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体适用:李二曲论《大学》

2013-04-11 10:45
关键词:格物亲民明德

王 正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北京102488)

《大学》,是宋明儒家的理论出发点之一,但是,对《大学》的阐释却人言人殊,尤以朱子和阳明的差别为大。李颙(号二曲),作为明清之际的儒学大师,以古本《大学》为依据,以阳明学为主干,吸收朱子的观点,融摄时代的需求,提出了一套以“明体适用”为主旨的思想。

一、明体适用:《大学》的宗旨

朱子认为,“《大学》之书,古之大学所以教人之法也”[1]1;王阳明则认为《大学》之要在于“诚意”和“格物”[2]172。朱子、阳明虽对《大学》的诠释不同,但都认为其宗旨在于为学的工夫。对此,李二曲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大学》一书为明体适用之书,《大学》之学乃明体适用之学。”[3]401《大学》绝不仅是为学与工夫之书,它实是儒家思想的集中体现,涵摄了儒学的全部内容,彰显了儒学的核心精神。

二曲之所以对《大学》有这样一番认识,与他对儒学和道学(即理学)的理解是分不开的。二曲认为:“儒者之学,明体适用之学也。……道学即儒学,非于儒学之外,别有所谓道学也。”[3]120儒学就是“明体适用”的学问,而宋明理学并不是在儒学之外另起一套,它始终还是儒学,所以理学也是“明体适用”的学问。二曲的这一认识,是有其学术背景的,他曾指出:“明体而不适于用,便是腐儒;适用而不本于明体,便是霸儒;既不明体,又不适用,徒汩没于词章记诵之末,便是俗儒:皆非所以语于《大学》也。”[3]401所谓腐儒,指那些玩弄光景、空谈本体而没有实际工夫的王门后学;所谓霸儒,是只知事功、一意钻营而不明本心的理学反对派;所谓俗儒,是沉溺于科举的文人。这些所谓的儒,都是伪儒,都是不明白《大学》“明体适用”宗旨的。这是二曲在明清之际,对当时思想界的一个批评。

那么,二曲所理解的“体用”是什么意思呢?“‘明德’是体,‘明明德’是明体;‘亲民’是用,‘明明德于天下’、‘作新民’是适用。”[3]401—402体就是“明德”,就是人先天本有的道德本性,而明体就是“明明德”,显然,明体对应儒家的内圣一面。用就是“亲民”,就是在明体之后还要使自己对他人、对社会有所贡献,这是儒家外王的一面。所以,二曲认为:“明体适用,乃吾人性分之所不容已,学而不知此,则失其所以为学,便失其所以为人矣。”[3]401一个儒者,不仅要彰显自己的道德本性,更要按照此道德本性的指引,去泛利天下,成为一个对家国天下有用的人。否则,便是不曾为学,不曾为人。

二、明体:“明明德”与“格物致知”

(一)“明德”与“明明德”

二曲所理解的体,是阳明学的良知本心,他认为:“‘明德’即心,心本至灵,不昧其灵,便是‘明明德’。”[3]402与朱子对明德之解释不同,二曲认为明德就是本心良知。曾有人问二曲,“‘明德’、‘良知’有分别否?”他答道:“无分别。徒知而不行,是明而不德,不得谓之良;徒行而不知,是德而不明,不得谓之知。”[3]402心、良知、明德三者所说的都是一个东西,即人先天的道德本性:心是从其存有处说,良知是就其活动性说,明德是就其显明彰著说。

同所有性善论者一样,二曲也面临这样一个问题:既然人的本性是善的,那么为什么还会作恶呢?他认为:“‘明德’之在人,本与天地合德而日月合明,顾自有生以来,为形气所使,物欲所蔽,习染所污,遂昧却原来本体,率意冥行,随俗驰逐。”[3]402这一解释,是从朱子《大学章句》而来,即认为恶来源于人的欲望对道德本性的遮蔽。但因为二曲将明德等同于良知本心,所以他认为要恢复“虚灵不昧”的本心,就要在心上做工夫。而“心之为体,本虚本明,本定本静,只缘不知所止,遂不能止其所止。”[3]403因为心在发用之后不知道止在哪里,所以才会有恶。因此,明明德的工夫,“须是真参实悟,知其所止而止,止则情忘识泯,虚明不动”[3]403。二曲的工夫论偏向于静,这是因为他将“明明德”和“知止而后有定”一段联系起来,认为后者是对前者的工夫论阐释:“学问之要,全在定心;学问得力,全在心定。”[3]403定心就是做到心止,心能止,便会消除种种嗜欲和习气,恢复心本来的明净。可见,二曲对《大学》的诠释是将“虑而后能得”之前的语句合在一起解释,而将“物有本末”归在后面一段,这与朱子的解释不同。也正因为如此,他对“格物致知”的解释能别开生面。

(二)就《古本大学》释“格物致知”

朱子“格物致知”章的补传,认为“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1]7。这条思路,遭到王阳明的严厉批评:“朱子所谓‘格物’云者,在即物而穷其理也。即物穷理,是就事事物物上求其所谓定理者也。是以吾心而求理于事事物物之中,析‘心’与‘理’而为二矣。”[2]213因此阳明恢复古本《大学》,对格物致知予以心学化的解释:“若鄙人所谓致知格物者,致吾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也。……致吾心之良知者,致知也。事事物物皆得其理者,格物也。”[2]213不过,这一说法有脱离文献的嫌疑,且会导致格物致知的次序问题。李二曲对格物致知的诠释在版本上依从古本《大学》,但是其理解又与阳明不同。他的格物致知说完全从古本《大学》的文本出发:“‘物’即身、心、意、知、家、国、天下;‘格’者,格其诚、正、修、齐、治、平之则。《大学》本文分明说‘物有本末,事有终始’,其用功先后之序,层次原自井然,‘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与‘物有本末’是一滚说。”[3]404二曲认为《大学》中“物有本末,事有终始”一句是就下文八条目的次序来说的,所以格物既不是阳明的格心,也不是朱子的即物,而是就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几件物事来学习、思考其道理、方法。应当说,二曲对格物的理解依违于朱子、阳明之间,就其格物的范围来讲,较阳明为大、朱子为小;就其突出道德本性来讲,近于阳明、远于朱子;就其强调工夫的循序渐进来讲,近于朱子、远于阳明。

由格物实现的是致知,而知就是善,所以致知等于明善:“‘格物’二字,即《中庸》之‘择善’,《论语》之‘博文’,虞廷之‘惟精’。‘博文’原以‘约礼’,‘惟精’原以‘执中’,‘格物’原以‘明善’。”[3]404二曲的比附其实有一些不合理的成分,如“博文”与“惟精”,但他是想借此指出儒家学问首要的一点就是明善。而“善非他,乃天之所以与我者,即身、心、意、知之则,而家、国、天下之所以待理者也”[3]404。善就是道德本性,就是治道之要,而通过格物的工夫明了这些,就是明善致知。因此,二曲的格物致知实是在其明体适用背景下的格物致知,其所谓物、所谓知、所谓善,包含了体用两方面的内容。而格物致知的重要工夫就是读书:“体非书无以明,用非书无以适。欲为明体适用之学,须读明体适用之书,否则纵诚笃虚明,终不济事。”[3]163这里对读书的重视,显然取自朱子,而不同于阳明。但对具体应当读什么书,二曲的选择则显示出其阳明学的倾向。“今须泛起所习,舍去旧见,除四书五经之外,再勿泛涉,惟取《近思录》、《读书录》、高景逸《节要》、《王门宗旨》、《近溪语要》,沉潜涵泳,久自有得。”[3]405读这些书是为了明体,是为了进一步的道德修养。“夫然后由内而外,递及于修齐之法,治平之略。如《衍义》、《衍义补》、《文献通考》、《经济类书》、《吕氏实政录》及会典律令,凡经世大猷、时务要著,一一深究细考,酌古准今,务尽机宜。”[3]405读这些书则是为了适用,是为了求得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则与方法。

二曲化阳明纯粹道德的良知为吸收了朱子思想的知,所以他的知不仅是道德本体的,还是外王施用的。因此他认为:“知与不知,乃是一生迷悟所关。”经过格物达到明善而知至后,就自然过渡到其他的内圣项目:“知致则本心之明,皎如白日,善恶所在,自不能掩,为善去恶,自然不肯姑息,此便是‘意诚’。”[3]406人的道德主体性得以发明后,便能在事事物物中依道德去做,如此真善真恶,便是真实无妄,便是诚意。

(三)悔过自新的工夫论

二曲认为知和善的获得,是修身的根本,但修身并不仅仅因为知和善的获得就得以完成。因为:“修身立本,斯一实百实,空言虚悟,济得甚事?”[3]406格物致知还仅是发明良知本体的工夫,并没有付诸实践,所以二曲是不同意阳明的知行合一的。他认为在格物致知的工夫后,还要有进一步的修身工夫。而在明清之际,二曲目睹了很多原以道德仁义自我标榜的人沦丧为不忠不孝之辈,于是他特别拈出“悔过自新”四字为修身工夫的纲领:“修身当自‘悔过自新’始,察之念虑之微,验之事为之著,改其前非,断其后续,使人欲化为天理,斯身心皎洁。”[3]406当格物致知得以明善获知后,就要以知和善来绳准自己的行为,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加以反省,对自己兴起的念头加以转化。在二曲看来,“悔过自新”的工夫论是千古之秘:“虽各家宗旨不同,要之总不出‘悔过自新’四字,总是开人以悔过自新的门路。但不曾揭出此四字,所以当时讲学费许多辞说。”[3]3而在“悔过自新”中,极重要的一点是对自己细微念头的自省、监督和克制,所以二曲特别重视“不自欺”:“自欺与不自欺,君子小人之所由分,即人鬼之所由分也。”[3]407在每一个念头上都做到真实无妄,显然是不容易的。而如何实现不欺呢?二曲看重静的工夫,他认为:“静坐一着,乃古人下工之始基。”[3]6“学固该动静,而动必本于静。动之无妄,由于静之能纯;静而不纯,安保动而不妄。”[3]19工夫需要从静中下手,因为如果在静中尚不能做到诚意,那么在动中更不可能。

需要指出的是,二曲的工夫论是对朱子和阳明的一个调和。他认为从本体上必须肯定阳明的良知学说,而在具体的工夫上必须用朱子细密的工夫,即“必也以致良知为本体,以主敬穷理存养省察为工夫,由一念之微致慎,从视听言动加修,庶内外兼尽,姚江考亭之旨,不至偏废,下学上达,一以贯之矣”[3]129。不过,二曲毕竟是以阳明学为根基的,所以在对工夫论最终境界的体悟上,仍认同于阳明,他认为:“无念之念乃为正念,至一无二,不与物对,此之谓止,此之谓至善。”[3]19所谓“无念之念”的至善,即是阳明的“无善无恶心之体”。只不过,二曲是要用朱子笃实的工夫,来达到阳明这高妙的境界。而二曲本人有着甚笃的修身工夫,他曾提出一种近似于宗教的修身方法:“念及‘自贻伊戚’,独知不可不慎,若虑情移境夺,理欲叠乘,不妨祈监于天。每旦爇香叩天,即矢今日之内,心毋妄思,口毋妄言,身毋妄动。一日之内,务要刻刻严防,处处体认。至晚仍爇香,默绎此日心思言动有无伪妄:有则长跽自罚,幡然立改;无则振奋策励,继续弗已。”[3]408这一严苛的方法颇类宗教徒的苦修,显示出二曲儒学中的宗教色彩。当然,儒学的宗教性并不是为了信仰外在神祇和求得解脱,而在于自我道德人格的养成,即修身的完成。

三、适用:“亲民”与“治国平天下”

(一)“亲民”与“新民”

《大学》中另一颇为聚讼的问题是“亲民”与“新民”。朱子以“新民”释“亲民”,以为人“既自明其明德,又当推以及人,使之亦有以去其旧染之污也”[1]3。阳明则认为仍当如古本读为“亲民”,“‘亲民’犹孟子‘亲亲仁民’之谓,亲之即仁之也”[2]168。二曲一方面取心学的立场,从“仁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的角度肯定“亲民”,认为“心本与万物为一体”,人与万物是相感相通的,因此,“宇宙内事,皆己分内事”[3]403,“亲民”是良知本心的当然之责;另一方面,他又吸纳朱子的说法,认为“亲民”中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作新民”,他说:“‘亲民’是用,‘明明德于天下’、‘作新民’是适用。”[3]401—402即“亲民”中的一项要求就是教化百姓,使他们也“明明德”。二曲的这一折中是有合理性的,因为朱子和阳明的解释从训诂上讲虽是水火不容,但从义理上讲,作为仁爱百姓的“亲民”和使百姓自新的“新民”是可以融通的。而无论是“亲民”还是“新民”,在二曲时代的政治格局中,能真正去做这两件事情的,还是君主。

(二)向“格君心之非”的回归

余英时先生在《朱熹的历史世界》一书中,指出“格君心之非”的得君行道是两宋儒者的一大关注点,而明代随着君权的极度扩张,阳明及其后学乃改变为觉民行道的政治主张。但随着明亡清兴的巨变,明清儒者开始重新反思政治秩序建设的问题,二曲自不例外。他首先的努力,就是向宋代“格君心之非”的回归。二曲指出:“治国平天下,必须纯一无伪。赤心未失之大人,率其固有之良,躬行孝悌仁慈,端治本于上;民孰无良,自感格蒸蒸,兴孝兴悌,不倍风动于下。”[3]410政治秩序的重建,必须依赖在位者的道德端正和施行良政。只有在位者从道德本心出发来治理国家,百姓才能获得良好的生活。所以他认为,政治建设中最重要的是在位者的内心,也就是不能从私欲上起念头,否则必然导致恶政,“‘平天下’,平其好恶而已。不作好,不作恶,好恶一出于公则政平,政平而天下平矣”[3]411。治国平天下的基础就在于统治者有一颗公心,由此就可以纯一无伪,但现实中能有公心的统治者少之又少,所谓“后世在上者,虽间有孝悌慈之人,未免从名色上打点”。其原因为:“好恶不公,由君心不清;君心之所以不清,声色、宴饮、珍奇、禽兽、宫室、嬖幸、游逸为之也。”[3]411可见,二曲最终将政治的好坏寄望于君主一人之心。

同时,为了尽可能在君主制下实现良好政治,二曲特别重视宰相的政治参与:“平天下莫大乎用人,而相则佐君用人以平天下者也。相得其人,则相所引用之人俱得其人,故必极天下之选,择天下第一人而相之。”[3]411明代废除宰相制度,被认为是其灭亡的重要原因,也是君主集中制走向极端的表现。二曲既然回复到了“格君心之非”的宋儒政治哲学中,自然会要求宰相的重新出现。他对宰相的要求就是能用人,并引《大学》的话来发明之:“‘无他技’,非全无技也;若全无技,何以识人之技也?惟其有技而自忘其技,若无若虚,以天下之技为技,悉心采访人物,凡一才一艺之长,必贮之夹带,公论跹同,则矢公矢慎,极力推毂,务在得人为国,不树私门桃李,即此便是宰相大技。”[3]412

知人就是要能选拔人才,那什么是人才呢?与二曲明体适用的思路一致,他的人才观也是兼重体用的。他认为,贤才有两种:“道明德立,学具天人,是谓道德之贤;识时达务,才堪匡世,是谓经济之贤。”[3]412对于道德之贤,要选一部分放在君主身边,以时时起到“格君心之非”的作用;另外还要派一部分到地方去施行教育,以教化民众、移风易俗。对于经济之贤,则要按照他们的专长来分派职责,使他们能分理事物、治理国政。这样,通过宰相的执政、贤才的辅弼,一个优良的政治秩序就可以期待了。

(三)治国的义利论

古代中国把经世济民之学叫做经济学,这与现代经济学不同,其中反映的正是古今对待财货之利的不同态度。传统儒家并不反对谋取财货,但认为财货之利并不具备独立价值,二曲也是如此。他认为:“平天下者,‘以义为利’,则惟义是好,上倡下效,大义浃于人心,人心既附,则元气自固,三代之所以享国长久者此也。‘以利为利’,则惟利是好,剥民自奉,人心不附,元气不固,则国祚不永,前五代、后五季是也。”[3]413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剥民自奉”一句,二曲之所以反对国家专务财货之利的理由全在于此。

对于可能的对忽视财货之利会造成国库空虚等问题的疑虑,二曲指出,“盖三代之天下经费俭,俭则恒足;三代以后之天下经费奢,奢则不足”[3]413。显然,二曲关注的财货不是国家的财货问题,而是百姓的财货问题。他指出:“民有恒产,然后可望其有恒心。故明君将欲兴学校以教民,必先有以制民之产,所以然者,衣食足然后可望其知礼义也。”[3]413二曲认为对于百姓来讲,首要的问题是财货丰足,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去学习儒家之道。如果百姓饥贫交加的话,根本不可能去谈什么明体见性的学问。所以,统治者必须以公心来“以义为利”,以百姓之利为利,以真正实现国治、天下平。正是在义利之辨的政治哲学背景下,二曲认为,一切政治制度都必须以道德为本。因为:“有了本,不愁末。‘平天下’传言‘先慎乎德’,言理财用人,‘以义为利’,以端出治之本。”[3]410与现代政治哲学更重视制度建设不同,传统儒家的政治哲学始终以人心为根本,这是因为儒家认为所有制度都必须由人去执行,因此如果人的问题不解决,那么再好的制度也不过是粉饰太平的表面文章。

李二曲在明末清初天崩地解的格局中,重新诠释儒家经典,探求儒学之精义,并希求由此救天下之弊。因此他将《大学》解读为明体适用之书,将儒学视为明体适用之学,这是符合儒家内圣外王的思想架构和宋明理学对体用之解释的,所以,他被全祖望称为明末清初三大儒之一①全祖望以为清初三大儒是:孙奇逢、黄宗羲、李二曲,参见《全祖望集汇校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237页。。但是,因其思想没有摆脱理学的限制,所以在独创性上有所不及,因此在清末以后的评价中,便无法列入明末清初三大儒之中了②清以后学者讲清初三大儒主要指: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参见《张岱年全集》(四)河北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436页。。

[1]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5.

[2]王守仁.传习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

[3]李颙.李二曲集[M].北京:中华书局,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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