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靓, 久毛措
(1.青海大学财经学院,青海 西宁 810016;2.西藏大学经济管理学院,西藏 自治区,拉萨 850000
历史上的“藏区”地域辽阔,习惯上分为三个大的不同地区,即卫藏、安多和康区。根据地理区域划分,人们将除西藏自治区之外的青海、四川、云南、甘肃省等四省藏族与其他民族共同聚居的民族自治地方称为“青川滇甘”四省藏区。“青川滇甘”四省藏区是长江、黄河、澜沧江等江河的发源地及水源涵养区,是我国重要的高原生态屏障。2010年,国务院召开的第五次西藏工作座谈会对加快四川、云南、甘肃、青海省藏区经济社会发展做出了全面部署,中央要加大政策支持力度,推动四省藏区发展迈出新步伐,这是文章研究背景之一。据统计,2002年至2011年,国家社科基金累计资助“藏区项目”共69项(含西部项目33项),近五年(2007年-2011年)的支持力度明显加大(60项,占69项的87%)。根据项目研究主题显示,对四省藏区问题研究有37项占69项的53%,其中对青海藏区和四川藏区的研究占70%,其余是对“宏观藏区”①及云南藏区、甘肃藏区研究,这也从侧面反映了近年来学界对四省藏区研究的重视,这是文章研究背景之二。“青川滇甘”四省藏区与西藏自治区既有相通之处,又有各自特点。学界一直很重视对西藏自治区社会经济的研究,但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的研究目前并无综合性叙述,因此,文章的研究意义是通过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研究的中文文献的搜索,了解对四省藏区研究文献的时间分布、数量分布和内容分析,把握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问题研究的热点,掌握其研究进展,以期从中获得后续相关研究的切入点或突破口,并有助于更好地指导实践发展。
文章依托CNKI这一平台,于2012年4月首先在CNKI中进行“跨库初级检索”,分别选取“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同时逻辑检索不包含“关键词”为“西藏”,得到以文献数量为表征的检索结果:962篇期刊文章。“中国优秀硕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和“中国博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在检索项“篇名”下输入“藏区”,设置检索时段为匹配为“精确”,学位年度为2002-2011年,网络出版投稿时间截止分别为2012年4月11日和2012年3月13日,得到64篇硕士论文和13篇博士论文。经过仔细阅读和整理,剔除讲话、新闻、散文、通知、人物访谈、自然科学研究文章和研究“西藏自治区”等的文献后,得到673篇期刊文章、55篇硕士论文,11篇博士论文,共计739篇中文研究文献。通过对这739篇中文文献的分析,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研究领域的热点问题进行界定,随后对经过确认的热点问题进行述评。
从图1中可以看出,2002-2011年间,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的研究除在2004年有小幅下降外,基本上逐年递增。硕博论文在2009年达到峰值16篇,期刊文章在2011年达到峰值181篇。总体上2009-2011年的研究增速比2008年之前有较大提升。而统计得出2009-2011三年里“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的研究文献(419篇)就占总数(739篇)的56.7%。究其原因是2008年10月国务院的第30次常务会议,审议并原则通过的《关于支持青海等省藏区经济社会发展的若干意见》,该《意见》以深入贯彻落实党的十七大精神为基本出发点,在全面促进青海等省藏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同时,着力解决发展中面临的生态保护与建设、民生改善、经济发展以及维护稳定等方面的突出困难和问题,努力增强青海等省藏区的自我发展能力,为学界针对四省藏区进行积极研究提供了政策支持,形成了学界展开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研究的推动力。
图1 2002-2011年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研究文献的基本情况
根据“藏区”说法的现代意义以及文献中明确指出的研究对象,将739篇文献归纳至对应的“青川滇甘”四省藏区和“宏观藏区”,得到“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研究文献比重图(图2)和四省藏区研究文献逐年情况图(图3)。可以看出:学界对四省藏区的研究各有侧重。②
如图2所示,对四省藏区中研究比重最大和最小的是“四川藏区”和“云南藏区”,分别占32%和6%。而甘青两省区的研究比重相差不大。经进一步的统计,673篇期刊文献中有73篇期刊文献获得不同层次的基金项目资助,仅占673篇的10.8%。而73篇受资助文献中对“青川滇甘”四省和宏观藏区的资助数分别为:12篇、38篇、6篇、11篇和15篇。这与前文所描述的对四省藏区研究比重的态势相同,受资助文献中以对四川藏区的研究最多。图3所示单从文献数量上来看,近十年学界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研究保持着一定关注,呈现持续和快速发展的态势。对“青海藏区”的研究从2002年到2006年起伏不大,期间2004年有小幅下降,而2007年到2009年几乎成倍增长,图中为直线上升,2010年有所下降。对“四川藏区”的研究在2002年到2006年中的研究小高峰为2005年,文献篇数24篇。2007年到2011年研究有起有伏,在图中呈“W”型,2011年达到峰值65篇。对“甘肃藏区”的研究从2002年到2006年起伏不大,期间2005年为研究高峰,有15篇文献,2007年到2011年期间在2008年有小幅下降外,表现为平稳上升趋势。对“云南藏区”的研究所呈现的变化与其他藏区完全不同,从2002年到2007年之间的研究总体呈现下降趋势,期间2003年为研究高峰,有6篇文献,2008年到2011年期间在2009年有较大幅度上升,2009年有9篇文献,为上一年的4.5倍。对宏观藏区”的究前五年的小高峰在2003年,为17篇,后五年中2007年到2010年平稳上升,幅度不大,但2011年出现大幅上升,达到52篇,几乎为2003年小高峰的3倍。
图2 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研究的文献数量比重图
图3 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研究的文献逐年变化情况图
此外,十年期间对“四川藏区”研究文献总数,除了在2008年(18篇)比“青海藏区”(22篇)少,2010年相同(均为27篇)外,在其余八年一直数量第一。从硕博论文来看,学位授予时间为2002年的硕博论文各1篇,均为研究四川藏区,具体研究内容分别为藏区的民主改革和可持续发展战略。对“青海藏区”、“甘肃藏区”和“云南藏区”研究的硕博论文学位授予时间分别为2005年,2006年和2010年,这说明“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以来,对四省藏区的研究关注度出现早晚不一的情况,其原因除了前文所述藏区研究所受资助情况外,还与四省的经济发展水平和对各省藏区研究关注度等因素有关。
对检索到的739篇中文文献进行浏览,根据相关词汇出现的频度,初步整理出对四省藏区研究的一些热点问题,根据研究内容层次可归纳为十一类,具体分布情况如图4。可以看出,藏区教育研究(159篇)列在四省藏区研究热点之首位,其次是藏区社会政策研究(102篇)和藏区农牧业与生态经济(92篇),而热点中具有民族区域和传统特色的是藏区宗教(69篇),藏区民俗与人类学(68篇)、藏区历史(70篇)、藏区法律(46篇),对于现代化发展进程中,藏区可能依靠民族区域特色而推广的旅游资源开发(36篇)和藏区城镇化与反贫困(33篇)的相关研究,也是热点研究之一。鉴于藏区金融与藏区民主政治研究数量少与范围小、特色不鲜明,故在下文分析中不包含这两部分。
图4 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研究的热点内容类别图
藏区教育以藏区双语教学、藏区的义务教育、中等教育、高等教育,藏区师资培训、藏区少数民族学生各科目的学习能力等为主要热点,主要集中在数学,化学,物理,英语等课程。多数学者所持态度均为藏区学生数理化英语底子差,建议各科教学通过多种教学方式改革与模式改革。突出的研究热点为:一是针对藏区教育的重要性和意义。邓旭提出在西部大开发的时代背景下,任何有关四川藏区的发展战略在制定和实施上都要更加重视人的因素,更加重视教育的因素。[1]彭雪芳提出在推动藏区社会进入经济、社会、科技现代化发展等方面,寺院教育与现代学校教育是无法相比的。[2]卢德生提出在文化转型过程中作为一种文化现象的藏区学校教育要定位于培养藏族青少年学生正确的文化价值观、理性精神、自主意识、法律规则意识和社会参与意识,这要求学校从教育内容和教育手段两方面着手去实现文化功能。[3]二是藏区教育的“双语教学”(藏汉双语)研究。一些学者提出高质量的汉语教学在提高藏区教育教学水平,保证并促进双语教学,改变汉语教学落后现状,以及推行少数民族汉语水平考试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并对藏汉双语学校进行了藏汉双语学生类型分析和学校类型分析,结合当前国家对民族教育推行的优惠政策,提出藏汉双语教学改革与发展的一些基本思路。学者也指出藏汉双语教学模式下的教育技术发展问题是当前藏区教育发展的一个重要课题。随着时代的进步,还有学者如李晓红从多元文化的角度出发,以甘肃天祝藏族自治县的一所民族中学为个案,深入了解当地教师、学生、家长对三语教育的态度以及当前学校进行三语教学的现状,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相应的改进建议。[4]
藏区社会政策研究主要围绕中央政府所制定的各种公共政策执行效果而进行,可以反映藏区民众民生情况及未来需要改善的情况。研究集中体现在:一是藏区民众中剩余劳动力转移、社会生活变迁,如学者刘晓平、张淑芳分别对青海藏区和四川藏区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问题进行了研究。骆桂花在田野调查的基础上,以青海黄南藏族自治州隆务镇回族群体的社会生活变迁为主题,探析了隆务镇回族日常生活、宗教生活、婚姻家庭、族际交流等层面在社会变迁中的不同表现形式及影响因素。[5]王文强对嘉绒藏区卓克基退耕农户生活现状进行分析研究,以期寻找一种适合藏区实际情况的退耕农户安置模式。[6]张序分析了南水北调西线工程对当地藏民族传统社会的各种可能影响,特别是因工程建设移民而使藏族农村受到的可能影响,[7]也有学者对藏区农户生计脆弱性进行研究。二是藏区社会管理现状,朱敏指出西部藏区开展社会(区)工作应充分考虑到藏区小型社区的具体场景、多元文化和组织环境的特点在良性互动和充分尊重本土文化的基础上服务社区,增进社区的自我发展。[8]王卫平提出四川藏区高度分散的人口格局极大地加大了藏区社会管理的难度,消解了四川藏区社会转型发展的种种努力,成为制约四川藏区进一步发展的人口结构性原因。[9]三是基本公共服务等情况研究。刘慧群认为大香格里拉藏区人口健康公共服务所存在的非均等化,服务可及性较差,服务需求巨大等问题,藏区人口健康公共服务模式存在不足,提出“一对一”人口健康服务模式的尝试。[10]吴金逵对甘南藏区藏族农民养老问题进行了研究。[11]焦克源运用层次分析方式,采用鱼骨图来表述藏区农牧民医疗救助体系运行效果。[12]张实对云南迪庆藏区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实施的现状进行了研究。[13]
手术在小剂量静脉全身麻醉下进行,患者取侧俯卧位,自髂前上棘以上3.0 ~ 5.0 cm处进针,髂后上棘出针,尽可能使进、出针点在站立位时与地面平行,避免牵引过程出现针道皮肤切割现象。之后患者改取仰卧位,在双侧眉弓外上方1.5 ~ 2.0 cm处、耳轮后上方1.5 ~ 2.0 cm处各固定2枚颅钉(共8枚),调整颅骨固定圈的四周,使其与皮肤间距保持一致。在盆针、颅钉周围使用罗派卡因局部浸润麻醉,减少术后疼痛。观察1 ~ 2 d,待患者适应后在病房安装颅骨固定圈和连接调整杆,安装过程中头部需保持在中立位。
针对藏区农牧业发展研究,早在2003年,就有学者提出牦牛应成为西部藏区畜牧业发展的主体。[14]廖承红指出四川藏区畜牧业、重工业、建筑业、商业具备作为主导产业的基本条件,县域主导产业的基本模式应是一种组合选择模式,应充分发挥藏区两级政府在主导产业培育中的推动作用、加快培育产业微观组织和对传统产业的升级。[15]杨丽琴、[16]邓艾[17]均运用区位商法,前者对四川藏区农业主导产业进行了量化分析;后者对青藏高原藏族聚居地区17个地州市的农业区位优势作了分析和评价。也有学者分析了藏区发展蚕桑产业发展的可行性。这些无不说明藏区农牧业发展主要依靠的是特色农牧业。针对生态经济研究中,学者的普遍意见是经济社会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改善是对立的统一,必须把藏区生态环境的保护与经济社会的发展结合起来,同步进行。其中对甘肃藏区的生态经济研究较多,代表学者有张杰、许宫堂、苏有文等。管东红认为甘肃藏区生态建设与环境保护应重点关注生态产业化、经济生态化、生态补偿机制等战略层面的政策措施研究。[18]而针对四川藏区和青海藏区生态经济研究,罗莉以四川甘孜、阿坝州藏区为例,研究分析了生态补偿对该区域的必要性与对策措施,说明如何促成生态经济系统转入良性循环。[19]赵治中采用可变单产法计算了2005-2009年青海藏区生态足迹,提出青海藏区对生态资源的索取远远超过本地的生态承载力,区域生态经济发展处于一种不可持续的状态。[20]
藏区历史研究热点集中在古代朝廷对藏区的统治、红军长征期间的藏区、藏区权力运作的文化考察等。古代朝廷对藏区的统治的研究,以针对元明清三朝时期的研究居多。学者普遍认为明朝对藏施政,是古代中央王朝治藏的一种较为成功的范式,代表学者有邓前程、张雪慧、彭陟焱、王蕾、马军等。贾霄锋先后以嘉绒藏区为中心,研究了明代藏区土司和中央政府的政治关系,[21]以“土流参治”作为藏区土司政治体制构成的基本原则与行政模式之一,研究了明清时期藏区土司地区土流参治的行政建制、土司和地方各级流官的关系、土流参治的特点及其政治功能。[22]在研究清朝对藏区统治中,周伟洲论述了咸丰十年松潘发生的“庚申番变”,以及事变平息后清廷采取的“改土设弁”措施,对松潘藏区改土设弁的性质、意义作了简约的评述,[23]又对清代甘青藏区的建制及社会进行了研究。[24]杨红伟对晚清时期循化厅所辖藏区的权力运作机制、部落冲突与演进等进行了研究。[25]还有对抗日战争期间藏区的治理研究,代表学者有徐学初、郎维伟、靳道亮等。
藏区宗教研究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藏传佛教的作用和影响等。学者普遍认为,藏传佛教在藏区民间宗教组织和宗教活动场所对于民众宗教生活与社会生活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是大众宗教信仰的一个重要调节力量,代表学者有梁成秀、白日·洛桑扎西、孙林、周兴维等。在近些年,藏传佛教的作用和影响研究深入到企业精神、青少年儿童出家问题等。恩佳(2008)提出藏区宗教信仰的特性有助于形成藏区企业精神,藏区宗教中的“六和敬”法则,有助于形成和发展良好的企业风气、转化为企业道德以形成和追求共同的企业目标。[26]省丽丽以天祝县天堂寺为主要研究对象,对藏区青少年儿童出家问题进行了研究。[27]此外学者对苯教在藏区的影响也有一定研究。华锐·东智以安多人婚俗的始末为例,通过介绍婚俗梳理出其中的礼仪表现,认为这些习俗文化现象是苯教思想对人们意识行为的广泛影响和在现代生活中的普遍展示,[28]随后通过历史渊源、遗留现象分析了苯教文化在安多藏区葬俗中遗存的主要原因。[29]柏景将苯教发展历史与苯教寺院的发展相联系,对藏地苯教寺庙的发展演变、地区分布以及建筑特点进行了研究。[30]阿旺嘉措对甘南藏区苯教寺院的历史与现状进行了研究。[31]这些分别说明了藏传佛教对现代和传统生活的不同影响。二是学者认为神信仰是藏区社会的一种集体表象,是藏族文化中重要的象征体系。所谓藏区四大或九大山神的说法,在一定意义上正是藏区不同区域社会的象征。因此,展开了对藏区的神话传说研究,代表学者有华锐·东智、尕藏加、李臣玲、看本加、巨晶等。除了苯教和神话传说研究外,学者马晓军、陈改玲对藏区的基督教也进行了相关研究。
藏区民俗研究主要集中在民居文化和游艺文化。民居文化中,代表学者有张兴国、王及宏等,分别对棚空、碉房体系等进行了研究。此外,廖雪洁通过对藏民族民居建筑总的发展脉络,以及建筑样式的分布状况进行梳理,提出四川藏区民居的意境美,[32]郭建勋提出藏区房名的源起与宗教信仰的关系。[33]游艺文化中,主要是对不同藏区所特有的锅庄舞、圆圆舞等歌舞方式的比较研究,代表学者有周瑾、杨雪晴、张鹏海。还有是对民俗体育舞蹈分布情况的分析,代表学者有钟全宏、张冰松等。藏区民俗研究还有对服饰文化、节日文化、婚俗文化的相关研究。如敏忠秀以甘肃省临潭县为例,探讨藏区传统回族婚俗,指出当地回族文化存在和而不同的和谐景象。[34]寇小丽以甘南藏区特有的香浪节为例,简要分析了其同自治州的民族团结、旅游业发展及经济发展中的关系及存在的问题。[35]李欣华指出藏族服饰以其独特的结构和造型、富于象征意义的色彩和装饰以及深厚的精神内涵,在中国服饰文化中占据了独特的位置。[36]藏区人类学研究集中在民族关系,族际交往等方面。刘夏蓓运用人类学族际关系理论,对安多藏区不同民族之间的关系做了类型分析,从宏观的角度把握该区域复杂的族际关系脉络。[37]宝山对余氏蒙古族与其他藏区蒙古族做一比较,全面地探索蒙藏民族关系。[38]张实对云南迪庆“藏回”族群的社会结构进行了较深入调查,研究“藏回”族群结构多元的文化构成,指出云南“藏回”是历史上穆斯林积极适应藏区社会文化的产物,是回族的一个亚族群。[39]祁进玉以西北甘青多民族聚居地区的族际交往与民族关系的变化情况为研究个案,通过分析整体把握了处于社会转型时期的新型民族关系。[40]
藏区法律研究主要以习惯法研究为主,重点是赔命价习俗和当代藏区民间纠纷的解决机制两个方面。藏区习惯法和部落组织是历史的产物,藏族习惯法作为“活法”,依然作用于藏区社会,学术界对这种“回潮”现象的秩序功能和文化价值也是众说纷纭。有学者认为部落习惯法阻碍藏区的经济发展,代表学者有穆赤·云登嘉措、程雅群等。周欣宇认为国家刑事制定法应当吸收“赔命价”习惯法的合理因素,量刑情节性的刑事和解这一生发于藏族法律文化传统基础之上的制度对“赔命价”的现代性转化极具启发意义。[41]另一方面则有从当代藏区民间纠纷的解决机制出发对习惯法进行的研究。代表学者有扎洛、旦增遵珠、冉翚等。李虹以甘南藏族自治州某乡的个案为例,对藏区民间纠纷解决方式的困境与出路的博弈进行了分析,认为实际解决问题的出路在于形成有效的多元化纠纷解决的运行机制。[42]此外,对四省藏区法律研究内容涉及到环保习惯法、刑事习惯法、婚姻家庭习惯法等,也对藏区妇女、未成年人的相关法律权利进行了研究。
早在新世纪之初,就有学者通过对青藏高原旅游资源特点、优势、开发的现状及存在问题的分析,提出在新世纪建立“藏区旅游经济圈”势在必行,论述了如何依托“茶马古道”沿线旅游资源,建立藏、川、滇“大三角”旅游经济圈的必要性。[43]有学者认为发展旅游业就藏区自身的自然与人文条件而言不啻是一种扬长避短和极具合理性的选择。[44]这是最初对“藏区旅游经济圈”的理论设想的开始。后经对四省藏区实际考察后,有学者对位于青藏高原东缘的四川省阿坝州藏区、甘孜州藏区和云南省迪庆州藏区的旅游业发展及其对社会文化的影响进行了比较研究,最终得出旅游业发展的不同的历史阶段对当地社会文化的影响。[45]李巍对藏区旅游业发展的概念性规划进行了研究,提出“概念规划”,要在旅游市场细分和项目开发的利益分配中,要突出当地居民的收益。[46]多数学者认为藏区旅游资源有多种形式,如体育旅游、朝山拜湖旅游、佛教寺院旅游、藏寨民居旅游等,而这些旅游资源在藏区扶贫开发、可持续发展方面有很大的作用,需要形成科学可行的旅游产业模式并对其进行评价,代表学者有肖星、张学梅、何梅青等。部分学者认为对于藏区旅游产业化的推进,既需要旅游产品的资金支持——“引进私营资本”,还有开发所需要的行政支持——“完善旅游管理机构的设置和职能”。[47]藏区旅游产业的发展还需要对跨文化旅游[48]和农牧民参与旅游发展等有一定的理性认识。在藏区旅游资源数据库系统的开发方面,已出现了基于Struts框架的甘南藏区旅游资源数据库系统。[49]
城镇化作为一把“双刃剑”,它在建设地方经济发展的同时给广大农民的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改变,对生活在我国生态脆弱区的青藏高原农牧民来说,更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因此,在西部大开发背景之下,西部学者展开了对藏区城镇化的研究,蒋彬以德格县更庆镇为个案,对四川藏区城镇化进程与社会文化变迁进行了研究,是国内首次对四川藏区城镇化进程的全面系统考察。[50]华热·才华加、才让加、沈茂英等学者,分别分析了藏区城镇化发展面临的各种约束,提出促进藏区城镇体系建设的政策启示。藏区贫困问题研究开展甚早。七十年代反贫困——中国称之为“扶贫”、“扶贫开发”在藏区全面启动,代表学者有郎维伟、罗绒战堆、和德明等,而四省藏区反贫困研究中以四川藏区和青海藏区为多数,代表学者有杨健吾、李玉珍等。冉光荣提出藏区综合性的反贫困措施:如生态移民、构建新农村、大力发展旅游业、改变医疗资源配置、遏制因病返贫、控制人口增长、加强立法、建立社会保障基金等方面。[51]苏海红指出应避免扶贫和生态保护单一政策的制度缺陷,发挥二者间制度安排的联动效应,选择统筹发展路径,是青海藏区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关键。[52]廖桂蓉(2009)提出从社会资本出发要达到减轻和消除四川藏区贫困的目的,应从两方面着手:一是要打破结构型社会资本的封闭状态;二是要提高认知型社会资本的异质性。[53]
通过对739篇中文文献的时间、数量和研究内容的分析,所得到的结论如下:
二是对四省藏区研究的热点问题涉及四省藏区的多个领域和不同层次,范围广,内容丰富,并且极具民族特征和时代特征,其中以对四川藏区的研究较为深入和范围广范,基本紧随着国家宏观调控的步伐,而对青海藏区、甘肃藏区和云南藏区的研究明显滞后。
三是对四省藏区的研究热点问题之间相互关联,彼此渗透,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民族地区民生问题驱动性特征,而民族地区民生问题正是国家宏观层面尝试了解的内容。
四是从文献的来源来看,四省藏区研究的学术性期刊主要集中在民族高校的学报,四省藏区研究的相关硕博论文整体质量较好,尤其是近年来对四省藏区研究热潮背景下所开展的研究增多,在一定程度反映出民族领域研究性刊物相对较少的问题。
五是就具体问题而言,对四省藏区的研究正处于一个重要的发展转折期,具体表现为:理论基础进一步夯实;研究对象概念逐渐清晰;某些研究开始进入“变量”层次,定性研究逐渐向定量研究过渡。
六是通过研究内容分析,可以看出国家重大政策的制定与学者研究之间存在一种相互推动、相互促进的关系。国家政策制定对学者在新领域里研究起到了推动作用,而学者的研究也为政策的评估与完善起到了辅助作用。
通过分析,所得到的启示如下:
一是教育乃民生之基,未来藏区教育仍然会作为重点研究对象。二是对四省藏区的传统研究如藏区民俗与人类学研究、藏区历史、藏区宗教等仍然会保持持续的关注。三是对四省藏区的现代研究如藏区社会政策、藏区农牧业与生态经济等则会紧跟国家宏观政策的支持导向有新的热点或突破点,如藏区的贫富差距缩小、牧区公共服务供给等,在未来必将成为对四省藏区研究的热点。学者们可以相互借鉴,积极对比,所要坚持的仅有一条,即坚持国家正确导向,运用科学理论和方法研究分析四省藏区社会经济发展的现状和问题,及时反馈政策实施效果与进行相关评估,最终推进对四省藏区各个层面的研究不断进步。
此次研究的主要不足之处是分析仅基于CNKI利用相关工具搜索到的对“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研究的中文文献,未能将藏文文献及外文文献收录其中,这也是将来需要进一步探讨和研究的问题。希望在后续研究中补充完善,这对以文献检索为基础的研究方法来说无疑也具有重要意义。
[注释]
①文章将研究内容涵盖一区四省藏区的文献统称为“宏观藏区”,如无特殊说明,下同。
②由于部分文献研究涉及到两个或三个省区,则同时加总在“青川滇甘”四省对应藏区研究的具体数量中,因此,“青川滇甘”四省藏区研究的具体数量总数大于739,在后文对四省藏区研究的热点分析中也存在此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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