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历史唯物主义视野中的“现代性动力”

2013-04-06 20:00:22
山东社会科学 2013年8期
关键词:现代性时空马克思

郗 戈

(中国人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872)

现代性的生成与发展并不是外部因素促发的偶然事件,而是有其内在动力的。如果社会机体内部不存在这样一个动力源泉的话,现代社会就不可能以史无前例的方式在全球范围内加速度发展好几个世纪。在历史唯物主义视野中,现代性生成与发展的基本动力是资本。作为动力源泉的资本,是推动现代性持续生成与不断发展的强大助推器。现代性的各种要素、现象和后果,都与资本增殖的动力源之间具有或直接或间接的深层联系。对于现代性的基本动力问题,应当分别从资本的内在规定、资本的动力作用和资本的当代现状来予以分析。那么“资本”、“现代生产”与“现代性”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应当指出,现代生产与资本是紧密相关的,二者相互结合,构成了现代性的根源和动力。在马克思看来,资本既构成了现代生产的生产关系,又能够具体化为生产过程所需的各种生产要素,因而现代生产就是在资本基础上进行的生产。一方面,资本发源于现代生产,是现代生产的产物,并始终依靠现代生产获得持续增殖。另一方面,现代生产也依靠着资本增殖的强大推动,需要资本为扩大化再生产提供各种前提。没有现代生产作为根源,资本就不可能实现持续的自我增殖,现代性也就沦为“无根之木”。没有资本作为动力,现代生产就不可能得到长足的发展,现代性也就变成了“无本之源”。正是现代生产与资本的这种结合,才使得现代性得到了持续生成与不断发展。

一、资本的实质与本性

马克思指出,资本并不是感性直观可以把握的具体物品,而是具有远为深刻的社会本质:只有通过合理的抽象才能把握的“现代生产关系”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37页。。国民经济学家从拜物教幻象和经验主义形而上学出发,仅仅将资本看作具体物品(如产品、工具、货币和资产等生产要素)。对此,马克思反复强调:“资本也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这是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是资产阶级社会的生产关系。”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45页。“资本不是物,而是一种以物为中介的人和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877-878页。“资本不是物,而是一定的、社会的、属于一定历史社会形态的生产关系,它体现在一个物上,并赋予这个物以特有的社会性质。”[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第922页。这就是说,资本本质上是现代社会的生产关系,但它经常“物化”在特定的物品之中,并通过物品之间的具体关系表现出来。生产过程和交换过程中的各种具体可见的物品运动和物品关系,仅仅是更为深刻、更为隐蔽的资本关系的表象。

资本作为生产关系的本质属性,可以从它的形式和内容、形式和质料方面来加以理解。首先,从形式规定和内容规定的区分上来看,资本在形式上是一种自为存在的社会关系,在内容上则是对象化的劳动一般即积累起来的死劳动。资本作为生产关系,既构成了劳动对象化过程的前提条件,又构成了其社会产物。[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60页。其次,从形式规定和质料(物质)规定的区分上来看,资本在形式上是价值、交换价值,在质料上则是劳动过程、原料和资料,[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70页。以市场交换和流通过程为中介,上述要素通过各种方式结合在作为生产关系的资本之中。

生产关系构成了现代社会有机总体的基础方面,所以,资本就直接或间接地构成了整个社会发展的基础性动力,能够以多重形态广泛地作用于现代生活。资本首先表现为感性直观可以把握的各种物品的大量堆积和相互关联,这些构成了资本的具体存在形态:商品、货币、生产资料等,它们之间普遍存在着相互交换以及“化蛹为蝶”的转化关系。如果追溯这些物品的根源,我们就会发现,资本还表现为社会活动和社会关系等不可直观、只能通过合理抽象来把握的深刻层面。资本自身的运动表现为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的动态过程。同时,资本还作为支配性的生产关系发挥作用,并贯穿到整个社会关系结构之中,形成了特定的交往关系和权力关系。进而,资本还直接获得了“人格化”的存在形式即资本家和资产阶级,拥有个体或群体层面的利益、意志、智力和权力。通过人格化的存在形式,资本还间接进入了社会意识领域,取得了其观念形态的存在,这主要表现为国民经济学家任意抽象而得出的作为物品的资本概念、各种拜物教形式以及粗俗的唯物主义等等。这些观念形态将物品受社会关系支配而获得的社会属性看作物品本身具有的自然属性,从而使之神秘化和永恒化,由此构成论证资本主义合理性的意识形态。资本的这种多重存在方式,为它推动整个现代社会的生成与发展提供了必要前提。

无论是资本的社会本质还是其多重形态,都体现着资本的内在本性。所谓“资本的本性”,就是指资本在其生成、发展过程中所内在具有的本质属性和必然趋势。那么,资本具有怎样的本性呢?简言之,资本具有不断自我增殖的本性:它具有无止境的追求更多的剩余价值的趋势,“是力图超越自己界限的一种无限制的和无止境的欲望”[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97页。。作为自为存在的交换价值,资本以自身增殖为最高目的进行运动,并具体表现为资本家贪得无厌的人格以及整个资产阶级的利益。资本仿佛“一个有灵性的怪物”,“好像害了相思病”[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27页。一般,无止境地追求剩余价值以实现自身的价值增殖,“资本是死劳动,它像吸血鬼一样,只有吮吸活劳动才有生命,吮吸的活劳动越多,它的生命就越旺盛”[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69页。。资本所支配的现代生产不仅仅是既有价值的保存过程,而且还生产了新的价值,是价值的自我增殖过程。资本为了实现自我增殖、自我积累的最高目的,就必须不断获得更多的劳动力资源和物质资源用以扩大再生产,这就必然表现出日益强烈的扩张性和侵略性。不同于前资本主义的各种历史形式,资本这种现代生产关系的扩张和侵略性质是史无前例的。正是在资本的这种异常强大、不可抑制的增殖冲动的助推下,现代社会才日益从传统社会的母胎中挣脱出来,进而摧毁了传统生活方式的母体,并在全世界范围内建构了一整套闻所未闻的新型社会关系和生活方式。

二、资本的动力作用机制

正是资本的无限制地追求剩余价值、自我增殖、自我扩张的本性构成了现代性的主要驱动力量。现代性以进步、发展为导向的任何进程,都与资本的积累过程保持着或直接或间接的因果联系。但是,资本并不是直接作用于社会生活诸层面的,而是需要一系列社会机制作为中介,才能发挥其动力作用。主要通过社会的“时空结构”等中介性机制,资本才能够不断拉动整个现代化进程的步伐。

如果比较一下现代社会与传统社会,就会发现一个非常显著的事实:资本的增殖和积累进程开启了社会时空结构的巨大变迁以及与之相应的社会生活剧变。客观的社会时空结构以及人们对其的主观体验,构成了社会发展进程的一个至关重要的动力机制。社会特定的发展实践,都以特定的时空结构及其体验为前提,并不断改变和塑造着时空结构本身。这种特定历史条件下的社会时空(作为客观品性和主观体验)恰恰构成了特定的政治经济实践与特定文化精神过程之间相互作用的“中介环节”[注]参见[美]戴维·哈维:《后现代的状况》,阎嘉译,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第251、255页。。资本开启了前所未有的时空巨变:“生产的不断变革,一切社会状况不停地动荡,永远的不安定和变动,这就是资产阶级时代不同于过去一切时代的地方。”伴随着传统时空分崩离析的瓦解过程和现代时空动荡不休的形成过程,对于这一时空变迁的极端不确定性的主观体验,以及建立在此基础上的现代性的文化意识和价值观念便生成出来:“一切固定的僵化的关系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素被尊崇的观念和见解都被消除了,一切新形成的关系等不到固定下来就陈旧了。一切等级的和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75页。资本不断建构着现代性的时空结构、时空体验。正是资本主义使得自然界完全成为人类的财产和工具,资本不断推动人类对自然时空进行加工和塑造,以满足资本自我增殖的需要。从时间上来看,资本将作为整体的“一天”分割为必要劳动时间、剩余劳动时间和消费时间等几个组成部分,并操纵着这些时间之间的可变关系。与此相应,资本也将社会空间区分为生产空间和消费空间等多种类型,并使得这些空间之间相互孤立又彼此重叠。因而,在资本驱动力的支配下,现代人就只能重复地出没于事先规划好的不同时空领域之中。

资本的增殖本性要求时空结构及其体验不断发生革命性变化,这首先表现为“时空压缩”。时空压缩的本质在于,在单位时间、单位空间内,社会活动总量的大幅增加,生活节奏的显著加快,工作、交往和消费行为的密集化,“一天”和“一个地点”之中浓缩了与日俱增的行动和事件——这显然是资本增殖冲动不断驱动的结果。资本的本性要求创造越来越多的剩余价值,其关键在于加快资本周转速度,而要在单位时间内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就迫切需要超越一切时空界限来无止境地提升生产—消费的规模、速度和效率。从时间上看,资本驱动了社会时间的“压缩”。资本家通过提高单位时间内劳动强度的方法来加快剩余价值的直接生产过程,通过开发出更多需求类型、商品种类的方式来加快消费,即加快剩余价值的实现过程。同时,这种提速也是通过资本之间、劳动力之间“自由竞争”的方式来达成的:“大工业通过普遍的竞争迫使所有个人的全部精力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14页。从空间上看,资本又驱动了社会空间的“压缩”。资本家创造出各种先进交通运输工具,“用时间去消灭空间”[注]《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521页。,创造越来越多的交换地点和生产地点,建立起庞大的世界市场,从而在全世界范围内创造出更多的剩余价值。从时空两个方面综合起来看,资本驱动的效果就是“时空压缩”的客观结构和主观体验:“资本主义的历史具有在生活步伐方面加速的特征,而同时又克服了空间上的各种障碍,以至世界有时显得是内在地朝着我们崩溃了。……空间显得收缩成了远程通信的一个‘地球村’,……时间范围缩短到了现存就是全部存在的地步。”[注][美]戴维·哈维:《后现代的状况》,阎嘉译,商务印书馆2003年版,第300页。全世界范围内的时空压缩既构成了资本加速度增殖的条件,又是这一过程的直接后果。时空压缩不仅仅是社会结构的客观性质的变迁,而且还获得了精神生活领域的表达。人们对于快节奏、忙碌和疲惫的时空生存方式的切身体验都转化为生存性的焦虑和对娱乐消闲的渴望,并以曲折的方式体现在形形色色的现代文化思潮(如存在主义)和生活风尚(如大众消费娱乐文化)之中。

在资本驱动力压缩时空的同时,也将时空拉伸到了史无前例的广阔范围,“时空压缩”的过程始终伴随着“时空伸延”的过程。所谓“时空伸延”,指的是特定社会活动与具体的地域性活动、地域性场所相脱离,而在超越地域性条件的更为广泛的(例如全球性的)时空范围内伸延,并与极其遥远的距离之外的其他社会活动形成联系与互动。一方面,社会活动的时间维度与特定地域相分离。在前现代条件下,社会活动的时间维度总是与特定的地域性活动和场所相联系,而在现代条件下,由于出现了全球统一的标准化计时体系,活动的时间便能够与特定地域相脱离。另一方面,社会活动的空间维度与特定地域也发生了日益明显的分离。在前现代社会,社会活动的空间维度与特定地域是一致的,大多受到地域性活动和条件的限制。而在现代社会,活动的空间开始与特定的地域相分离,并日益受到远距离事件的支配和影响,同时也影响和作用着远距离的事件。“在现代性条件下,地点逐渐变得捉摸不定:即是说,场所完全被远离它们的社会影响所穿透并据其建构而成。建构场所的不单是在场发生的东西,场所的‘可见形式’掩藏着那些远距关系,而正是这些关系决定着场所的性质。”[注][英]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田禾译,译林出版社2000年版,第16页。简言之,时空伸延的本质就在于世界性联系和依赖的显著加强,从而系统地削弱了各种社会活动的地域性质,加强了它们的全球互动性质。究竟是什么拉动了这种“时空伸延”的快速发展呢?显然在于资本增殖和积累的冲动。由于资本自我增殖的冲动,资产阶级必然在全世界范围内进行殖民征服,开辟更多的市场,并推广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从而将一切国家和地域都编织进资本主义生产和消费的世界体系之中,这就构成了全世界范围内普遍联系和深层依赖的基础。马克思曾经敏锐地指出:“新的工业的建立已经成为一切文明民族的生命攸关的问题;这些工业所加工的,已经不是本地的原料,而是来自极其遥远的地区的原料;它们的产品不仅供本国消费,而且同时供世界各地消费。旧的、靠本国产品来满足的需要,被新的、要靠极其遥远的国家和地带的产品来满足的需要所代替了。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76页。物质生产脱离了地域性场所和条件的狭隘限制,通过普遍的联系与广泛的互动而具有了世界性质。以物质生产的世界性联系为基础,全世界各民族、国家和地域的精神生产也日益具有了全球互动的联系。从而,整个人类的社会活动形式便日益显著地脱离和逾越了地域性活动和地域性联系的限制,而在世界性的广泛时空范围内生成和发展。社会活动的时间和空间维度,都获得了史无前例的拓展,人类自身的存在形态也就由地域性存在,日益发展为世界历史性存在。

总而言之,资本不断自我增殖的本性,是拉动现代性不断生成与发展的基本动力。这种动力作用尤其体现在资本对社会时空变迁的驱动作用上。资本在全球范围内的积累,深刻地改变了人类世界的时空存在形态和体验方式。正是以现代特有的时空结构为基础,人们才得以发展出货币系统和专家系统等抽象体系、官僚系统等理性化形式以及作为对现代制度形式的响应或反抗的各种文化意识、价值理念。

三、“知本”还是资本?

与早期现代社会不同,以“信息化”、“自动化”为特征的新科技革命已经将世界带入了“后工业时代”。以知识经济为主导的第三产业蓬勃发展,以高新科技、专业知识和电子信息为特征的“虚拟经济”或“符号经济”日益取代传统的“实体经济”而主宰和改造着我们的生活世界。这种巨变,在文化生活层面表现为“后现代主义”的兴起,在社会生活层面体现为“消费社会”的奠基,而在社会的整体发展阶段上表现为“自反性现代化”的来临。

那么,对于当代的新状况来说,资本动力论是不是已经过时了呢?知识积累的推动力是不是已经替代了资本积累的推动力呢?围绕着这些核心问题,“资本”还是“知本”的争论持续不断。以丹尼尔·贝尔为代表的“知本论”学者认为,人类发展日益表现出“后工业社会”来临的趋势,技术知识和理论知识的高度集约化,正成为创造发明和制定政策的新原则,日益改造着技术、经济体制和社会的阶层体系。在这一趋势中,“理论知识处于中心地位,它是社会革新与制定政策的源泉”,因而,“后工业社会的特点并不在于劳动价值论,而在知识价值论”[注][美]丹尼尔·贝尔:《后工业社会的来临》,高铦等译,新华出版社1997年版,第14页,前言,第10页。。然而,持“知本论”的学者显然狭隘地理解了资本的概念,仅仅把资本当作实物、物品、货币,而没有把资本看作现代社会的生产关系。这种狭隘的理解使他们把新科技革命引发的生产资料、生产方式在具体形态层面的变化误解为资本动力本身的降格。

作为现代生产关系的资本仍然是我们时代最基本的动力。马克思在他那个时代就发现了科学知识应用于生产过程的强劲趋势,并将科学技术理解为生产力的要素。同时,他还看到了,作为工人劳动成果的科学技术被归并入资本积累同工人相异化的趋势。科学技术在生产领域的广泛应用,知识信息经济的勃兴,服务性产业的崛起,这些科技革命所带来的生产领域的巨大变化,其实质便是生产资料、生产过程的具体形态的变化,即由实物、凝固性商品占主导的生产形式转化为非实物、信息化商品占主导的生产形式。科学技术、知识信息本身便是人类劳动的产物,它们在生产领域的广泛应用,恰恰导致了资本在质和量方面的提升与增长,恰恰推进了社会资本流动性的增强。相较于直接劳动,科学技术和知识信息在经济活动中作用的持续增加,并不表明劳动资本化程度的下降,反倒是劳动资本化程度提高的表现。活劳动尤其是脑力智力劳动,正在越来越多地转化为对象化形式的资本存在,越来越陷入资本增殖的结构之中。“在自反性现代性中,资本积累同时(愈来愈甚)也是信息的积累。因此不变固定资本(硬件)和不变流动资本(软件)作为生产手段被信息化了。与此同时,劳动力和产品(包括消费资料和生产资料)作为可变资本包含着越来越多的信息内容。此中的要点是,在信息和交流结构中信息(和资本)的积累成为自反性现代性的驱动力,正如在早期现代性中生产资本以及与之相关的社会结构的积累是早期现代性的驱动力。”[注][英]斯科特·拉什:《自反性及其化身:结构、美学、社群》,见[德]乌尔里希·贝克等:《自反性现代化》,赵文书译,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第162页。无论是从可变资本、不变资本区分的角度看,还是从固定资本、流动资本区分的角度来看,资本的诸种构成要素都不同程度地发生了知识化和信息化。

后工业社会的来临,并不表明科学技术和知识信息对资本动力的取代,而是表明资本积累方式的具体形态的变换,即以“资本实物化”为主的积累方式转向了以“资本信息化”、“资本知识化”为主的积累方式。无论是后现代主义的文化形态,消费社会的日常生活方式,还是自反性现代化的发展趋向,都是由资本所推动的信息、知识生产形式的社会表征。由此,很多当代学者更愿意将当代社会称之为“知识资本主义”、“信息资本主义”,这恰恰切中了当代现代性发展的新特征、新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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