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红
彭真的一生,为党和人民立下了卓著的功勋。他虽然身居高位,日理万机,却心系群众,情暖故里。他生前于百忙中数次回乡视察指导工作,他不仅关心家乡的农业生产和经济建设,还关心各条战线涌现出来的劳动模范和先进人物的成长,对家乡的吴吉昌、王德合、孟凤鸣等劳动模范,给予了亲切的指导、关怀、支持与帮助,与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关心吴吉昌棉花“芽苗移栽法”的推广和应用
1964年4月26日,彭真回到了家乡山西省曲沃县。27日,他又专程来到曲沃县涑阳大队(村),看望创造了棉花“芽苗移栽法”的农民科学家吴吉昌。吴吉昌的“芽苗移栽法”,创造了世界棉花栽培史上的奇迹,填补了一项空白。
彭真与吴吉昌一见如故,一拉家常,更是亲近。原来两人祖籍均为山东,有着相似的家庭背景和身世。说到“芽苗移栽法”,吴吉昌谦虚地说着大实话:“俺没有文化,是瞎摸哩。”
彭真打心眼里喜欢这位老实巴交肯动脑筋的庄稼汉,笑着说:“世界上有许多发明创造,是不识字的人或识字不多的人干出来的,识字多的人往往还干不出来呢。你不识字,但只要你有发明创造,请识字的人给你总结嘛!”
吴吉昌说:“俺一个种瓜人的儿子能有多大能耐,种棉花取得一些成绩,主要还是共产党给俺撑了腰,科技人员帮了忙,是咱们的这个社会主义制度好哇!”
彭真赞同地说:“你说得好。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再加上科技人员和群众的干劲,党和群众两方面结合起来,什么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咱们毛主席的领导方法,就是从大伙中来,把大家的想法收集起来,又用到群众中去。”
当具体说到自己熟悉的芽苗移栽时,吴吉昌兴致倍增。他向彭真认真介绍起芽苗移栽技术:窝要小、水要少、苗要小、天要好、移栽后苗的根都是向四周发展等等。彭真插话说:“你搞好了,我让科学院来给你们做解释。”
当初吴吉昌搞芽苗移栽时,不少人持怀疑态度,个别领导干部也不理解不支持。对此,彭真开导说:“不要管领导不领导,真理在哪边就信哪边,开头不相信,你做了样子,群众就相信了。群众不是也有这种说法吗——‘开头吃了不信老吴的亏了,后来沾了老吴的光了。我们以前不是说天是圆的地是方的吗?天圆地方嘛!后来呢,第一个说地球是圆的人是外国的布鲁诺,结果被活活烧死了。你老吴又没有被烧死,怕什么!”
说完,彭真拉着吴吉昌的手下了炕,兴致甚浓地要去他们的棉花试验田看看。
在麦棉间作田里,彭真由衷地赞叹:“你们创造了一个好经验,这样就解决了粮棉争地的矛盾了。”他鼓励吴吉昌坚持干下去,干就干出成绩来。
除了想亲眼看一看吴吉昌的“芽苗移栽法”外,彭真还想拜师学艺,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支持这位土生土长的农民科学家,以促进全国的棉花生产,创造出成功的经验来。于是,吴吉昌选了一小块空地给彭真作“试验田”用。他一边做着芽苗移栽的示范,一边讲授着技术要领。彭真仔细用心地观察,认真地跟着学他的程序动作……他越干越熟练,一口气移栽了16棵棉花苗。事毕,彭真兴奋地说:“这办法简便易行,一学就会,解决了棉田缺苗补苗的问题,应当把它推广到全国去。”
返回县招待所后,彭真特意叫随行的《人民日报》记者何燕凌同桌用餐,说:“给记者一个任务,详细了解一下吴吉昌创造的‘芽苗移栽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怎样发生的,走过什么样曲折的过程?”饭菜上桌后,彭真与记者边吃边谈:“吴吉昌进行科学试验,受了不少的气,可是,为了真理,他不怕这些。这种精神很好,应该提倡。在这个过程中,地委和县委的同志们发现了、支持了吴吉昌,山西省委也支持了吴吉昌。党组织的支持,是完全正确的,也是十分必要的。”
彭真接着说:“当初,《山西日报》上登了吴吉昌的‘芽苗移栽,一时‘舆论大哗,我们一些人自己不懂科学,反而说人家反科学。吴吉昌过了一关又一关,提心吊胆。有些科学家不让推广,记者也不敢写,报纸上也不敢登,真是岂有此理!记者要敢于参与这种斗争,支持新生事物。”
彭真又说:“芽苗移栽法,是中国棉花栽培史上的一个技术革命。世界上有没有过?查清了,可以说是世界棉花栽培史上没有过的事情。从来都是说‘哭不活的妈,栽不活的花,‘哭不活的娃娃,栽不活的棉花,从来棉花地里缺了苗,只能补种豆子、芝麻,但吴吉昌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了不得!”
彭真继续对记者说:“报道一下,目的不是整人,是劝大家,包括我们的一些科学家,不要太保守,要相信群众的实践、群众的创造。什么是科学实验?有的可以在实验室里实验,有的可以不在实验室里实验。要在广大群众的实际劳动中调查研究,总结出来。自然科学中,至少农业科学,农林牧副渔在内,可以这样做。把群众中的零碎的、不完全的经验集中起来,成为比较系统、完全的经验,就是科学。农村处处可以搞实验田,实验室里做的也要拿到试验田里试验。
停顿一下,彭真又说:“当然,我们也要经过调查、实验,才有发言权。我们在涑阳栽的几苗棉花,过几天要看看活了没有。仅凭我们这次去看看做做,我们也没有发言权。”
一同进餐的省、地、县的同志听了彭真的这番话,都频频点头。彭真还指出:“新品种、新方法,是谁创造的就该记在谁的名下。不能把劳动模范创造的归于科学研究人员。过去的地主、资本家才把别人的劳动成果占为己有。我们社会主义的科学家,怎么能剥削别人的创造性劳动呢?”
下午出去视察回来进晚餐时,彭真又把何燕凌叫来与自己坐在一起。他嘱咐说:“对吴吉昌‘芽苗移栽法的创造和推广的经过,要作个系统的报道,报道要细致些,把四个要领谈清楚。”
彭真继续侃侃而谈:“研究,要从实际出发,掌握规律。棉花能栽已是事实,过去没有栽过也是事实。从不能栽到能栽,是人掌握了棉花生长的客观规律。客观规律总是会有人发现的,由吴吉昌发现了,这是偶然的,他从种瓜种棉花中间发现了两个事物的共性,从中找出了一定的规律。过去做不到棉花全苗,人们就没有这方面的自由,吴吉昌的创造突破了全苗关,人们就有了保全苗的自由。一个客观存在的必然王国,变成了自由王国……”他的这番言谈充满了哲理意味,给在座的同志以深深的启示。
第二天,彭真委派何燕凌专程到涑阳村,去察看他亲手栽下的那16棵棉花苗的情况。结果是全部成活,只是有些叶瓣略微发黄打蔫。第三天再去看时,株株鲜活精神。吴吉昌风趣地告诉惊喜不已的记者:“这可不是俺的实验田,这是贵人的试验田,哪有不活的道理?”彭真得知后,感慨地说:“吴吉昌了不起!吴吉昌了不起!”
后来,在彭真的关怀指导下,何燕凌撰写出《棉田里的一场革命——记吴吉昌棉花芽苗移栽法的创造和推广》一文,发表在1964年5月28日《山西日报》上,使芽苗移栽这一棉花栽培史上的新方法得到社会的认可,并由此在山西及全国得到普遍推行,从而对我国棉花生产中的技术革命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离开家乡回京后,彭真还一直惦记着自己在家乡的试验田,惦记着吴吉昌。而吴吉昌也不负众望,到了秋天,晋南平原上的棉花田是一望无垠的雪白。更可喜的是,彭真亲手移栽的试验田里也挂花累累,棉秆粗壮。这份丰收的喜悦连同吴吉昌的深情厚谊从千里之外的故乡捎到了北京彭真那儿。
摘花期来临时,吴吉昌将彭真试验田的棉花保留一株,并请县里有关部门挂牌明示:“1964年4月27日上午,彭真同志在涑阳村‘试验田芽苗移栽16棵棉花全部成活,喜获丰收,这是其中一株。”
与先进典型带头人王德合亲切交谈
在1964年回乡视察中,彭真来到杨谈大队视察工作。杨谈大队位于晋南盆地东侧塔儿山下的旱垣地带,离彭真的桑梓之乡侯马垤上大队仅隔几十里地。杨淡大队解放前是个靠山山无水、靠井井太深的穷村子,农业生产的自然条件较差。新中国建立后,在党的领导下,这个大队的党支部一班人带领全村人民艰苦创业,把一个穷村庄建设成了一个集体经济蓬勃发展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在当时几乎与大寨齐名。其带头人之一便是王德合。
车子驶在家乡熟悉又陌生的道路上,彭真饶有兴趣地放眼看去:绿油油的麦田一望无际,桃李杏树竞相争艳,农田渠道纵横交错,农家屋舍错落有致……他不由沉浸在喜悦与温馨的美好情绪中。
车子停在杨谈大队的村街上,前来迎接的王德合等队干部把彭真一行人领进大队办公室叙谈。未等陪同的县领导介绍,彭真便与几位队干部一一握手交谈,而且每握一人的手便叫出他们的名字,这使得在场的人脸上都显出一丝惊讶。原来,彭真早就把省、地提供给他的材料上出现的名字与眼前这几位队干部大致对上号了。彭真亲切、和蔼、平易近人的举动以及一口浓重的家乡话,使大家感到无比亲切,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当王德合告诉彭真,他们今年的棉花亩产量计划达到150斤时,彭真对他说:“指标不要订得太高,应该有个保险系数。去年亩产138斤,今年亩产150斤,一亩增加12斤,这个数字要求不低呀。”
王德合进一步解释说他们去年有3个生产队亩产皮棉分别达到146斤、157斤和170斤,这是他们制定计划的依据。彭真听后高兴地说:“好啊!有3个生产队达到这么高的指标,心里就不怕了,恐怕你们在心里想的还要再高一点哩。”说着,他转向另一位队干部柴延荣,“那么,你们的小麦生产指标是多少呢?”柴延荣有点紧张地回答:“我们计划亩产要达到320斤。”彭真又态度很认真地问王德合,“德合,320斤,你说能达到吗?”这一问使王德合有点不好意思,回答说:“心里想着哩。”
彭真望着他,诚恳地说:“指标总应该有个保险系数。这样说,是不是我右了一点?”他略停顿一下,环顾在座的人们,好像在等待大家的回答,然后又说,“超过指标1斤,那就很好;如果低上一两,那就不好了,闹得大家都灰溜溜的,何苦呢。”
结束了座谈,由王德合等引路,彭真一行人又参观了大队里的粮食仓库、水塔和养猪场。
彭真健步踏上仓库的台阶,进入庭院。他询问有多少储备粮,王德合答道:“80万斤。”彭真十分高兴,说:“嗬!全国要都是这样,那就好了!”当看见一囤一囤的麦子堆至屋顶时,他兴致勃勃地上前抓起一把麦粒,顺口吟诵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脚踏实地,喜气洋洋。”这是毛泽东在一次会议上讲的,此刻被彭真不假思索地引用出来,其喜悦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
作陪的中共山西省委书记陶鲁笳在旁边也高兴地说:“杨谈的粮食仓库,比国家的粮食仓库管理得还好。”彭真兴奋地打着手势说:“是比国家粮库管得还好!一个大队粮库办成这个样子,不简单!不简单!”
在参观完猪场走向村外农田的路上,彭真向王德合提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赫鲁晓夫说我们的集体经济垮台了,你说能垮了吗?”那时中苏关系比较紧张,我国面临的国际形势也很严峻。作为中央领导同志的彭真到基层考察,自然很想了解群众的思想动态,了解群众对国家大事的政治态度。
王德合被彭真这一突然发问弄懵住了,但他对彭真机智果敢地回击赫鲁晓夫的出色表现还是略有耳闻的。联想起这些,王德合深为自己有这样一位能干的革命家政治家老乡感到非常自豪,于是,口气十分坚定地回答:“根本垮不了,只会越办越好!”
彭真接着说:“我们给他拿出100个像杨谈这样的典型来,到时让赫鲁晓夫来看一看,看看我们的社会主义怎么样。”这番话,引得在场的同志都舒畅地笑了起来。
路过村西门外,彭真的视线被路旁的一小块地所吸引。王德合解释说这是群众的自留地。听说此言,彭真走上前去,认真观察庄稼的长势,并问王德合:“群众有多少自留地?影响不影响集体生产?”王德合告诉他:“根本不影响集体生产,杨谈群众关心集体远远胜过关心各家的自留地。”彭真听了笑着说:“集体的土地搞好了,自留地也就没影响了。这也就是说,社会主义上升了,个人主义也就下降了。”他的一席话,再次引得大家会心地笑了起来。
来到大片的棉花样板田前,彭真左看右看,喜不自胜地脱口称赞:“这里的土地整修得好啊!平整得细呀!”他一边欣赏一边询问播种棉花的情况,王德合一一做了回答。务农出身的彭真也时不时地发表着自己的见解:“播种棉花用的耧,应该搞个‘限深器,完全依靠臂力可不行!”彭真还问王德合:“棉田还是用刀耙来耕吗?有没有改进呀?”王德合说:“我们这里是每15亩地,就有一架刀耙,在中耕幼苗时,刀耙有了新的改进。”彭真连连夸奖:“这就好!这就好!”
时任曲沃县委书记的董启民告诉彭真:“全县先进经验推广网的负责人员都在杨谈进行了培训学习。”彭真听了满意地点点头,并说:“开展一带二嘛!曲沃不是和杨谈竞赛嘛,这好呀!”
王德合在一旁谦虚地说:“我们的工作很差,只是互相学习,我们也常到人家那里去学习。”
彭真大声鼓励说:“历来先进者都是好学的,应该好好学习。毛主席还不断学习呢,我们能不好好学习?可是要好好学习哩。”
离开了棉花田,一行人又来到了麦田。小麦正值起身拔节时节,齐刷刷、绿油油的,轻风吹过,麦浪翻涌,煞是喜人。彭真见状,情不自禁地夸道:“麦子长得真好呀!况且是这么大的面积。”
王德合汇报说:“我们的麦田都是翻一遍,犁三四遍,耙六七遍,然后才下种。”彭真高兴地说:“现在的耕作水平,旧社会的富农户是赶不上的。”
接着,彭真又向王德合询问了杨谈大队的劳动管理情况。甚至具体到几个人一个作业组、记工员有多少、放羊工怎么样记工分、下了羊羔后如何奖励、劳力搭配和派工情况等都问到了。在场的省、地、县领导无不对他细致的工作作风表示钦佩。
关心孟凤鸣的成长
1964年4月28日,彭真与家乡的两位青年劳动模范进行了座谈。28岁的周明山,是绛县南樊公社南柳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因带领全村群众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克服困难、改变家乡面貌而被评为省劳模;年仅20岁的孟凤鸣是侯马白店大队的团支部书记,他退伍后主动放弃城市工作回乡务农、组织村里青年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突出表现而被评为省劳模、全国模范共青团员,她的事迹曾在《山西日报》、《人民日报》和《中国青年报》上作过报道。
在县招待所会议室里,一见面,彭真就笑容满面地拉着他俩坐在自己身边。他那亲切慈祥的态度,一下子就打消了年轻人的拘谨。
彭真用家乡话向两个年轻人简单提问当时的国际问题,得到较满意的回答后,继续问道:“村里的群众关心国际问题吗?识字的人多吗?”周明山回答:“现在比过去关心多啦,但不识字的人还是大多数。”孟凤鸣说:“现在各大队都有了读报组、学习小组,大家都说我们中国的国际地位越来越高。”
彭真说:“现在,我们不能光管咱们自己,还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有大眼光。”
接下来,彭真就农村组织农民学政治、学文化和开展思想工作,指导两位青年说:“人少不怕,要自愿。人人学可作为目标,有30、50人学也好,不自愿不行。”他进一步打比方说:“就像自由恋爱一样,慢慢地就结婚了。父母包办结婚,会有一辈子意见的。不愿意,不要施加压力,也别说人家落后,强压会搞成形式主义的。”他又说:“人要健康,脑子也要健康。脑子要健康,就必须用先进的思想武装头脑。对人,一般应以表扬为主,但在一定时间,对一定的人也可以批评为主。最重要应当实事求是。群众工作应有分寸,有个高低。长期好的应当表扬,突出的也应当表扬。对后进的也应注意表扬他们进步的一面。表扬后,接着应提出新任务、新问题,提出来,他不懂,就不骄傲了。毛主席说,一个仗打完了,就进行休整,提出新的战斗任务,一有新任务,他就不骄傲了。凡是骄傲的,往往是往后看的,不进步就要落后。看人,也要用两分法,有积极因素,有消极因素,抓积极因素,就该表扬。”彭真的这一席话让两位青年人茅塞顿开,真有“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在听了孟凤鸣的介绍后,彭真夸赞她干得很好,并鼓励说:“农村是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很有作为。你要继续当好模范。这和当兵打仗一样,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当听孟凤鸣说起回村初始群众的很多看法和反映时,彭真说:“群众脑子里什么思想都有,旧思想还未改掉。全国6亿人要都是高等学校毕业,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的差别就没了。现在还不行。从奴隶社会起,劳心劳力就分开了,几千年一下子改不了。社会主义社会这种残余还是存在的。念书只为了当官,那就没有农民了,只好吃阳光、喝空气、光着屁股。上学还要种地,在这方面要走出一条路。我18岁念完高小后就种地了,同学们很耻笑。其实这是剥削思想,改造起来是很不容易的。我就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人,他要吃饭穿衣,可不愿种地;要日用品,可不愿当工人,还看不起工人和农民。”
接着,孟凤鸣又谈到学习农业技术问题,说吴吉昌种棉花真有一套,而自己年轻,经验少,要向他学习。彭真为此和蔼地说:“吴吉昌扛过14年农活,种过瓜,种了一辈子庄稼,这不是短工夫可以达到的。要像王德合那样,摸土地规律,掌握庄稼脾气,一、二年是不行的,慢慢练。”
最后,当谈到学习毛主席著作时,彭真语重心长地说:“学《毛选》要下决心,将来要真正成为一个马列主义者。”略微停顿一下,彭真笑眯眯地勉励两位年轻人说:“要像毛主席说的那样,一个人做一件好事不难,做一辈子好事不容易,你们要争取一辈子做好事!这次看到你们很高兴,看到了我们的未来。”
彭真的亲切接见和政治上的关心,使孟凤鸣深受鼓舞,工作干劲更大了。1964年6月,她当选为共青团中央候补委员。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彭真便遭林彪、“四人帮”的残酷迫害,被撤销了党内外一切职务,后又被遣送到商州。孟凤鸣也受株连被打成所谓彭真培养的修正主义苗子,被赶回农村,且遭到了一次又一次的批斗。但她没有屈服于“造反派”让她揭发彭真“罪状”的威逼利诱,始终默默无闻地参加劳动,坚持为集体和群众做好事。
1979年6月,当孟凤鸣得知彭真被平反且已回到北京的消息后,便利用轮休日去北京拜访彭真。工作繁忙的彭真专门抽出时间与夫人张洁清在前门饭店会见了她。见面时,彭真关切地询问她十多年的经历,听完她的情况后,彭真深有感慨地说:“你的事应该说一说,‘文革前你已是全国有一定影响的青年模范人物,还当上了团中央候补委员,又是国家干部。因受株连被扣上‘修正主义黑苗子的帽子不能当干部,而去当营业员站柜台,这不符合党的干部政策,在政治上应给予平反。这不是你个人的事,是关系到落实党的政策的问题。纠正你的冤案,也就是维护党的政策的正确性。共产党员是要坚持真理的,你个人的问题是小真理,小真理解决了,大真理就坚持了。”彭真稍作停顿,接着说:“一定要好好学习马列主义理论,要站得高些,看得远些,考虑问题要全面些,要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作为思想武器。”彭真还详细询问了家乡人民群众的生活和经济发展等方面的情况。
对于孟凤鸣的到来,彭真夫妇十分高兴,在亲切交谈后,还安排她与全家人共进晚餐。彭真一边给她碗里夹菜,一边语重心长地说:“中国革命困难是有的,前途是很光明的。你要把自己的命运和中国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要永葆劳模本色。”彭真的一席话使孟凤鸣心里亮堂堂暖融融的。
1982年,孟凤鸣的问题得到彻底平反,她牢记彭真的亲切教诲,满怀信心走上新的工作岗位,尽职尽责地再立新功。
1985年5月,时任山西省临汾地区蒲县副县长的孟凤鸣到地区参加会议,因交通事故,头部和眼睛严重受伤。经省、地医院专家会诊后,建议转北京治疗。由于赴京看病困难多又时间紧迫,情急之下她只好写信求援于彭真。彭真当即答复让其来京治疗。治病期间,彭真还责成专人安排接送和联系治疗等事宜。在彭真夫妇的直接关怀下,经多位专家的精心治疗,孟凤鸣的伤病在较短时间内康复,随即精神饱满地走上临汾地区妇联会主任岗位。后来,因表现突出,成绩不凡,她先后多次被评为省、地先进工作者。
(责任编辑:吴 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