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
【摘 要】广播剧作为精神文艺产品,在呼唤公民良心的回归,号召国民精神的提升,树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上具有自身的不可替代有功能和作用,特别是在列入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后,广播剧在歌颂英雄人物、倡导时代精神方面更是具有独特的优势。本文以贵州电台近年来的广播剧创作为例,以小见大,阐述了广播剧在创作当中,贵州台坚守创作的红线,努力打造民族精神“心灵建设的羊皮卷”,集中体现中华民族一脉相承的英雄情结、英雄本色、英雄精神。另外,文章还从顶层设计入手,具有忧患意识般检讨了广播剧的生存困境和探寻了广播剧未来的出路。
【关键词】英雄人物;时代精神;顶层设计;精神家园
一
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一个英雄人物层出不穷的时代; 这是一个最坏的时代,一个英雄精神逐渐丢失的时代。
2012年的五月,最让全国人民揪心的是黑龙江省隹木斯市第十九中学青年教师张丽莉的生命安危。正是她,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救出两名学生,而自己却付出了高位截瘫,生命危急的代价。从杭州“最美妈妈”毫不犹豫地勇接从高楼坠落的孩子,到佳市“最美女教师”,将生的机会留给他人,将危险留给自己的典型事迹,诠释了中国女性的大爱情怀,她们勇于担当,矢志奉献的崇高精神,她们的英雄行为,为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增添了新的内涵。
今年是雷锋同志牺牲51周年。半个世纪以来,雷锋精神是中国时代精神的最亮丽的符号。雷锋同志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中去的博大胸怀,为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带来了生命的华彩。我们曾经感叹“雷锋叔叔没户口,三月来了四月走”,实际上就是表达了对一种英雄精神的思念。
其实,我们内心是纠结的。一个英雄人物的出现,可能意味着肢体的残缺,生命的离去,家庭的苦难,社会的痛心。也许我们不应该有英雄情结,社会不应该倡导英雄精神。21世纪是人类空前发达、空前文明的时代,这是一个物质充裕、精神空乏的时代,这是一个充满诱惑的时代,只要稍微缺少一些自律,就可能铸成大错!广东佛山发生的“小悦悦”事件,当一个幼小的生命倒下的时刻,十八个成年人从她身边走过,竟然都冷漠地走开,直到一位瘦小的老人勇敢地伸出救助之手。可惜,为时已晚,“小悦悦”已不能控诉这个缺乏温暖的社会。近年来,屡见不鲜的“公民素质”事件,让我们这个有着五千年文明的泱泱大国,不时蒙上心灵的尘土。当一个社会面对一位即将倒下的老人,不敢伸出自己的援手时,这个民族的精神心灵就该打一个问号了,精神的缺失,道德的滑坡,即使让共和国跨上华丽的高铁快车,驶向的不一定是幸福的彼岸。
我们不能苛求公民在危难时刻,都要挺身而出,但是至少可以做到守住道德的底线,不背离精神的家园。能不能?能!难不难?难!央视节目主持人赵普,仅仅在3.15之际,在微博上告诉大家,不要再喝酸奶了,不知什么原因,就被“屏蔽”了。面对大众的追问,赵普只能以“洛阳乡亲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作答。连说真话,也需要付出勇气和代价,不知是时代的进步,还是社会的悲哀。
呼唤公民良心的回归,号召国民精神的提升,是当代人不可回避的责任,以英雄情结、时代精神滋润中华民族日益疲惫的心灵,是当代人必须直面的责任。
二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中国自古以来就不缺乏为民族前途、国家大义舍身取仁的人,他们是中华民族的脊梁,华夏文明的华彩。文学是反映生活的,每一部成功的文艺作品,总是具有审美内核的独特价值,凝聚着创作者对生活的独特认识,闪跃着符合时代精神的独特内涵。诗歌、小说、戏曲、电视、电视剧、广播剧当然无一例外。
处在经济结构多样、社会价值分化的转型期中国,倡导英雄情结,时代精神,也许不一定会获得社会的普遍认可,也许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一厢情愿。君不见,当今荧屏,“四爷很忙,八爷很苦,嫔妃很难,皇上很累”,一部又一部宫廷剧风生水起,还被誉为现代版的“杜拉拉升职记”。我们不想分享胡编乱造的编导们暗暗自责的收视红利,我们却痛心不经世事的少男少女,沉迷于阿哥们的多情、宫廷里的多彩,以至于舍身去“穿越”,寻找白马王子的悲情。
人是需要一点精神的。我们欢迎《激情燃烧的岁月》、《亮剑》、《闯关东》、《走西口》、《中国地》、《乔家大院》这样的民族史诗的大剧。这些作品闪现的英雄情结、英雄本色、英雄精神,是中华民族的本质。他们呼唤了国人长久的记忆,沉淀着国人奋斗的烙印。这些震撼力特别强烈的艺术作品,寄托着编导理想主义的情感,是民族情感酣畅淋漓的表达。
这样的作品,是民族精神“心灵建设的羊皮卷”。我们的广播剧创作,也应该注入这样的精神元素,成为一个时代的真实记录。
贵州人民广播电台的广播剧创作,正是努力遵循这一原则,不断进行探索和实践。贵州人民广播电台广播剧创作的选题主要来自三个方面:
一是从革命历史中寻找创作灵感,努力反映红军长征在贵州的史实,来表达对革命前辈的缅怀和探寻中国革命成功的源泉。从黎平会议到四渡赤水,红军的足迹遍布贵州的千山万水,正是在中国革命最困难的时候,贵州的“干人”(穷人)接纳了红军,以自己仅有的粮食养育了人民军队,正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胆略和智慧,红军反省了自己的错误,在贵州遵义完成了历史转折。突破乌江,围困贵阳,娄山大捷,赤水突围,这些历史精彩成为中国人民最可追忆的篇章,我们的多部广播剧创作,就是选材于此。
二是从贵州当代的新闻报道中发现典型,以广播剧形式再现英雄人物的成长。乡村医生李春燕,为了给乡亲们治病,不惜卖掉丈夫给她的定情信物,换回药品。她的许多事例,平凡而伟大,真实而宝贵,被乡亲们誉为是月亮山下的红月亮,成为“感动中国”的时代楷模。我们组织采编人员,多次实地体验生活,完成了广播剧的创作。
另一位维族青年阿里木,从新疆流浪到贵州毕节谋生,在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得到了汉族阿哥的热情帮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十多年来,他凭着靠烤羊肉串挣钱得来的十多万元钱,坚持不懈地捐资助学行善。阿里木不愧为民族团结的标兵,道德高尚的模范。阿里木,是飞越乌蒙、波及天山的好巴郎。在这些草根典型、民间楷模身上,集中体现了中华民族的善良友好,助人为乐的精神,具有时代感、典型性、故事化、影响力的魅力。在保证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相一致的前提下,为广播剧创作提供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
贵州人民广播电台剧作的三集广播剧《金银花开》,取材于贵州黔西南自治州兴义市则戎乡冷洞村的村支书朱昌国的先进事迹,他带领乡亲们在百年不遇的大旱面前以矿泉水瓶点滴灌浇的办法,救活全村赖以生存的金银花。十万株金银花,能在大旱之年喜获丰收,实在是生命的奇迹。温家宝总理赴冷洞村实地考察,赞美朱昌国的创新,体现了一种“贵州精神”。把这样的典型人物,作为广播剧创作的生活原型,其艺术魅力既有高度,又有温度,既有亲和力,又有感染力,让人可亲可敬。
三是从“三贴近”入手,深入生活,深入群众,去感悟和发掘具有时代特色的题材。多年来,贵州人民广播电台坚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创作了一批具有浓厚生活气息,高于地方特色的广播剧。譬如《情系大塘村》、《蒋行远和他的幸福生活》、《代理村官杨桥宝》、《老乡警察》、《信念》、《雏燕高飞》等,多属于这一类型。
2012年4月,由贵州省文联和贵州电台联合录制的广播连续剧《月亮河、月亮山》,由多次荣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的金牌编剧朱理敦和金奖导演王波操刀,以贵广快速铁路关键性工程月亮山隧道建设为背景,描写建设者生命不息、拼搏不止的高尚品质,赞扬乐于奉献的生命意义,吟唱真挚感人的爱情圣歌,表现出强烈的艺术感势力。“月亮山是男人的山,月亮河是女人的河。男人是山,女人是水,山有钢性,水有韧性,修铁路的男人要有钢性,嫁给修铁路的女人要有韧性。”剧中催人泪下的情节和台词,在铁路工地现场播放时,让坚强的铁哥们噙着泪水说,剧中几乎所有的故事都是曾经发生的,剧中的人物都可以找到原型。生活的质感和艺术的美感,共同造就了这部广播剧的生命力和感染力。支撑这部广播剧的就是我们倡导的英雄情节和时代精神。此剧获得了2012年贵州省“五个一工程”奖。
三
不容避讳,中国广播剧的生存与发展,正面临着巨大的挑战和困难。本届年会论文评析的核心议题仍然是“广播剧的生存与发展”,既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也是一个现实的议题。广播剧,这个曾经辉煌的艺术门类,正遭遇着重重危机,生存艰难。
首先在于广播节目本身生态的变化。面对报纸的扩张,电视的崛起,新兴媒体的来势汹汹,广播节目的转型和蜕变,已经和广播剧曾经辉煌的年代大相经庭。在广播本身生存面对危机的时候,即使制作出符合精品水准的广播剧,也很难找到播出的平台。
其次,在于广播听众群的变化和流失。没有一大批忠诚的听众群,很难形成听众市场。无论是广播在线,还是网络在线收听,广播剧都缺乏忠实的粉丝群。市场经济是注意力经济,没有说服力的数据,就形不成注意力,就很难取得社会效益和市场效益。
第三,互联网的兴起,带动了快餐文化的发达。微博,微电影,微小说,微电视剧等微形态,以快速、灵活、多元、张扬的特点,吸引着青年一代的视野。大城市中出现的堵车现象,催生了交通广播的快速发展,相适应的堵车文化,给广播文艺带来了机会,但是冗长的广播剧还是很难获得一席之地。
按照唯物论的观点,任何有开始的事物,必然会走向终结。广播剧这个唯一以声音为传播手段的文艺形式,正是这个传媒,传播手段高度发达社会的一个短板,我们也许可以延续它的生命,很难开创它的辉煌。
感谢老一辈广播剧工作者的远见卓识和不懈努力,使广播剧列入了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的系列,也成为各省、市、自治区宣传部评奖的一个项目。这个顶层设计,给广播剧的生存和发展,提供了一条新的生命线。这条生命线的主轴,就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和张扬。在这个原则指导下,一大批体现时代精神的优秀广播剧,才得以展播,才得以生存和发展。多年来,在优秀广播剧的制作中,也积累了不少精品和经验,总结这些艺术精品的成功之处,将大益于广播剧的生存和发展,可惜的是,广播剧的研究在广播文艺中已日益边缘化了。
这里还有一个误区,以为市场化可以延续广播剧的生存和发展。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框架下的大众传媒,确实有一个正确面对市场挑战的问题。但面对市场并非依靠市场。即使在高度市场化的西方,高雅音乐、经典舞剧、歌剧,也并非是完全市场化的。主要依靠政府,企业集团,长期赞助来生存和发展,它们属于长期文化的一部分,艺术属于社会,享受回归观众。广播剧的生存和发展,也应该依赖这个层面。
在这个充满诱惑,充满浮躁的社会,广播剧工作者守望崇高,享受清苦,甘于寂寞,乐于奉献,这群广播文艺精神家园的麦田守望者,是会得到回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