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海南长篇小说创作概况

2013-04-13 02:55张浩文陈海燕
关键词:题材海南作家

张浩文,陈海燕

(海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海南 海口 571158)

一 海南长篇小说创作的历史回顾

海南自解放以来一直到建省前,文学创作始终存在着体裁和题材的不平衡状况。在体裁上,散文、诗歌和短篇小说比较繁盛,相比起来长篇小说显得薄弱。这一时期长篇小说数量很少,仅有吴之的《破晓之前》等四部。①参见张浩文:《新时期海南小说创作述略》,南方出版社/海南出版社,2008年版,第3 页。建省之后情况有所改观,无论本土还是外来作家,都在长篇小说的创作上有所建树,尽管个别作家、作品在全国产生了很大影响,但数量总体还是偏少。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海南不设专业作家,从事文学创作的人都是业余写作,业余的时间是零星的,它适宜于创作篇幅短小的散文、诗歌、短篇小说等,而对于需要长时间构思和写作的长篇小说,这显然是勉为其难的。在题材上,以海南本土生活为描写对象的长篇小说数量很少,而且质量也不高,在全国几乎没有产生什么影响,这与其他省份的长篇小说创作多以作家家乡生活为资源的写作惯例相比,殊为迥异。这种状况既辜负了海南悠久的历史文化,也脱节于当下纷繁复杂的社会现实,在某种意义上说是海南文学的失职。检讨其中的原因,不外乎两点,一是本土作家能力有限,对本土经验开掘不够;二是移民作家大多不懂海南方言,语言的障碍阻止他们深入海南题材,这就造成了海南本土生活在海南长篇小说创作中的失语和隐匿状态。

二 近期海南长篇小说创作的现状

海南长篇小说创作的形势在近期发生了可喜的改观。近5年以来,公开出版的长篇小说近百部之多,如果加上奥林匹克花园长篇小说大奖赛时发表在网络上的作品(第一年度67 部,第二年度81部,第三年度141 部),总数超过300 多部,这对于一个人口小省、而且也历来是文学小省的海南来说,无疑是一次文学创作的大跃进。我们姑且不论其质量,仅就其短期数量的爆发性增长而言,这在全国恐怕也是很引人注目的。其中的经验值得总结。

近期海南长篇小说创作呈现如下方面的特点。

(一)本土题材大放异彩

1.“下南洋”题材

海南是陆地小省海洋大省,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波又一波的移民风潮,这种被称之为“下南洋”的移民现象与北方大地上的“闯关东”、“走西口”一样壮观,其艰难辛酸的故事传说长期以来在民间流布,可海南文学却一直没有正视这个重大的题材类型。近年来这个现状得以改观,“下南洋”题材在长篇小说创作中得以破局,而且数量逐年增多,据不完全统计,有《伤祭》、《留守媳妇》等6 部之多,韩芍夷的《伤祭》还荣获了2010—2011“海南文学双年奖”的一等奖。

2.革命史题材

无论是国内革命战争还是抗日战争,琼州大地都曾经是硝烟弥漫的战场,海南人民对中国革命和民族独立作出了杰出贡献,23年红旗不倒的革命史可歌可泣。这样的革命史以前大多出现在影视作品中,且产生了较大的影响,文学作品涉及不多,即使有,反响也不大。近年来以海南革命史为题材的文学创作逐渐升温,涌现出了《海岛往事》、《茫茫九壤》等一批长篇小说,这些长篇小说都是首先发布在互联网上,借助现代传媒,它们的影响被极大扩张。

3.“闯海人”题材

1988年海南建省办特区,“小政府大社会”的新机制吸引了全国各地的有志青年,10 万人才过海峡是海南当代史上的一段奇迹。这段历史是海南文学创作独特而宝贵的资源,近年来以这一历史事件为背景的长篇小说异军突起,计有《闯海风暴》、《再见,大特区的太阳》等十几部,其中唐瑾仲《闯海风暴》获得了“奥林匹克花园长篇小说大奖赛”的年度提名奖。

4.海洋题材

海南是四面环海的岛屿,历史上曾经是中国最早的通商口岸地之一,航海、探海是海南人谋生的重要手段,可奇怪的是长期以来海洋题材却是海南文学的稀有品种,长篇小说更是与海洋素不谋面。近年来随着国家海洋战略的实施和海南文化人海洋意识的觉醒,海洋题材的长篇小说终于初试啼声了,《南海探宝》、《海盗船》等的出现偿还了历史欠账,而且为后继者的创作树立了典范。

5.少数民族题材

海南是一个多民族共居的海岛,民族题材是海南文学的重要表现领域。以往的民族题材创作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这些成绩往往只集中在个别作家身上,描写民族题材的作家数量少,作品也稍嫌粗糙,与外省的少数民族作家作品相比、与自己生活其中的多彩多姿的民族生活本身相比,都有不少距离。近年来,一些新生代的民族作家成长起来了,他们有较好的文化和艺术修养,一些汉族作家也加入了民族题材创作的行列中,出现了《槟榔醉红了》、《五色雀》等一批长篇小说,扩大了海南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在全国的影响。

6.海南房地产风潮题材

建省后的经济发展几经曲折,上世纪90年代前后的房地产风潮在全国影响巨大,它的潮涨潮落对当前中国房地产调控和国民经济的均衡发展都有警示和借鉴意义,挖掘这样的题材既可以吸引大量读者,也可作为经济学、社会学读本为学者的研究提供活体案例。《大洗牌》、《情商》等一批长篇小说深入到了房地产这个让一般民众既恨又爱的行业内部,揭开了它畸形繁荣的内幕奥秘,让它的不易和不伦都晾晒在阳光之下。

7.文化冲突的题材

建省办特区把一个原先封闭的海岛忽然推上了全球化的快车道,全方位的开放必然遭遇全方位的文化冲击,原来安逸平静的生活状态瞬间被打破了,原住民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现代化的漩涡中,他们的心态复杂难言。反映这种文化眩晕和生活激荡的长篇小说近年来佳作不断,《我们的三六巷》、《逝水之南》、《青龙湾》、《大音希声》等都表现了不俗的艺术功力。

本土题材的长篇小说为读者打开了海南生活的一扇扇窗口,让人们见识了海南历史文化的深厚和现实生活的多彩,向世人展示了一个不仅美丽而且极有人文蕴含的南国热岛。

(二)“域外”题材异彩纷呈

在创作上有一个大致的规律:文学的地域性与题材的本土化是密切相关的,也就是说,属于某一地区的作家他们的创作基本都是以自己所属地的本土题材为主调的,外籍作家一旦进入该地区,一段时间后也就会不由自主地被裹挟进去,融入本土写作的洪流。文学“湘军”、“陕军”、“晋军”和“京派小说”、“津门小说”的称谓就标示了地域题材对作家的规训和辖制作用。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李锐是北京人,作为知青他后来落籍山西,他的文学生涯从山西开始,所有作品几乎都是山西题材,成为文学“晋军”的主将;叶广芩是北京人,皇族后裔,后来到了陕西,所写小说大多以陕西生活为素材,因此成为“陕军”代表作家之一。可在海南,情况相当特殊。一方面,这些年本土题材的长篇小说异军突起,另一方面,由于海南的地理生态优势,吸引着全国各地的作家纷纷加盟“海军”,在海南文坛上活跃着一大批移民和寄居作家,他们不改初衷,其作品仍然顽强地以原籍生活为创作素材,形成了与本地题材交相辉映的繁荣局面,这种情景在全国恐怕也绝无仅有。

来海南的外地作家分为两类,一类是移民,如韩少功、蒋子丹(先移民后寄居)、杜光辉、梅国云、杨沐、董永翔、张浩文等,一类是寄居,如孙皓辉、达理、马原等。

移民作家本性难改,他们长期坚持自己原有的题材领域。韩少功前些年的作品,比如《马桥词典》和《暗示》,都是以自己曾经下乡插队的湖南乡村生活为素材,马上要出版的最新的长篇小说《日月书》也是如此。蒋子丹的长篇小说《囚界无边》写的是监牢里的故事,这个监狱在汶川地震中坍塌了,可见故事与海南无关。杜光辉的《大车帮》和张浩文的《绝秦书》是写西北的黄土高原的,董永翔的《叫板》是写遥远的新疆的,梅国云的《第39 天》是写军旅的。

寄居作家“人在曹营心在汉”,他们来海南只不过是给自己寻找一个更理想的写作环境,在这里完成自己已有的创作计划,如孙皓辉,他在海南完成了11 卷的长篇历史小说《大秦帝国》,再现了秦帝国从崛起到衰败的波澜壮阔的历史。马原客居海南期间完成了被某些媒体称为“王者归来”的长篇小说《牛鬼蛇神》,这部小说在北京、拉萨、吊罗山三地的空间转换中部分地涉及到了海南,但大部分内容依然是岛外生活。

如果我们把本地作家本土题材的写作称作“海南写作”的话,那么这些移民和寄居作家的写作就可以称之为“在海南的写作”。“在海南的写作”虽然题材上与海南无关或者关系不大,但因为作品的产出地在海南,人们习惯上依然把它们看作是海南文学的一部分,而且,因为这类作家往往是比较成熟的作家,他们的作品一般都会在全国产生较大的影响,比如韩少功和蒋子丹,他们更被认为是海南的代表作家。

(三)文体意识浓厚

海南作家的长篇小说创作很注重文体创新,这与韩少功长期以来对海南文坛的影响和浸润有关。韩少功是中国文坛公认的最有创新精神和文体意识的作家之一,他来海南之后的两个长篇小说《马桥词典》和《暗示》都极力打破文体界限,创造了一种开放性的小说体例,即将出版的长篇小说《日月书》按其惯例,必有文体上的创新之处。蒋子丹的小说创作早期就是以先锋意识浓厚而引起文坛关注的,后来她一直保持着这种艺术探索姿态,前几年出版的《一只蚂蚁领着我走》和《动物档案》,有明显的跨文体特征。马原的《牛鬼蛇神》在结构上采取倒置叙述的方式,让人耳目一新。梅国云的《第39 天》采用日记体,董永祥的《叫板》有意套用侦探小说的叙述模式,杨沐的《双人舞》对惊悚影视叙述方式的借鉴,植展鹏的《英海滩》对传统笔记小说的继承,唐彦的《原罪·天堂岛》对穿越体的运用等,都显示了海南长篇小说在艺术品位上的不懈追求。

(四)青年作家迅速成长

近年来海南长篇小说创作的一个可喜现象,是一批青年作家逐渐成熟,他们不断推出新作,而且起点高,影响大,已经成了海南小说创作的中坚力量。林森的长篇小说《关关雎鸠》刊发于《中国作家》杂志,赵瑜的长篇小说《海南女导游》也在好几家重要文学期刊陆续刊出,唐彦的长篇小说《原罪·天堂岛》已经被影视公司购买了版权,相关电视剧也已经投拍。王海雪的《唐镇叙事》、王月旺的《海岛往事》、叶海声的《海盗船》、亚根的《槟榔醉红了》等长篇小说都展示了可期待的艺术潜力。

三 海南长篇小说创作初步繁荣的原因

(一)海南宽松的思想文化环境

海南长期孤悬海外,与中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距离遥远,这种距离不仅是空间的,也是心理的,正像孔见曾经形容的那样,海南是中国剧场里最后排的观众。所谓“天高皇帝远”正是这种状态。这种距离感加上南方长期以来就固有的重商风尚,使得海南人对政治不太敏感,海南的思想宣传文化部门也不太关注作家艺术家的创作。这种相对宽松的思想文化环境有利于作家的创作,特别是有利于触及现实的长篇小说的创作。《原罪·天堂岛》对疯狂破坏环境行为的批判、《大洗牌》对房地产内幕及官商勾结黑幕的揭露等都涉及了海南比较敏感的现实问题,这些小说在网络上也产生了很大反响,但没有任何部门和个人对此进行干涉。

(二)作协的积极扶持和政策激励

海南作家协会为了促进文学创作做了大量有益的工作,比如设立文学创作项目资助制度,编辑出版作家作品丛书,开展作家作品研讨会,请出版社、文学期刊编辑来海南出席改稿会。特别值得指出的是,作协坚持了十几年的“作家读书班”活动一直没有间断,来读书班给海南作家授课的都是全国顶尖的作家、评论家,这对开拓海南作家的眼界、提高他们的文学素养帮助甚大。作家艺术素养的提高,艺术积累达到一定程度,长篇小说这种相对比较繁重的艺术工程就可以动工了。

(三)奥林匹克长篇小说大奖赛的促进

这些年海南长篇小说创作的繁荣还有一个重要契机,那就是奥林匹克长篇小说大奖赛的设立。这个赛事的设立与现任海南作家协会主席孔见先生的努力分不开,是他在政协会议上呼吁,而后有企业家响应的。该奖项由企业出资,海南作家协会协办,奖励海南题材的长篇小说的创作。赛事从2008年6月开始,分3年进行,每年评出一个“年度优秀作品奖”,奖金为20 万元人民币。3年大赛结束时,再从历年入围作品中评出“特别大奖”作品,奖金为100 万元人民币。这是目前国内奖金额最高的文学奖项。在赛事的有力推动下,海南长篇小说创作高潮迭起。第一年度67 部作品参赛,第二年度达到81 部,第三年度增至创记录的141 部。3年参赛作品总量接近300 部,其数量远远超过海南有史以来长篇小说创作的总和。大赛产生了一系列比较优秀的作品,代表了目前海南题材长篇小说的最高水平,如崽崽《我们的三六巷》、林森的《关关雎鸠》、马原的《牛鬼蛇神》、李焕才的《青龙湾》、唐瑾仲的《闯海风暴》、符兴全的《大音希声》、李咏芹《媒体这江湖》、杜光辉《适天石》、植展鹏的《英海滩》、杨沐的《双人舞》、唐彦的《原罪·天堂岛》、王海雪的《唐镇叙事》等。

四 海南长篇小说创作存在的不足

海南近期长篇小说创作虽然取得了历史性的进步,但如果在全国文学的格局中看待它,其弱势地位并没有改变;如果将其与海南历史文化的厚重和现实生活的繁杂相比,它显然有不能匹配的愧疚。海南长篇小说创作的不足是明显的。

(一)作家内功不足

海南不设专业作家,写作者都是出于兴趣爱好的业余写作,这种写作没有拘束,不图功利,可以称之为“玩文学”。这里的“玩”不是轻慢,不是嬉闹,而是指其潇洒和自由而言。“玩文学”的长处显而易见,它最符合审美的本性。可“玩文学”同时也存在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在艺术上不大用心,粗糙有余而精细不足,这种粗糙在网络作家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尽管这些年海南作协连续举办“作家读书班”,但这种外在的灌输对那些没有内在艺术追求的人来说效果不太明显,他们依然靠粗放的惯性写作,这样的作品仅仅满足于猎奇和猎艳,只达到通俗文学的门槛,与艺术精品距离遥远。

(二)批评推介乏力

如果说海南的文学创作在全国处于弱势地位的话,那么海南的文学批评就更等而下之了。海南没有在全国有影响的批评家,虽然有一些学者关注海南小说创作,比如耿占春、刘复生、毕光明、单正平等人,但他们不是职业批评家,兴趣不在当下的文学现象,针对海南小说的发言只是偶尔为之;另有一些有志于文学批评特别是小说批评的人,他们积极性很高,常在网络和报纸上露脸,但限于学识修养,力度精度都乏善可陈,无法引起别人注目。批评的缺位造成两方面后果:一是海南小说创作不能得到及时有效的理论指导,影响了海南小说创作水平的提高;二是即使有了好作家和好作品,由于我们推介的声音太微弱,他们(它们)也难以被全国知晓。海南被某些人看作是“文化沙漠”,这当然是一种偏见,可要纠正这种偏见,必须让大家认识海南文化的丰富和多样,文学是文化输出的重要载体,长篇小说对文化传播的效用是无法估量的,《白鹿原》之于黄土文化,莫言小说之于齐鲁文化,都是范例。我们一定从这种高度来看待海南的小说评介,加强批评家队伍的建设。

(三)作家队伍涣散

海南建省之初在机构设置上大胆革新,作协取消专业作家编制,此举避免了机关的人浮于事,也减少了作家官僚化的弊病,优点显而易见。但纯粹的业余作家制也不是没有问题,它的弱点在于不能保证作家的创作时间,他们没有足够的精力潜心于构思和写作。对于长篇小说来说,情况更是这样。一部长篇的创作,短则一两年,长则五六年,甚至“十年磨一剑”也不让人感到意外,这样的写作时间,业余作家到哪里去争取?

业余作家制的“时间短缺症”无法克服,专业作家制在海南又不可能恢复,能否在这二者之间找到一种折中方案,以加强海南的作家队伍建设,值得有关部门认真考虑。外地普遍实行的“合同作家制”可以暂时让业余作家享受一定时段的专业作家权利,比较有效地解决了两种作家身份的矛盾,我们不妨尝试一下。

(四)长篇小说与影视剧“姻缘”不佳

长篇小说最适宜于改编成影视剧,而中国的影视剧要提高自己的艺术品位,又必须借助于优秀的长篇小说,这二者是相得益彰的关系。不可否认,影视剧的改编既可极大地扩张小说的传播,也可给小说作者带来相对丰厚的版权收益。从公益的角度看,一个地方题材的长篇小说被改编成影视剧可以广泛地扩大该地方的文化影响,对海南这样一个以旅游业为主的地方,其宣传效应更不容低估。从私利的角度看,版权、改编权可以给作者带来可观的经济收入。这种利益激励肯定能调动作家的创作积极性,促使更多更好的长篇小说诞生。目前海南作协还没有成立影视创作委员会,建议此类工作应该提上议事日程。

海南长篇小说创作近期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这标志着海南文学进入了一个初步繁荣期,这样的局面来之不易,值得我们用心呵护。然而我们不应该沉醉,必须清醒地意识到制约海南文学包括长篇小说发展的一些深层次问题依然存在,海南文学要走向全国以至走向世界,广大文学工作者和政府宣传文化部门任重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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