAR估计

1980年Sims将VAR模型引入到经济学中，VAR模型是基于数据的统计性质建立模型，把系统中的每一个内生变量作为系统中所有内生变量的滞后值的函数来构造模型，从而将单变量自回归模型推广到由多元时间序列变量组成的“向量”自回归模型。

VAR（p）模型的数学表达式是

yt=Φ1yt-1+...+Φpyt-p+εt（1）或者Φ（L）yt=εt，t=1，2…，T（2）

如果行列式det[Φ（L）]的根都在单位圆外，则模型满足平稳性条件。式（1）中，yt=（GDPt，TSt，TBt）是一个因变量的3×1维向量，Φi是要被估计的3×3维系数矩阵，εt是均值为零的3×1维扰动向量，它们之间可以同期相关，但不与自己的滞后期相关。滞后阶数p由AIC信息准则和SC准则决定。

（二）变量的选取

本文中牵涉到三个主要变量，一个是人均GDP增长率，一个是税收负担，另一个是税制结构。人均GDP增长率由不变价格人均GDP求得，税收负担是税收占当年GDP的比重，税制结构是直接税与间接税的比重。直接税是指个人所得税，企业所得税，财产税，具体包括了外商投资企业税，外国企业所得税，房产税，土地增值税，城镇土地使用税、车船税，车船使用税，车辆购置税。其他之外的都是间接税，包括流转税里的增值税、消费税、营业税、城市建设维护税，关税，其他税。

（三）数据来源

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税务总局。税负，税制结构都是取百分数后的数字。

三、实证检验

在对序列进行VAR模型检验前，需做序列平稳性检验，只有序列具有相同的单整阶数时才能做回归或协整方程，确定其之间的长期稳定关系。

（一）平稳性检验

1.序列平稳性检验

从表中可以看出，原序列都是非平稳的，差分过后，前两个序列在5%水平下显著，第三个序列在1%水平下显著，则说明差分过后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假设，序列变稳定了。上述说明这三个变量都是一阶单整的，之间可能存在长期的稳定关，可以通过Johansen协整法来检验税收负担、税制结构和经济增长率之间的协整关系。

2.协整检验

协整检验主要通过特征根迹检验（trace检验）和最大特征值检验。

检验结果拒绝了不存在协整关系的原假设，说明税收负担、税制结构与经济增长率之间存在着一种长期的均衡。

3.滞后阶数的选择

在建立VAR模型的过程中除了要满足平稳条件外，还应该正确确定滞后期p，如果滞后期太少，误差项的自相关会很严重，并导致参数的非一致性估计。根据LR统计量、AIC和SC信息准则，可以确定最优的滞后阶数为2，本文确定建立VAR（2）模型，并且被估计VAR（2）模型所有根的模的倒数都小于1，即没有一个根模的倒数位于单位圆外，则VAR（2）模型是稳定的，保证了后续的脉冲响应函数的结果是稳定的、可靠的。下面利用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函数及方差分解来分析税收负担、税制与经济增长率之间的关系。

（二）实证分析

1.脉冲响应函数

从图2可以看出，人均GDP增长率对自身的冲击非常敏感，在第一期就达到了1.3，总体来说，GDP对自身的冲击是呈现正的效应。人均GDP增长率对税收负担的冲击，第一期比较敏感，达到了0.4，然后上下波动，慢慢收敛于0，可以得出税负对经济增长有滞后期，期数越长，对经济的影响越弱。税制结构的冲击在第一期时就为-0.5，之后迅速变成正的，第四期左右接近于0，然后又一直是负的效应，收敛于0，税制结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微弱的为负，直接税占比过多，不利于经济的发展。

从图3中可以看出，税收负担对于自身的冲击反映比较强烈，第一期就达到0.31，在第五期时达到最高值0.35，然后回落，到第九期时开始平稳。经济增长对税收负担的冲击，第一期时就比较敏感，第二期达到最大值，然后开始下降，在第四期时降为负的，此时，经济增长的冲击对税收负担产生了负的影响，第六期变成0，之后趋于0。总的经济增长对税收负担产生了正的冲击。税制的冲击对于税收负担一直为负的。

税制结构对于自身的冲击开始有一个明显的正效应，随后迅速为负，第三期达到最小值，然后慢慢波动，但第六期开始就一直为负效应了，最后接近于0。经济增长对于税制的冲击第一期就很强，达到了-1.08，然后产生了剧烈的波动，最后收敛于0，说明了经济对于税制有很大的冲击效应。税收负担对于税制的冲击第一期比较微弱，接近0，随后产生了比较大的冲击，第六期冲击达到最大，然后回落。说明税收负担对税制的滞后影响很长。

2.方差分解

方差分解是通过分析每一个结构冲击对内生变量变化（通常用方差来度量）的贡献度，进一步评价不同结构冲击的重要性。因此方差分解是用来分析经济增长、税收负担与税制结构长期关系的。

从图5可以看出，第一期中GDP对自身的贡献度是100%，其他两项的都是0，随后，GDP贡献度下降，最后一直稳定在59%左右，而税收负担，税制结构开始上升，最后分别稳定在32%，7.8%左右，说明税收负担对经济增长是有比较大的作用的。

第一期税负对自身的贡献度达到89%，GDP达到11%，随后税负自身有一段下降，最后稳定在81%左右，GDP有一个先上升后下降的过程，最大时达到24%，最后稳定在9%左右，税制开始贡献度为0，后缓慢上升，稳定在9%左右。

开始时税制本身对自己的贡献度达到82%，随后一直下降，最后稳定在19%左右，GDP有一个先上升后下降的过程，最高时达到63%，最后稳定在45%左右，税收负担开始时几乎为0 ，然后上升，最后稳定在35%左右。说明经济增长，税收对税制作用比较大。

3.向量误差修正模型（VEC）

协整检验表明，向量GDP、TB和TS之间被证实存在协整关系，根据向量误差修正模型VEC的建模理念，可以构造VEC模型。本文用GDP为因变量，TB，TS为自变量，eviews7.2估计的协整方程为：ECM-1=GDP（-1）+6.87*TB（-1）-2.01*TS-1（-36.82）

同时也可以得到误差修正模型VEC：

D（GDP）=0.046*ECM-1+0.17*D（GDP（-1））-2.46*D（TB（-1））+0.17*D（TS（-1））+1.16

误差修正项系数0.046通过检验，说明当GDP（-1）、TB（-1），TS（-1）发生波动使GDP偏离长期均衡时，系统将以0.046的调整力度将非均衡状态拉回到均衡状态。模型中各变量差分反应了短期关系。

四、结束语

通过构建经济增长率、税收负担和税制结构的VAR模型和VEC模型，分析了三者之间的动态关系。具体结论如下：

1.人均GDP增长率主要受自身因素的影响，税收负担对经济增长率的影响有滞后效应，税收负担冲击对人均GDP增长率产生微弱的正的效应。税负能促进经济的增长。

2.税收负担主要是受自身因素的影响，经济的增长能促进税收的增加，这是一个持续的过程。税收制度本身的完善对税收水平的影响是显著的。

3.税制结构对经济增长和税负冲击的反应都比较剧烈，税收负担对税制的滞后影响很长。

税收为各国之所需，政府需要有足够的收入来维护社会和经济秩序，为经济增长提供基础条件，但同时，税收会对私人部门的资源配置产生扭曲，从而对经济增长起到阻碍作用，直接税和间接税关系到公平与效率，进而会影响到经济的健康发展，因此，处理好经济增长、税负水平和税制结构对我国经济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参考文献：

[1] Matthew Canzoneri， Robert Cumby， and Behzad Diba.The Interaction Between Monetary and Fiscal Policy.[R]. Handbook of Monetary Economics.

[2]刘海庆，高凌江.我国税制结构、税负水平与经济增长的关系研究[J]. 财经理论与实践， 2011（05）.

[3]李永刚.中国税制结构和宏观税负影响因素分析[J].上海立信会计学院学报，2011（01）.

[4]王维国，杨晓华.中国税收负担与经济增长关系的计量分析[J].财经问题研究，2006 （11）.

[5]何菌，沈明高.政府收人、税收结构与中国经济增长[J].金融研究，2009（09）.

[6]刘军.我国税制结构、税收负担与经济增长的实证分析[J].财政研究，2006（02）.

[7]李永友.我国税收负担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经验分析[J]，财经研究，2004（12）.

（作者单位：上海理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