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秀苗
【摘 要】翻译有着悠久的历史,具有丰富多样的形式。随着科技的发展,翻译从传统的人工翻译发展到了机器辅助翻译,计算机在某种程度上能帮助译者进行翻译活动。但困扰机器翻译的问题依然存,机器翻译的译文质量还有待提高。笔者从翻译的复杂性方面入手,从多方面论证了机辅翻译的有限性,以及翻译的非线性过程与机辅翻译的有限性之间的关系。
【关键词】复杂性 非线性 机辅翻译 有限性
1 引言
翻译是人类的一项跨文化交流活动,具有悠久的历史和丰富多样的形式。从古至今,翻译在推动人类社会发展,促进世界各民族人民交流、对话方面都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我们知道,手工翻译经历了两千多年的发展历史,对人类文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然而,随着电子计算机的问世,美国科学家韦弗(W. Weaver)和英国工程师布斯(A. D. Booth)就提出利用计算机进行语言自动翻译的想法。经过50多年的发展,机器翻译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随着国际间的科学,文化交流日益频繁,各种语言文字的材料堆积如山,单凭传统的手工翻译已经不能及时满足国际交流的需要。于是,机辅翻译成为了翻译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大大提高了译员的工作效率,避免了重复性劳动。然而机辅翻译的现实并不像人们期待的那样美好。国际上著名的MT(Machine Translation)评论家哈钦斯先生曾指出“MT 的译文质量至今并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很多50多年前未解决的问题至今仍然存在。”我国著名学者冯志伟先生也说:“ 从已经推出的MT实用化系统的译文质量来看,还不十分令人满意,对于一些简单的句子,译文一般不会有大问题,但对于一些稍长的句子,或结构稍复杂的句子,译文质量就不能令人满意,有时简直是不可卒读。”诚然,计算机辅助翻译在很大程度上帮助译者提高了工作效率,避免了一些重复性的劳动,但以上学者做出的这些评价无疑暴露出了机辅翻译的缺憾和有限性。正是因为翻译的这种复杂的非线性过程才决定了机辅翻译的有限性。
2 翻译的过程是非线性过程
非线性即(non-linear)。它在通信术语上的定义是“在规定工作范围内,器件、网络或传输媒介不符合叠加原理的工作属性”。指输出输入既不是正比例的情形,自变量与变量之间不成线性关系,成曲线或抛物线关系或不能定量。虽然这是一个通信术语,但也同样适用于描述翻译的过程。翻译本身是一个曲折的非线性过程,具有复杂性。在这个过程中,源语通过多方位的折射才到达了目的语。在这个折射过程中,译者需要通过理解、分析、选择及再创造才能达到令人满意的译文。这个过程也是大脑思维活动的过程,它的内涵是十分丰富的。翻译的几个特性决定了其本身的复杂性。首先,翻译具有社会性。翻译是在人类社会发展带一定阶段才出现的社会活动,而且随着人类社会的不断演变而发展和丰富的。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翻译活动自始至终是世界各族人民交流的一种最主要的方式。现代语言学的创始人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 在《普通语言学教程》(Cours de lingusique generale)中强调了语言的社会属性。他明确指出语言“是言语活动的社会部分”语言是一个关系的系统,社会给予这些关系以意义。以翻译为手段的交流无不打上社会文化的烙印。当我们从事翻译活动时,翻译的社会属性是必须考虑的。传统的翻译观认为翻译往往是一种简单的符码转换,甚至机械性操作。而实际上,翻译活动时刻受到社会因素的影响、介入、干预和制约。其次,翻译的文化性也从另一方面反映出翻译本身的复杂性。语言是植根与它所在的文化的土壤。翻译过程中译者必须考虑源语和目的语所在的不同文化,要深入了解两种语言的文化语境,这样才能获得较高质量的译文。有学者对我国“五四”时期的翻译进行了研究,分析了译作语言所经历的文言、白话、“欧化”语言几个转变过程,发现这种变化与当时的文化语境密切相关。弗美尔(Hans J.Vermeer)明确总结,“总之,翻译是一种跨文化的转换”翻译的这种文化属性要求译者有较高的双语文化修养,而这种修养又是在逐渐积累的过程中所获得。因而是一个复杂而漫长的过程。同时,翻译也是一项创造性的活动。由于语言的转换,原作语言结构在目的语文化土壤中长信构建,原作赖以生存的“文化语境”也必须在另一种语言所沉积的文化土壤中重建,而对性的文化土壤,新的社会和新的读者,原作又进入一个崭新的接受空间。这就使得翻译有了一定的自由度,使其创造性得到了体现。在此基础上,翻译的历史性也尤为重要,翻译活动不能不放到人类历史发展的长河中去加以考察。大量的翻译实践证明,人类的翻译能力随着历史的发展而不断提高。
由此可见,翻译的这些特性决定了翻译是一项曲折的非线性过程,是十分复杂的大脑思维活动,并非机器能完全取代。
3 机辅翻译的有限性
3.1机器自身的局限性
机器翻译(Machine Translation, 简称MT),指用计算机实现从一种自然语言(源语言)到另一种自然语言(目标语)文本的翻译。它可以指全部或部分地由计算机进行翻译,可在过不在人工干预下进行。线性(linear)指在规定工作范围内,器件、网络或传输媒介符合叠加原理的工作属性。指量与量之间按比例、成直线的关系。由此得知,机辅翻译其实也就是一个线性的过程,也就是说,它是成直线进行翻译的一个数字化的过程。机器的工作原理是建立在串行二值逻辑的基础上,即“非此即彼,二者必取其一”,它没有思维、判断、推理的能力,只能是在限定的范围内进行一对一的选择,因此就不可避免会出现晦涩难懂的译文。比如:人名黄思绵的翻译有4个,MT系统分别译成了:(1)Yellow think of silk floss;(2)Foxed simian;(3)to think of the silk floss yellowly;(4) Huang Si Mian; 从这个例子中可以看出MT翻译的可笑和荒谬程度,然而这种现象是普遍存在于MT翻译中的。早期英俄MT系统中的一个英语句子“out of sight out of mind(眼不见心不烦)”译成俄语就成了“看不见的疯子(invisible idiot)”“看不见的精神错乱(invisible insane)”等等。再把它译成英语就面目全非了。英语成语的翻译一般来说比较困难,但人工翻译基本上不犯这样的错误。机器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因为在同种语系的英、法、德语间互译也要做出很多选择。如:英语中的墙(wall),译成德语时首先要确定是“内墙”还是“外墙”。英语中的“take”对应的汉语译文有上百种。与汉字“打”的搭配用法有“打击、打算、打醋、打雷、打架、打扰、打电话”等等,对应的英语译文的数量就可想而知了。在选择时如何取舍,实属不易。再者,翻译在大多数情况下决不是字比句次,人工翻译也不是进行机械的符号转换。汉语的“一箭双雕”译成英语是“kill two birds with one stone”(一块儿石头打死两只鸟),俄语是“一枪打死两只兔子”。不同语言表达的意思基本一致,但如果按照语言习惯和表达方法来说却迥然不同。因此,要让机器翻译的通顺,符合表达习惯,就必须在机器的语料库里进行详细的标注、限定,并且还要包括语言学知识、语用、语义、句法、词法,甚至还要包括必要的常识、文化背景等等。这些丰富的知识通过处理才能为机器所用。而巴·西莱尔(Bar Hillel)认为在机器内部建立一个通用的百科全书,这纯属空想,几乎不值得进一步考虑。即使有了这样一部词典,机器在选词方面仍面临很大问题。例如“the appearance of the man under the tree with a broken branch near the edge of the road in the town with a market”这个短语的排列组合有429种选项,要让机器选择一项,实属不易。
机器翻译存在的以上问题说明了机器本身的局限性。我们必须对语言、思维、文化进行深入的研究,加强语料库建设,在句法、词法、语义描述等方面做得更加详尽,这样才能使机器更好地服务于翻译。
3.2 自然语言的复杂性
歧义是自然语言中普遍存在的现象,词汇、句法、语义、语用等各个层面充满歧义。其实质是统一语言形式具有不同的意义,所以机器翻译所面对的难题之一是语言消歧(disambiguation)。从词语方面讲,主要指的是一词多义。比如说“miss”这个词有“想念、错过、小姐”等意思,“fall”有落下、秋天等意思,而汉语中的很多次也能引起歧义。这种现象在很多语言中都是常见的。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句子表达有歧义。如:“两个乡干部”,在没有上下文的情况下可以理解为“干部来自两个乡”或“有两个干部,级别都是乡级干部。”英语中常见的歧义是“and”结构。如:“the clever man and woman”,它即可表示“聪明的男人和女人”也可以表示“聪明的男人和聪明的女人”。这些都是机器无法克服的问题。
此外,自然语言还具有多义性。多义性一直是自然语言处理中最难解决的问题之一。它还包括由于语用因素造成的语句多义或语句“模糊性”。说话人可以用同一句话表达不同的意思,而每个人对这句话的反应又是不同的。还有,我们在交流的过程中都是在一定的背景下进行的,交流的目的大体上也有预设。如:“现在才6点”,可以表示孩子提醒家长“时间还早,他想等会儿做作业”,也可以表示“雇员想下班,可是时间还没到”等等。这种交流时的语言环境是无法用形式化的方法准确描述出来的。所以说,这对于汉英MT来说困难更大。
自然语言是人类最伟大的一项发明,极其复杂。巴尔特(R Barthes)说过“除人类的自然语言外,我们至今还没有发现任何其他更为复杂的符号系统”。索绪尔也在他的《普通语言学教程》中指出“语言可以说是一种只有复杂项的代数”。这些都说明了MT的研究必须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们必须对自然语言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才能为MT的发展开拓一片新天地。
4 结论
由以上的论证我们可以清楚地认识到正是翻译的这种非线性才决定了机辅翻译的有限性。翻译的曲折过程是人脑思维活动的过程,而机器不存在意识,没有感受,不可能实现人脑的思维。MT在50多年的发展中虽然取得了可喜成果,但它所面临着更大的困难和挑战,它的成功只是局部的、有限的,要做到真正的全自动MT离我们还比较遥远。但我们也要相信,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和人类对自然语言的深入研究,我们最终还是可以克服这些障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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