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理论发展演变及研究趋势

刘升福

(湖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 湖北 武汉 430068)

从100多年前开始，各国学者就开展了领导理论的系统研究。行为学家试图通过对领导行为的研究来帮助构建企业愿景、组织资源，激励员工并创造良好的企业文化。学者们为实现组织和群体的目标，通过分析领导者特质能力、企业战略行为，以及权力等相关影响要素和构成因素，来研究领导理论的发展和演变。领导理论对于企业的战略和决策具有重要的影响价值，并可为后续的战略决策和战略绩效研究奠定良好基础。因此有必要对领导理论和战略领导理论的演变进行综述和比较，以构建出领导理论发展的图谱，从而为战略与领导理论的关系研究奠定良好的理论基础。

1 领导的基本内涵演变

领导在学术领域是一个很特殊的概念，从发展历程上是比较模糊和广泛的，通用的学术术语解释较多，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却没有一个科学的界定。

Hemphill 认为，领导是个人引导群体活动以达到共同目标的行为[1]。Janda 认为，领导是一种特殊的权力关系，一组组织成员觉得另外一组组织成员有权利规定他们的行为，并且都属于组织成员的一分子[2]。Rauch, C.F. 认为领导是组织团体为达到既定的目标、成就，领导者影响组织活动的过程[3]。

还有学者认为领导是在期望中创建并维持组织的结构，或者是通过施加特定的影响力和沟通达到特定目标的一种综合行为。

从上述的基本界定可以看出，领导作为以特定目标为目的，包含一种互动过程、一种特定的影响力以及一种根植于团队中的特殊要素，从发展的历程上可包涵如下界定。

第一，领导者通过权力改变追随者行为，从而影响群体实现目标的能力，其权力是特定的位置所赋予的特殊禀赋，是他人所稀缺的一种资源体现。

第二，领导为了达到比预期更好的成果，通过个人或者领导团队影响力，使部属能够自我追求和满足，从而承诺完成任务。

第三，领导是达成目标的工具，是为了达成目标所发出的各种指示或命令。领导是达成组织目标的一种工具或方法，领导者藉由组织愿景设立、角色扮演为一体，协助团体成员达成其目标，并满足其要求[4]。

第四，领导是互动流程，在团体互动及活动的中心的位置上，通过人与人互动，交互影响和合作以达成特定的目标。

对领导的定义，并不是学术上刻意创新，而是在领导学发展过程中，学者们对如何认识领导者和领导有不同的理解。这种差异化可以帮助我们对领导理论进行系统地研究并归纳出不同的范式。

2 传统领导理论的基本流派及分类

不同领导理论的内涵，显示出领导与领导者能力和特征密切相关。按照先后顺序，传统的领导理论总体上可以分为6大类。

2.1 特质论

主要是探讨成功的领导者异于普通人的个性特质、生理特点和能力。

特质论研究比较有影响的学者有斯托格迪尔和吉赛利。斯托格迪尔主要根据领导者的年龄、身高、体重、体格、外表、语言、智力、知识、洞察力、独创力等26个要素对领导者特质进行了研究，并将领导相关要素分为才能、成就、责任、参与、地位、情景6大类。但是他最后的结论却是“领导者并不是仅仅通过特质就成为领导者的”。吉赛利因为对领导者性格的特征研究而出名，他通过督查能力、事业、才知、自我实现、自信、决断能力等个性要素来研究领导者的激励特质。这些研究都是基于发现领导者与非领着者的区别为目的，但无法证明具有这些品质的人一定能够成为领导者。

2.2 行为论

领导行为理论在领导理论研究中占据主导地位。行为论强调领导者动态的特质，而对静态的特质不甚关注。

勒文、怀特、里佩特从领导方式理论的角度进行了研究，即通过所谓“独裁式”、“民主式”、“放任式”来研究不同领导的风格和效率。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的汉姆菲尔进行的“领导者行为描述问卷”具有较大的影响力，认为领导者具有关怀行为和定规行为。布莱克的管理方格理论和雷丁的三位理论都是对领导者方式的划分和领导模式的分类。行为论的研究者认为可通过行为的培养来培养领导者。

2.3 权变论

到了上世纪60年代，学者开始重视有关领导权变的研究。权变研究主张依照不同的情景采取最好的领导模式。主要代表理论是菲德勒的权变理论和罗伯特的路径—目标理论。菲德勒强调在情景不同的情况下，领导的方式可以采用任务激励型、关系激励型领导方式。罗伯特则认为根据不同的员工性格和环境压力，领导者需要分别采用指导型、支持性、参与型和成就型的领导模式。

2.4 批判论

即因上述理论脱离特定环境而对其进行批判。该理论的核心主张就是：所有的领导行为和特质在没有特定的环境下都难以使一个人成为真正的领导者。

2.5 新领导论

约翰科特(J.P.Kotter)等认为，由于外部环境的快速变化，为了保持组织内部健康与外部的适应性，应该将领导的各要素综合起来研究。该理论重点关注领导者所扮演的角色和对下属的影响。新领导论是对该理论的一种通俗的称谓。

3 传统领导理论研究发展脉络

学术界一般将20世纪80年代前的领导理论研究定义为传统领导理论，20世纪80年代之后的领导被视为现代领导理论。传统领导理论的研究呈现出以下发展脉络。

第一，Zaccaro在2002发现，与高层领导者相关的研究文献较少，其他学者也确认各类领导理论的研究对象绝大多数集中在较低层级的领导[5]，传统理论的研究集中在领导者与被领导者之间的领导效能和绩效的关系，对从组织层面或战略层面系统研究组织整体领导能力问题的关注度较低。此外，今后还应注重研究领导与组织效能结合。

第二，传统领导研究过分关注领导者个体，对领导有效性和作用机制问题的研究也是近几年才逐渐得到重视和关注。

第三，传统领导理论主要关注微观领导，对宏观领导关注较少，未来会更加关注组织创新与变革。

第四，过去主要关注单一文化、单一市场或单一国家的领导效能研究，未来应在不同国家和不同企业中进行领导行为的比较研究和实证研究，从而探讨实现领导有效性一般规律。

20世纪80年代后，领导理论研究从传统的领导、管理和控制的研究逐步向变革性领导研究转变。Burns通过研究政治领导的行为，提出了变革性领导的概念。在自由变革等思想的引导下，领导者要求对集体利益的重视要远远高于对个体的重视，领导者的魅力、感召力、人文都是研究的主要内容。

此外，基于公司角度的领导研究也成为当前研究的重点。创业领导研究的主要代表人物是Gupta，他基于创业管理、创业导向及领导理论，提出通过愿景的创造和对下属的承诺来进行价值创造从而有效实现企业战略目标。创业型领导体系研究的核心，是建立在对不确定性环境的适应基础上，通过下属自我实现来实现组织的绩效最大化。

领导者的素养、道德规范研究也被部分学者关注，但并没成为领导理论研究的主流，这主要是因为它们大都属于隐形因素范畴，难以通过实证研究的量化数据反映出来，并且由于被研究对象价值、文化、教育和工作等背景的不同，很难由此得出一般规律性结论。

4 传统领导理论向战略领导理论的演变

从研究体系而言，现代领导理论的研究由战略领导理论的提出正式开始。英国领导学家约翰·阿代尔(John Adair)是领导理论的集大成者，他率先提出了战略领导的概念，认为战略领导就是战略思想和战略规划。战略领导不仅要思考和战略思考，而且要将战略思考转化为战略规划，并达到预期的效果[6]。在约翰·阿代尔的研究基础上，学者们不断深化和完善战略领导理论，使战略领导逐步成为领导研究“丛林”的新方向。从战略领导理论的文献可以看到战略领导界定主要有以下基本的两类。一是明确组织的方向并确定执行的过程，如杜邦(2002)认为战略领导是一种执行战略管理的程序，索斯(2002)认为，战略领导是为了实现利益相关者(如股东、员工、社区)的利益，必将人力资源、工作流程和商业机会进行有机联系，并根据现有技术不断发展的过程。二是预测未来、创造愿景的能力。美国学者艾伦认为，预测未来就是要对组织未来的发展方向有一个清晰的判断，并利用这个判断激励员工对组织的责任感。

随着高阶层理论提出，新领导理论不断呈现出快速发展态势，社会环境的剧烈变动、经济周期的无序、战略环境的变化，对领导体系和领导方式提出新的挑战和紧迫的需求。

无论在盈利组织还是在非盈利组织中，战略领导关注企业持续竞争优势，关注组织持续的成功[7]。战略领导的核心工作是为了保持组织在相当长时期内的繁荣和持续发展的驱动力，战略领导的目的就是为包括股东、员工、社区、政府等利益相关者在相当长时间内提供特别的价值并不断提高利益相关者的满意度。

战略领导理论研究的重点随着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发展变化。从战略领导理论提出开始，学者首先重点关注战略领导的定义、界定、内涵，其次是关注差异比较，即战略领导与特质型领导、创业型领导、情境型领导的异同，第三是关注战略领导的影响因素和实施战略领导的挑战。从研究的重点上，战略领导理论关注的依然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领导对下属的影响、领导的支配性、表达性以及魅力能力对战略的影响。近10年来，战略领导理论开始突破传统概念和比较研究，开始对战略管理的过程、绩效和组织实施进行关注。即从组织整体与外部环境的视角，探讨领导者个性因素与行为因素对战略和整体组织的影响[8]。

战略领导关注领导理论科学性的同时，也关注战略领导艺术性。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曾经说过：伟大的领导是一种特有的艺术形式，不仅需要超群的力量，更需要非凡的想象力。哈佛商学院亚伯拉罕和约翰科特是战略领导艺术的杰出代表。相对基于传统的战略结构和运作流程的领导理论，战略领导更关注领导者的领导艺术和联想能力，更关注方向的确定、协调与运作、动员和激励、创造企业改革的能力。

战略领导理论的发展为领导理论的研究指明了新的发展方向并注入了新鲜血液，使领导理论再次呈现出顽强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的出现，很大程度是因为研究视角的转换和研究范式的创新。

5 领导理论未来发展趋势

领导理论研究过去的100多年的发展历程中，主要关注于个体研究和环境研究，研究的方法也主要以归纳和演绎为主，结合了行为学和心理学等学科内容。未来的研究将会与哲学、政治学、法学、经济学、史学、管理学等学科进行融合，围绕知识群整合，进行跨学科、跨领域、跨部门融合，视角和路径将会更加多元化。

未来领导理论的研究方法将会以实验法、实证法作为主要研究方法，以问题为导向，以环境依赖为出发点，紧紧围绕研究对象所处的环境，进行有效的理论、方法、技术创新，力争能够实现与自然科学一样的准确论证和定量分析。

正如斯隆管理学院的教授埃德加所说，持续的学习和改革是组织唯一不变的任务。因此，未来领导研究的内容必然会与量子物理学、混沌和复杂性更加紧密，理论哲学、系统思维、不可预见性和非决定论都成为领导里理论研究的常态内容，领导力、战略领导力、领导力模型、动态战略情景、卓越战略领导力、卓越组织等在未来将成为研究中出现频率较高的关键词。

[参考文献]

[1] Hemphill J K.“Development of the leader behavior description questionnaire” Leader behavior, Bureau of Business Research[D].Ohio State University,1957：6-38.

[2] Janda K F. Towards the explication of the concept of leadership in terms of the concept of power[J]. Human Relations, 1960(03):345-363.

[3] Rauch & Thomas. Analysis of the full range leadership theory ：the way forward. transformational and charismatie leadership: the road ahead[M]. Amsterdam :JAI Press,2002:164-172

[4] Thomas & Brent Davies. strategic leadership[J]. School Leadership & Management,2004,24(01):29-38.

[5] 刘向东，战略领导特征及其对战略选择及绩效的影响机制研究[D].天津：南开大学图书馆，2010.

[6] 阿代尔J. 战略领导[M].冷元红,译.海口：海南出版社，2006

[7] 席酉民. 领导风格和行为对群体决策过程和结果的影响[J].西安交通大学学报，2008，2(25):1-9.

[8] BassB M. Leadership and Performance beyond expectations[M]. NewYork: FreePress,19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