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龙
(广西师范学院 政法学院,广西 南宁530000)
自美国重返亚太战略确立以来,中菲黄岩岛争端、美菲“肩并肩”联合军演及中日钓鱼岛危机等一系列地区热点问题持续发酵,整个西太平洋地区风起云涌,暗流涌动。作为该区域内传统的地缘政治大国,中国的亚太战略空间受到了严重地挤压,不言而喻,中国的领土主权与海洋权益亦面临着被逐步蚕食的威胁。一定程度上讲,随着日益多元的国际政治行为体在亚太地区的竞相逐鹿,中国正逐步陷入由区域内各种力量所交互编织的亚太安全困局网中。究其原因,既有美国为谋求全球领导地位,高调重返亚太,以求把中国压制在西太平洋范围内的战略考量,也有日本右翼分子为谋取国内政治权势,而不惜大肆炒作领土主权问题同中国叫板的政治阴谋,又有东南亚小国为保持地区存在,加强战略政治影响力而玩弄大国平衡游戏的政治冒险。然而,国际政治终究是一个双边或多边行为体互动的舞台,长期以来,中国在亚太地区一定程度上的战略失衡也不得不被看成是导致中国陷入亚太地区被动局面的因素之一。本文拟对中国亚太安全困局的剖析为切入点,尝试性地对造成困局的原因进行探究,由此或许不能指望得到走出困境的具体路径,但以期能对中国亚太战略的调整与重塑,提供某种视角。
随着中国在亚太地区实力的迅速提升,美国加快了其战略东移的脚步,与此相偕而行的是日本全速向政治军事大国迈进,韩国借助朝核问题谋求在东北亚地区的政治影响力,东盟国家也在通过炒热南海问题来“保持其在亚太多边框架中的核心地位或驱动作用”[1]92,怀揣大国情结的印度更是频频将目光投向东南亚和南海地区,作为横跨欧亚两大洲的“双头鹰”,俄罗斯对远东及亚太地区的关切一刻也未停歇。凡此种种,充分展现了各大国际政治行为体在亚太地区竞相逐鹿的政治态势,使得原本从地理意义上看不那么广阔的亚太地区,由于各国对地缘战略空间的挤占变得更加拥堵,一张结实而又错综缠绕的亚太安全困局网被牢牢地嵌套在整个西太平洋地区。由此可见,处于亚太地区中央位置的中国,其战略困境可想而知。
在亚太安全大困局的笼罩下,中国在政治、经济及安全等众多领域遭受到不同程度的挑战,也就显得不可避免。在东北方向,朝核问题的悬而未决,不仅严重关乎中国东北部的疆域安全,而且给中国国际形象的塑造带来了极大的负效应;在东南方向,日本频频挑起钓鱼岛争端,中国近海防御的能力受到了严峻的考验;在南中国海地区,以菲律宾、越南为首的所谓“南海主权申索国”以海洋争端为由,假以“抱团取暖”的方式同中国叫板;在西南方向,“向东看”的印度借助美印定期军演、核潜艇入役及洲际导弹试射等契机,轮番向中国“亮肌肉”,尤其是印度导弹对中国全境的覆盖更是加重了中国的战略忧虑感。
综观上述分析,中国在亚太地区的战略处境突出表现为大困局嵌套着小困局,小困局又共同作用影响着大困局的走向,故而周边国家对中国的战略包抄之势正悄然形成。究其原因,一方面,国际政治中的无政府状态导致各国际行为体之间的权力分配呈现出“去权威化”图景,进而亚太地区主要行为体出于最大程度获取国家利益的目的,对战略空间进行最大限度地抢占也就渐趋常态;另一方面,亚太地区各行为体之间的战略博弈是一个互动的过程,彼此间相互作用、共同影响,由此产生的问题是,中国在同周边国家进行战略互动过程中的所言所行,即对博弈信号的释放在很大程度上是其他国家行为的重要诱因。
对中国的亚太战略进行梳理与思考,其主要在地缘安全观、大战略构想及战略操作等三个层面存在一定程度的导向偏差。从宏观层面上讲,对国家地缘安全问题的走向及预判不到位,特别是重陆权、轻海权的传统地缘安全观的长期延续,是中国如今陷入亚太安全困局的历史遗留因素,从中观层面上说,囿于对具体安全事件的关切,而对具有整体性、前瞻性的大战略设计缺乏足够的关注度,故而中国在应对外部挑战时,显得招架有余而反制不足,就具体的战略技术操作层面而言,与周边国家共享经济发展机遇同缓解周边国家安全关切方面的日趋脱节,尤其是“东盟国家在中国——东盟自贸区的建设过程中,对中国经济崛起而产生的挥之不去的政治和战略担忧”[2],更是加大了中国化解亚太安全困局的难度。
“由于根深蒂固的历史传统和大部分国土受制于陆地的现实,国人重视大陆国土而轻视海洋国土,关注大陆权益而怠慢海洋权益,更谈不上有海权意识。”[3]自明代以来,虽然中国古代不乏抗击倭寇的英雄事迹,先民们也曾不止一次地同海上侵略者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但是,诸如此类的具体行为都不能从根本上改变重视陆权而轻视海权的传统地缘安全思维,诚如清代两江总督张人骏所言:“中国志书,只祥陆地之事,而海中各岛,素多述略。”[4]16
自古以来,大抵出于独有的“内亚情结”,中国对海权意识及海洋战略还仅是停留在说的阶段,这种对海洋权益所抱持的消极不作为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了中国在现当代国际关系体系中对海洋战略所秉持的观点。对建国后中国的外交进行梳理,我们似乎总能觉察到重陆权、轻海权的传统地缘安全思维对新中国外交政策的影响,尤其是20世纪70年代中国对拉美国家提出的200海里专属经济区主张的支持,在很大层面上是出于对第三世界国家争夺国际话语权及构建国际政治经济新秩序这一终极层面上的考量,而对攸关自身经济发展及战略安全层面上的海洋权益与海洋战略的关注度尚显不够。由此,这种处理海洋问题的思路延续到今天,对我们解决现阶段的海洋纷争产生了一定的负面效应。
近年来,随着美国战略重心的东移,与中国存在领土争端或利益瓜葛的周边国家纷纷对美国进行政策的绑架,以此利用难得的“机遇窗口”向中国发难,面对此种战略态势,中国对具有整体性、前瞻性的亚太大战略构筑的忽视,促使中国疲于招架,呈现出“按下葫芦浮起瓢”的被动局面。
反观美国针对中国的战略布局,其战略顺序的排列显现出了极强的全局性与层次性:西太平洋区域有围绕中国构筑的“岛屿锁链”,泛太平洋区域,针对中国的“两洋战略”已具雏形,欧亚大陆范围内“一个跨欧亚的安全体系”[5]169(大西洋同盟体系与美国在东亚主导的双边同盟体系的对接)也已在美国智库中形成了共识。从一定意义上讲,中国在亚太地区与美国战略互动的态势呈现出一定的不对等性,其充分体现在中国应对周边国家所挑起的事端时,常常抱持着就事论事的处理原则,战略着眼点时常囿于诸如南海、东海等传统地缘政治争端,缺乏“点”与“面”间的互动。这种被动反应型的对外战略思维常常使得中国处理具体国际争端时,其操作空间与回旋余地大为减小,对构建全局型的安全战略网络难以产生指导意义。正如门洪华所言:“中国迄今并未形成完整的地区战略框架,随着东亚制度化合作的进一步推展,如何在此基础上强化地区战略,促进其长远性、前瞻性及包容性,已成为摆在我们面前的重大战略课题。”[6]有鉴于此,中国目前所陷入的亚太安全困局也就有了基于自身战略着眼点偏离方面所产生的解释。
进入21世纪以来,中国国力日趋提升,尤其是在经济领域为亚太地区注入了强劲的经济增长活力,其在东北亚地区经贸领域的主导地位亦逐步确立。在此大背景下,周边国家的战略焦虑感也越发凸显,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美国长期受“权力转移理论”的左右,特别是对欧亚大陆出现一个主导性大国充满忧虑,而中国在亚太地区经济上的活跃,又促使其加重了对自身力量被排挤出亚太地区的战略焦虑感;另一方面,与中国经济有着密切依存关系的亚太小国,由于其经济较强地依附于中国,尤其中国在全球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仍能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的态势,迫使周边国家产生了战略上的迟疑:是继续深化同中国的经贸关系往来,还是同中国保持一定距离以免在关键时刻被中国打出的“经济牌”而“秒杀”?
然而,从中国制定经济战略的层面来讲,以上种种忧虑颇有庸人自扰之嫌。长期以来,中国是以负责任大国的形象活跃于国际政治舞台,中国有良好的初衷同周边国家共享发展机遇期。但是,国际政治行为的要义讲求的是一种战略互动,中国在带动周边国家发展经济时,对缓解周边国家安全关切这一善意信号的释放尚不到位,换言之,中国在同周边国家经贸往来顺风顺水之时,对缓解周边国家战略性忧虑方面尚显力道不够,两者存在一定程度的脱节。在这方面尤为典型的案例是,中国与东盟在东亚峰会上关于成员国身份及具体操作事宜的争议,中国关于此论坛的最初设想在于,“在10+3领导人会议基础上演变成另一个性质不同的峰会,在成员国构成方面,无主客之分,东盟国家也不再以一个整体而出现,在举办的时间地点方面,由东亚各国轮流举办,地点不局限于东盟各国”[4]16,中国的此般构想显然对于东盟国家的安全关切及其长期所坚持的战略方针估计不足。与此同时,中国学界的部分学者更是提出了“将东盟‘10+3’机制从一个经济集团变为一个综合性的多边制度,同时,将美国排斥在机制之外,实施对美排斥式制度均势外交”[7]144。总体说来,这一阶段中国的对外战略在“第一轨道”与“第二轨道”层面上似乎产生了一种共鸣,即急于将中国在亚太区域内经济上的优势地位向政治上的主导地位转变。由此,非但不能缓解周边小国对中国日益膨胀的忧虑,一定程度上,触动了美国的战略核心利益,为其多年后调整战略方向,重新布局亚太埋下了伏笔。
鉴于中国处理亚太关系时,在上述层面所存在的不平衡问题,从战略互动的视角切入,对原有失衡的内部机制进行再塑造,进而为制定平衡的亚太战略提供一定的思考路径是必要的。
无论是麦金德所设计的“心脏地带”,还是斯派克曼所钟情的“边缘地区”,甚或是布热津斯基所规划的“远东之锚”,中国作为拥有广阔疆域及海域的地缘政治大国无不处于上述地缘政治家们所规划的地缘政治蓝图的核心位置。基于此,打破重陆轻海的传统地缘政治思维,给予海权相当程度的关照,从而使陆权与海权进行有效地互动,最终在两者相互借重的互动过程中,形成海陆统筹的地缘战略安全观,对亟待突破亚太困局的中国来说,已越发刻不容缓。
从地理意义上讲,中国有着长达22800公里的陆地边界线及18400余公里的海岸线,这就造就了中国兼具极强的海洋与大陆的双重属性。从地缘政治角度上看,中国背靠亚欧大陆的腹地,在广阔的疆域周边充斥着传统地缘政治强国,在欧亚大陆向东部延伸的中国海域中,朝核危机、美国的“岛屿锁链”及南海争端更是对中国的海权造成了极大的牵制。为此,在地理分布与国际政治的双重压力之下,中国亟须规划出一套维持陆权与拓展海权彼此倚重的地缘战略构想,具体而言,注重对“东西”与“南北”两条地缘政治主轴的把握与梳理,在两条主线相互交织的基础之上,将中国的地缘政治网络划分为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个攸关地缘政治安全全局的次区域,并对此进行统筹协调,强化彼此间的互联、互动,促使陆权方面所具有的张力与海权方面所存蓄的潜力得到充分挖掘,从而有效地拓宽海权与陆权的互动空间,使海权与陆权成为维护中国地缘政治安全过程中相互倚重的两翼。
与海陆统筹的地缘政治安全观相呼应,中国亚太战略的着眼点也应当在“点”与“面”的互动过程中寻求平衡。这一互动模式应以解决关乎中国核心利益的具体国际议题为逻辑出发点,并以此作为形成全局战略的试金石,经过试错与纠错的多次往复,进而尝试性地构筑关涉地缘政治、地缘经济及国际安全等多领域复合型的中国亚太安全大战略。
具体到当下中国所处的亚太安全困局而言,中国应当从国内与国际两个维度来推动“点”“面”互动大战略的构建。单就国际政治层面各国间的互动而论,中国作为亚太地区重要的互动行为体之一,应在“以我为主,为我所用”的宏观战略思维规制下,改变滞后的被动反应模式,除了最大限度地争取单次互动过程中的主动权之外,更应当谋求在重复互动过程中战略利益的拓展,最终为具有整体性、前瞻性的亚太大战略设计做好铺垫。例如,中国在同美国进行战略互动时,与美国在中国的东西两端所推行的“两路包抄”战略相呼应,中国的应对之策也要做好两手准备:一面继续加强与中亚国家基于“上海合作组织”这种多边合作平台上的战略合作,以此来减缓北大西洋同盟体系东扩对中国陆路安全的冲击。与此同时,中国在西太平洋地区突破美国岛链封锁的脚步也不能停歇,通过对南海问题、钓鱼岛争端及朝鲜半岛危机等具体国际议题的关注与应对,以此作为中国提升海权,拓展海洋战略空间与增加区域话语权的战略跳板。显而易见,这种“一盘棋”式的战略构想,使得单一的国际争端具备了体系化、机制化的战略支撑,进而在这种“点”、“面”互动过程中,传统的地缘政治争端成为攸关国家战略利益的重要一环。
另一方面,尽管中国目前面临周边国家在涉及政治、经济及文化等多方面的冲击与挑战,但是,难得的发展战略机遇期仍是现阶段中国提升国际地位不容忽视的重要外部条件,对此,中国应对外部挑战时,不仅需要对国际大战略的构筑给予应有的关注,同样国内发展大战略的建构亦是值得关切的。换言之,在处理国际争端与推进国内发展之间寻求一定的互动与平衡,对现阶段中国大战略的构建具有深远的战略意义。具体而言,以解决国际争端为契机为国内体制改革的深入推进寻找切入点与着力点,与此同时,借助国内改革发展的成果为解决国际问题注入强大的国家意志,继而国内政治行为与国际政治行为之间就此产生了良性互动,这一互动的过程即是中国亚太大战略形成的过程。
中国作为国际社会中负责任的大国,在处理对外关系时,其初衷必定是出于对带动地区经济发展与缓解周边国家安全关切这两者的并重,即对和平与发展问题的双重关注。然而,通过何种技术性操作手段达到和平与发展的目的,换言之,中国如何能够一面向周边国家提供优良的市场与发展机遇,另一面又向其传递共同维护地区稳定的信号,是需要进行思考的。由此产生的问题是,近十年来中国所塑造的“和平崛起”的安全话语在今天的大背景下能产生多大的效应更是需要深思熟虑的。在这种情势下,笔者认为,中国应当从刚柔并用的操作技巧着眼,根据不同层级的国家,对温和与强硬这两手资源进行协调配置,从而缓解或对冲周边国家就地区安全问题对中国的责难。具体而言:
1.同美国搭建多渠道的战略对话平台。“从某种意义上讲,随着中国的进一步崛起,中美关系中某些紧张因素会有所发展,但与此同时,中美稳定双边关系的利益和需求也在增大。”[8]在此背景下,中美两国在具有战略利益契合的领域,建立“第一轨”与“第二轨”的双边对话机制也就显得恰当其时。在官方层面上,应将一年一度的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这一双边战略磋商的重要机制,发展成双边就共同关心的地区热点问题进行战略互动的重要平台。与此同时,中国“应牢牢抓住奥巴马政府致力于发展中美关系的时机,顺势提升双边战略对话的层次,使之成为全球性战略对话平台”[6]。在以学界为代表的非官方层面,中国应继续探索与美国在民间领域的公共外交之路,特别是中国的学者、智库及媒体领袖应成为探寻与美国开展公共外交的倡导者与先行者,以此来提升美国的媒体与公众对华认知的水平。总而言之,中美两国在“第一轨”与“第二轨”间开展战略互动的过程,即是构筑中美两国新型大国关系的过程。唯有此,胡锦涛主席在第四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开幕式上所提出的“创新思维、相互信任、平等互谅、积极行动、厚植友谊”[9]的五点构想才能真正落到实处。
2.与传统友邦塑造新的安全话语体系。当今,中国与亚太地区传统友邦开展经贸往来时,不可避免地受到种种非经济因素的影响,其中,安全因素是周边国家的重要关切 。因此,借助有效手段消除非经济因素对中国发展与周边友邦关系的不利影响,是中国在化解亚太安全困局过程中,能否得到传统友邦全方位战略支持的必要举措。在此战略背景之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加强与友邻之间的政治互信,妥善处理存在的分歧,并建立相应的互信机制”[10],与此互信机制相配套,蕴涵新安全观的安全话语体系的塑造更是缓解周边国家安全关切的题中应有之义。从历史继承的角度上讲,新的安全话语应作为“中国和平崛起”这一论题的延续与发展,在现实亚太政治环境的视域之下,新的安全话语应当更具针对性与操作性,尤其在塑造面向俄罗斯、柬埔寨、缅甸、朝鲜等与中国亲密程度不同国家的安全话语时,既要突出大而全的涵盖性,又要显现出深而细的差异性,在这种更具包容性与共生性的安全话语体系下,中国与周边友邻之间的外交关系才更能体现出对等性与权责统一性,周边友邻对中国所起的战略保护带与战略依托的作用才能得到更大程度的彰显。
3.针对“害群之马”予以适度的惩罚。如果说上述两种方式所展现的是一种温和性的战略操作手段,那么,面对诸如菲律宾、越南、日本这般不断挑战中国核心利益的国家,采取一定的强硬手段是必要的。从政治博弈论或者互动的角度来审视,我方的反应取决于对方的行为,故而,如果对方只是抱持着一种“赢者通吃”或者完全机会主义的态度来同中国进行战略或战术上的博弈,那么中国单方面释放的善意有多少的可行性是值得质疑的。因此,对于中国而言,诉诸武力解决主权问题的目的并不在于扩张自身的利益,而是以此手段明确中方的重大关切,迫使对方形成自我行为的预期判断,进而产生双边互动的效力,正如托马斯·谢林在关于政治博弈论的著作《冲突的战略中》所提到的:“以有限战争为威胁条件是为了警告对方有限战争可能演变为一般战争。这样的威胁产生的效果比大规模报复威胁的效果相对较弱,而且更适合于某种紧急状态。其次,当对方对我们的意图和承诺产生误解时,这样的威胁能够发挥缓冲紧张局势的作用。”[11]159鉴于此,适度惩罚的方式旨在向周边国家释放一定的信号,从而使周边国家能对我国的外交政策产生一定的预期,故而降低了双方因信息不对等而产生冲突的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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